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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489章 謙謙君子 文 / 月初明

    田均並不去管張欣怎麼咒罵他,只在張欣想要撲上來抓扯他的時候才好脾氣地將她緊緊擁在懷裡,全然不顧她渾身的髒污弄髒了他潔淨的袍子,哀求地道:「不要鬧了,我這就帶你回家……」再對了旁人,就是一副無可奈何的可憐相:「還請諸位看在田某人的面上忘了此事,不要到處傳揚吧。()不然婦道人家面皮薄,將來病好了醒悟過來只怕活不得。」又給趙氏賠禮:「舅母,對不住,請容我改日上門賠禮。」

    趙氏弄不清他的深淺,只本著安九跟著他死得不明不白,張欣又是如此惡婦,他也好不到哪裡去的想法,裝作沒有聽見他的話,只當面前沒這個人罷了。

    田均也不去管趙氏的反應,目光切切地看著蘭嫂,緩緩道:「請替我轉告淑惠鄉君,都是我害的她,此事我定然會給她一個交代。」

    他知道蘭嫂一定會把他的話和剛才的事情盡數描繪給安怡聽,安怡自然會明白他的意思。她若順從他,他便站在她這邊,張欣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因癔症而瘋癲;她若還是執迷不悟,不肯與他和好,那麼就不要怪他了,今日的事情還會再次重演。()同時他這句「都是我害的她」更是讓人生出無限的遐想,他怎麼害的安怡?為什麼張欣不找旁人,偏就找上安怡?還總拿安怡和他死去的前妻安九相提並論?實在是一件讓人回味無窮的事。

    蘭嫂性子簡單,想不到這麼多,雖然知道這兩口子都不是什麼好人,卻不知道該怎麼應付田均。

    趙氏聽明白了,於是對田均更多了幾分鄙夷在裡頭,當即冷笑道:「看來田大人真是害人不淺呢。我外甥女兒嫁給你,不明不白就沒了性命,至今嫁妝尚未追回,張家把女兒嫁給你,莫名其妙就瘋了。你可能當著大家的面說說這是怎麼回事?不然,你這聲舅母我可是當不起。」

    田均臉色微沉,忍住了,淡淡地道:「是非曲直,將來總會水落石出的。」言罷牢牢將張欣禁錮在懷裡,拖著她上了馬車。從始至終,都是謙謙君子。

    王家的下人便去驅趕圍觀的人:「人都走了還圍著做什麼?這麼冷的天兒不如回家烤火去。」

    最近關於安怡的熱鬧總是很多的,一樁接著一樁,眾人雖然很想知道後續,卻也知道今日看不著了,便一哄而散。趙氏有些猶豫,原本她是真心上門來感謝安怡母女的,但遇著了張欣這事兒,她就拿不準合不合適再進去。畢竟誰家遇到這種事都會心情不好,多個外人在裡頭更是不方便。

    蘭嫂卻是得了安怡的吩咐出來接人的,見她猶豫著不肯往前走,便道:「我們姑娘吩咐婢子出來接太太,說是太太乃是稀客,一定要好生招待的。」

    趙氏猶豫了一下,笑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由蘭嫂陪著進了門,走不多遠就看見安怡俏生生地站在道旁候著她的,少不得認真打量安怡一番。見安怡神態自若,笑意盈盈,打扮得體,便點頭讚道:「就該這樣才對,她如今是喪家之犬,走投無路,自是恨不得將你拉下水,能害你一分是一分。你卻不能被她繞進去,該怎麼做還怎麼做。」

    安怡見了趙氏,天然就有幾分親切在裡頭,親自扶著她往裡走:「我倒也罷了,原來遇到過的事兒就不少,這些年來早就皮了。倒是淑真妹妹那裡,因了我的緣故被拖累了。」

    趙氏連連擺手:「不要提她,說起來我真是慚愧得很。早就想要上門來道謝的,只是這兩日家裡事多,實在抽不開身。」瞧見迎出來的薛氏,見薛氏眼皮還腫著,分明是哭過的樣子,便上前扶著薛氏的手柔聲安慰:「方纔我還同淑惠鄉君說了,那是喪家之犬,走投無路,恨不得把所有和她有仇的人都拉下水去……」

    趙氏性子溫和,知書達理,很能和薛氏說到一處去,薛氏也就漸漸打開了心結,哭道:「也不知怎會如此狠毒,非得往我們安怡身上潑髒水,嚇得我心裡涼幽幽的。」

    趙氏就問她:「這個女兒你心疼麼?還要不要?」

    薛氏奇怪地道:「我當然心疼啊,又怎會不要?」但想到最近關於安怡是惡鬼附體的那些傳言,以及張欣之前說出的那許多疑點,就又坐不住了,百般滋味萬難形容。

    趙氏瞅著一旁低眉順眼的安怡道:「我有幾句話要同你們太太說,鄉君若是有事就不必陪著了。」

    安怡莫名相信趙氏不會害自己,又因薛氏明顯是有了心結,自己不好再呆下去,便依言退了出去。走到廊下,聽見裡頭趙氏輕言細語,薛氏低聲抽泣,由不得苦笑起來。再耗下去實是有害無益,必須速戰速決。

    蘭嫂過來低聲把田均的話和作為一一說了,安怡心裡便有了決斷,便叫崔如卿過來,先誇他:「先生的法子不錯,如今王家已經著手追討九姐姐的嫁妝和冤屈,田氏入獄,張欣也是倒霉就在眼前了。只是我如今深陷流言,三人成虎眾口鑠金,可怎麼辦才好呢?」

    崔如卿淡然道:「姑娘有些日子沒進宮了吧?若是明日鄭王妃上門做客提親,您再往宮裡走一趟,哭訴張欣所作所為,太后娘娘肯為您撐腰,那便什麼都結了。」

    安怡道:「這些我都知道,我是擔心……」

    崔如卿笑道:「您是擔心明日等不到客人,或是客人上門張欣又來鬧騰弄惱了客人,牌子遞進宮去杳無音信,那便失去了所有的倚仗?」

    安怡一笑,既不否認也不確認,只道:「如今田均也盯上了我,我可怎麼辦才好?」

    崔如卿的眼睛裡生出一道寒光:「姑娘何不將計就計,立刻使人去請田均出遊賞雪?」

    安怡本來早就定下計策,便道:「那要托靠先生安排周詳了。」

    「您放心。」崔如卿平靜地躬身拱手,慢悠悠地走了出去,走不多遠,回過頭來道:「依著我看,您還是太過仁慈了些。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但還不夠。」

    安怡微笑:「謹遵先生教誨。」即便你站在我這邊,我也不會把把柄主動遞到你手裡的,謝大人的話,必須要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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