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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秦嶺鬼樓 第四十四章 當初看到你的那一眼 文 / 三兩二錢

    這個女人的照片,我在那份詳細的資料上見過,就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家庭婦女的形象,而在此時,她甚至已經快到了我老娘的年紀,這也是為了我在被她「色誘」的時候會感覺那麼噁心的原因。

    ——雖然我承認我這個想法非常對不住秦培。

    可是在此時,她在甲板的棧欄上回頭看我的時候,我還是有片刻的失神,並不是說她的美貌,讓我這個正直當年的小伙子垂涎,關於這點,我不會對不起秦培,秦培也是我心中最美的女神。

    主要是她給我的落差,那種巨大的落差,讓我無法回神。

    肌若凝雪,白衣長髮飄飄,站在那裡,隨風舞動,我怎麼也無法去想像,這就是那個曾被我推出去過數次,後來差點用頭髮勒死我的女人。

    「後悔了吧?」秦培捏著我的腰問道。

    「不是這樣,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只是好奇,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如實的回答道。

    「她的身體出現了變化,她的白並不正常,而是一種病態的白,我懷疑,這是一種蠟化,屍體的蠟化,她的身體,會越來越晶瑩剔透,你喜歡的話,我把你讓給她?」秦培瞇著她的眼睛,笑著道。

    「別胡鬧,你還不知道我?」我揉了揉她的腦袋,又看了看甲板上的一抹身影,進了船艙。

    此時的香港還未回歸,為了不造成太大的動靜,我們不可能說去動用一個軍艦如何,租用的船,是一艘漁船,這邊給船老大交了足夠的定金,並且告訴他,不用管我們要去哪裡。

    我進了船艙,a和張公子都在,他們看到我來,給我讓了一個座位兒,道:「你來,剛好商量一下。」

    老頭拿出一張地圖,道:「不要把我們這次的探險想的那麼簡單,朱秀華說,她被「拋屍」的地方是在金門附近,但是她的屍體,到底在海裡漂流了多久,其實對於她來說,是一個非常模糊的概念。」

    「你意思是,其實她自己也不知道,當時的具體位置?就這樣我們就冒了這麼大的險來了?」我道。

    「你別激動,你應該知道,在海裡面,定位非常的難,朱秀華當時的狀態也並不好。這也是我為什麼一直想要找麒麟的原因,只有他才知道,那個確切的位置。」老頭道。

    「沒有一點參照物?!」我道,這明顯的不可能,現在他才這麼說,說明了我們此行是有多麼的不靠譜。

    「有,朱秀華在當時,看到了一個,露出水面的巨大的麒麟的頭。我查了當年的記錄,那一年大旱,海岸線出奇的收縮,所以,她看到了麒麟。」老頭道。

    「那也就是說,今年是無法看到麒麟的,對嘛?」我冷哼了一聲。

    老頭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說道:「沒有時間了。」

    我知道他話的意思,沒有接話,而是一根兒接一根兒的抽煙,此時的我們,都是綁在一根兒繩上的螞蚱,我去埋怨,也沒有一點用。

    「地圖上有沒有標注,哪個地方有麒麟?或者,當地的漁民,有沒有傳說?」我問道。(a在假裝小弟的情況下,我在這個隊伍裡,也有絕對的發言權。())

    張公子搖了搖頭,道:「地圖上沒有,我也跟船老大商量過,他們只信奉媽祖,沒有聽說過麒麟,大海是神秘的,沒有人能全部知道,在它的下面,會有什麼。」

    「那我們只能暈著頭找?」我笑道。

    張公子聳了聳肩,沒有吭聲。

    我不想在這個船艙裡沉默下去,就站起身,走向甲板,秦培瞪了我一眼,可能是懷疑我去看朱秀華,心裡有些不滿,坐在那裡,沒有跟我一起。

    我走到甲板上,再次看到那一抹的倩影,她聽到腳步聲,回頭對我笑了一下,是苦笑。那一笑加上此刻的身影,讓我破天荒的想要知道這個女人心底的想法,看起來是如此的落寞。

    「那天的事兒,對不起,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她忽然道。

    「沒事兒,可以理解。」我笑了笑。

    我也伏在欄杆上,看著一望無際廣闊的蔚藍,心裡一片平和,自然之力的壯闊,讓我身在其中有一種渺小感,我多想,讓那些執著的人,看一看這裡的景色,在大自然的手筆之前,人是多麼的渺小,何苦去苦苦的追尋那個虛妄的長生?

