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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三 第三百一四章 墨流觴的回憶 文 / 蘇淺離

    夕陽未盡。

    此時,仍舊停留在神醫谷中的墨流觴和景文洛同坐在一處,彼此間隔著一盤棋局,這棋局並非二人的對弈,而只是墨流觴一人在落棋而已。

    但見墨流觴已經恢復了平日冷淡的風華,指尖捏著冰玉的棋子,優雅的置放在棋盤間,端的是風雅斐然。

    而對面,景文洛似乎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情況,半瞇著鳳眸,瞧著那複雜的棋局,半晌,薄唇輕佻的似笑非笑道,「流觴,事到如今,你還不打算與他相認麼?」

    這個他是誰,二人心中自然都是清楚。

    聞言,墨流觴身子停頓了一下,而後卻是頭也不抬的淡淡道,「我從未有過這樣的想法。」

    景文洛輕笑了一聲,淡淡道,「可我怎麼看著,你今天差點就要說出來了呢!」

    沒錯,今日的情形確實讓外人有些迷惑了。

    當時,墨流觴見到阮清幽生命垂危的時候,他那焦急的神色已經在眾人的眼前盡顯無疑了,雖說至交或許是有這樣的人的,但是怎麼看怎麼給人一種不僅僅是至交的感覺。

    不過此刻,景文洛再看向眼前的男子,卻又挑了挑眉,因為墨流觴的俊顏間已經沒有了半分擔憂之色。

    是的,當墨流觴瞭解到阮清幽體內的影命蠱可以解除的時候,他那懸著的心又放了下來。

    阮清幽雖然身中兩種蠱毒,但是好在如今依然還有迴旋的餘地,沒有生命危險,那麼對於他而言就已經是最欣慰的答案了。

    「流觴,那可是你的親兄弟啊!」景文洛挑著眉,淺笑著看向墨流觴,「你莫不是真的想要這輩子都一直這樣隱瞞下去吧?」

    墨流觴緩緩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抬起頭,神情中帶了一絲冷然凝視向景文洛,清聲道。「這也並無不可。早在當年離家的時候,我就已經下定了決心,此生,喚作那個名字的人,已經陪著她一起死去了。」

    言語之中帶著淡淡的憂傷和冷寂,深邃的瞳眸幽閃,墨流觴一時之間彷彿陷入了回憶中一般,目光停留在了某個虛無縹緲的方向。

    是的,他正是當年離家後就消失了蹤跡的阮清羽。

    回想起過往的情景,墨流觴心中亦是心中一痛。

    彼時。他還是阮府的大公子,少年意氣。因為有著優秀的條件,而被眾人艷羨傾慕,而他的身旁更是早就有了心愛的人陪伴在側。

    青梅竹馬,才子佳人。

    他也曾的歡喜和期盼著可以將他最愛的女子娶過門,待他同她成親以後,他會一直陪在她身邊,愛她。護她,永遠的相攜相伴,執子之手,白頭偕老。他相信,他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然而,當年大婚的那一日,卻徹底打破了他的所有的憧憬。

    當他掀開喜轎的紅色轎簾時,看到他所心愛的人倒在轎子中的那一刻,他的腦子嗡的一下。瞬間只剩空白。

    那時的他已經記不清,後邊的時間究竟是怎樣度過的了,他只記得,當他看著心愛的女子緊閉著雙眸,就那樣安靜的躺在錦榻上,從此再也沒有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心中的一切頃刻間都崩塌殆盡,毀於一旦。

    也是在那一刻,他才深刻的體會到了,生離死別,是多麼刻骨銘心的一種疼痛。

    景文洛看著墨流觴逐漸冰冷沉沉的眸色,側眸清然,似是意味深長道,「雖然事情已經過去好幾年了,可是看你這樣子,倒是和當初沒有任何區別啊!」

    景文洛還記得墨流觴找到他時的模樣,那時的墨流觴週身都散發著陰沉冷煞的氣息。而作為早年就同他相識的舊友,即使是景文洛,那時也是驚詫不已,不知道他的身邊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事情,才會讓一個往昔溫和謙然的男子,變得如此狠厲決絕。

    而如今的墨流觴,雖然表面上看著清冷如玉,氣質也已經內斂了許多,但是景文洛知道,他內在卻是一個為了達到他的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

    這一點倒是和他有些相像。

    思及此,景文洛莫名的輕笑了一聲。

    墨流觴側眸瞥了他一眼,亦是輕笑了一聲,然而,他所笑的卻是景文洛對他的評價。

    但見墨流觴勾唇淺笑,有些自嘲的喃喃道,「沒有區別麼?我倒是覺得這幾年自己已經徹底變成另一副模樣了。」

    當年之事,為了查出兇手是誰,他可謂是用盡了各種辦法,但是在他調查的過程之中,卻發現事情似乎遠比他想像的要複雜許多。那些蛛絲馬跡的線索,雖然最後能讓人得出一個看似合理的結果,然而,當日他從新娘身上發現的毒藥,卻並不是這些線索中所能提供出來的。

