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75章 磨刀 文 / 意懶懶
俌大盛府郡在整個朗朝地處中部，氣候接近於現代中國版圖上的長江流域，春夏區分不明顯。冬日剛過，春寒料峭，短短數日，夏日便緊跟著到來了，除卻吃穿用度不若城中講究的鄉下，此時的城裡人們在生活品質的要求上自然要高一些。在盛中城，大家貴族們冬裝尚未脫下，便已開始準備夏裝，春裝反而不受到重視。盛中城的夫人小姐們多喜好夏裝的輕軟溫涼、花樣繁多，布閣衣閣繡閣便也按照這兩類主要消費群體的需求來提供商品。經過年前幾個月的考察，花閒對於布匹繡閣的市場行情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認識，這樣一個時代的現狀對於她的大展拳腳是一個好時機。如果有人說是裁縫修娘們腦子不夠靈活，白白浪費了大好的商機，倒不如說這其實是一個先有蛋還是先有雞的兩難話題。索性不要去考慮到底問題在於哪裡，因為提問本身沒有意義，而她，花閒的出現，就要讓這個早已該成為過去式的流行趨勢從此終結，新的流行趨勢將是她花閒的天下。
俌諸多思索，幾個周天下來，花閒的一雙大眼，早彎成了月牙，就如周蘭芷評價的，奸商得逞的醜樣子，竟然也這般勾人心扉。
俌將思路打通，理順，花閒的心情起伏跌宕之後，便恢復了平靜無波。
俌她需要靜思，創作，一炮而紅。
俌接下來一連數日，花閒每日躲在顏府自己的小院裡寫寫畫畫，周蘭芷自然日日相伴左右。只是花閒少有時間陪她解悶，周蘭芷倒是很大度的沒有嗔怪於她。在周蘭芷的意識裡，閒兒是別具一格的小才人，將來保不定會是大朗朝的第一女奸商，為了銀子在一定程度上捨棄姐妹情誼是可以原諒的。況且閒兒此時這般忙碌才可能時不時的給她這個姐姐一個驚喜，她首先盼星星盼月亮一般等待著花閒口中承諾過的更好看的衣裳，另外也真的很期待花閒的新衣上市。有了周蘭芷的理解和支持，花閒將手放在胸口，真誠的表示，她的小心靈很是欣慰。
俌趁此機會，顏彥倒是狠狠作了一陣子東道，隨了兩個小美人，整日家在花閒的小院裡與周蘭芷作詩彈琴，暢談古今。對於這個大侄子顏彥，周蘭芷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後來的信服甚至崇拜，日頭升起，落下，升起，如此晝夜更迭，她看花閒和顏彥的眼神愈加熾熱。顏家的人兒，不論是女兒還是兒郎，都是這般不動聲色，動則驚人麼？還是但凡與閒兒有關係的人，皆非常人呢？
俌滿懷好奇和興奮的周蘭芷，一改昔日的懶散任性，竟變得異常勤奮好學起來，自小到大讓周郡守為她請的先生頭大的小姐脾氣竟是消散了許多。每日與顏彥讀書，習字，練琴，琴棋書畫竟是眼見得更上層樓。周郡守聽說了此事，心下納罕，後來從小丫頭處得知原委，老懷甚慰。閒兒，不僅是蘭芷的好姐妹，更是良師，益友。
這一日，風和日麗，花閒的小院中時而寂寂，時而傳來一陣刻意壓制的歡聲笑語。
一顆歪脖子山楂樹矗立在院中，在日頭下孑然而立，投下一地暗影。花閒盯著樹影發呆。
俌周蘭芷扛著懶兒在空地上比劃了一圈，香汗淋漓。她扔掉懶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是不起來了。
俌顏彥居高臨下瞪著周蘭芷，無奈搖頭。
「芷姑姑，你成天價就這點子出息，還立志要習武？怪不得小嬸子不教你，估計這個世間到目前為止，還無人能有這般耐心陪你這般玩過家家。」
「小彥子，我怎麼就玩過家家了？我這不一直都在很認真的學麼？不然我這一身臭汗又是從哪裡來的？哪裡還有一點閨閣小姐的端莊形象？這個樣子的我，估計嫣然都不能認識了。」說到這一點，周蘭芷很是鬱悶的揉了揉挺翹的鼻樑，下了一番決心般，「罷了，大不了這段時間都不出門會客就是。」
俌顏彥真的不想聽到後面的話，可最後實在憋不住，背轉了身，偷偷釋放了一些笑意，才又面對周蘭芷，正色道：「是，是，芷姑姑你很認真的在學，是彥彥我教的不夠認真，以至於我可親可敬可愛又聰慧的芷姑姑勤學苦練了十日有餘卻還沒有學會——拿槍。」顏彥拉長了音，蹲下，面對地上的周蘭芷，一臉憋笑。
俌周蘭芷掀了下眼皮，給了顏彥一個無所謂的掃視。
俌「噯，芷姑姑，您可否告訴小侄，你是真的把懶兒當拐棍使了吧？」
「哦，當然不是！懶兒比拐棍帶勁多了。」
「芷姑姑，你說話總是這麼一語中的？」
