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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498章 根源 文 / 月初明

    和不靠譜的流言比起來,鄭王妃顯然更看重人品。份地位財富都可以改變,卻不能指望一個原本就品行低劣的人突然就變得高尚起來。

    這是對的,同時也說明,鄭王妃的確值得她敬重。安怡高興得不知說什麼才好,坦白地說起這件事,好像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卻沒有人知道短短的這段時間裡,她經歷了怎樣的煎熬。害怕、惶恐始終伴隨著她,從未遠離,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放鬆下來。

    鄭王妃和其他的貴婦不太一樣,和謝滿棠也不太一樣,她不用假設的語氣來說那些威脅人的話,她只是在闡述完事實之後,平靜地將手伸給安怡:「既然話說完了,那我們就不好再在這裡頭獨自呆著了,扶我出去,我有話要和你祖母和母親說。」

    安怡恭敬地扶著鄭王妃走出門去,看到門前一臉緊張的蘭嫂和甘草,她忍不住朝她二人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於是所有人都將心放了回去。

    接下來事發展得很順利,在吃過飯之後,鄭王妃很禮貌地表達了想和安家結親的意思,並很誠懇地就大媒人選以及一些細節徵求安家的意見。

    這些事都和安怡沒有任何關係了,作為一個待嫁女兒,她是不應該坐在現場聽這些話的,她應該很是羞地躲在房間裡,等到塵埃落定後,再由家裡人來通知她。

    安老太等人將鄭王妃與謝滿棠送出門後,已近黃昏,安氏族人總體來說是很開心的,畢竟這門親事對於族裡來說是件很好的事,且不論將來能給族中子弟帶來的好處,便是對外說起來也很好聽不是?

    安老太心花怒放,發令讓薛氏再備酒席,鬧鬧地招呼著眾人吃喝,算是掃除之前的晦氣,從此要交好運的意思。安怡要按規矩扮羞,只能獨自坐在屋子裡吃飯,因見自己也得了一壺酒,便笑了:「誰讓你們送來的?」

    欣欣笑道:「老太太特意吩咐的,老太太說了,這種時候,想必姑娘也很想喝上一杯。」

    安怡失笑,十分認真地斟了一杯酒,高高舉起敬祝已經死去的叩真子,再斟一杯酒,祭給死去多年的小丫鬟婉兒,再給遠方的吳菁斟了一杯酒,遙祝吳菁一路平安。最後再斟一杯酒,祭給死去的黃昭。

    欣欣不解:「姑娘幹嘛左一杯右一杯地倒在地上哇,多可惜呢,您要是不喜歡喝,賞給婢子喝唄。」

    安怡還未開口,蘭嫂已經了欣欣一巴掌,罵道:「這丫頭越來越無法無天了,不懂就莫要張口,罰你去廚房幫忙,想好了再回來。」

    欣欣頓時委屈極了,可憐巴巴地看向安怡,安怡也不理她,淡淡道:「估計她是不想隨我一同出門。」

    欣欣這回聽懂了,如果自己再不爭氣,那便不要跟去國公府了,便一抹眼淚,乾脆利落地轉往外走:「婢子這就去廚房幫忙,忙完了再來和姑娘認錯。」去不了多少時候就又回來了,神色古怪地道:「姑娘,那位安懷公子在外頭等著,說是想見姑娘。」

    「不見。」安怡理也不理,安懷此來為的不是監獄裡的田氏,就是為了自家的前途,要不然就是為了被趕出去的父子三人。總以為要她高抬貴手放過他們才能回到從前,卻不知道是根源就在自己上。

    欣欣急道:「可是他說,如果您不肯見他,別怪他不客氣。」

    安怡微笑著道:「你也告訴他,聰明勿被聰明誤,如果他不想今後的子太難過,盡可以來試試。」

    欣欣雖然不懂得這裡頭究竟有些什麼隱,卻很樂意去傳達這樣威風的話,然後高高興興地回來告訴安怡:「那位安懷公子聽完之後,一直沒說話,就這樣走了。」

    這樣大好的子,不該為這些人這些事影響心,安怡斟了兩杯酒,招呼蘭嫂坐下:「你來陪我喝一杯吧,這些年來你辛苦了。」忠厚本分都不算什麼,最難得的是無論什麼時候,什麼事,都盡心盡力。

    蘭嫂有些不好意思地在下首坐了,舉起酒杯:「婢子先敬姑娘吧,恭賀姑娘大喜。」

    安怡一飲而盡,想起自己這一路走來的艱辛,忍不住淚盈眶,不想給蘭嫂看見了,便以手遮眼,笑道:「肖老先生和崔先生呢?不要忘記也給他們送去一桌好菜並一壺好酒。咱們家能有今,多虧有他二人鼎力相助。」

    蘭嫂忙起道:「這個是應該,婢子這就去安排。」

    屋內只剩了安怡一人,她趴在桌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擦淨眼淚,給自己斟了一杯酒。

    三之後,田氏的案子判了下來,判的三千里流放。鑒於她將關於安九的事全都說了出來,並指證張欣和田均才是處心積慮加以謀害的真兇,謝滿棠沒有太過為難她,由著她一路流放,自去吃她的苦頭。畢竟此時田家已經敗落並自顧不暇,安保鳳又已經休妻,天還涼薄無比,兩家人都不太可能給她更多照拂,她能不能活著走到流放之地還是個未知數。

    平太太請了族人聽戲賞梅,這件事便成了最大的新聞,素心和安怡咬耳朵:「順天府這次判案很快,據說是王司業跑到聖上面前去哭求訴冤,所以誰也不敢手下留,何況真是牆倒眾人推,竟然沒有一個人肯幫她說的。就連安懷也沒有去看過她,昨押送人犯上路,我和我哥哥恰巧經過,正好瞧見了,別家都有人相送,送錢送物,再請托官差照顧,唯她一人孤零零的,短短一段子看著已是老得不成了。我瞧著真是可憐。」

    素心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安怡的神:「姐姐不會怪我多事吧?我不過是覺著她活到這份上也真可憐,為什麼鳳叔父就一點事都沒有?這件事和他也是有很大關係的。」

    安怡道:「你覺得她可憐,那是你心善,我有什麼可怪你的?她的對錯是非,已經有目共睹,我更沒什麼可說的。」至於安保鳳麼,還真是沒天理,但她相信,這自私冷漠的男人決然不會有好下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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