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1章 你，是男是女 文 / 意懶懶
十四歲生辰當日，並沒有多麼與往日不同。因為風悠山莊似乎只有那麼幾個人，是被允許在花閒面前時不時的晃蕩晃蕩的。滿山莊的大紅綢帶，給這蕭瑟的秋增添了不少喜氣，花閒也由衷的感到快樂。因為，明日，就可以出莊了。出莊，下山，尋找令她茫然若失的源頭。誠然，風哥哥對悠悠很好，可是悠悠卻總是在找尋，找尋連她自己也不知為何物的未知。
俌夜幕降臨，整個風悠山莊燈火通明。花閒坐在莊上豪華的會客大廳中央，看著眼前的人來人往，如在夢中。十四歲，她的成年儀式。風哥哥跟她說過過了成年禮就是個大人了。風哥哥還說過，十四歲以後就可以與他圓房，生兒育女。觥籌交錯間，花閒心中忽的恐慌起來。可怎麼辦呢？她不想。儘管她對不想的原因更加困惑。
俌賓主盡歡，風悠山莊上的燈火一盞一盞熄滅，空氣中有淡淡的煙火味，蟲兒在草間鳴叫，叫進人心坎間，有恍惚的寂寞。花閒躺在床上，看屋頂上的鴛鴦戲水。這幅畫，是她自己畫的。同樣也是無意識的行為。似乎這些，在很久很久之前，就已經做過，如今只是在重複曾經很是熟悉的動作。這種病到底是如何得的呢？不斷的忘記不久之前，至少是兩年之前的所有事情，這，該是怎樣的病呢？忘記了，無悲無喜，似乎並不是一件壞事。可是，何謂悲喜，對於花閒而言，也是一件大為困惑的事情。她經常一個人笑，卻不知道自己在笑什麼。她也會夜半醒來，摸著濕濕的枕頭，不知所措。為何夢中會莫名流淚？
俌「悠悠，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
俌「呃，風哥哥，忙完了麼？」
俌「嗯。這一天，把悠悠累壞了吧？」
俌「風哥哥，你覺得悠悠可愛麼？」
俌「當然。悠悠是最可愛的公主。是風哥哥的公主。」
俌「既然悠悠這麼可愛，為何悠悠的阿爹和阿娘會不要悠悠了呢？」
俌古乘風一愣，望著花閒渴盼的眼睛，笑了，「如果悠悠的阿爹和阿娘知道悠悠是多麼的可愛聰慧獨一無二，風哥哥哪裡還有機會擁有悠悠呢？」
俌「風哥哥，謝謝你一直照顧悠悠，一直到悠悠長大成人。」
俌「將來，風哥哥也會把悠悠照顧的很好。」
俌「風哥哥，悠悠可以自己睡麼？」
俌「嗯？」
俌「你……你……我……你可以回你自己房間睡麼？」
俌「呵呵，悠悠，你這是在緊張？」
俌「緊張什麼？悠悠為什麼要緊張？」
俌「不緊張就好。好啦，丫頭，睡覺啦！」古乘風將床幔放下來，細心的為花閒掖好薄被，自己起身脫了長袍，喚藍姑送了洗臉水進來，洗漱了一番。
俌花閒透過稀薄的輕紗幔帳，望著簾外的那抹高挑身影，再次出起了神。古乘風長的風流俊美，俊秀裡透著陽剛健美。臉瘦而稜角分明，鼻樑高而挺括，唇薄卻飽滿紅潤，下巴尖滑光潔，丹鳳眼，狹長多情。最甚，是那雙丹鳳眼，透著一股別樣風情。時而陰柔似狐狸，忽而健美如陽光。這樣的男人，花閒直覺，對女人有著致命的誘惑。
俌然，從兩年前的記憶開始，風哥哥似乎是個很恐怖的存在。
俌赤橙黃綠青藍紫，七個姐姐，都是俊美非凡，才藝雙馨，其人對古乘風更是鐵骨柔情，忠心不二。可是，即使這樣，花閒還是無可避免的感受到這樣一個事實，她們，對古乘風充滿了敬畏。她們會時不時的從各個角度偷偷打量他，卻在他幾乎發現的時候惶恐的躲開。她們很怕他。其實，平日間古乘風對她都是溫柔體貼，千依百順，只要她在的地方，古乘風從來都是和顏悅色的，生怕驚嚇了她似的。然而，花閒知道，她面前時的古乘風並不真實。雖然她沒有了很多回憶，卻有著敏感的感知。古乘風對她，或許是真的，可是，卻不真實。至少，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是一個被厚重迷霧包圍著的謎。
俌「丫頭，可準備好了？」
