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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V142 出獄 文 / 黑心蘋果

    掛上電話,沐如嵐站起身,腳步踏在地面,輕飄飄的彷彿漫步在雲端。

    樓下燈都亮著,食物的香氣瀰漫在整個空間,原本不覺得多餓的,一聞到味道就覺得飢腸轆轆了。

    沐如嵐看到廚房裡她男人身影挺拔,戴著圍裙一邊看菜譜一邊在做著什麼,她湊過去,一隻手攬著他的腰從身後探過去,小鼻頭動了動,「好香啊~。」

    墨謙人看菜譜,第一次做這個,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拿起筷子夾了一片切得薄薄的肉片,吹了吹,遞過去,「試一下。」

    沐如嵐張開嘴吃下去,然後豎起大拇指,琉璃般純粹的眼眸亮亮的,「好吃!」

    那就好。

    「去洗手。」墨謙人拿過一旁的碟子開始趕人。

    沐如嵐聽話的去洗手,然後走到餐廳裡去,打開電飯煲,給自己和墨謙人一人裝了一碗飯。

    墨謙人注意到,沐如嵐今晚食慾似乎特別好,他想到了今天看到的那張鑒定報告,不知道那是什麼,不過沐如嵐不說的話,他就不問。

    沐如嵐沒有讓墨謙人等太久,兩人吃完飯手牽手在外面散步的時候便跟他說了,她不是柯婉晴和沐震陽的孩子,不是柯家的孩子,不知道父母是誰,對那未知的親人似乎也並沒有什麼期待。

    他們似乎從來就不曾出現過她的生命中,因為前世她甚至到死都不知道原來她跟柯家沐家沒有任何的血緣關係,如果不是今生她所做的一切產生的一系列的蝴蝶效應,恐怕她也沒辦法想像竟然有這種事吧。而且,她是重生到自己的嬰兒時期,似乎那時才剛剛出生不久,也就是說,她一開始就被拋棄了吧。

    真是的……

    所以啊,最好還是不要讓她知道是誰哦,拋棄她的人,會讓她很生氣很生氣呢,到時候,全部都要變成人偶永遠永遠陪在她身邊來賠罪才可以哦,呵呵……

    墨謙人只是握著沐如嵐的手微微的緊了一些,沒有說話,心裡對柯家越發的滿意了起來,特別是柯昌煌那個老頭,不愧是跟他爺爺還有霍家那老頭一個年代的王者,夠冷酷,也夠氣魄。

    沐如嵐並不需要安慰,她是個連悲傷這種情緒都感知的遲鈍甚至不周全的變態,兩人慢悠悠的走著,涼風習習,帶著一種將要臨冬的寒意,他們手牽手,與世隔絕般的那層膜,彷彿也隔絕了那層秋寒。

    沐如嵐在白帝學院的行蹤和所做的事幾乎都是透明的,在沐如嵐拿到那份鑒定報告的時候,白莫離那邊同樣得到了消息,因為他們本來就對沐如嵐的一切格外的關注。

    這一點沐如嵐當然是知道的,只是即使如此她依舊在校醫院做鑒定,因為要從白帝學院去市中心的醫院弄太麻煩了,光是坐車都要坐幾個小時,而且她知道的,柯昌煌一定知道這件事,前世她跟柯家沒有任何交集,也沒有見過一次柯昌煌,柯昌煌對她不在意不上心,不知道她不是柯婉晴他們親生的很正常,但是今生,交集太多了,那個老人,不可能不知道的,他就像高高在上沉默無聲的看著一切的年邁王者,什麼都知道,只是區別在於,他說不說,又怎麼看罷了。

