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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六章 於智重的身世 文 / 聽聽雨夜

    「木楊,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大姨夫面露痛苦之色,抓住大姨的手,急切的說道。

    「滾,你滾!」大姨用力甩開大姨夫的手,雙手摀住耳朵,叫的歇斯底里,「你個大騙子,大騙子,我再也不想看到你,滾!」

    「木楊!」大姨夫緊緊的抱住大姨,任憑大姨拳打腳踢都不鬆口,大姨一口狠狠的咬住大姨夫的手臂,彷彿那不是手臂,那是仇恨,那是背叛的源泉,那是令人痛苦失望的憤怒。不一會兒,大姨夫的手臂鮮血淋漓,血滴答滴答的滴到地上,大姨夫自始至終緊緊的抱著大姨,沒有吭一聲。

    媽媽大驚失色,趕緊走到櫃子邊找出藥箱,猶豫了一下放在大姨的旁邊,然後衝我使了個顏色,拉著我輕手輕腳的離開客廳。

    關上門的那一剎那,我扭頭看到大姨盯著大姨夫流血的手臂眼淚簌簌的往下掉,雙眼裡滿是疼惜。我想,大姨這麼愛大姨夫,可能事情有好的進展也不說不定。

    我被媽媽拉出門外,直接上了出租車到了江邊的天橋停下。

    這一刻,都需要寬廣的江面和徐徐的微風來平復我們的心情。

    可是我仍不能平息自己憤怒的心情,憤憤的坐在臨江的台階上,看著來來往往的機動船,一言不發。

    「心心,還在生氣呢?」媽媽歎了口氣,坐在我身邊拍了拍我的肩膀,「媽媽明白你的心情,可是你剛才不應該那麼衝動。哎,到底還是個孩子,性子急。」

    「我不覺得我衝動,他做的那麼過分說都不能說了?」我不滿的哼了聲。

    「心心,雖然咱們和你大姨親,可是這畢竟是你大姨的家事,我們不好過多的干涉,就算干涉也只能勸和不勸分,你那些話無異於火上澆油,只會讓你大姨更加難過,更加牴觸你大姨夫。」媽媽苦口婆心的說道。

    「媽,明明不對的是他,你這話意思就是讓他就這麼繼續欺負大姨?被欺負了我們也不吭一聲?憑什麼?」我不滿叫道。

    「你這孩子脾氣怎麼還是這麼大!」媽媽無奈的摸了摸我的頭髮,「本來媽媽不想和你說這些的,總覺得你年齡還小,還在上學,不應該涉及這些事讓你分心,可是現在媽媽改變主意了,你這個沖性格牛脾氣不和你好好說是不會知道事情的利害的。」