俌「嗯？」花閒睜開眼睛，眼中全是迷濛。
俌「悠悠，可是準備好了？」古乘風笑瞇瞇蹲下身來，望著床上睡眼朦朧的花閒，眼神倏地幽深，不見底。花閒一下子清醒了，猛地坐起來，一時沒收住，臉撞到了古乘風擎著的鼻尖上。
俌「啊！準備好什麼？沒，沒有。」
俌「哈哈，你的小腦袋又在想什麼呢？哥哥問你，可準備好睡覺啦！」今日古乘風的笑聲似乎有著一種與往昔不同的穿透力，花閒躁動不安的心忽然平靜下來。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也是命中注定。
俌命中注定的，該來的就會來的吧？
俌「傻丫頭，做個好夢。」古乘風拖了鞋襪，躺倒在床上，在花閒怔忡間，早已伸手將花閒攬入懷裡。直到耳邊傳來古乘風深長的呼吸聲，花閒才不可置信的長鬆了一口氣。嘴角微彎，悄然入睡。
俌夜深了，蟲聲此起彼消。窗外的桂花樹葉上凝聚了一滴露，啪一聲滴落在地，滲入泥土，不見了蹤跡。月光輕移，照射到床上。夜色朦朧中，古乘風睜開眼，側頭看向懷中小身子總算放鬆下來的花閒，長歎一聲。
俌「花閒，我藏了你兩年，卻無法發現大師所說的你的力量。你，到底有怎樣的秘密，能夠讓天下真龍現身呢？你可能助我得了這萬里河山？」
俌「花閒，明日出莊，你可能相信天下早已今非昔比？」
俌「花閒，你可知道，兩年前，天下早已為你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俌「花閒，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忘不掉你那雙眼睛。將你以這種方式藏在身邊，有一種從未有過的滿足感。有時候也會想，拋卻所有的俗世爭端，只和你生活在這深山之中，生兒育女，夫唱婦隨，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俌「花閒，蒼窮大師一出家人，本是慈悲為懷，只因一個天意，堪堪破戒入世，改變了你的人生軌跡。如果有一天你衝破了蒼窮大師的洗心術，希望，你的心裡不要有恨。希望，你還能一如從前，聰慧俏皮，讓所有認識你的人，無論男女，都欲罷不能。」
俌「花閒，我古乘風這輩子沒有害怕的事情，可是，這一次，我真的害怕。害怕，從今以後，我會失去你。又或者，我可真正擁有過你呢？希望，你不要恨我。不要恨我，好麼？」
曙光乍現，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透過薄紗，照射到花閒的臉上，照出輕柔的溫暖時，花閒的長睫毛輕輕顫動了幾下，「啊！可以出莊啦！」
俌「小姐，您醒啦？主公在飯廳等您用早餐。」
俌「啊，風哥哥什麼時候起床噠？」
俌「酉時便起了。」
俌「嘿嘿，真好。」
俌正在為花閒穿鞋子的藍姑抬頭瞄了一眼眉飛色舞的花閒，不得其解，心下嘀咕著，小姐總是這般奇奇怪怪的。
俌
俌「風哥哥，我們這次出莊是要去哪裡？」
俌「去萬中城。」
俌「噢！」
俌「悠悠，你以前很愛玩的。最喜歡到處亂逛。」
俌「可是，悠悠都不記得了。」
俌「無事，到了你就會喜歡的。」
俌「風哥哥，朗朝很大麼？」
俌「很大。有十九個府郡。」
俌「噢！」
俌「悠悠，你以前是一個好奇寶寶，想知道很多事。你現在都不問我萬中城是什麼城。」
俌「我不知道問些什麼。」
俌古乘風沉默了。花閒說她不知道問些什麼。
俌沒有記憶，是不好的事情吧？古乘風皺緊了眉頭，有些不敢看花閒的臉。
俌「風哥哥，你看，路上有好多花。秋天來了，花不是都要凋謝了麼？」
俌「悠悠，咱們風悠山莊地勢過高，秋意甚濃。萬中城偏南，四季變化不是很明顯。」
俌「噢。那萬中城會有什麼好玩的呢？」
俌「風哥哥先帶你去萬中城的杏花村。」
俌「風哥哥，這裡有好多人。」
俌「這是萬中城郊的一個小鎮，鎮上每五天都會有一個集市。今日正好是趕集的日子。」
