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116章 助你成龍（一） 文 / 意懶懶
累，很累，花閒滿世界跑著，眼前霧濛濛一片，根本分辨不出方向。
俌耳邊有呼嘯的風，伴著滾滾的雷聲。
俌忽然一道閃電，刺啦將夜幕撕裂出一道道裂痕，有一種殘酷的美。
俌雷鳴電閃，花閒的身前有大片的水漬當頭潑下，液體自發頂至髮梢一滴滴滴落，最後沿著手臂一路滑至指尖，花閒兩指輕輕一撮，黏黏的，有濃郁的腥。又一道驚雷加閃電，藉著亮白的光，花閒看到了液體的顏色，艷烈的紅，血紅。
俌大雨，瓢潑。就似全部澆注在花閒身上，她忽的窒息了，被滿世界的血色所吞噬。意識昏沉裡，花閒看到血雨中走出一抹蕭瑟的身影，冷凝孤寂。那張臉，一張長長的刀疤，自眼角斜入耳際，有一股嗜血的痛。他向花閒走來，嘴角輕扯，有著淡淡的哀傷。忽然，一道銀芒閃過，花閒看到了就要穿透男子心房的箭矢……
俌「啊！意哥哥！」花閒驚得尖叫出聲，呼一下自床上坐起。
俌「閒兒，閒兒，九哥在，別怕。」
俌顏子君被花閒驚醒，伸手把攬入懷裡，輕輕拍著她顫抖的肩。另一隻手拉起花閒緊握的小手，放在嘴邊輕輕呵著氣。甫一拿起花閒的手，顏子君愣了一下，小娘子的手心裡，**的，都是汗。他倏地將花閒抱得更緊。小娘子，長大了，心事更加多起來。
俌「寶寶，可是做噩夢了？夢是虛的，醒了就沒事了。」感覺花閒漸趨平靜，顏子君才再次開口，他的聲音如春風拂過，將花閒拉離了昏沉。
俌「九哥，我夢到意哥哥了，夢到到處都是他的血，他會死嗎？」
俌「呵呵，閒兒，人都會死，不是麼？不過，慕容意命大著呢，現在還沒有人能收了他！閒兒莫要憂心。」
俌「九哥，意哥哥的臉，真的能治好麼？」
俌「呵呵，傻丫頭，你關心的，到底是他那張傾城絕世的臉，還是他的命運？」
俌「嗚，當然都關心。只是，經常先想起他臉上的那道傷。」
俌「九哥跟閒兒保證，九哥一定會讓他慕容意恢復絕世姿容，可好？」
俌「嗯。」
俌花閒的呼吸慢慢平穩，並逐漸綿長，顏子君鬆了口氣。夜依舊很深，他那雙烏黑的眼睛有些暗淡，忽又如黑夜裡的星子般透亮。
俌「慕容意，我一定不會給你機會讓小娘子總是將你記掛於心的。」顏子君在暗夜裡暗暗發誓。隨之，他輕閉上眼，欲將沉沉睡去。模糊中聽到隱約的狗吠聲，繼而，聲音由遠及近，漸漸清晰，此起彼伏，不絕於耳起來。
俌「汪！汪汪汪！」
俌顏子君安置好懷裡的花閒，起身走至窗邊，剛開了窗，便看到小院高牆上跳進來一個高大纖細的身影。
俌「老九，快開門！」
俌「八哥。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
俌「快！慕容意傷的不輕！」
俌顏子信來不及細說，逕直推門而入，自行點了燈燭，往後廳走去。顏子君知道，老八是去提他的藥箱。
俌「九哥，怎麼了？你怎麼起來了？」花閒睡得並不安穩，室內亮起的燈火，雖說暗淡，卻還是驚醒了花閒。顏子君邊扣衣服扣子，邊輕聲安撫著花閒。
俌「無事，閒兒你先睡著。有人病了，我去看看。」
俌「誰啊！」
俌「老九，你好了沒？快！」
俌「啊！八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還在這個時間出現在我們房裡？」花閒不敢置信的揉了揉迷糊的雙眼，確定眼前提著藥箱急躁躁的大個子，是顏家老八顏子信無疑。
俌「八哥這麼急急的來，不是蘭芷有什麼事情吧？九哥，你快點！」花閒撲通一聲跳下床來，赤著腳便開始為顏子君系衣領扣子。