    「媽,您是沒看到那女的那個樣子,太過分了,我這都是給逼的,欺負人欺負到這個份上,再不還擊我就是小癟三!」我束了束小拇指,不滿道。

    「噗……」媽媽忍不住笑出聲:「你呀,這個性格也不知道像誰,這麼要強。」

    我嘟了嘟嘴,不置可否。

    「心心,你覺得如果你大姨離婚了會怎麼樣?」媽媽想了想,出聲問道。

    「離婚?當然不能離婚。」我驚呼出聲,想也不想的答道。

    「是啊,你也知道,就算發生這種事,我們誰也不想你大姨離婚的,你大姨心裡肯定是最痛苦最傷心的,但是她也不想離婚,你大姨夫不管外形還是事業都不差,這樣的男人在外面注定會面對很多誘惑,你大姨夫犯了很多男人都會犯的錯誤,但在我們看來這是千不該萬不能的,可是不管怎麼樣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個女人為什麼帶著孩子來找你大姨?就是因為她忍不住了,她就算給你大姨夫生了兒子又能怎麼樣?她始終名不正言不順,你大姨才是你大姨夫法律上承認的合法妻子,況且你大姨還有智重和智莉,不比那個女人生的孩子強?她來就是為了刺激你大姨,讓你大姨傷心難過,最好和你大姨夫鬧上一鬧,離了婚就隨她的意了,就沖這一點我們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火上添油刺激你大姨和你大姨夫,我們只能勸和不勸分,人總是會犯錯誤的,否則正確的道路人滿為患。咱們得給你大姨夫一個改正的機會,你大姨夫對你大姨是有感情的,如果沒有感情他早就講出離婚的話了,所以這次看他怎麼處理這件事,處理的好皆大歡喜,退一萬步說,真嚥不下這口氣,真離婚了,你大姨能有什麼好?智重智莉怎麼辦?所以我們現在能做的,就是看你大姨夫的態度和做法。」

    「你大姨夫剛才也說了,讓你大姨給他一次機會,這個機會不僅僅是給你大姨夫,也是給你大姨還有你大姨這個家,知道嗎?」

    聽媽媽這麼一說,我恍然大悟,剛才氣急了根本沒想到這一點,只知道心裡不爽就發洩出來了,也沒考慮什麼後果不後果的,大姨那麼愛大姨夫,如果真因為我暴躁的脾氣讓他們沒有回援的餘地,那大姨白對我那麼好了,再者我也不想於智重從此在一個破碎的家庭裡,就算他是領養的。想到這我抿了抿嘴唇,小心翼翼的開口問道:「媽,那女人說哥是領養的,是真的嗎?」

    「哎!」媽媽無奈的歎了口氣,「這事情終究沒瞞住。」

    接著媽媽向我娓娓講述了整個事情的經過,大姨懷二胎六個月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上摔了下來。送到醫院搶救,醫生很遺憾的告訴大姨夫,大姨肚子裡的孩子沒了,而且因為子宮大出血以後都不能生孩子了,這個消息無異於晴天霹靂,雪上加霜。大姨沒了孩子之後天天以淚洗面,偏偏已經三歲的於智莉和大姨一點也不親,見著大姨就躲,只要奶奶。大姨見此情形更加想念之前肚子裡的那個孩子,大姨夫怕她老在家憋壞了,帶她出去散心,可是大姨只要看到幾個月大的孩子就駐足看著,看著看著就淚流滿面。半夜經常能從夢中驚醒,大姨夫帶她去看心理醫生,醫生說這是心病,心病還需心藥醫,現在已經神經衰弱,再這樣下去精神可能都不正常了。

    後來大姨夫實在沒有辦法去孤兒院把才滿三個月的於智重抱了回來,本來也沒準備領養只是讓大姨心裡有個寄托,暫時緩緩病情。沒想到大姨一看到小小的於智重就放不下手了,於智重才剛滿三個月長的白淨白淨的,也不哭也不鬧,一雙烏黑的眼睛直溜溜的盯著大姨看,把大姨的心都看化了。大姨抱著於智重的那一刻起就決定把他當自己的親生兒子養。

    取名為『重』chong,『再』『重新』之意,寄托著大姨對於智重的愛,雖然他的親生父母不知何因不要於智重了,可是大姨會更愛他,給他父母沒有給他的愛。

    果然,有了於智重以後,大姨已經漸漸恢復到以前。

    這件事只有大姨、大姨夫、大姨夫的爸媽和我爸媽知道,因為不是親孫子,大姨夫的爸媽一直不怎麼待見於智重,反而對是女孩的於智莉更加的上心,老一輩的思想覺得孫子還是親生的好,為這事對大姨更加不喜歡。

    大姨和大姨夫約好,於智重的身世誰都不能說。

    「哎,你大姨夫真是糊塗,怎麼能把智重的身世和那個女人說?」媽媽說完痛心的搖了搖頭。

    聽到這我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我從來不知道於智重的身世竟然是這樣的,他竟然真的是大姨從孤兒院領養回來的,三個月,那個時候他才三個月,親生父母就不要他了,我不敢想像如果大姨沒有領養他,他現在會是什麼樣子?