    柯昌煌不在意,柯家不在意,那麼其他人又能做什麼呢?她沐如嵐的身份證上依舊是「柯」姓,她的價值也依舊那麼大,股票會跌,但是會再漲回來的。

    彼時,華盛頓。

    「也就是說,沐如嵐果然不是柯家的孩子。」書房內,雪可嚴肅認真的聲音響起。

    「鑒定報告呢?」白莫離手上的鋼筆輕輕的敲擊著桌面,冷酷銳利的鷹眸幽深的叫人不敢直視。

    「鑒定報告沒能複製,已經送去給沐如嵐了。」

    白莫離沉默了兩秒說道:「……算了。現在的重點不是她和柯家。」

    雪可點點頭,她也是這樣認為的,現在徹底除掉教會才是重中之重,他們已經在隱隱的做準備,就等教會耐不住性子率先出手,他們就可以用以牙還牙的理由對教會出狠招,即使是意大利政府和美國政府也沒有理由干涉,因為是教會先出手的。

    「對了,boss。」雪可忽的想到了什麼,「小姐剛剛打電話過來,說很抱歉,她已經知道錯了,她接下來會乖乖聽話學習,不再胡鬧了。」

    白莫離動作微頓,抬起眸,語氣依舊透著一種從骨子裡透出的冷意,「是嗎?知錯能改,倒也不錯。」

    雪可點點頭,「明天就讓黑豹把招聘放在排名大廳去。」

    白莫離點點頭,雪可沒事便轉身走了出去。

    白莫離側頭看向窗外,那邊的山頭有一盞燈如同指引出海漁民們回家的燈塔,在一片黑暗中將那一塊區域照亮,紅色的絲巾在風中飄蕩,蕩出柔和的弧度,似乎也襯得那冰冷的墓碑也有了一絲溫度。

    白離末怕黑,所以他給她裝上一盞燈,讓她不會處於黑暗之中,白離末喜歡紅色的東西,她說那讓她有種炙熱的感覺,因為她怕冷……

    除了白離末以外的妹妹?

    其實他並不想要啊……他怎麼能把給她的分給其他人呢?就連一點點的寬容,給予起來似乎都是那樣的困難,妹妹的話,白離末一個人就已經夠了,除了白離末,還有誰配得起他「白莫離的妹妹」這個稱號?

    涼風一掃而過,猛殺撲扇著翅膀停在了窗戶上,巨大的身影擋住了白莫離的視線,叫白莫離一瞬間怔了下,一種沉悶悶的感覺湧上心頭,叫他連握著筆的手都不由得微微的顫了顫。

    白離末,已經死了啊……

    ……

    翌日。

    學生們習慣每天去班級上課前都到排名大廳去看看自己或者別人的排行有沒有發生變化,很多時候,越上面的人越不容易發生位置變化,沐如嵐之前補考的分數加上去後,更是拉大了與第二名的差距,五個排行榜,除了人格低賤榜之外的四個榜單,沐如嵐no。1紅彤彤的放大的字穩噹噹的落在那裡。

    今天排名大廳聚了不少人,不是因為排行,而是因為榜前立了一個牌子,上面是招聘信息,招聘禮儀老師、高中課程老師等等,分數一堂課看效率20到50分不等。

    這對於下面幾個色彩地帶的學生來說可是個天大的誘惑!而上面寫的是給白莫離的妹妹的這一點,對於上面的不少人來說也是個誘惑,他們認為這是個在未來他們離開白帝學院後十分有利的一面,白莫離疼妹妹這事早就在好幾年前就傳得人盡皆知了,雖然那個羅靜在昨天看來是蠢的不行,但是看在白莫離的面子上,屈尊屈尊也不是不行的。

    所以去應聘的人不少,或為了分數或為了跟白帝國拉近關係,他們總能把利益和自己的感受分開來看,昨天還不屑恥笑羅靜,今天看到利大於弊後,又能平靜的調整心態,他們不會因為芝麻而丟掉西瓜。

    羅靜也一如跟雪可承諾的一樣,一直沒再出過房門,認真的跟來教導她的人學習,再也沒了之前那種愚蠢的驕傲,因為她已經知道自己是個冒牌的了,她會心虛,所以驕傲不起來,她怕太過分白莫離會對她起疑心,所以在努力的當乖巧的孩子,而且還有那個不知道是誰打來的電話,他讓她在墨謙人還在白帝的時候不准出去一步,不知道為什麼,但是她只能盡力壓抑自己想要見墨謙人的衝動乖乖的待在屋子裡。