俌「不是你八嫂。是慕容意啦，老九，別扣了，走吧！」顏子信不待花閒夫妻二人將顏子君收拾停當，扯起顏子君便走。
俌尚自拉著顏子君衣領的花閒聽到慕容意三個字，手裡禁不住一緊，顏子君被顏子信強自拉走，把花閒也拉了個趔趄。眼看著兩人邁出房門，腳步聲遠去，狗吠聲再次響起，漸行漸遠，花閒飛撲至床上，三下五除二便把衣服套在身上，追了出去。
俌
俌慕容意，昏迷不醒。
俌花閒趕到老八顏子信的房內時，顏子君正在為慕容意做全面檢查。
俌「八哥，這些傷口是你包紮的？」
俌「不是，事情緊急，我們在縣城找了一個大夫，給做了緊急處理。」
俌「奇怪，慕容意身上除了已經包紮好的劍傷，並沒有明顯的傷痕，可是血為何總是止不住呢？」
俌「九哥，你說意哥哥的血流不止？」
俌「閒兒，你別急，我正在想辦法先給他止血。」
俌顏子君眉頭緊鎖，輕輕按壓慕容意已經包紮的傷口。最後發現在慕容意靠近心房略偏的位置，有一道似箭傷的圓形傷口，不停有血滲出，受到按壓時，昏睡中的慕容意也會痛的呻吟出聲。
俌「八哥，對方用的是什麼兵器？」
俌「說不上，只是非常恐怖，似長槍，有黑乎乎的圓孔，看他們好像只是輕輕一碰什麼機關，便轟一聲巨響，不知道什麼暗器，以飛快的速度擊中目標，我們逃都逃不開，許多暗衛只是中了一下，便當場斃命。」
俌「八哥，你說的那東西是不是這樣子的？」聽到顏子信的描述，花閒心中一震。怎麼可能？可是，明明只有那東西才那般厲害。她拿筆墨速速畫了一張草圖，是一隻現代老式長槍，放入火藥，一槍足以致命。
俌「呃？閒兒，你怎麼知道的？不過，就是類似這種東西，不過不完全一樣。」
俌「九哥，你可記得前幾年我給你畫過一套微型刀具，做手術用的。你當時還說我異想天開，認為醫學上不可能將人體割開再縫上。不過後來你覺著好玩，還是打造了一套出來，你可記得放在哪裡了？」
俌「閒兒，慕容意的身體裡有東西，是麼？」
俌「嗯。那東西叫子彈。必須取出來，把所有消毒和麻醉的藥草都拿出來熬了，九哥，快！」
俌
俌天已破曉，顏子信的房間依然燈火通明。
俌顏子君已經全身濕透，在一側指揮的花閒身上也全部汗濕了。關於醫學，上輩子她也只是懂得一些常識性的醫療知識，這輩子跟顏子君在一起，耳濡目染的，懂得的，多了一些，簡單的疾病她也能手到病除。在此危急時刻，幸虧她膽大心細，雖經千難萬險，花閒與顏子君夫妻二人最終還是成功取出了慕容意胸口靠近心房的子彈。
俌慕容意死裡逃生，花閒與顏子君鬆了口氣的同時，各有所憂。
俌花閒憂的是，是誰，是誰手裡有槍支彈藥。鳳凰當年的技術難道有所洩漏麼？
俌顏子君，憂心忡忡。慕容意只為了花閒的生辰，再次以身犯險，又險喪命。慕容意天下第一公子，捨生忘死的，為了什麼呢？多少個日夜，顏子君望著花閒的睡顏，都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什麼，吸引著慕容意讓他欲罷不能？想到天色大亮，顏子君常常自嘲道，何需問別人為什麼，問他自己不就明白了麼。可是，轉念問他自己，他只能解釋說，從閒兒未出生，他的人生便已開始為她做準備。
俌經此一事，慕容英膽和花定安都趕到了晴縣。慕容意，不能再出事了。這幾年，三方經歷了大大小小多次混戰，勢力各有消減，而今，突然有一方手中出現了一種前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恐怖武器，各方首腦方認識到事態嚴重，已然關乎成敗生死。
俌
俌烏雲罩頂，風雨欲來。
俌花閒的十五歲生辰過的有些低沉。
俌一日清晨，顏子君採藥歸來，未見到花閒的身影。問過顏彥，曰亦未見。晌午的時候，顏子君終於在21st洞找到了躺倒在石桌上的花閒。