    在孤兒院裡和一堆同是孤兒的孩子搶零食?穿別人不要的破衣服?不能享受良好的教育?從小看人眼色?從來沒有人會真正的去關心他……

    想到這我的心一陣疼痛。

    這些年估計也只有大姨是真正對她好的,大姨夫的爸媽因為不是親孫子看都不看他,大姨夫因為不是親生兒子也不會給他多少父親的關愛,於智莉就更別提了,雖然比於智重大三歲,可那個任性不講道理的於智莉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姐姐。

    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心疼到難以附加,心疼到難以控制,我想見於智重,立刻,馬上!我要緊緊抱著他,緊緊抱著他不撒手。

    我想如果不是媽媽在我身邊我一定會嚎啕大哭。

    這不是委屈,這也不是難過,就只是很單純的心疼,心疼於智重,心疼那個表面上看起來很優秀很幸福的人。

    我決定了,我一定好好的疼於智重,從這刻開始加倍的疼他,把他之前沒有享受到的幸福全都補回來。

    從來沒有這麼堅定的想去做一件事。

    有血緣關係時,我都不管不顧的選擇和他在一起,現在,我和他並沒有血緣關係,我更加不會放棄他,我想不管前面的路多難走,我也要拉著於智重的手一直往前走。

    我想做他的依靠,他累了能靠著休息會,我想做他的大樹,熱的時候能替他遮擋陽光,我想做他的雨傘,為他撐起一片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天空。

    「心心,以後別這麼衝動了知道不?」媽媽拍拍我的肩膀柔聲說道。

    我昂起脖子,不讓眼淚流下,輕輕點點頭:「我剛才衝動了,可是我不後悔我說那些話,大不了以後不說了。」

    媽媽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這種事不好過多干預也不能不聞不問,我回去的時候得好好和你大姨說說,不能讓她鑽牛角尖,還有……」媽媽話鋒一轉,「智重後天要回來了吧,你不要和他說這件事,他畢竟都高三了,不能讓他分心。哎,智重他,是個好孩子。」

    我點點頭,我當然不會說,我不想也捨不得讓於智重傷心難過,他不好受比我自己不好受更加讓我不好受。

    不知道大姨夫後來是怎麼和大姨說的,大姨的態度沒有之前那麼強硬和憤怒了,雖然這件事非常讓人膈應,但畢竟她是真的愛大姨夫,二十多年的感情始終捨棄不下。

    大姨夫開口保證一個月內一定處理好這件事,不讓大姨再受委屈,大姨咬著嘴唇半天沒出聲,媽媽在一旁勸道:「姐,姐夫這事做的實在不應該,可是畢竟你們還有智重和智莉,你忍心讓他們遭受這樣的變故嗎?你忍心讓他們的再也沒有笑臉嗎?」

    大姨最終鬆了口。

    這事在兩天後於智重參加數學競賽回家之後終於有了一個算是完美的落幕,大姨不停的往於智重的碗裡夾菜,看著意氣風發的於智重忍不住雙眼通紅,神情裡帶著疼愛和憐惜。

    雖然大姨在大姨夫的保證和媽媽的安慰之下已經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了,可是情緒這個東西有的時候就是不自覺的流露出來了,大姨雙眼動也不動的盯著於智重看,彷彿永遠也看不夠一般,一般稍微敏感的人都會發現有些不對勁。我能感覺到於智重有著納悶、不解和奇怪,能感覺到家裡氣氛的壓抑和不對勁。可是聰明如他,並沒有開口問,而是笑著和大姨說他這幾天參加競賽的趣事。

