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69 訂婚 文 / 黑心蘋果
楊柳發芽前的第一場綿綿細雨下起，彷彿預兆著春天姑娘就在不遠處了。
墨謙人打著傘，踩著地面濺起的細碎水花，慢慢的走進陸子孟指給他的藏在巷間的屋子門口，他敲了敲門，裡面隱約的傳來腳步聲，房門吱呀一聲，被打開一道縫，陸子孟略顯憔悴疲憊的面容出現在墨謙人的面前，他看到墨謙人，眸中滑過一抹「終於解決了」一樣的眼神，只是那笑容卻苦澀的叫墨謙人淡漠的面容上眉頭都微微的蹙了起來雪中悍刀行最新章節。
「才兩天的時間，就把自己搞成這幅模樣，我該佩服你了陸子孟。」一如既往的墨謙人式毒舌諷刺，鮮少人能夠聽出語氣裡的關心，到底是他在國內唯一從小到大的兄弟，看在陸媽媽陸爸爸照顧他好幾年的份上，他也不可能視而不見。
墨謙人是冷清，可不是沒良心。
陸子孟沒有說話，把門打開讓墨謙人進來。
兩層樓的房子，大廳凌亂，有許多的東西都還沒有整理，看起來就像主人住進來後就沒有去整理似的，連那沙發組都還用白布給覆蓋著，空氣中還夾著著還未散光的酒精的味道。
這對於墨謙人來說，絕對是不討喜的環境，髒死了，環境髒，連空氣都不乾淨。
「你喊我過來幹什麼？」墨謙人打量了下四周，問出這話的時候，瞬間在目光接觸到的樓梯下面的一隻高跟鞋那裡得到了答案，神色驟然恢復清冷淡漠，視線叫陸子孟難堪心虛的躲了開。
「你就去看看她，她已經兩天沒吃飯了。」陸子孟很抱歉，只是他實在沒辦法，他沒辦法看著蘇澄湘這樣卻置之不理。
「你可以更沒出息一點。」墨謙人淡淡的應了一句，轉身往外走。
「謙人！拜託你，就看她一眼，你隨便的一句話都比我千百句有用！」陸子孟神色苦痛。
「那又如何？」墨謙人腳步不停，沒有人規定他要拯救誰，對於這種一廂情願的女人他不會多給一眼，人是容易貪心的生物，如果今天她絕食他就出現在她面前，明天她就可能自殺逼他做更討厭的事，既然如此，一開始就不要給對方任何的希望，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
「墨謙人！」陸子孟猛地提高了分貝，眼中有著些許的血絲，頭疼的額角都爆出了青筋，「看在我幫你瞞著沐如嵐的事的份上，拜託。」
墨謙人腳步一頓，看向陸子孟，眸中的冰冷叫陸子孟一瞬間覺得血液都凍成了冰，冷的徹底。
二樓。
蘇澄湘坐在緊閉的窗前，白色的裙子襯得她蒼白的臉色越發的偏向透明色，纖細的身子顯得更加的削瘦脆弱，彷彿隨時都會隨風而去一般。
她像攀扶著大樹才能往上爬的菟絲花，嬌美脆弱，那棵樹就是她人生的主心軸，順著它她就可以爬到更高更高的地方，當它突然被抽走之後，她便除了摔落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之外，別無他法了。
誰都知道「放手」這兩個字，只是不是所有人都做得到的，為什麼在學業上奮鬥多年，卻在最後一步與成功失之交臂的高考生去自殺的有那麼多？儘管是她一廂情願，儘管是她自以為是，但是那種巨大的彷彿人生再也沒有力量繼續下去的感覺卻是真真實實的啊。
