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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320章 混亂 文 / 月初明

    (今天還是三更的說,快累趴了)

    房內傳來壓抑的抽泣聲,四周伺立的人全都面色沉痛,就連大氣也不敢出。濃重的藥味就是隔著門窗也能聞到,實在是和從前的光景大相庭徑。

    陳知善皺起眉頭,問一旁同是哭喪著臉的桂嬤嬤:「你們奶奶這是怎麼了?」

    桂嬤嬤不知道張欣為什麼會挑在這個時候請陳知善來,因此並不敢亂說,只能含含糊糊地道:「我們奶奶是個苦命人……」話未說完,眼淚忍不住地流了下來。

    她可真是死裡逃生啊,張欣被田均氣暈死過去後,接著就是大出血,高熱不退,請來的大夫說是病情危急,讓田家準備後事。田家被嚇壞了,這才趕緊讓人去尚書府求醫問藥,張尚書夫人連夜請了太醫院最擅長婦科的桑正榮趕過去,算是把血給止住了,卻說張欣服用了過多的虎狼之藥,自此不能再生育了。

    於是一場混亂自此產生,張家要追究田家,好好的人為什麼成了這個樣子,田家要質問張家,給張欣找的什麼道士,用的什麼藥,還要問張家怎麼養的女兒,不貞不潔,不賢不孝她全都占齊了。

    這下子就扯出了外頭的傳言,張家當然不認,田家就把那個找上門來的閒漢王九推出來,紅嘴白牙,張夫人當場就氣個半死。()緩過氣來,兩邊人都要拿她做伐,要問她張欣到底做了什麼。

    她差點就被張欣的兄長給當場打死了,不得已,只好把張欣找牛四是為了除掉安怡的事兒說了出來,田均當然不信,冷笑著道:「好借口,要做什麼事不能光明正大的?偏要和個外男獨自關在一處?你和****是一夥兒的,當然不會說真話。」

    張大爺則是大怒:「自己沒本事,還要冤枉妻子,這是什麼道理?就這麼想戴綠帽子?」要田均把剛才那些不乾不淨話全部吃回去,給張夫人和張欣磕頭賠罪。

    田均豈肯如此下作?當即就和他大舅子打了一架,逼著張家把張欣給接回去,威脅說要休妻。

    張夫人當然是疼女兒的,張大奶奶卻不肯,擔心小姑子的臭名聲敗壞了自家名聲,連累自己女兒說不到好親,便悄悄和丈夫出主意:「就這樣不明不白地接回去,外頭還不知道怎麼傳呢。田家做錯了事,不能由著他們來,人一定不能接回去!接回去就坐實了罵名。」

    於是田家要退人,張家不接人,兩邊都撕破了臉,各執一詞,鬧了個不亦樂乎,偏來牛四又逃了個無影無蹤,對證都找不到人。

    幸虧兩家的當家人都意識到此刻鬧崩了對兩家都沒好處,便出面弄了個折中。把那王九給滅口,四處搜尋牛四,把事情定性為小兩口鬧彆扭產生的意外,再悄悄去找那顛道人一脈傳人的麻煩,然後這事兒就暫時算完,誰也不許再提。

    這裡還沒完事,謝滿周就又抱著個粉頭打上門來鬧了一場,田均怒了,要使人拿大棒子去打謝滿周,謝滿周就在外頭讓奴僕大聲傳說田大奶奶接種生子的風流事。

    這一下子,把張、田兩家都給嚇得夠嗆,五千兩銀子很快就送到了謝滿周手裡頭,謝滿周意猶未盡,摸著粉頭的臉道:「也不知養得好養不好,若是養不好,少不得還要來尋田大奶奶幫幫忙。」

    這一下子,所有人的心情都跌到了最低點。這世間最可怕的就是這種事情,只要沾上了就沒得乾淨。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哪怕就是親爹娘,親兄妹,也對張欣背裡和外男來往從密看不順眼。何況一旁還有個本就是外人的嫂子,如何會任由張欣拖累了自己的女兒?當然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張夫人臨行前去看張欣,張欣正傷心得不得了,便和親娘說想回家去住一段。結果張大奶奶鑽出來讓張欣自己保重,有什麼想要吃的喝的用的,都只管使人去說。半點不提接她回去或是要找田家麻煩的意思。

    張夫人坐在一旁不說話,那意思也表達得很完整了,不歡迎她回家去住。總不能叫謝滿周也跟著去尚書府鬧騰吧?還叫張尚書怎麼做官?張家的女眷怎麼做人?

    張欣當時就明白了,涉及到切身利益的時候,娘家也沒那麼可靠。當即也不再提此事,只要求把桂嬤嬤放出來。

    按著田均的意思,桂嬤嬤一定要打死才能解氣,但張欣冷冷地道:「若是打死了她,豈不是更加坐實了我那莫須有的罪名?我倒是無所謂,就怕拖累了父兄,拖累了田家。」

    於是桂嬤嬤死裡逃生,被放了出來。

    桂嬤嬤想起這兩日遇到的所有事情,想到自己的死裡逃生,不由悲從中來:「我們奶奶真是個好人,也不知哪裡得罪了人,被人陷害至此。」

    陳知善不知事情經過,也不好評說,只能乾巴巴地寬慰桂嬤嬤:「吉人自有天相,困難是暫時的,會好起來的。」

    一個丫頭低眉垂眼地走出來:「奶奶讓請陳大夫進去。」

    陳知善有些緊張地走進去,只見屋內陳設精緻溫香,床前掛著的帳子精美無比,隱隱可見裡頭躺著的人,心裡便一下子揪緊了,不知所措地咳了一聲。

    只聽張欣在帳內有氣無力地道:「小陳大夫,我對不起你。」

    陳知善十分詫異:「大奶奶這是怎麼說?」

    張欣哽咽道:「我從前騙了你。每次請你來瞧病,都只說我家姓桂,其實是騙你的,我父親是刑部張尚書,夫君是都察院右僉都御史田均。」

    陳知善頓時懵了,好半天才迷惑地道:「為什麼?」

    張欣哭道:「總是有緣由的,我稍後自會與你解釋分明。現下要請你幫幫忙,替我看一看。他們都說我壞了身子再不能生了,我不信,思來想去,能信任的人只有你一個,只好厚著臉皮把你請來。」

    桂嬤嬤適時在一旁低聲把張欣的診狀說了,聽得陳知善頭冒冷汗,太醫院桑正榮已經下了定論,他難道還能反過來?待再聽到張欣用過顛道人一脈傳人的藥後,驚詫莫名:「不是說他們的後人都已經死絕了麼?怎會還有人活著?誰讓大奶奶去找他們的?這是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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