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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51章 莫要計較 文 / 月初明

    張欣雖未明說,田均卻知道她問的是什麼,便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語氣溫和地道:「你空了就和母親去族裡走走吧,瞧著喜歡誰家的孩兒,咱們就抱來養,打小養著,也就和親生的一樣。」

    說得就好像非常體貼她似的,可是誰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啊。就是他不能生,就是他不能算個男人,才害得她白白受了那麼多年的氣,吃了那麼多的苦頭,在人面前都要矮三分。不能生也就算了吧,她千方百計地設法懷了孩兒,他還要犯蠢給她弄得沒了,害了她一輩子,還要替別人養崽子……張欣的眼裡淬出毒來,語氣卻和田均一樣的溫和:「好啊,我也是這樣想的,你說咱們是先領女孩還是先領男孩?」

    飽暖思****,田均有些心猿意馬,抱著她上下其手:「你做主就好。不過是先後次序不同罷了。」兒子是一定要有的,不然怎麼傳宗接代?但如果能暫時讓她安心下來,不要和他作對,那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張欣想起之前他對自己做的一切就忍不住噁心厭煩,哪裡又肯和他歡好?因為怕他看出端倪來,便裝模作樣地假笑著去推他的手:「別了,天都亮了,丫頭婆子就要來回話,給她們瞧去,母親又要說我的不是。你不是要出門辦急事的?趕緊去吧,我在家等你回來再一同去看安憫。」

    田均也就算了,興致勃勃地起身穿衣打扮,特意挑了身素淡的袍子。張欣心思微動,突然想起安怡的師叔祖剛去世,便故意選了一條顏色鮮艷的腰帶要給他繫上:「系這個吧,看著也喜慶些。」

    田均若無其事地擺手:「不好,稍後要去姑母家裡看安憫,打扮得太過鮮亮未免扎人眼,就這樣好了。」到底選了條顏色穩重的腰帶,迅速躲開了去。

    張欣目光沉沉地打量著他,見他兩眼放光,拿角梳將鬍鬚梳了又梳,就連髮簪與帽子都是精心挑選的,心裡隱約有數了,不由憤怒到了極點。卻也不點破,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收拾好了,興致勃勃地出了門,才叫她的陪房去盯著田均。

    田均帶著新挑選上來的小廝方四出了家門,先冒著雪在大街上繞了幾圈,先進包子鋪再逛書店,又去古玩鋪子玩了一回,確信沒人注意他了才讓人把車趕到謝滿棠的私宅外頭。書信連著帖子遞進去後就志在必得地坐在車裡等,他就不信這次安怡還能穩坐不動。

    真是沒完沒了,安怡把手裡的書信扔進火盆裡,眼看著書信被燒成齏粉才又皺著眉頭展開手裡的銀票看,一千兩面額的銀票,因為缺了她手裡的印信,因此只是白紙一張。她一直以為這東西藏在張欣手裡,沒想到田均居然也有。從本意上來說,她是不想見到田均的,她想看到他死無葬身之地,卻不想看到他難看的死相。

    蘭嫂頂著風雪進來,有些為難地道:「姑娘,那位田大人之前還在車裡坐著,這會兒跑到門口站著了,還總和過往的人搭話,說他是來弔唁老真人的。」

    真不要臉。她要是不讓他進來,等不到明日這京裡就又要傳出莫名其妙的流言來了,既然遲早都要見這一面,那就見吧。安怡起身理理衣物,道:「讓他進來。」

    田均得意洋洋地走了進去,他就知道安怡不會拒絕他的,他握著她的命門呢,她若不想惹出事來,那就該乖乖聽從。他太清楚安九的性子了,膽子小,又單純,不驚嚇,隨便對她好一點她就會高興得什麼似的。就算是過了這麼多年,人會變得和從前不太一樣,但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膽子小這事兒怎麼都改不了的。至於生氣麼?她現在肯定是生氣並憤怒著的,但他稍後誠心賠罪道歉,和她把真相說清楚,她應該也就不生氣了。

    田均越想越輕狂,待走到靈堂前腳步都已經發飄了,再看見素服烏髮的安怡獨自一人亭亭玉立地站在靈前,一雙烏黑如墨玉的眸子靜靜看著他時,心便酥了半邊。先裝模作樣地燒香獻祭,和安怡互相行禮後才輕咳兩聲,佯作哀傷地道:「鄉君請節哀,叩真子她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知道你如此傷心勞神,定然也是捨不得的。」

    安怡垂著眼道:「多謝田大人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看師叔祖最後一面,她老人家若是泉下有知,知道您如此恭敬客氣,定然要與您共飲暢談。」

    呵呵……和死人共飲暢談?還是算了吧。田均假裝沒聽懂安怡話裡的意思:「鄉君說笑了。」左右看看,四處尋找椅子,巴望安怡能請他坐下來喝一杯熱茶說說話什麼的。

    安怡裝作沒看見,淡淡地道:「真是對不住了,家父今日有事不在,田大人若是要尋他可以去衙裡。」

    「我不是來找令尊的。」田均索性把臉抹下來收著,肆無忌憚地直視著安怡道:「我是來找你的。不知鄉君之前有否收到我送來的賀禮?還有方才隨書信奉上的東西?」

    安怡眼神清亮,不避不讓地和他對視,嘴裡說的假話特別流利:「送賀禮的人太多,那天也很忙,沒來得及看是什麼東西。方才麼,我只看到帖子就讓人把您請進來了,書信都燒了。莫非是什麼特別的東西嗎?」

    田均高深莫測地看著她笑了起來:「安安,乖乖,別裝了,我知道你都看見了!我知道你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安怡只覺得胃裡酸水上湧,差點就沒吐出來,忍住了,默不作聲地拍手叫蘭嫂進來:「送客。」

    田均已經就地找到一個蒲團坐下來,笑呵呵地看著蘭嫂道:「你是蘭嫂吧,跟著你們鄉君有幾年了?」

    這人有病吧?關他什麼事?哪有一個外男打聽人家姑娘這些事的?蘭嫂莫名其妙地看著田均,不知道該不該回答他。

    田均見她不回答,就又笑看著安怡道:「聽說令堂也在,我是晚輩,很應該去拜見她老人家。」

    這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安怡示意蘭嫂出去,平靜地道:「之前多有得罪,還望田大人莫要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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