俌「閒兒，你睡著了？」
俌「沒著。」
俌「為何一聲不吭一個人跑到這裡來？」
俌「九哥，皇位真的那麼誘人麼？」
俌「應該是吧，不然為何有那麼多人為了它爭得你死我活。」
俌「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土是時代的必然吧？至少現在是。因此皇帝權力滔天，人人爭相為之，是麼？」
俌「嗯。皇帝，真正的唯我獨尊。」
俌「九哥，那你想做皇帝嗎？」
俌「哈哈，閒兒，你想做皇后麼？」
俌「不想。」
俌「為什麼？」
俌「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不想就是不想唄。」
俌「那你隨便給我一個不想的理由，我才能回答你我想不想做皇帝啊！」
俌「當皇后多俗啊，太老套了。」
俌「咳咳……閒兒，你，呵呵，」顏子君猛咳了一陣，對花閒的說法大感興趣，「閒兒，你又沒當過皇后，怎會覺得老套？」
俌「哦，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麼！」
俌「可是你不是說在未來的21世紀，會有很多人吃過豬肉卻沒看過豬跑麼？」
俌「呃？嘿嘿，是哦！好了啦，反正我對皇后沒興趣啦！而且關鍵是你當不了皇帝，我怎麼去當這個老套的皇后！」
俌「那你到底想不想做皇后嘛！你若想，相公為你努力一下下也無妨。」
俌「為我努力一下下？九哥，那你說當今天下誰最可能當皇帝？」
俌「以前大家一致認為是慕容意，哦，具體是慕容英膽。可是，現在，慕容意輕易被人所傷，形勢急轉直下，這個皇位到底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
俌「如果形勢扭轉了呢？慕容意保定是未來儲君的話，九哥，你可還要為閒兒爭取一下下？」
俌「只要閒兒想，九哥與他慕容意爭一爭又何妨？關鍵是，閒兒根本不想做皇后。」
俌「九哥，你說漏了。關鍵在於九哥不想做皇帝，閒兒也不想做皇后。」
俌「好吧，其實更完整且真實的說法是，九哥做不了皇帝，幸好閒兒不想做皇后。」
俌「哈哈哈哈哈……」
俌「哈哈哈哈哈……」
俌清脆裡夾雜著爽朗，二人的笑聲在21st洞中久久迴響著，花閒的心情開朗起來。
俌「九哥，我們是不是應該為意哥哥做點什麼，聊表心意，以回報他的深情厚誼呢？」
俌「閒兒想為他做點什麼？」
俌「我們送他份大禮如何？」
俌「什麼大禮？」
俌「21st洞裡的全部裝備。」
俌顏子君心下一震，如此重大的決定，閒兒，定是考慮了很久吧？
俌「閒兒，你不害怕麼？」
俌「怕什麼？」
俌「人心叵測，有朝一日，慕容意果然成龍，你若功高蓋主，花顏兩家可還有立足之地？」
俌「九哥，我……怎麼跟你講呢？」花閒其實還是有些矛盾，人心深似海，中華上下五千年，有多少帝王將相功成名就之後，捨根忘本，恩將仇報，可是，她只是相信，一個相信的感覺，相信慕容意。
俌「滄海桑田，即便經歷兩世滄桑，閒兒依然願意相信，相信人心的美好。九哥，我相信，慕容意，不會傷害我們。即便有一天，慕容意坐上了那個位置，成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不顧惜舊日情誼，那他的皇帝之路也不會久遠。我自做我想做的，他便只做他想做的。現如今，是我們欠了他的。」
俌「欠了他一張絕世容顏？閒兒，九哥說過，可以還他那張臉。」
俌「那他的以身犯險呢？九哥，你說該當如何報答？」