    事情總算有了一個算是好的方向的結果,大姨夫賠償了那個女人兩百萬,在大姨夫公司資金鏈出現問題的情況下,兩百萬無異於獅子大開口,雪上加霜。大姨夫答應一個月內把錢給她,當即決定把公司從杭州轉到我們市裡,雖然市裡沒有杭州的前景好,可是在市裡的話成本租金什麼的都比在杭州小很多,再者大姨和於智重都在這,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只有這樣做才能表明他的決心。

    這段時間大姨夫還是很忙,忙著把公司遷到市裡來,忙著在市裡找關係,找公司門面,忙著招聘新員工。

    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這件事之後大姨和大姨夫很少交流,這段時間大姨夫太忙,經常我們都睡了他還沒回來,我們早上起床他都已經去了新公司,因為大姨心裡膈應,他這段時間都睡在客廳的沙發上,於智重很是疑惑、不解的看著這一切,他不明白本來很恩愛的大姨和大姨夫怎麼會分床睡?他不明白大姨夫為什麼突然把公司轉到市裡來?

    但於智重什麼也沒問,什麼也沒說。他讓大姨夫進他房間睡,他來睡沙發,大姨夫抬起佈滿血絲的雙眼看著於智重,欣慰的笑了笑,眼角的魚尾紋若隱若現,可能因為這段時間發生的事太多,大姨夫在身體上和精神上的壓力都不小,不顯老的他最近也漸漸顯出老態。

    不過雖然大姨嘴上不說可她對大姨的感情還是不能抹滅的,雖然大姨夫晚上回來的晚,可是她會每晚煲好湯在保溫瓶裡溫著等大姨夫回來喝,會每天早起做好早餐放在桌上等大姨夫起來吃,會每天把大姨夫換下來的衣服洗的乾乾淨淨疊放在櫃子裡,會去商場買上好的羽絨被給大姨夫蓋。

    可是這樣看似漸入平靜的日子維持了不到一個月,這天我像往常一樣放學回到大姨家的時候,打開門看到屋內一片狼藉,地板上到處都是卡片、碎玻璃、碎瓷器渣。我蹲下身子撿起離我腳邊不遠的一張卡片,原來是一張被撕碎的照片,看清照片得一剎那我整個人愣住了,這,這怎麼可能?這算怎麼回事?

    照片上大姨夫和叫孫晚的女人緊緊抱在一起擁吻,這要是以前的照片就算了,可照片下的日期赫然寫著2007年10月28日,那就是上個星期的事,上個星期他又和那個女人在一起了?這個認知讓我氣的一哆嗦,怎麼這麼不要臉,這不就是在欺騙大姨嗎?我氣的把照片揉成一團砸在地上,再撿起地上的另外一張照片,這張照片更露骨,孫晚上身只穿了內衣,一隻手伸到大姨夫的褲子裡,我心裡一陣惡寒,氣的牙齒咬的咯吱咯吱響,深呼吸一口氣,告訴自己我要冷靜,不能慌,千萬不能慌,我緩步走向大姨的房間,房門沒有鎖,打開房門裡面一覽無遺,大姨不在裡面,我又打開於智重的房間,我的房間,最後是衛生間,廚房,每看一個地方我的心就沉下去一分,沒有,都沒有,大姨根本不在屋裡。

    明明天氣一點也不冷,可我的手卻不可抑止的發抖,牙齒不停的打著寒顫,我拿起桌子上的電話撥通大姨的手機,因為手老是發抖,撥了好幾次才撥成功,可是電話在大姨的房間裡響了起來,她沒帶手機,我靠在櫃子旁,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想了想又撥通了於智重的手機。

    「喂!」電話那頭傳來於智重特有的聲音。

    「哥!」一聽到於智重的聲音,我彷彿找到了一絲冷靜,哪怕只是一個字,我的心也漸漸穩了下來,大姨可能只是出去散散心了,一定沒事的,想到這我輕聲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心心?」於智重對於是我打他手機感到一絲詫異,估計他可能以為是大姨打的,他輕聲笑了笑,「這麼想我?我學校這邊剛考完試,我正準備回家,等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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