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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 恍悟 第二三三章 你並不快樂 文 / 惜玥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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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銘偉手下不自覺地一緊,握得成可欣吃疼。她忍著,笑意中帶著點真相揭露的殘忍,「這就是我說過的——『他對別人犯下過很大很大無可挽回的錯』,說是『錯』都太輕了,這根本是犯罪!」

    南銘偉搖頭,一直搖頭,思想已經陷入了追憶中,似乎抓到了什麼,「我記得,很多年前,在他還在英國留學的時候……是的,那時候他似乎是變得和原先不同了,向明哲還說,他戀愛了……好像之後因為這件事還和我爸爸起了些衝突……」

    「是啊,應該是,就在英國留學的時候。」

    「後來他還是和姝彤姐訂婚了,我並不知道當時還發生過什麼事。」

    「就在他訂婚的當天,我姐姐自殺了。呵……還有她肚子裡,你大哥的骨肉。請問,做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有什麼自己的理由呢?」

    南銘偉張口結舌,只留震驚和難以置信,對於心裡這個崇高偶像的陰暗面,他根本無法接受。

    「對於這樣的人,他有什麼理由過得順風順水?有什麼理由隨心所欲?他必須要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價——這就是為什麼晟宇會遇到今天的危機,為什麼你們南家會破敗的原因。包括傷害過我媽媽的夏俊陽,也同樣要得到懲罰。所以,這一連串的事情,都是我搞出來的,消失的那半年裡,未曾謀面的外公找到了我,用強大的財力和人力幫我做了這一切。」握著她的他的手,在劇烈地顫抖,成可欣依舊笑著,「南銘偉……放開吧,你現在應該做的是——恨我。」

    他的手還是緊緊握著,顫抖,還是顫抖。

    病房門被推開,門口站著祖臣,和坐在輪椅上的夏俊陽。夏俊陽整個人緊繃著身體,抬手向前伸過來,一張臉上,老邁的肌肉在~抽~搐,「可欣……可欣……」

    「夏先生。」祖臣覺得有些不對,剛剛想要跟著成可欣過來時,就遇到了再次來到醫院的夏俊陽。祖臣還想要勸他回去,遇到可欣的話又會弄得不愉快,可是夏俊陽不願意,相勸不下,於是兩個人一起來到了病房,在門口便聽到了成可欣對南銘偉說的一番話。

    「可欣對不起,夢瑤……對不起……南靖軒……對不起……」夏俊陽顫巍巍地絮叨著,隨即渾身一串~抽~搐,直挺挺地仰倒在輪椅靠背上。

    南銘偉急了,上去就朝外面喊人,再和祖臣一起手忙腳亂地將他往外推。很快,醫生護士湧了過來,走廊一陣嘈雜,很快漸漸消失。

    成可欣呆呆地滑坐在病床邊,夏俊陽那垂死的模樣,讓她又一次感到了熟悉的震顫。五歲時,太平間裡媽媽冰冷的臉……十七歲時,姐姐血淋淋的身體……那些都是慘痛的傷疤。好像就在自己的心口,有一把尖刀生生剜掉了一塊肉。剛剛,這感覺又回來了。

    他說,可欣對不起,夢瑤對不起,她都能理解。為什麼要對不起南靖軒?他怎麼會說到南靖軒的?這個問題,她琢磨不出頭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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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急救,夏俊陽暫時沒有了生命危險,甦醒過來時,已經半夜時分。

    「可欣……」目光尚無焦距,便沙啞地叫出聲。南銘偉靠過去,「夏伯伯,可欣……在她姐姐的病房。」

    「可欣……可欣……」

    「你要叫她來是嗎?」

    夏俊陽吃力地點點頭。「我去叫吧。」祖臣在後面應著,轉身走出去。

    夏夢瑤的病房裡,成可欣遠遠坐在牆角的沙發上,呆呆看著,腦海一片空蕪,直到祖臣輕輕走進來。「可欣,你爸爸醒了。」

    成可欣抬眼看看他,眼眸中流露出了釋然。

    「他想見你,好像有話要給你說。」

    成可欣搖頭。

    祖臣拍拍她的頭,「可欣……其實,我特別不希望看到你這樣。你知道嗎?雖然你報復了一切,可你並不快樂。」

    「臣哥哥……」

    「去看看你爸爸吧,心臟病使得他現在身體很差。如果你要做的已經結束了,把剩下的時間留給他點吧,畢竟是你唯一的親人了。」

    成可欣淚水盈盈地看了他很久,終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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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cu病房裡,南銘偉和祖臣遠遠站在門口位置,擔心著隨時需要叫醫生急救。成可欣一步步走到了病床旁邊,看著身體上連接著各種儀器、管子的夏俊陽,似乎脆弱得隨時就要消失般。

    她沒有說話,直到夏俊陽睜開眼睛看到她,那眼中立刻洶湧了起來。

    「可欣……對不起。」

    「沒什麼好對不起的。你最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不……是我的錯。今天所有的事……都是、都是我造成的。」

    成可欣皺眉,總覺得他話裡有話。

    「別、別再去記恨所有人了……都是我的錯。」

    「什麼意思?所有人的錯都是你造成的嗎?」

    夏俊陽重重閉了一下眼睛,表示肯定,再睜開來時,眼神也飄遠了,好像重新回到了很久以前。「夢瑤……十八歲時,我安排她來英國留學……我隔半年一年時間,會來看她一次……有一次,我知道、知道她戀愛了……就是南靖軒。可是、可是他們自己都沒有讓對方知道自己的家庭背景,只是很單純地……彼此相愛。起初,我沒反對……可是、可是後來知道了姝彤她、她也喜歡南靖軒……而且,姝彤的外公、媽媽都有意要和南家聯姻……」

    「然後呢?你就不顧姐姐的心情……」

    「我的錯……我的錯……在夢瑤留學回來後,心裡還憧憬著和南靖軒的未來……我打碎了她的夢。我、我告訴了他南靖軒的地位背景,告訴她以他的身份,是不可能對她認真的。即使認真,南家也不可能接納她,不可能讓他娶她這個一文不名的私生女……還說南靖軒早和夏姝彤有婚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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