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荒島孤夢 第二章 a的謊言 文 / 三兩二錢
我舉手投降道:「胖爺,真不是我。
[最快-更-新-到-」說完我也想笑,特地看了下朱秀華,發現她正在遠處,看著我。
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樣把屎盆子扣在我自己的頭上,不然就算胖子這關過去了朱秀華也不會放過我,這事兒,道士也的確做的太陰損了一點。
直到我出示了我也被道士陷害的字條,胖子才勉強相信我,對於救了我們一條命的道士,胖子倒是不敢怎麼去謾罵,道士上一次的出場,的確給了我們太大的震撼。胖子只能鬱悶的在地上拿起一個野果,咬了一口,看著秦培道:「怎麼著?還沒嫁過去呢,就想替自己男人出頭?我告訴你小三兩他就是個軟蛋,你跟他還不如跟胖爺我。」
秦培的小女人,只針對我,對於胖子的調侃,她壓根兒就懶得理,我們去海邊洗了一下採集而來的野果,吃了胖子的烤魚,不得不說,身為一個吃貨的胖子,手藝那叫一個相當不錯,根本就沒什麼調料的魚經了他的手,就變的異常的美味。
面對我們的誇獎,胖子看著朱秀華,表情古怪的道:「那是,胖爺我啊,用過的都說好。」
總之,經過了上一次海上看到神仙鬥法,我們這個隊伍前所未有的和諧了起來,什麼感情,都是相處而來的,我們這次也算是共了一次生死,共同見證了神跡,更重要的是,做為我們這個隊伍唯一領導者的a,他的神奇之處有目共睹。大家都對他信服,特別是那幾個本來一直還不怎麼服氣的台灣人,此刻老實的跟綿羊一樣。
還有的就是,我們這時候的心情,都平靜了很多,千手觀音的追殺我們都抗過來了,還有什麼比這個更猛烈的暴風雨。
所以等我們吃完東西,趁著夜色的,整點了一下我們現在還剩餘的裝備,根本就不像是出來探險的,物資,隨著上艘船的毀壞都已經丟失殆盡,僅有的就是秦培的背包,還有兩個台灣馬仔的背包,剩下的武器只剩下了開山刀。
胖子,花了很久的時間,很難想像他這麼大塊頭的一個人,竟然能心靈手巧到,按照那張在水裡腐蝕的不像樣兒的地圖上模糊的痕跡,在沙灘上,畫了一條大概的線路。
「我不感覺那個道士是隨便找了一個島把我們丟了下來,他既然當我們是朋友,就會幫我們,這個島,我估計沒錯的話,應該是這個。」胖子指了指他在沙灘上畫的簡易地圖道。
這個島,竟然是我們這次,真正的目的地。
「這個道士的出現,不是偶然,對吧?」一直都沉默的張公子,他的身體還很虛弱,但是休息了這麼長時間,也能勉強站立。此刻的他,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哦?」a問道,很顯然的,a似乎也不明白張公子這句話的意思。
「別忘了我們後面還有兩條船,我們之前,都有給他們做過記號,但是現在我們來了這裡,不是坐船,而是坐龍。這樣的話,後面的兩條船,就找不到前進的方向了。」
「我上次對你的分析有異議,並不是說我嫉妒不信任你跟吳三省之間的默契,而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多次一舉,毀掉一條船,就是為了讓你殺我們拉你一起?那樣實在是太牽強。」
「其實老大,你在一開始,就對我們撒了謊,對嘛?」張公子似乎看透了什麼,忽然冷笑的看著a,緩緩的道。
「你說來聽聽。」a並不惱,而是點上根兒煙,看著張公子道。
「從船老大,鑿船走開始,你就撒了謊,並且編了一個完美的謊言給我們,讓我們誤以為你跟吳三省之間有著無以倫比的默契,並且讓我們當場的人,在感謝你不殺之恩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多餘的精力去思索當時的很多關竅。」
「我一直認為,當時你說的很蹊蹺,但是我不知道蹊蹺在哪裡。什麼吳三省在艙底的雜物倉裡放了一口棺材是對你的警告。什麼換船就是為了讓你率先上船殺了我們,這一切,都只是你的謊言而已。」
「吳三省之所以要毀掉那條船,是因為這艘船在一開始,在香港那邊的時候,就被你做了手腳,這在一開始,你就已經暴漏了。」張公子喘著氣,道。
我目瞪口呆,不知道張公子到底何來此言,甚至我這回絕對是當a是救命恩人的,張公子身體剛好一點就要對a開刀?
「你繼續說下去。」a依舊笑著道。
「我曾經還想著你忽然對我們說了那麼多是因為你意識到了危險準備破釜沉舟,但是,你說的做的太多了,多了,就注定會露出破綻,這話你可以騙騙三兩這樣兒的,但是你騙不了我。」張公子悠悠的道。
尼瑪,這是什麼意思?老子躺著也中槍?