無法控制的傷害自己，也無法控制的去傷害愛她的人，她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把自己關起來了。
她是心理學家，也許她可以治癒自己，只是需要時間。
門被輕輕的敲了敲，外面傳來陸子孟的聲音，「我煮了點麥片，你不想吃東西就喝一點，我就在下面，有事就喊我。」
蘇澄湘微微側頭往後看了一下，沒有說話，也沒有動作，眼眸放空的看著外面的天空。
陸子孟垂著腦袋看著推車上的一杯麥片，白色的霧氣飄蕩，他疲憊的歎息了一口，終究還是沒能把墨謙人留下，他也是，竟然犯糊塗了，活該被墨謙人毒舌死天降黑道王妃。
……
沐如嵐今天還是去給二班上課，於是二班的少年們早就當沐如嵐是獨屬於他們的了，一班和三班？繼續瀟灑自在去吧，他們一點兒都不覺得羨慕。玩了那麼多年，再紈褲的人都玩厭了，再玩就吐了！
一班和三班天天在二班外面晃悠挑釁，可惜沒人理他們，沐如嵐在鎏斯蘭學院的傳言在慕華學院得到了證實——跟沐如嵐接觸過的人都會喜歡她。
期間有兩朵奇葩叛變，一個是三班的時五，一個是一班的柳豐封，氣得霍夜舟和賀火七竅生煙，偏偏又毫無辦法，二班的人護著他們呢，沐如嵐也護著他們呢。
二班正在上課，書聲頗朗，時五和柳豐封坐在後面全然不拿自己當外人，一個是呆的，一個是厚臉皮的。
一班，賀火坐在講台上鬱悶得要死，這幾天無論他怎麼從沐如嵐面前經過怎麼說話大聲，沐如嵐都一副沒有看見他似的模樣，少年鬱悶的拿自己的水杯當鏡子，臉頰左側右側，嗯，沖天炮的髮型很有型，臉蛋長得也很帥氣，身材也不錯，於是那個女人眼睛是長在後腦勺上了嗎？蘇北邵那傢伙哪有他帥？二班的傢伙們哪有他們班的這些笨蛋聰明？！切！沒眼光！
「老大，他們要去多媒體教室看電影！」一個少年衝進來義憤填膺的跟賀火道。太討厭了，不給他們上課就很偏心了，現在竟然帶他們去看電影！
教室外面，二班成員經過，一個個朝他們做鬼臉扭屁股得意的要死！最氣人的是，柳豐封朝他們打了個飛吻還扭了腰。
「媽的，這死人妖！」
「好想打屎他！」
賀火眼睛一瞪，顯得特別的鋒利，「這麼暴力作死啊？！找幾個男人去爆了他菊花就行了。」
「……」老大你才是狠的好嗎？柳豐封雖然娘了點，但是確確實實的是個直男啊！而且也不知道現在那些女人是不是都比較重口味，暗戀柳豐封這種類型的女孩還真有那麼幾個。
「這麼想跟那女人有牽扯麼？完全一副慾求不滿的樣子嘛，火帥。」嘲笑諷刺的聲音在後門響起，不知道何時霍夜舟已經抱著雙臂靠在門邊，戴著眼鏡的樣子顯得特別斯文，但是誰都知道，這傢伙其實就是個小心眼睚呲必報的衣冠禽獸！壞死了！
「滾蛋！」賀火懶得跟霍夜舟說，吃了他那麼多虧，賀火警惕著呢。
「嘖，竟然還惱羞成怒。」
「閉嘴！誰惱羞成怒了？！我為什麼要惱羞成怒？！」賀火紅了臉，也不知道是氣的還是羞的。
「我看你一副恨不得貼上去舔人家腳底板的樣子。」
「靠！你是存心過來找架打的嗎？！」賀火擼起袖子恨不得撲上去打爛霍夜舟的下巴，真是滿嘴噴糞，他明明只是……只是……放屁！他才沒有想什麼事呢！他絕對會好好的保持絕對不在沐如嵐手上吃癟的記錄的！
「看來我冤枉你了？」
「廢話！」
「那就好。」霍夜舟輕輕的說了一聲，賀火還沒聽清楚，他便轉身走了，任由賀火在後面喊叫都不理會。