「呵呵，也不是啦，偶爾吧！你誇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噗……」顏彥表示徹底暈菜。他轉身來到樹影旁，一個側抬腿，踢向尚自凝神靜思的花閒。
俌花閒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回不了神，忽然眼角餘光感受到一團黑影向她射來，出於自衛本能，花閒飛身而起，一個旋風腿過去，就聽刺啦一聲響，什麼狀況？
俌顏彥看到花閒出招，心下一個小驚，早收了腿，退到了三丈之外。聽到這聲音，又折了過來。花閒醒過神來，發現小院依舊是小院，院中依舊是他們三人。
俌「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周蘭芷興奮的跑過來看熱鬧。難得閒兒這回有了點與每日不一樣的動作。
俌「嘿嘿，小嬸子，彥兒錯了。你的衣服，衣服怎麼就這樣子了？我拿去給阿娘幫你縫了可好？」
俌「……」
俌「小嬸子，也不能全怪我啦！誰讓你把芷姑姑交到我手上，我應付起來又這般費力呢……」說道最後，周蘭芷都忍不住給了顏彥一個鄙視的白眼，就這點膽量，還做她老師？
俌「彥彥啊！你就別哼哼了。我聽著都怪累的。閒兒，你的裙子怎麼破了，是哪家繡閣做的，我們找他們去！」
俌「……」
俌顏彥小心翼翼瞄了一眼花閒，見她依舊毫無反應的望著身上撕裂的裙邊發呆，偷偷壓低了聲音，與周蘭芷暗遞消息。
俌「芷姑姑，這件衣服是小嬸子昨天才做好的。」
俌「呀！嘿嘿，是這樣啊！閒兒，無妨啦，必定是這絲線質地不好。」
俌「呵呵，好主意！」花閒從頭到尾就沒有理會身旁這二位，一個人轉身，興奮的奔到山楂樹下的書桌旁，在她的設計圖上一陣忙活。
俌顏彥和周蘭芷一個兩個，目瞪口呆。
俌一刻鐘過去了，顏彥和周蘭芷直愣愣站在不遠處看著花閒忙活，覺得身子都有些僵硬。
俌「好啦！今天中午我們出去吃好吃的，我做東哦！」
俌「小嬸子，你能正常點，先告訴我們發生什麼事了麼？」
俌「發生什麼事了？」
俌「啊？你！芷姑姑，你來！」
俌「噢！對哦，閒兒，你的裙子破了，你沒生小彥子的氣？」
俌「沒有啊！為何要生氣？」
俌「可是你的裙子破了！」
俌「破了就換一件唄！」
俌「可是，你的裙子是你剛做好的。」
俌「是剛做的不錯，卻做得不好。不然怎會一個高抬腿就破了？」
俌「……」
俌「可是，小嬸子，這麼多年你做的衣裳都沒有這樣子的啊！」
俌「夠啦！你倆真煩！時代在進步，我還能總一成不變！好啦，今天你倆有功，我要請你們吃東西，你們就說去不去吧！不去我自己走了。」
俌這是什麼世道，為何請人吃東西都這麼難？花閒懶怠繼續與他們糾纏，轉身回屋換了身衣裳，便向小院外走去。
俌「閒兒，你等等我啊！我們只是覺得無功不受祿麼！」
俌「閉了！要吃就跟上，誰都不許再嘮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都更年期呢！」
俌「更年期？啥意思？」
俌「就是你這樣子的問個沒完沒了的間歇性神經失常！」
俌「什麼叫間歇性神經失常？」
俌「就你這更年期狀態！」
俌「更年期？啊！閒兒，我被你繞暈了。」
俌「我還被你問暈了呢！」
俌花閒忽然很後悔自己剛剛的提議，剛才假裝生氣把這個姑奶奶請回家，倒是來的更幸福一些。
俌
俌在城中城有名的小吃街吃飽喝足，一行三小人沿街閒溜躂。
俌「閒兒，今日你怎麼捨得出來逛街？」
俌「刀磨完了。」
俌「磨刀？什麼刀啊？沒見你磨刀啊！」
俌「芷姐姐，磨刀自然是為了砍柴。」
俌「砍什麼柴？你家還要你砍柴？」
俌「彥彥，你來搞定。」花閒拐向街道一側一個泥人小攤，蹲下來看攤上神態身形各異的小泥雕。
俌花閒一路行來，看過好幾處這樣的小玩意，只是之前都沒有這般花樣繁多，形象生動。她抬起頭，看向攤主。
俌攤主是一個頭髮鬍鬚皆白的半百老人，老臉上滿是歲月的刻痕。花閒心中一酸，又一暖。想念太爺爺了。
俌「老爺爺，您的這些泥雕是在窯裡燒的麼？」
俌「是啊！」
俌「那這些模子也是您自己製作的？」
俌「是啊！」
俌「老爺爺，您真厲害！」
俌「小丫頭，你小小年紀，知道的東西還不少哩？」
俌「也不是啦，我就是覺得好看，看著喜歡。」
俌「丫頭呀，你更是討人歡喜。老頭子送你一個泥人，可好？」
俌「好。」花閒也不客氣，從小攤上選了一對泥人，看著像是一對神仙眷侶。
－－－－－－題外話－－－－－－
汗！汗！汗！懶懶無顏見江東父老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