俌「花顏兩家傾囊相助，難道還不夠報答？」
俌「花顏兩家能夠與慕容家統一戰線，也是出於家族利益的考慮。如果慕容家敗了，花顏兩家照樣會隨之灰飛煙滅。如今，我們也只是換一種方式來成全家族的決定。好，退一步講，如果我們將21st洞裡的東西束之高閣，天下再如此四分五裂，戰亂再持續幾年十幾年甚至幾十年，你我又於心何忍？太平盛世，有太平才會有盛世。如果21st洞的所有一切可以換來百姓百年的喜樂安康，花閒甘願冒一點險，讓它重見天日。」
俌「閒兒……」
俌顏子君明白，花閒之意已決，他是她的相公，夫君，雖說夫為婦天，他卻不想去約束她，限制她。她還沒有來到這個世界上時，他已經知道要好好寵她，愛她了，不是麼？
俌她只是在做她想做的事情。
俌人生短短數十載，他能看護她多少年？只希望在他力所能及的力量範圍之內，包容她，呵護她，支持她，與她同甘共苦，同生共死。
俌
俌朗朝昌明九年，春，慕容軍以所向披靡之勢，攻克龐俊予所在帝都中都，龐俊予攜殘餘部隊退守大西北大富府郡富中城。
俌昌明九年，夏，龐俊予派使前往大萬府郡郡守萬中城，表明願與古乘風聯合抵抗慕容軍之意。古乘風欣然答應，兩方勢力聯合，只是人牆厚了些，卻依然未能挽回敗勢。
在一次與慕容軍的正面交戰中，龐俊予被一顆震天雷的餘威所傷，斷了三根肋骨。他只得退往更偏西北的大豐府郡的豐中城養傷。
俌戰況劇烈，形勢危急，龐俊予豈能安心躲於西北一隅，遂派人再往萬中商議共同對敵。得知龐俊予受傷，古乘風親赴豐中城，商議興亡大事。
俌「古乘風，你的長竹竿火槍和突火筒不是也很神勇麼，為何遭遇慕容軍的槍械就變得如此不堪一擊？」
俌「你又不是不知慕容意的那些東西，殺傷力之巨大，我們根本無力抵抗。」
俌「那怎麼辦？難道要將這萬里江山拱手相讓？」
俌「當然不能。」
俌「你可有應對之策？」
俌「龐俊予，枉你韜光養晦十數載，卻看不透慕容軍如今天下無敵，得益於誰人？」
俌「花顏兩族？」龐俊予自榻上半坐起來，盯著古乘風深沉的表情，有些琢磨不透，「前兩年也有兩族相助，慕容軍可無此軍力。」
俌「確切來講，是花顏兩族的活寶貝。」
俌「什麼寶貝？」龐俊予自從傷重，脾氣變得異常急躁，此時真有些沉不住氣。
俌「顏家九媳，花閒。」
俌「古乘風，你當我如今受傷了，腦子也變愚鈍了，是麼？花閒，一個十幾歲的黃毛丫頭，她能有這般能力？」
俌「龐俊予，我忽然很後悔當年讓我二姐拋頭露面，夾雜於你和顏老六中間。你的腦子怎的真的愚鈍不堪了呢？我在想，我古乘風是否該重新選擇一個合作者。」
俌「古乘風，你覺得除了與我合作，還有別的退路不成？」
俌「哼！即便沒有退路，你也可以先我而死。」
俌「那可不一定。」
俌眼見得二人話不投機，龐俊予身邊護衛已將古乘風重重包圍。
俌「呵呵，龐俊予，到如今，你還認為他們能快的過我手中的東西麼？」
俌龐俊予手托著胸口，坐起來，看向古乘風手中的烏黑長槍，一隻傳說中的突火槍。
俌古家軍和慕容軍都有的東西。
俌他頹然坐下，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吧！」
俌龐俊予的護衛盡數退下。
俌「古乘風，你說花閒才是關鍵，有何憑證？」
俌「不需要憑證，就是花閒。」古乘風不慌不忙落了座，自己倒了茶，慢慢品著。
俌「十年前我就請大師卜過卦，大師說自有天外來鳳，助真龍出世。」
俌「你怎知天外來鳳就是她？」
俌「赤翠對玉只有找到鳳凰傳人，才會變回龍鳳對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