霍夜舟表示，他不爽，賀火也得跟著不爽，怎麼著也得拉一個人下水。
……
機場桃源馭獸記。
飛機降落，從香港直飛京城的班機到了。
本來柯昌煌和亞久津淳子昨天就該過來了，不過因為有事耽擱了便推遲到了現在。這一趟就他們兩夫妻和趙管家過來了，柯世晴留在香港處理柯家的事。
墨謙人從陸子孟那裡離開後立刻便趕赴機場來接人了。
柯昌煌和亞久津淳子遠遠的就看到外面在人群中就像冷月一樣叫人無法忽視的墨謙人，亞久津淳子笑看了柯昌煌一眼，柯昌煌哼了哼，勉強算是還滿意。
墨謙人接著人便往四合院那邊送，墨家剛好有客房，既然大家是要互相瞭解的，住在一起是理所當然的，從生活細節更能瞭解一個人的真性情嘛。
墨爺爺墨媽媽都在家裡等著客人，四合院裡其它老大爺們圍觀湊熱鬧，一副要搞破壞的樣子，氣得墨爺爺滿臉通紅，這群老頑童！這事能玩嗎？那可是柯老頭，保不準他一個哪裡不滿就真的棒打鴛鴦了！別忘了，當初他們可都輸在他手上過的！
這可不是玩笑話，他們都是一個年紀的，在他們那個年代再久遠一些，柯家就是土匪、強盜、不合法的存在，帶兵打仗的蘇爺爺跟柯昌煌鬥法的柯家已經是超級大家了，不過軍火倒賣的厲害，黑道的頭頭，跟霍家蘇家都鬥過，說到底，多少有些牽扯淵源。
蘇爺爺已經在院子裡擺好了棋盤，就等著柯昌煌過來再分高下了。
嘖，真是孽緣，蘇爺爺和柯昌煌鬥過，蘇爺爺輸了，這會兒兩家孫女又對上，蘇家又輸了。
最後一堂課的下課鈴聲響起，沐如嵐一邊抱著二班同學們交上來的筆記，一邊拿著地圖走出二班教室，她盯著地圖看，發現自己還沒弄懂那些海鷗標誌的地方是什麼地方、幹什麼的，明明上面根本沒有建築物。
沐如嵐忽然注意到什麼，抬頭，恰好看到有著沖天炮髮型的少年匆忙轉開的視線，臉頰有點紅，他僵硬的扭著頭看著邊上也不知道看什麼，簡直就像恨不得撲上來舔幾口卻又跟主人鬧彆扭的狗狗。
嗯，一副明明很想跟她說話，卻又彆扭的不知道怎麼開口的樣子。
沐如嵐唇角的笑容深了些，邁著步子走了過去，走到少年身邊的時候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這是什麼標誌？」
賀火少年一瞬間以為自己出現幻聽了，可是身邊又很快靠過來一道溫度和淡淡的馨香，於是他強裝鎮定和不耐的看了眼地圖上沐如嵐指著的紅色海鷗標誌，道：「白癡，那是射擊場。」
沐如嵐驚訝了一下，射擊場？！
「那這個呢？」沐如嵐又指向藍色海鷗標誌。
「立體模擬室。」不用說，同樣在地下。
沐如嵐覺得有些驚訝，一個學校裡竟然有這種教室是不正常的，但是下一秒想到這是個什麼樣的學校，便也就沒覺得有多麼不對了，仔細想想，反而覺得這樣才正常。這可是官家子弟們的學校。
不過……
「怎麼沒見課程表上有射擊課呢？」
賀火頓時一副你是白癡一樣的表情，「那是不給用的。」
沐如嵐眨眨眼，「不給用還是沒有器材呢？」
「不知道。」賀火有點煩躁的撓頭，「沒去看過。」本來就自以為是的想要脫離家庭長輩們的掌控，槍彈什麼的都是跟那些傢伙們有關聯的，所以就算再好奇都忍著沒去看，於是漸漸的也都忘記了。
「這樣啊，謝謝你呢同學，同學再見，拜拜特種教師。」