    羅靜沒有再出來犯蠢,白帝依舊是那樣的模式那樣的安靜又寬敞。

    正是星期六。

    陽光燦爛卻不灼熱,總是灑在她的陽台上,沐如嵐最愛這一點了。

    墨謙人坐在搖椅上,腿上放著一本書,他一隻手枕在腦後,淡漠卻銳利的眼眸倒映著斜前方的少女的身影,她正拿著一個小小的迷你花灑,晶瑩的水珠從灑嘴裡一顆顆的如同珍珠般的滾出,落在綠色肥厚的葉片上,襯得它們顯得更加可愛了一些。

    「你看,開花了呢。」沐如嵐拿起一個仙人球心情愉悅的說道,仙人球頭部的刺上開著細嫩的黃色的毛茸茸的花,看起來尤為可愛。

    明明是秋天,在她這裡卻彷彿正是春天。

    墨謙人只是看著她,沒有說話,他覺得很平靜,一種靈魂都放鬆了下來的平靜。

    沐如嵐剛剛把花灑放下,放在裡面臥室床頭的手機就響了起來,沐如嵐走進落地玻璃窗走到床頭拿起手機,看到是沐如森打來的電話,接了起來。

    「姐!我在學校外面,你快來接我!」沐如森興奮的聲音從那邊傳來。

    沐如嵐眨眨眼,應了聲,「好。」掛了手機,沐如嵐看向陽台外的墨謙人,「我去接人哦。」

    墨謙人回頭看她,有些困惑,「接人?誰?」

    「我弟弟啊。」沐如嵐彎腰拿起桌面上的卡片不甚在意的說道。

    墨謙人瞬間想起那兩個戀姐情節嚴重的雙胞胎,於是立刻站起身,「我跟你一起去。」

    沐如嵐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好,一起去就一起去,說起來他們姐夫弟弟還沒有好好的交流過呢吧。

    墨謙人想的和沐如嵐完全不是一個線上的,他記得在k市和依雲鎮的時候見過那兩個雙胞胎,他們都喜歡沐如嵐,不知道到了哪種地步,但是不管到哪種地步,如果讓他們知道,沐如嵐和他們並沒有血緣關係的話,只怕之前所有的隱忍都會化作最強的反彈力,他們曾經有多壓抑自己的感情,在得知他們沒有血緣關係之後,只會反彈的越厲害,這不好,他不把這種程度的對手放在眼中,但是他們會傷了沐如嵐的。

    所以,在此之前,最好讓他們看清楚他們跟他之間的差距,讓他們知道,即使他們和沐如嵐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他們也不可能有機會。

    高爾夫球車慢慢的從地下室開了出去,慢慢的駛離了一級住宿區。

    有道身影躲在一棵椰子樹後面,目光緊緊的追隨著那輛高爾夫球車而去。

    墨謙人敏感的感覺到,有人在盯著他看,回頭看了眼,卻只看到一叢灌木和幾棵高大的椰子樹。他眼眸微微的瞇了下,轉回了頭,車子轉過一個拐角,徹底隔絕了後面的視線。

    羅靜咬著唇,從椰子樹後面走了出來,她真的對那個男人一見鍾情了,可是他已經有了未婚妻,那個女孩的信息她已經透過這幾天來給她上課的人得知的不少了,香港柯家的公主,從小到大就是萬千寵愛於一身的上帝的寵兒,人人都愛她!她是冒牌貨,可沐如嵐卻是一個確確實實的公主,她除了自卑嫉妒之外,能做什麼?那個神秘人還要她不准靠近沐如嵐,她什麼都不是,只是一個冒牌公主……

    拳頭緊緊的攥了起來,羅靜覺得滿心滿心的不甘心,可是又能如何?她只是一個冒牌貨,一個傀儡,隨時都可能被爆出來!隨時都可能被打入地獄!

    該死!