張公子對我笑了一下,問我道:「我們的第一艘船,在出海之前,有過一次檢查,你還記得艙底的雜物倉是誰檢查的嘛?」
「不記得了,這種事兒誰記得?」我撓頭道。
「不記得就算了,其實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為我當時就納悶兒,我們這群人,不管是誰去檢查船底倉,那麼大一口棺材就放在那裡,不可能發現不了。所以,那口棺材,我認為出現的實在太過蹊蹺。——而你,a,我的老大,你在當時告訴我們,這是吳三省對你的敬告。」
「然後在水中,只有三兩一個人打開了手電,我清楚的記得當時的場景,我們倆的位置,開始只能看到那個粽子的背影,然後那個粽子就被三兩用被子蒙了起來,他到底是什麼樣子,只有三兩一個人看到了。——而你,竟然在之後,很明顯很確定的告訴我,那個人是你們當年隊伍的隊友。我想知道,你當時到底是根據什麼知道,那是你的隊友的?」
「我剛開始並不明白,你為什麼會在船上,放那麼一口棺材,那麼一個粽子。船老大為什麼要在棄船的時候,不鑿穿別的位置,偏偏去鑿穿那口棺材。然後船毀了,我們上了一條新船。你才真正的暴漏了馬腳。」
「別人或許沒注意,但是我看到了,你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喝一瓶水,然後把空瓶子系一塊石頭丟入海裡。」
「我聽說過一句話,想要一個謊話說的讓別人信服,不能全部假,真有真假參半,才最讓人摸不著頭腦。所以你說的,那口棺材裡的粽子是你的隊友不假,但是那卻不是吳三省放進去對你的敬告,而是一個導航。」
「雖然我不知道,後面那兩條船上的人,是怎麼可以追尋著那個粽子的足跡往前,這個問題,或許只有你才能回答,你們被研究了那麼久,研究的結果,只有你們自己才知道。」
「吳三省發現了那口棺材的秘密,他才是最不希望看到後面跟來的兩條船的人。所以船老大毀了那口棺材那條船,然後安排了一條新的船給我們,以此,切斷了你跟你背後人物的聯繫。」
「然後,直到新船上,吳三省才敢給你真正的航道路線。因為在之前給你的話,你就會直接交給後面的人,一切就白費了,你跟吳三省的確互相瞭解,他,也是太瞭解你了,所以把一切算計的這麼精準。」
「你上了新船之後,看到了吳三省給你的航道路線,直到你在之前預留的是錯誤的,並且現在那個可以當導航的粽子也沒了,你沒有辦法,只能不停的喝水,然後做一個最簡單最原始的路引。以此,來對後面跟進的兩條船進行指引。」
「你所做的這一切,被吳三省猜到,或者說不知道用什麼辦法知道了,所以才有了這麼突兀的一個千手觀音攔路,我雖然不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兒,但是這個千手觀音,她來的的確太不是時候了,是那麼的忽然突兀,甚至一向精於謀劃的你都沒有發現。不得已的,現出了底牌。」
「之前的你能發現我可以理解,但是千手觀音這一個,你是怎麼發現的?」a竟然說了一句這個。
我的心一下子就涼了,所謂的被你發現正常,不正說明了a變相的承認了張公子所說的,才是真正的事實?
「因為道士,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口中那個神秘的小哥到底有多麼的厲害,但是我感覺,那個道士也應該是一個不次於他的存在,不然,口氣不會那麼囂張。那個道士的話,其實,可信。」
「然後千手觀音竟然不知道道士的底細,還敢跟他死磕,敗仗之後才遁走。」
然後張公子的眼睛轉向朱秀華,目光灼灼道:「可是千手觀音在一開始遇到朱秀華小姐的時候,那些襲擊船的手,就沒有去上海她。」
「朱秀華小姐,我承認非常厲害,是我這輩子,見過最了不起的女人,當然,秦培小姐在別的方面同樣優秀。可是,朱小姐跟道士哪個厲害,這其實是一目瞭然的事兒。」
「我開始以為那些手是忌憚朱秀華小姐本人,但是在朱小姐根本就不是對手的時候,我發現我錯了,千手觀音根本就沒理由害怕她。然後道士來了,我知道了,朱小姐,原來是跟那個你們口中的神秘小哥有關係。——是有關係,我不管是把心給了她還是把其他的給了她,但是朱小姐,是跟小哥有關係的,所以你們都會認為,千手觀音,是忌憚朱秀華小姐身上,那個神秘小哥的味道,對嘛?」
張公子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然後問我們所有的人,此時的我們都已經被他的分析搞的雲裡霧裡的,但是不得不說,他分析的問題,都正使我們所想的,所以,在場的人,全部都自然而然的點了點頭。
「對,就是這樣,現在回到我剛才說的那個問題,道士跟小哥,都是神仙級別的人物,他們兩個,沒有誰好誰壞之分,更沒有誰更厲害的說法,甚至我們可以理解為,他們兩個,一樣的**,這個你們是否表示認同?」
他再一次的,把問題拋給了我們,讓我們去回答,這樣的論述,其實更容易讓我們去理解,而且,他問的問題,都使我們心裡默認的東西。他問我們這個,這些問題之間,又會有什麼聯繫?