「拜拜。」賀火少年笑的一臉滿足的雙手插進褲兜裡看著沐如嵐的背影。
「……」後面圍觀的一班二班三班少年們。
「！」賀火猛然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白癡的事後頓時表情僵住，唇角迅速往下拉，回頭凶狠的瞪向圍觀者，「你們看到什麼了？」
少年們齊齊吹起口哨，轉開視線看向各方，腳丫子一下下的點地，氣得賀火頭頂都快冒煙了，「看爺滅了你們這些笨蛋！」
一群人哄的一下跑散開，笑嘻嘻的聲音迴盪在書齋三樓。
「嘖，白癡！」霍夜舟暗道了一聲，目光帶著些許陰霾的看向他的鸚鵡強霸。就知道賀火那蠢蛋沒用！除了裝逼外根本連自擼都不懂的童子雞！氣人！
沐如嵐沒學過槍，倒是蠻好奇慕華這邊的射擊場的，只是今天外公他們過來，她還是下次再去看看好了。
沐如嵐正往校門外走，手機響了起來，來電顯示是舒敏。
「喂？」沐如嵐接了起來。
那邊的人隔了兩秒鐘才出聲，「你那邊怎麼樣了？」舒敏一貫的冷淡中帶著幾分乾脆的語氣。
沐如嵐唇角笑容彎彎，「很好吶，新同學們都很可愛哦。」
舒敏從來就沒擔心過沐如嵐會搞不定那些還尚單純的高中生，所以重點是，「你見到段堯沒有？」
「段堯？」沐如嵐眨眨眼，「他過來了？」
舒敏眉頭擰了起來，「他兩天前就該到京城了！」竟然什麼都沒做嗎？那個惡魔一樣的傢伙難道會放手？少開玩笑了，她更相信這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
「是嗎？只是他過來幹什麼呢？」沐如嵐有些奇怪的問道。對於段堯其實有很多不瞭解的，對方不說她也沒問，她知道對方有很多秘密，只是她對於那些事並不感興趣吶。
舒敏有些頭疼，雖然段堯表現的不明顯，但是在那麼多暗戀者明戀者的對比之下，所有人都能看出對方對她的特殊性好嗎？真是的，偏偏就是對方那麼單純的性子叫她沒辦法不擔心。
只是她也不知道段堯會做什麼事出來，對他的所知太少，無法在對方做出一些事出來前採取任何措施。
「總之……沒事你就別在外面亂晃吧。」舒敏有些煩躁的撓頭，一時牽扯到夾著夾板的手，叫她疼的眉頭皺了起來，該死，都是段堯那傢伙……
沐如嵐看著手機眨眨眼，一邊走一邊翻出段堯的手機號撥出去，經過那片竹林的時候，在小橋之上之時，沐如嵐腳步又一次頓住，轉頭看向身後四周，然而因為小雨而帶著濕氣的竹林寂靜無聲，空蕩蕩的沒有絲毫的影子。
沐如嵐眼眸微微的瞇起，那邊電話被接了起來，少年微略沙啞勾魂的嗓音傳了過來，拉回了沐如嵐的注意力。
「聽說你來京城了呢。」沐如嵐又走動了起來，唇角勾起微笑，聲音一如對面那人記憶中柔軟動聽溫柔，沁人心脾。
段堯艷紅的唇角勾起妖嬈的笑，「啊。」
「這樣啊，過來辦事嗎？需要我幫忙嗎？」
「真的需要的時候，你會幫忙嗎？」那雙瑰麗的桃花眼中透出些許的不明晦澀。
沐如嵐眉梢輕輕佻了下，「得先聽聽是什麼事情呢後宮策全文閱讀。」沒辦法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幫上忙或者會不會幫，所以承諾這種東西可不能輕易的許下吶。
那邊傳來少年低低的足夠叫聽著的女孩覺得臉紅心跳不已的笑聲，沐如嵐不明所以，「你現在在哪裡？」
