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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20章 印章 文 / 月初明

    (第四更,今天沒有了,明天繼續)

    田氏焦急地看著已經暗沉下來的天色,捏著帕子道:「怎麼辦才好?一定是趕不回去了。」又怪田媽媽:「你也不提醒著我些,見天黑了也不說。」

    田媽媽低著頭認錯:「是老奴沒有注意到。」

    張欣在一旁諷刺的微笑著,田氏這話分明是有怪她的意思在裡面,但怪得誰呢?田氏今日來了並沒有主動來找她,而是一直陪著田夫人坐在主院裡,其間田夫人幾次讓人去打聽田均什麼時候才回來,所以田氏其實是來找田均的。這姑侄二人一定有事瞞著她。

    她若沒察覺也就算了,既然察覺了就不能輕易放過田氏,她立即找上田氏,旁敲側擊地問了田氏許久,又領著田氏一起去金魚巷外頭見著了玄一真人,玄一真人一席話就把田氏嚇了個半死,田氏又要改風水,又要請玄一真人幫著抓鬼的。但就是這樣,田氏也沒把有關白老三手裡那封信的真實情況告訴她,而是要一直捂著等田均。

    既然如此,也就怪不得她了,長夜漫漫,她總有機會從田氏那裡把消息挖出來。張欣笑道:「不然,我使人拿了我爹的帖子送姑母回家吧?」

    田氏心煩意亂地應道:「會不會添麻煩?」若是平日倒也罷了,她在娘家住著就住著了,但近日不比尋常,她和安保鳳鬧掰了還沒和好,家裡兩個妯娌又是虎視眈眈的,今日她若不回去,明日就不知道要鬧出什麼來。()

    張欣熱情地笑道:「不會,當然不會,姑母等一會兒就找出來了。桂嬤嬤,你倒是快些啊,姑太太等著的。」

    田氏也就一門心思地等著,本來她這會兒硬要走,走快些也未必就不能趕回去,最多就是運氣不好半道上遇著巡街的罷了,只是她不想再節外生枝惹事兒,既然張欣有張尚書的帖子,那是再好不過。

    桂嬤嬤這一去就是許久,初冬的天氣黑得快,很快外頭就看不見了,田氏急得不行:「是找不到麼?」

    張欣皺眉道:「這桂嬤嬤是怎麼一回事?去了就不見回來,姑母您坐著,待我去瞧瞧。」

    田氏無奈,只好讓她去了。

    張欣並不回房去尋名帖,而是抱著手爐去了廂房舒舒服服地躺著喝茶,桂嬤嬤進來低聲稟告道:「大爺回來了。」

    張欣撩起眼皮子,道:「告訴他姑太太來了。」

    桂嬤嬤聽命而去,張欣又坐了片刻才慢吞吞地起身,輕手輕腳地走到田氏的屋子外頭去站著。只聽裡頭田氏哭得傷心:「她就是她,確信無疑,信我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救救你表弟啊……」

    張欣闖了進去,笑道:「這桂嬤嬤當真是老糊塗了,那名帖就放在我的妝匣裡的,她居然看不到,幸好我去找,不然她得把所有櫃子都翻個底朝天。」說到這裡,才佯作驚訝地看著田均姑侄二人道:「大爺什麼時候回來的?可用過晚膳了?姑母這又是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田氏尷尬地拿著帕子拭淚,有些心虛地道:「還不是為了你那不成器的表弟。」

    田均將田氏從白老三那裡高價換來的信收入袖中,淡淡地道:「姑母今晚住這裡,不回去了,讓人拿著我的帖子回安侯府說一聲。」

    張欣站著不動,目光炯炯地盯著田均的袖子:「方纔我好像聽見姑母說起什麼信……是什麼信呢?可是白老三那裡的信弄出來了?」

    田氏緊張而尷尬地看向田均,生怕田均就此把信拿出來,畢竟之前張欣連問她幾次,她都是按照田均之前的吩咐瞞著張欣的。

    「不是,哪有那麼容易?白老三那個人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強起來的時候比牛還要強。」田均坦然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遞過去:「是從前安九在閨中時寫給我的信,被姑母藏了起來,如今正好拿去和安怡的字好生比對一下,總能找出些蛛絲馬跡來的。」

    張欣不信地接過去打開看了,果然如同田均所言,字紙皆舊,明明白白就是安九的手筆。不由又氣又疑,陰陽怪氣地道:「姑母真是有心,這種信也藏了這麼多年。」

    田氏訕訕一笑:「那時候是想著藏起來有用的,後來他們成了親,就忘在了妝盒裡,今日突然想起來就帶了過來。」

    田均不耐煩地道:「姑母不是要見我父親的麼?他方才也回來了,走吧,我送您過去。」

    張欣沒有理由跟上去,只得乾瞪著眼,眼睜睜地看著這姑侄二人丟下她去了,用力將那封信撕了個粉碎。轉頭看見桂嬤嬤進來,便惡狠狠地道:「明日一早你就回尚書府催一催我娘,讓她趕緊把那件事做了。」不給田氏一個警告,她就不知道厲害。

    田氏邊走邊高興地道:「還是你機智,不然給她拿去了,我可尷尬了。」

    田均有些得意地道:「她要和我鬥,還略嫩了一點。早就防著她的。」給張欣的那封信是從前安九寫給他的,前些日子偶然翻起舊書才發現夾在其中,想到自己既然想要和安九再續前緣,就應該溫習一下,因此隨身攜帶,有空就拿出來讀,沒想到今日還起了這麼個作用。只可惜落入張欣的手,一定是粉身碎骨的多,不然等到他再見到安怡,也可以拿出來給安怡瞧瞧,他可是一直都沒有忘記她。

    姑侄二人進了書房,田均命人守好房門,將燈挑得十分明亮,小心翼翼地展開安怡寫給白老三用作取衣裙的那封信,一口氣讀到末尾,再看到那枚桃紅色胭脂印下的篆書「安」字印章,整個人就猶如被重錘錘了一下似的,呆呆站著不動了。

    田氏不明白他怎麼了,忙推了他一把:「你怎麼了?」

    田均乾笑道:「沒什麼。」信紙上幽淡靜廖的薔薇花香一如從前,令他突然想起了無數個他就著晨光給安九描眉的清晨,安九活得精緻,普通的印泥是看不上的,最愛用這款薔薇花瓣特製的胭脂做印泥。他曾經見過她用這枚印章給人寫信寫帖子支取錢財,她死後張欣掘地三尺也沒能找到這枚印章,原來這枚印章一直都在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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