    她深呼吸了幾下,然後往二級住宿區走回去,她要去開她的車,她要去一趟校醫院,她覺得肚子有點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東西吃的太亂了。

    此時,校門口。

    沐如森和沐如霖正在白帝學院的校門口,沐如森從小好動,這時正在灌木籬笆牆外面磨磨蹭蹭,他很好奇他們怎麼敢就用這種植物當牆?能不能保證安全啊?看起來可真不靠譜。沐如森正想撥開密密麻麻的枝幹,只是還未實施,立刻就被沐如霖一下拍掉。

    「你找死嗎?」沐如霖擰著眉頭說道。

    「怎麼?」沐如森摸摸手背,忍著怒氣問道。

    「那裡面都是電。」沐如霖推了推眼鏡,冷靜的說道。

    沐如森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難怪了,原來裡面有電防系統啊。

    於是沒了研究消磨時間的東西,沐如森蹲在鐵門口看著又高又窄的鐵門內的風景,空蕩蕩的,似乎老半天都看不到一個人煙,走走停停,蹲蹲站站,沐如森險些沒忍住一直打電話催,她怎麼那麼那麼慢啊?好無聊啊!

    沐如霖倒是猜到原因了,白帝學院那麼大,可能光是從住宿區到校門口都要花費不少的時間吧,也許他們還未下計程車之前就該先跟沐如嵐說一聲的,萬一她有什麼事正在忙怎麼辦呢?眼底劃過一抹懊惱。

    不多時,沐如森快靠著牆睡著的時候,他們望眼欲穿的人才終於來了,只是還未來得及笑開,頓時就僵住了,因為他們看到,沐如嵐旁邊,還坐著一個人,那位還未經過他們允許就擅自成為他們的未來姐夫,沐如嵐的未婚夫的男人!

    沐如森當下臉色就臭了,沐如霖拉扯了他一把,跟他低聲說了幾句都沒多大用。

    高爾夫球車停在一旁,沐如嵐打開校門讓他們進來,本是不行的,不過沐如嵐是no。1,是唯一一個擁有讓親人進校門跟她住幾天的權利的學生。

    「姐!」沐如森喊了一聲,極是不悅的瞪了墨謙人一眼,看起來意思表現的明顯,為什麼他在這裡?他才不要跟她一起玩呢!

    沐如霖不悅的扯了沐如森一下,「別胡鬧,姐,不用理他,阿森大姨夫來了。」

    「什麼?!」沐如森瞪向沐如霖,大、大姨夫?這是什麼東西?!

    沐如嵐有些失笑,伸手揉揉兩個傢伙的腦袋,「走吧,姐姐先帶你們去餐廳吃點東西喝點東西。」

    「好。」

    墨謙人沒說話,沐如森暗暗瞪他,火藥味十足,沐如霖沒有像沐如森那樣控制不住自己,只是那一聲「姐夫」也是沒能喊出聲,低著頭少有跟他接觸和交流。

    墨謙人在駕駛座上開車,沐如嵐坐在副駕駛座上,沐如森和沐如霖坐在後座,車子開過寵物區,沐如森很快就被吸引了視線,瞪大了眼睛霍霍叫的出聲,對於寵物區裡面養的那些寵物表示前所未有的震驚,真不愧是外國貴族的寵物啊,他在中國還沒見過有人把美洲鱷老虎獼猴什麼當寵物的有錢人呢,話說中國好像也不允許有人私養這些生物。

    沐如霖也左右的看著,不同於沐如森的天真粗神經,他總是隱忍又早熟的,比起沐如森,沐如霖更像年長他幾歲的哥哥,而非弟弟。

    那個在聖彼得安學院都沒有的寵物區、華麗的紅磚城堡狀的戲劇院,還有一路過去看不到盡頭的風景,他唯一的感覺,是心臟不受控制往下沉的感覺,白帝學院越華麗,他就越清楚的感覺到,他們與沐如嵐之間距離的越遙遠,幾乎只是堪堪的,僅靠著那一點點的血緣關係在維持著,他們是平民,沐如嵐是公主,貴族公主姐姐,貧窮底層弟弟,奇怪的讓人尷尬的組合。

    在聖彼得安學院,他甚至都不敢跟別人說他們家姐姐叫沐如嵐,因為他們的地位差距那樣的遙遠,說出來,別人會怎麼看?