    是的,他發現了那個掉落在轎中的紅香包,當時他並未在意,只是收在了身旁。然而,某日,當他不經意間再次拿出那個香包的時候,才發現香包中所傳出的隱隱的異香十分與眾不同。後來他就拿著那個香包四處尋訪,也最終知道了他想要的答案。

    那香包中所放的異香之物,鳳尾梅,白蘇子,寒緋櫻,玉芙蓉,以及冰盞紅正是這世上鮮有罕見的奇毒之一,相思引的藥引。

    他知道如此罕有的奇毒出現,肯定不是偶然的,但是以他當時的能力,卻無法查出這背後用毒之人是誰。

    後來又突然莫名多出了皇室的賜婚,於是,他便乾脆用計藉機離開了阮府,尋到景文洛,同他合作,借用他百事閣的勢力,來查詢那其中的內幕。

    這其中的經歷過往也並不時刻順人心意,剛開始的時候,甚至連半思線索都沒有找到。但是他並不曾放棄,而是在三國之內以及江湖之中,不斷的搜尋探索著。

    最終,也真的被他找了牽連其中的部分因果。

    相思引,流傳在世間的本應該只有三副,並且按說並沒有配方才是,然而,在他的追查之下,才驚然發現,當年買回其中一副相思引的買主居然是個醫癡,他將拍買回的相思引立即就投入了研究之中,研究了許多年,後來居然參透出了相思引的藥方,並記錄了下來,莫名的流傳了出去。

    雖然他致死也沒有研究出解藥,但是僅是相思引的配方,卻已經有了足夠的震撼了。也因此,得到了那個方子的人,就按照上邊所述的藥材,再次配出了相思引。

    而得到方子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上一任的雲蓮宮聖女,蘇卿。

    思及此,墨流觴的眸子又暗了暗,他追查到最後,所有的疑點都指向了雲蓮宮,並且,在他追查之中,也知道了莫清雲的身世,正是和雲蓮宮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而在他的不斷繼續追查下,更是知道了雲蓮宮某些隱匿於世人常識之外的東西。

    「這之後,你打算如何?」

    忽然清淡雅意的聲音打斷了墨流觴的沉思,景文洛的話令他蹙了蹙眉,隨即緩緩道,「我要等著樂清顏成為真正的雲蓮聖女。」

    聞言,景文洛狀似漫不經心的問道,「你為何如此執著於這個雲蓮聖女的身份呢?」

    他知道墨流觴一直在探查雲蓮宮的事情,也知道他似乎同雲蓮宮宮主林若蝶經常有所接觸。但是每次問到這些事情的時候,墨流觴卻都只是閉口不談,似乎並不打算告訴他。

    這一點令景文洛充滿了好奇,他也曾私下派人查探過,卻是一無所獲,並不知道墨流觴想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麼。

    而果然,這一次他的詢問再次被墨流觴無視了。

    只見墨流觴雙眸微瞇,眸光邃如幽潭,淡淡的瞥了景文洛一眼,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景文洛不由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心中暗自思忖道,即使墨流觴現在不說,終有一天他還是會知道的!

    墨流觴見他知趣的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清眸恍然,忽然淡淡問道,「你和樂清顏現在關係處的不錯?」

    景文洛薄唇勾起優美的弧度,狹長的鳳眸閃過瑩潤的色彩,微微頷首道,「是啊!在神醫谷的這段時間裡,我與小樂樂的關係已經有了實質性的變化了!」

    聞言,墨流觴側眸,又淡淡掃了他一眼。

    景文洛不為所動的笑了笑,自然的取出袖中的折扇,刷的一下展開,晃著扇子輕歎著,「嘖,流觴你說怎麼辦啊!我忽然發現,我好像有點離不開小樂樂了!你以後千萬不要和小樂樂為敵啊!要不然,到時候我就要頭疼到底要站在哪一邊了。」

    墨流觴緩緩低下頭,纖長的睫毛微垂,擋住了他眸底涼然的神色,他依舊沒有接景文洛的話,而是抬手再次執起了一旁的棋子,不緊不慢的將其落在了棋盤的某個位置上。

    此時此刻,複雜的棋局因著這一子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大半的棋子剎那之間就變成了廢棋,再無用處,而剩餘的那些棋子,同樣顯然已經不敵對方,有了頹敗之勢。

    所謂一招定乾坤,或許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墨流觴盯著眼前的棋盤,微抿薄唇,沉默著,良久,才緩緩道,「文洛,有些事情,我是勢在必行的!」

    是的,已經走到了今日的這一步,那絲希望對他而言實在是在太重要了。重要到他可以忽略周圍的一切,而必須去實現那個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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