我們依舊是點頭,胖子心急,已經催道:「我說這位哥們兒,你別跟拉稀一樣的行不行,說啥話你不能一氣說完?「
張公子對胖子做了一個ok的手勢,道:「那麼,一個敢跟道士死磕的千手觀音,竟然會一直畏懼一個只是跟神秘小哥有那麼點關係的朱秀華小姐,這個問題本身,就很蹊蹺對嘛?「
「還有的就是不要忘記,千手觀音在一開始對朱秀華小姐有那麼一點忌憚,但是後來還是會痛下殺手。——兩者結合一下,說明我們都誤會了千手觀音。」
「她不可能是忌憚,而是,在最開始,誤以為,朱秀華小姐是小哥的什麼人。——再把所有的一切結合到一起,來的蹊蹺的千手觀音,其實是小哥,也就是吳三省,派過來的大殺器而已,他的目的,是毀掉那條船。我相信就算我們當時沒有抵抗的話,我們也不會死,而是會被千手觀音,送到這裡來。她的出現,只是為了阻止,我們的老大,a,繼續給後面的人傳遞信號而已。」
「然後道士來了,這才是最大變數的開始。特別是他的那一句話,人間事人間了,我認為道士是一個有大智慧的人,他說的話,是警告你們,不准在以那個我們去拜服的身份出現,也就是不能顯露神跡,同時,他也在警告你,另一個意思。」
「人間事兒人間了,他的這個人字,其實並不是單純的人跟神的人,還說的是我們普通人和後面兩條船上的人,我開始並不知道當時你告訴我們道士在尋找一個千古聖君萬世永存的真假,但是我用腳都可以想到,獨裁與**,才是引發戰亂的由頭。所以,那是你的想法,而並不是道士的。」
「你在說謊,一直都在,道士把我們送到了這裡,其實,也是間接的警告你,配合了吳三省,切斷了我們與後面的人的聯繫,對嘛?」
張公子說完,渾身上下透漏出一股驚人的氣勢,看著a。
a也看著他,把煙灰彈飛。
「世間多少事,皆付笑談中?對錯是非,你看到了看透了又能怎樣?你明白了又怎樣?你能確定我錯了?還是能確定你自己是對的?」
a忽然這麼說道。
這句話我聽不懂,可是有人能聽的懂。
「我理解你,沒有永遠的公平與正義,只要有權力存在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壓迫,有貪腐,有交易,有野心,有鬥爭。說到底,苦的還是老百姓,從古至今,老百姓最愚昧,老百姓最無愧。放下吧,你不可能一個人去扭轉整個歷史。」張公子道。
「相信我,我不可能看錯,我不能改變一切,但是我相信,他們幾個活著,起碼可以讓公平公正權力歸民的思想滲透一百年!一百年,我要讓當家作主的心態滲透到所有人的心中,真正的百姓心治,只有老百姓有了這個態度思想高度,敢於和一切的不公正做鬥爭,把一切都成為習慣,實現最大的大同!我不會看錯,他們能做的很好,很好!」
a忽然對張公子咆哮,狀若瘋狂。
「你走火入魔了,誰都一樣。」張公子歎了一口氣道。
「我知道誰都能更好!但是我認為他們能做的最好!因為我不確定,這樣的情況還能維持多久。你很聰明,非常聰明,先生們都說了一句話,以銅為鑒,可以正衣冠;以人為鑒,可以明得失;以史為鑒,可以知興替。縱觀歷史,開國一代,是否是最為聖明?戰太久了,亂太久了,我很害怕亂下來,很怕很怕,明白嗎?就算賭,我也要博這一次,我宋知命死則死矣,換一百年光輝未來,我錯了麼?」
此刻的a,連我都看出來,有點走火入魔,雖然,我不知道他所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想,所有的人都並不是真的阻止你,或許還是你的那句話,是非曲直對與錯,都沒有真的評判標準,在他們心中也不能確定你的對錯,他們同樣在糾結,所以他們一邊阻止你,一邊還在幫你。我知道道家有一個自然之道,我看不懂那些玄而又玄的道理,但是總歸是明白了一個一切道法自然,或許,他們心中,順你之自然,走到哪一步,看你自己。但是不管結果如何,我欽佩你,宋知命,我欽佩你。」
「謝謝。」a又點了一根煙,一口氣抽完一大截。才緩緩的平靜下來。
此刻我看他的眼神,格外的迷離。
此刻整個海灘,格外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