    沐如嵐彷彿並未感覺到沐如霖的心不在焉,柔和的嗓音宛如春風,輕輕的跟激動不已的沐如森說話,他似乎對白帝學院的寵物區最感興趣了,因為他覺得養隻老虎豹子當寵物什麼的,酷斃了!哪個少年不激動?太酷了!

    墨謙人只是靜靜的透過他們的語言和後視鏡觀察著兩個兄弟,很容易分析出他們的性格,兩個雙胞胎,性子差異倒是巨大,一個成熟理智善於隱忍也比較冷酷,一個天真幼稚藏不住心思又似乎比較容易心軟善良,最大的區別在於,沐如霖能夠冷靜理智的判斷該往前走還是選擇另一條路,沐如森卻天真的以為只要張開雙手就能夠撐住未來,非要撞個頭破血流才懂得什麼叫放手。

    並不是需要他嚴陣對待的對手,他們太嫩了,不過也對,只是16歲的孩子罷了。

    需要注意的只有沐如森,他太單純幼稚了又似乎還缺根筋,至於沐如霖,他是理智型的人,他自己會看清的,現在已經在看清現實的路上了。

    高爾夫球車緩緩的行駛著,然後停在了餐廳前,正是午餐時間,不少學生都來吃飯了,當然也有不少學生正在睡懶覺或者去特權區享受玩樂去了。

    白帝學院的食堂對於雙胞胎來說又是一個刺激,特別是當那麼多人跟沐如嵐打招呼喊她「殿下」以及都在打量著他們的目光的時候,他們和沐如嵐,就像站在一條線上的兩端,距離越來越遠,他們本來也從來沒有真正的距離相近過,因為她從小到大,都那麼遠遠的領先著他們,直到現在,兩極分化。

    「他們是我弟弟,現在在聖彼得安當交換生,會在美國待兩個月。」沐如嵐微笑著跟問他們是誰的同學解釋道。

    「原來是弟弟啊,長得可真帥。」

    「是啊,很可愛的樣子!」

    「真不愧是殿下的弟弟!」

    「……」

    一路上去,或真心稱讚或阿諛奉承的話不少,沐如森毫無所覺,只覺得十分驕傲,看著沐如嵐這麼被尊敬和受歡迎,滿滿的與有榮焉的感覺。

    沐如霖臉上沒了笑,藏在袖下的拳頭指甲陷入掌心,骨節泛著骨白,有人腳步慢了下來,等他上前,他下意識的側頭看去,看到一雙淡漠卻銳利的彷彿能看到他的心底最深處一般的眼眸,叫他背脊的肌肉下意識的都繃緊了起來,就像遇到了老虎的兔子。

    墨謙人卻只是淡淡的移開目光,看向前方,前面沐如嵐和沐如森已經到達第五層入了座,他淡淡的出聲,彷彿只是在說今天天氣如何。

    「當她當你們還是弟弟的時候,你們還可以出現在她面前,當她不再當你們是弟弟的時候,這輩子你們都無法再見到她一面。這個世界太大,而你們,太渺小。」

    最後一個音節落下,恰好是他們走到沐如嵐挑的桌子邊上的時候,沐如森正在看菜單,沐如嵐眨眨眼,看著兩人,「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呢?……如霖不舒服嗎?唇瓣在發白吶……」

    「只是很口渴而已。」沐如霖打斷沐如嵐說道,有些僵硬的笑了笑,「我想喝橙汁。」

    「嗯,好,姐姐幫你要橙汁。」沐如嵐寵溺的笑了笑,讓他坐下來休息。

    沐如霖鏡片下的眼眸閃爍,小心翼翼的看向墨謙人,他很不確定,墨謙人是不是知道了他們那骯髒難看的心思,心臟噗通噗通的不停的加速著,恐慌將他的大腦塞的滿滿。這個人是他未來姐夫,而這個人如果知道了他們對沐如嵐的心思後會怎麼樣?把沐如嵐遠遠的帶走,再也不讓他們看一眼?告訴沐如嵐,讓沐如嵐傷心難過厭惡他們?怎麼辦?該怎麼辦?