俌「趕集可以買到糖葫蘆。」
俌「嗯？悠悠，你怎麼知道？」
俌「呃，我也不知道，就這樣冒出來了。」
俌古乘風的笑有些僵硬。他拍了拍花閒的頭，柔聲說道，「悠悠喜歡吃糖葫蘆，風哥哥這就去給你買。」
俌「風哥哥，悠悠想下車。」
俌「好。」
俌「風哥哥，人真的好多啊！好熱鬧。」
俌「喜歡麼？」
俌「喜歡。」
俌二人相攜著擠過擁擠的人群，搜尋糖葫蘆的蹤跡。
俌「風哥哥，那裡，在那裡。」
俌「呵呵，你個小丫頭，長得這般嬌小，眼神倒是比哥哥還好。這麼遠都能看見。」
俌「大叔，兩根糖葫蘆。」
俌「風哥哥，你怎的這般小氣。」
俌「哈哈，悠悠喜歡，那就都要了。」
俌「好。大叔，這些我們都要了。」
俌「大叔，給我兩隻糖葫蘆。」
俌古乘風正要將碎銀遞給賣糖葫蘆的小老頭兒，聽到一個柔柔的女聲傳來，他側身瞟了一眼，下意識便站在了花閒的身前。
俌「風哥哥，有人要糖葫蘆哎，我們讓給她兩隻吧！」
俌「風哥哥？」花閒啃著一根糖葫蘆自顧自吃著，一時沒注意到古乘風的異樣。沒有聽到古乘風的回應，才抬頭看了他一眼。
俌「悠悠，這裡太吵了，我們回車上去。」
俌「古乘風，這是你的地盤，我還沒跑，你跑什麼？」
俌聽到女子的冷哼，花閒有些納悶。不就是幾隻糖葫蘆麼！至於這般欺負人麼！
俌「喂，這位姐姐，看你長的挺好看的，嘴巴怎就這般毒？」
俌「喂，這位妹妹，看你長的也不醜，怎麼嘴巴就更毒？不止嘴巴毒，還沒有家教，大人說話，你插什麼嘴！」
俌花閒一時氣悶，她招誰惹誰了？想著，心下委屈，便想流眼淚。兩年了，在風悠山莊，從來沒有人大聲跟她說過話。任誰都是輕聲細語，把她當成瓷娃娃般小心呵護著，何時受過這種鳥氣？
俌「悠悠，不要理會這個瘋女人，哥哥抱你回去。」
俌「嗯。」花閒耷拉著腦袋，不再出聲。
俌「站住！」女子腳下只是輕輕一移，人便轉到了古乘風的身前。花閒覺得受了傷，窩在古乘風懷裡，閉上了眼睛。古乘風見花閒並沒有看女子，悄然舒了口氣，忽的腳底生了風，人如水中魚，在人群中一陣穿梭，很快便將女子甩在了身後。
俌「古乘風，你哪裡逃！」
俌「你既說了是我的地盤，我何必要逃？我只是不想看見你這張不男不女的臉。」
俌「誰不男不女啦！你把話給我說明白，不然，今日，你休要逃脫。」女子撒腿就追，街上人群匆忙閃躲，額的神兒，女子也可以這般瘋狂？被撞上就要斷胳膊少腿的。
俌「藍姑，你們將小姐送回杏花村。」
俌「是。」
俌赤橙黃綠青藍紫接到命令，當即護送著花閒所在的馬車離開了小鎮。古乘風站在街心，等待女子的到來。
俌「奇怪了，古乘風，你怎麼不逃了？」
俌「你倒是說說，我為何要逃？」
俌「既然不逃了，我何必要追呢？懶得理你。」說完，女子再次施展輕功，離開了。
俌呵呵，古乘風搖搖頭，感到一陣疲憊。
俌一切，才剛剛開始。
俌望著古乘風離去的背影，女子自屋角轉了出來。他是怕她看見那個女孩子麼？為什麼？
俌
俌萬中城，杏花村。與昌中城一般無二。聲色犬馬，紙醉金迷的所在。
俌花閒在三樓一件奢華的廂房歇息。古乘風出門去了。乍一離開山莊，她很興奮，無法成眠。她搬了凳子，讓藍姑開了窗，站在凳子上看窗外的燈火。煙花柳巷，風流一條街，一派盛世繁榮，繁榮背後只有聲色犬馬，紙醉金迷。
俌「花閒，你似乎過得很好。」
俌花閒嚇了一跳，自凳上跌落下來，藍姑受驚不輕，急急跑過來將花閒自地上抱起。
俌「何方宵小？」綠姑執劍對自窗口飛進來的女子怒目而視，打鬥，一觸即發。
俌「你，是誰？」
俌「呵呵，顏花閒！我踏遍千山萬水，找尋你，兩年有餘，你竟然不知道我是誰？」
俌「你，是男是女？」
－－－－－－題外話－－－－－－
祝福親愛滴們，七夕快樂哦！
祝願名花有主的親們有情人終成眷屬，祝願尚自單身的親們早日覓得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