    我們兩個都站在甲板上,或許是我不太習慣這樣沉默的氣氛,我道:「你看了很久,看出了什麼?」

    「我似乎看到了我自己,當時在海水裡苦苦掙扎的時候,我以為我自己要死了,我想活著。」她道。

    「你很幸運,你夢想成真了,你還活著。」我道。

    「是的,活著真好。」她道。

    「我以為你會說,其實你寧願選擇死。」

    「何必那麼虛偽,就算我現在活的不好,起碼,我可以看到眼前的東西,但是我不知道如果我死了,我將是以什麼樣的狀態存在,所以我恐懼的,是我不知道的世界,想想這個,我就更害怕死亡,所以,不要認為我是來尋求解脫,我只是想,更好的活著。」她道。

    「我理解,並不是每個人都有詩人的浪漫情懷。」我笑道,這個女的,倒是坦誠。

    「你還記得,位置麼?我是說,確切一點。」我嘗試著去問道。

    「不記得。」她搖了搖頭。「但是臨近的時候,我會有感覺,我能聞到他的味道。」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難得的帶著一縷笑意,更襯托了她的那種出塵感。

    「誰的味道?」我問。

    她比了比自己的胸膛,道:「那只麒麟,他為什麼一定要殺我呢?」

    「我無法忘記我當初剛看到他在那個宮殿裡處理自己傷口的情景,是多麼心疼,我是為他而活。」

    ——她最後說了這麼一句話,我再也無法開口。

    當年的一個少女,看到了那個如同天神般的悶油瓶兒,獨自處理自己的傷口,然後那一年,他放過了她,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他給了她第二次生命。

    他不知道,從那時起,他竟然在她的心裡生了根。可是,她是他當時無奈的選擇,就在不久前,他還曾經卡主過她的脖子。

    我不禁的想笑,任憑你多麼愛戀,那個小哥兒,可是一個要多不解風情就多不解風情的人吶!

    不知不覺中,她唱起了我從未聽過的歌兒,旋律隨著海風飄蕩,如此的婉轉動聽。

    ——我們的船,就這樣漫無目的的航行著,我從最開始的有點輕微的暈船變為在甲板上行走如履平地,女人對女人有種天生的敵意,加上朱秀華曾經對我色誘過的原因,秦培這兩天一直沒給我好臉色看,那一襲白衣,則一直光著腳,站在甲板上駐足觀望。

    我終於逮到了一個機會,把胖子擠到了角落裡,不理會他的嬉皮笑臉,問道:「說吧,你什麼打算。」

    「你這是什麼語氣小三兩,你在質問胖爺?」胖子道。

    「別跟我打哈哈,我見過天真。」我道出了實情。

    胖子被我拆穿,臉色有點不自然,道:「我是叫了天真來,但是我不應該麼?胖爺我跟著你們出生入死的,能得到個啥?」

    「我是問你,那個地下的宮殿入口,到底在哪?」我喝道。

    「你叫個毛,你們都不知道,我能知道?」胖子也火了。

    「你別忘了,天真跟誰再一起,他一定會跟過來阻止我們,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知道準確的位置。」我道,這是我一早就想到的,悶油瓶兒,這次絕對會來。

    「你這麼說話就不對了,真是冤枉胖爺我,那個小哥兒,他就是個糊塗蟲,很多事兒,他自己都記不得了,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只知道自己要做什麼!」胖子道。

    「我指天發誓,他們只是會跟著我們,但是他們也不知道我們要去哪裡,一切還得靠那個朱秀華。」胖子道。

    我沒有在逼他,以胖子的滑頭,他不想說的,我也撬不出來什麼。

    此時的我們航行路線,還在漁區,隨著時間的推移,我們越來越偏離航道,到最後船老大都找了過來,道:「老闆們,不能再往前面走了,盲區,我們船又小,根本就經不起折騰!」

    「這個天氣不會有大的風浪,你怕什麼?」張公子道。

    船老大也火了,道:「沒有風浪,就不會有暗礁?不會有還怪?」說完,他指了指地圖上我們即將要航行到的海域,道:「這裡,最有經驗的漁民也不敢進來,只要進,就沒有出來的。」

    我一下子就來了興致,其實我最喜歡聽的,就是志怪靈異類的傳說,我們要找的地方的特殊,使很多時候,真相有隱藏在其中。

    「為什麼?裡面有什麼?」我問道。

    「不知道,因為進去的人,就沒有一個能出來!」船老大黑著臉道。

    我跟張公子他們對視了一下,基本上每個人都心照不宣,老人的手下,對我們客氣,對船老大則沒有必要如此,其中一個黑衣人,直接掏出槍,頂住了船老大的腦袋。

    老人指了指地圖,道:「就往這裡走。」

    「夭壽啊!你們找死,我也沒得辦法。」船老大,舉著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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