    一頓飯下來,沐如霖吃的心不在焉,腦子一團糟,沐如森卻是吃的肚子圓滾滾,又拉著沐如嵐去各個特權區去玩,完全不需要四處跑,白帝學院內的特權區簡直就已經是度假勝地了,一年到頭都不出校園一步完全沒問題啊!

    高爾夫球區。

    碧綠色的草坪上,沐如嵐和沐如森一人一頂棒球帽正在打球,後面不遠處的休息小亭子裡,墨謙人和沐如霖正坐在那裡面,沐如霖躊躇了半天,還是出聲,「……我們能聊聊嗎?」

    ……

    狹窄陰暗的小巷子內,潮濕又燥熱,好像是夏天而非秋天一樣。

    有**著上身的黑人和小孩,頭頂總是有掛在上面的衣服往下低落的水,坑坑窪窪的,水溝裡的水又黑又臭。

    秦破風捏著鼻子,難以置信的看著這些難民一樣生活在這裡面的人,那身光鮮亮麗的衣服和不同於他們的膚色,也叫住在這裡面的黑人紛紛走出了隨意用木板搭出來的家門,眼睛打量著他,好像在算計這塊豬肉多少錢,是不是他們吃得起的一樣。

    秦破風快步走過去,走到最深處,然後拐過一個拐角,這邊沒有了方纔那些景象,空蕩蕩的,不過頭上依舊是各種滴水的濕衣服和電線。

    他走到一個門前,打開它,入目的是又深又窄的水泥樓梯,他走了上去,走到四樓,在一扇門前敲了敲,不一會兒裡面傳出一道隔著什麼的女聲,「誰啊?」

    「姐!是我!」秦破風聽到秦冷月的聲音高興的喊道。

    不一會兒,門打開了,秦冷月看到秦破風,又是驚訝又是驚喜,「破風?你怎麼來了?你怎麼找到這裡的?難道是……」她驚喜萬分,還以為是白莫離讓他過來找他的。

    「你先讓我進去再說。」秦破風抓了把被滴的半濕的發說道,目光掃過秦冷月的肚子,好像有點凸出來了,不過秦冷月好像有點瘦了。

    秦冷月連忙讓秦破風進來,期待著跟在他身後,「是不是白大哥……」

    「我已經脫離白帝國了。」秦破風打量著這個破舊擁擠的小屋說道,想到了什麼恨恨的道:「姐你都不知道,秦出雲那個丫頭有多無情可惡,她竟然說以後再也不管你的事了,還有……」

    秦破風自顧自的說著,沒有注意到秦冷月的表情越來越難看,幾乎都要氣得顫抖了起來,她之所以敢跑,就是因為想著白帝國裡面還有至少還有她的弟弟妹妹,等她把孩子生下來後至少還有人幫忙說話求情,現在呢?秦破風跑了,還跟秦出雲他們撕破了臉皮!現在怎麼辦?秦冷月很清楚,秦出雲不會幫她的,她把一切都看透了,她不像秦破風那麼傻,她不會幫她,也不會讓秦夕陽幫她的!

    「……姐,以後我們兩個就相依為命了,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秦破風說道。

    秦冷月忍住想要給他一巴掌的衝動,照顧?從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顧他,還有他照顧她的?在白帝國吃好穿好這麼多年,現在要他去跟那些黑人一起當苦工,他會願意?呵!別開玩笑了,秦破風不在白帝國,就等於沒用了!