「是一個你還不知道的地方。」不過很快就會讓你知道的。少年唇角妖嬈的笑彷彿地獄生長出來的黑色罌粟，妖冶妖嬈的綻放，奪人心魄，卻又毒的連稍微靠近一些便可能面臨墮入深淵的危險。
「好吧。」沐如嵐微笑著看著站在門口等她的男人，「那我掛了哦，有事打我電話，拜拜。」
沐如嵐掛了電話，步伐更大一些的朝門外走去。
因為下雨而佈滿雲層的天空叫這個點本就不怎麼明亮的京城更是籠罩在一片暗色之中，朦朦朧朧，就像清晨五點的時候。
墨謙人接過她手上的東西，撥掉她頭頂發上沾著的些許細碎的小水珠，清冷的氣質，淡漠的神色，眼底卻特有著一份不易察覺卻極度醉人的溫柔，「走吧。」
「好。」沐如嵐眼眸彎彎，猶如弧度優美的彎月。
厚厚的白色雲層在遮擋住蔚藍的天空，悄然的翻湧著，卻無人可知。
回到墨家，剛剛走進四合院的大門，沐如嵐便聽到自家外公中氣十足的吼聲，還有不少大院裡的大爺們的聲音，平常下棋的石桌石椅旁邊圍了一群老大爺，柯世昌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和蘇爺爺下棋下得那叫一個硝煙瀰漫戰火紛飛。
沐如嵐看了墨謙人一眼，笑容中多了一些無奈，便不去打擾老男人們的興致了，逕直走進了屋子裡。
屋子裡面，亞久津淳子和墨媽媽以及若干大爺們的兒媳婦兒們聊天說話，也不知道在說什麼，笑聲陣陣，看起來倒是相處甚歡。
看到沐如嵐和墨謙人進來，亞久津淳子即刻就高興的喊道：「嵐嵐！」
「外婆。」沐如嵐微笑著走過去。
事情進展的並不出乎意料的順利，柯昌煌和亞久津淳子幾乎當晚在飯桌上就跟墨家這一派的一堆人在討論訂婚的事，選個黃道吉日啊，要在哪裡舉行啊，排場多大啊什麼什麼的，熱火朝天如火如荼，反倒是兩個主角清閒的坐在院子裡下棋。
沐如嵐是菜鳥，沒研究過怎麼下象棋，今兒個看到自家外公和墨爺爺玩的那麼起勁，突然也想玩一玩了，於是墨謙人自然成了對手，可想而知現在是什麼情況，一隻菜鳥棋手跟連柯昌煌和蘇爺爺都慘敗的大神下棋，苦逼的很顯然不會是沐如嵐。
墨謙人沉默的看著沐如嵐又一次把自己的出路給堵住了，默默的把自己剛剛要落下的棋子轉到另一邊，再給沐如嵐開條活路，於是沐如嵐緊接著再一次把墨謙人剛剛給她開出的路給堵了……
墨謙人沉默了。開不出其他的路了怎麼辦？她已經完全把自己給弄死了……淡漠卻銳利的彷彿能看穿一切表象的眼眸掃著整個棋盤，計算著能不能起死回生。
墨媽媽今天做了烏雞湯，於是一根白色的纖細柔軟猶如蒲公英一般的雞毛飄飄蕩蕩的，最終緩緩的落在了沐如嵐的腦袋上，墨謙人視線盯著它，再看還在絞盡腦汁想著下一步要走哪裡的沐如嵐，心下不由得微微的有些蕩漾開來，好呆好可愛……
「我輸了嗎？」沐如嵐見墨謙人遲遲不落棋子，很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不可能把人難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輸掉了。
墨謙人還盯著沐如嵐腦袋上的雞毛看，沐如嵐則是奇怪的站起身，雙手按在桌面上身子前傾的湊過去，琉璃般黑的通透純粹的眸子盯著男人的眼眸，直到面部的表層皮膚彷彿都已經能夠感受到對方的體溫的時候才停下超級王牌。