    拿起桌面上的水喝了一口,秦冷月深呼吸了兩下,一定有什麼辦法的,一定還有什麼辦法的,冷靜,冷靜……

    ……

    白色的球在空中劃出一道痕跡,球桿用優雅的姿勢還擺放在腦後,有人吹了口哨,然後鼓起掌。

    沐如嵐微笑著把球桿放下,看向一旁的沐如森,沐如森走上前,看著前面的球,正準備把它打出去,下一秒旁邊忽的飛來一根球桿,砸在了他的腦袋上。

    「噢!」

    「天啊!」

    「如森!」沐如嵐臉色一變,連忙大步跑過去。

    不遠處墨謙人也站起身大步走了過去。

    不少人都驚了下,而打球打到球桿脫手的女孩更是嚇得臉色蒼白,走過來不停的道歉說不是故意的,沐如嵐沒理會,只是焦急擔憂的看著沐如森,「如森?怎麼樣?我們去校醫院看一下?」

    沐如森捂著腦袋搖搖頭,「不用不用,這麼點小事去醫院幹什麼,真沒事。」就是有點疼而已,大概腫了個包,「姐姐幫我揉揉就好了。」沐如森笑出兩顆可愛的小虎牙。

    沐如嵐無奈,正準備伸出手給他揉揉看看嚴重不嚴重,一隻手卻比她動作快了一步,沐如嵐驚愕的抬頭,看到墨謙人單漆跪地,神色淡漠清冷,一隻手覆在沐如森的側腦上輕輕的揉著。

    沐如森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目露驚恐怪異的瞪著墨謙人……

    一丁點小插曲,並沒有造成多大影響,沐如森還是跟著沐如嵐去好幾個特權區玩了個過癮,在夜幕降臨的時候,跟沐如嵐一起吃了頓晚飯才離開。

    沐如嵐送兩人到門口,計程車已經停在了校門口等著他們,沐如森嘀咕著,「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他還想跟沐如嵐繼續呆一會兒呢。

    「姐,我們走了。」沐如霖看著沐如嵐說道,看向墨謙人,字眼卻卡在咽喉裡怎麼也說不出,最終只是化作幾個字,「……照顧好我姐。」

    墨謙人沒有說話,只是和沐如嵐手牽手站在原地看著兩人兩人上了車子。

    紅色的計程車很快消失在視線之中,兩人轉身走進學校。

    計程車在快速的前行著,馬路上車子稀少,路燈隔了十幾米才有一盞。

    沐如森和沐如霖坐在車後座,沐如森時不時的揉揉還有點鼓起來的腦袋側面,然後神色怪異的看向沐如霖,「你今天跟那傢伙很有話聊?」

    沐如霖看了他一眼,沒說話,看向前面的司機,流暢的英文脫口而出,「開慢點。」

    司機聽話的速度放慢了,但是不多時,又似乎太慢了,慢到都停了下來了。

    計程車停在兩盞路燈中間最暗的那一塊,四周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沐如霖眉頭擰了起來,「怎麼回事?」

    「車壞了嗎?」沐如森也跟著左右看了看,奇怪的道。

    前面的司機一動不動的,看起來十分的怪異,沐如森不耐煩的起身伸手去推他,「喂——」

    聲音驟然卡在咽喉之中,沐如森面露驚駭……

    ……

    一切都是那樣的平靜,平靜的彷彿連空氣中都染上了一絲詭異的味道。

    正是清晨,太陽還未出來,濃重的霧氣將白帝籠罩,沐如嵐穿著拖鞋站在陽台上,看到霧氣籠罩著大地,空氣很濕很冷,她圍欄上放著的盆栽四周都是濕的,摸一下極是冰涼。

    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吶……

    沐如嵐看著四周平靜的都還沉睡著的一切,她拿出手機看了看,看到沐如霖昨晚給她發的到達聖彼得安學院的信息,然後再往下看已經讀過的短信,段堯和劉裴揚他們都回到了鎏斯蘭學院了,外公外婆還在澳大利亞旅行,不久前才通了電話,柯世晴也不用擔心,香港是他的地盤,而謙人現在正在她身邊……

    似乎,在意的人都好好的呢,只是這種突然心悸,讓她從一向都沉眠的睡眠狀態醒來的感覺又是怎麼回事呢?

    奇怪吶……

    沐如嵐疑惑的伸出手指按了一片葉子,把上面的水給抖掉了。

    嗯……

    今天早餐吃什麼呢?

    當陽光破開雲層,第一縷光線落地的時候,好幾輛黑色的車子停在了科恩精神病院門口。

    喬伊急急忙忙的把襯衫一角塞進褲腰帶裡,走了出來,看到穿著筆直黑色西裝的人氣勢洶洶,叫他看著心臟都不由得咯登了一下,這群人……沒有通過上面的允許就被放了進來,是最上面的人?

    喬伊走過去,他們有人出示了證件,「我們有緊急事件需要立即得到你們監獄內漢斯、西澤以及孟漢森的幫助,請配合。」

    喬伊看著那證件狠狠的嚥了口口水,「但是我們院長不在,你們……」

    「不需要amon先生的允許,我們要把他們帶出去。」

    「什麼?!」喬伊瞪大了眼睛,「你們在開玩笑?」

    對方卻一臉嚴肅,眼神銳利的嚇人,「請立即配合我們的工作。」說罷便一手推開了喬伊,大步的走了進去。

    「嘿!你們不能這樣做!」喬伊顧不得發火,立即驚恐的追了進去,哈?把漢斯和西澤帶出去?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話?除了科恩,還有什麼地方能夠關住他們那些怪物?除了他們院長,還有誰制得住他們?難道他們忘記了逃跑的艾維了嗎?!就算是國防部也不可以……

    「你想要因為妨礙國家安全的罪名被逮捕嗎?」前面的人大概是不耐煩了,冷冷的看著喬伊說道。

    喬伊閉上了嘴,瞪著這群人,最終除了立即打電話之外他還能幹什麼?

    喬伊原想立即給墨謙人打電話的,但是一想到他現在在放假,而且這事好像打電話給他是沒用的,所以選擇打電話給上級確認情況,只是還沒來得及撥出號碼,握著手機的手腕立即就被狠狠的扼住,就像要捏斷他的手似的。

    「非常抱歉,不過現在是非常時期,在我們離開之前,所有人的電子設備必須處於非運行狀態,否則我們有必要懷疑你們在洩露國家機密。」

    從各個部門探出頭看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

    喬伊在那人可怕銳利的視線下,默默的把手機關機收回了口袋,心裡在不停的打鼓,難道是外星人要入侵了,所以國防部這些人才那麼緊急過來要集合大變態去反擊外星人?難道第三次世界大戰要開始了?難道美國要被x國滅了嗎?

    關卡處那邊的軍人不認人只認身份和證件,他們被放上來,就意味著他們的身份證件確實都在記錄中,但是其他的都是要由辦公室這邊打電話去確認的,這會兒他想打電話卻還被說是洩露機密……

    漢斯西澤那些人,確實可以算是堪比核炸彈的秘密武器是沒錯,但是……

    而此時,他們已經進入了負一樓,變態們被這架勢吸引了目光,一個個抬起眼或走到鐵欄門口,他們目不斜視,看起來威嚴肅穆,走到了孟漢森的牢房和西澤的牢房前面,孟漢森還在睡覺,聽到聲音,扭頭看,面無表情。

    西澤在做俯臥撐,對於他牢房門口的人看都不看一眼,繼續做著。

    負四樓。

    空蕩蕩的,安安靜靜的,漆黑無光的。

    漢斯坐在椅子上,烏黑的髮絲又長又細,白皙的指尖輕輕的繞著一縷發,唇角笑容詭異,他似乎嗅到了某種味道,讓他覺得興奮不已,來了嗎?他在入獄前就留下的樂子,催眠的種子,在預定的時間裡,發芽了啊。

    親愛的amon,還有那位可愛的小天使,讓我們……外面見……

    ------題外話------

    有沒有嗅到緊張的硝煙味兒?有木有!反正黑果是嗅到了!不僅僅是文裡,還有咱的月票榜!妞子們,求票票麼麼噠,希望咱這個月依舊至少能坐穩第三名這是個好名次麼麼麼麼麼麼!愛乃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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