「我頭上有雞毛。」沐如嵐盯著墨謙人的眼睛，當成鏡子一般的伸手把頭上的雞毛抓下來，「好過分吶，謙人是不是在心裡說我傻傻的呢？」沐如嵐始終記得一片葉子掉在她頭頂，男人說她傻傻的。
「……沒有。」墨謙人可疑的沉默了兩秒鐘。
「嗯？」沐如嵐盯著男人直看。
墨謙人微微的撇開腦袋，沐如嵐的眼神叫他覺得身子火熱滾燙起來，耳尖在陰暗中悄悄的紅了一些，「……很可愛。」
沐如嵐唇角的笑容驀地擴大，捧著他的臉頰調皮的吻了下男人的鼻頭，「謙人才是最可愛的吶。」
那邊被長輩吩咐出來把主角們喊進去做最終決定的墨無痕默默的捂著臉退回去，眼睛從指縫裡偷看那比油畫還要好看的畫面，亮晶晶的就像偷了腥的貓。
「無痕，不是讓你去把你哥和嫂子喊進來嗎？」墨媽媽見墨無痕一個人又跑了進來奇怪的問道。
墨無痕笑得賊奸，「我還不想被驢踹啊不想被驢踹啊不想被驢踹~」打擾別人恩愛會被驢踹的！
於是，墨媽媽笑了。
黃道吉日什麼的，果斷挑最近的一天，就在五天後！時間看起來很緊，不過對於他們那麼多的人手，自然是完全足夠的，一道命令下去，要多少人立刻就有多少人，墨媽媽滿心歡喜，快點把嵐嵐娶回家啦啦啦，然後再過兩年就生個娃給她抱吧，墨媽媽表示，好想當奶奶！
第二天，墨爺爺大手一揮，已經分配好任務的人們立刻開始工作，顯得忙碌又喜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要結婚了，而非只是訂婚呢。
……
距離京城兩個省市的j市，一輛大巴緩緩的在加油站停下，車站的人為了多賺幾個錢，可不在意超載不超載，反正現在交警查的少，人們總是喜歡抱著僥倖的心理。
白素情就窩在過道上，連被子都沒有，她只能用從沐如嵐的黑屋裡拿到的大衣當被子，她的頭頂放著兩隻腳，是睡在她後面過道上的一個男人的腳，腳臭從一開始熏得白素情差點大吐特吐，到現在都已經麻木了。
做這種車子去京城雖然要花費很多時間，但是對於白素情來說已經是最好的選擇了，車上大部分的人都是農村人，就算她不小心露了臉估計也不會認識她。
現在在j市，距離到達京城，不出意外只需要三天左右了。
頭上的腳突然踹了她一下，那個男人睡覺不老實，身子睡著睡著還要往下滑，於是老是踹到她的腦袋，叫白素情氣得咬牙切齒，卻偏偏只能忍氣吞聲。
邊上一隻手悄悄的從她的大衣裡伸了進來，摸上她的大腿。白素情往旁邊縮了些，卻立刻被邊上那個床位上的中年婦女給推了一把，「別擠過來！沒看到這裡很擠了嗎？！」說罷又開始用白素情聽不懂到方言不停的念叨著。
從另一側床位上摸來的手還在變本加厲，彷彿知道她不敢鬧大動靜似的。
白素情咬著唇，深深呼吸了幾下，沒關係，有什麼關係？再不堪的事情都遇到過了，要忍耐，一定要忍耐，馬上就到京城了！馬上她就會見到沐如嵐了！馬上她就能把沐如嵐控制住了！柯家很快就會到手了！到時候，所有給她屈辱的人，她都要他們生不如死！
－－－－－－題外話－－－－－－
抵抗力超弱的黑果表示嚴重感冒……書評等黑果好一點再回，吃藥睡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