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四百四十二章 黯然神傷 文 / 石卒雲鬼

    更新時間：2013-10-21

    蘇言和丹老面貌都顯得十分年輕，但兩人身上飄蕩著一股深不可測的氣息，這名少年自然能夠感受到那種隱晦的壓迫之力。

    他點了點頭道：「晚輩是戰龍殿的弟子，不過我們也是剛剛踏足妖域，對於這裡的情況並不熟悉，也不知道這裡還有沒有其他大教的人。」

    少年微微一頓道：「聽說，最近，滅神盟的前輩們出動了數次，或許是去拯救其他宗門的人了吧，因為我們便是在滅神盟的前輩們的幫助下，才從戰龍殿逃離出來的。」

    兩人微微點頭，在告誡少年自己多加小心之後，便化為殘影消失不見

    妖域是太古時代的龍祖開闢出的一片神土，地脈連接能源位面，且浩瀚廣袤，懸於南域汪洋上空，如同天界一般。

    這裡十分巨大，橫亙天空，遮蔽了大片的海洋，足足有四分之一南域那麼大，妖域原本是神洲妖族的聚居地，不就之前，這裡被異族攻陷，生靈塗炭，無數妖族子民葬身於此，他們被迫逃離這片沃土。

    之後，滅神盟再度出世，出動了多位半步至尊，這才從天族和淵族手中奪回部分妖域。

    隨著兩人深入這片曾經來過的大地，他們感覺到一尊尊古老且氣息深厚的存在正吞吐元氣，蟄伏在暗中，彷彿一尊尊殺神，不可觸怒。

    沒過多久，兩人停留在一道結界屏障外面。

    這道禁制結界十分堅固，能夠抵抗破天神境強者的破壞，不過對蘇言和丹老這種程度的人來說，卻是顯得脆弱，但兩人沒有出手破解，而是將信息通過神念傳遞進去。

    片刻之後，禁制屏障忽然淡開一片虛空，數道身影從中飛掠出來，其中為首的一人面容剛毅，目露神光，高大威猛，正是一副武癡模樣的龍修。

    「你是蘇言麼？為何修為高得連我都看不出了？難道是異族變幻的？」龍修眼神有些狐疑地看向蘇言，一時之間有些難以確認眼前的人是不是之前的那個他。

    蘇言微微搖頭，有些無奈，只能講出一些以往的經歷，最終讓龍修確認眼前的人不是異族所變，接著，一行人緩緩進入禁制空間

    「他是丹老！？」龍修忽然盯著一旁俊逸少年模樣的丹老，滿臉難以置信的神色道：「你說什麼我都可以信，可這位怎麼可能是那丫！？」

    「你小子怎麼說話呢？！當心我翻手將你鎮壓！」丹老臉色一黑，手掌一揮，便將龍修禁錮住。

    「唔！」後者瘋狂鼓動神力，想要掙脫丹老的禁錮，但龍修感覺自己如同被一座世界壓制住，道道不朽神力籠罩著他，根本無法逃脫。

    「」蘇言揮手解開丹老的禁制，讓兩者都消停一會。

    「除了你們戰龍殿，妖域之中還有其他大教弟子存在嗎？」蘇言皺眉問道。

    「嗯，天雲丹宗和紅塵欲道弟子也在這裡，南域的異族力量實在太大，但憑一座大教根本無法和他們抗衡，這次若不是滅神盟出手相助，我們三座大教恐怕不僅僅是丟失山門而已，很可能被異族強者全部屠滅！」

    龍修不再懷疑眼前的少年是不是丹老，開始細細講述妖域的情形：「半個妖域被滅神盟奪回，但仍然有近半矗立著異族的神殿，內部建設有傳送祭壇，星空異族的底蘊太過雄厚，他們若是不停入侵，我們最終會抵擋不住，為何不朽至尊們不出手將這些入侵者抹殺？」

    「天族和淵族強者眾多，半步至尊境界的強者屢屢出現，若不是滅神盟底蘊也十分雄厚，與兩族不斷拚殺，恐怕大教勢力以及凡俗古城早就被抹殺一空了。」

    龍修剛毅的面容也閃過一絲傷感：「儘管滅神盟及時出現，世俗之中仍然有無數古城被毀滅，就連我的家鄉也沒有逃脫厄運」

    蘇言默然，他散開神念，發現這妖域結界之中存在很多較為弱小的氣息，那是一座座被半步至尊強者以神力遷移過來的人族古城，內部居住著很多修為弱小甚至沒有修為的凡俗之人。

    這個世界上，沒有人天生便是至高無上的強者。

    每一位修士都是從零開始，一步步成長而來的，他們的起點和這些凡俗之人一樣，他們才是整個人族修士的根基，沒有了他們，便猶如流水沒有了源頭，古木沒有了根系，很快便會枯竭、崩毀

    此時，蘇言的內世界中還承載著之前那座古城的修士和居民：「或許可以將他們先安置在這裡。」

    很快，龍修掃去眼中的陰霾，帶著兩人朝著腹地飛掠而去。

    妖域內部作為滅神盟、妖族以及三座大教的聚集地，內部強橫深厚的氣息遍佈。

    忽然，一名柔美的女子踏空而上，她衣裙飄飄，亭亭玉立，靈動飄忽，不食人間煙火，像是天山之上的一株純淨雪蓮，竟是天雲丹宗有著聖女稱號的蘇雨嫣。

    「蘇言？」蘇雨嫣峨眉微皺，看向蘇言，又看向龍修，在後者點頭示意之後，她才確定沒有認錯人，因為蘇言的氣息和以往相比差距實在太大了。

    「你可曾見到月媚兒了？」見到蘇雨嫣到來，蘇言上前一步問道，因為蘇雨嫣與月媚兒的關係十分要好，昔日在元靈盛會之上，兩人曾經攜手幫蘇言應付過那些前來為難的天驕弟子。

    「」只是此時，在提到月媚兒名字的時候，蘇雨嫣忽然一陣沉默，面色有些蒼白，眼神更是飄忽不定。

    「怎麼了？媚兒她怎麼了？紅塵欲道雖然遭逢劫難，但她肯定有能力逃過一劫才是！」蘇言凝視著蘇雨嫣，身上湧出一股不穩定的氣息。

    他也不再問蘇雨嫣，浩瀚的不朽神念瞬間激盪而出，虛空都被衝擊得爆出一陣陣雷鳴，動靜十分大，驚動了正在靜心潛修的滅神盟強者，讓他們以為是強敵入侵，頓時一道道強橫的氣息迸發出來，甚至有幾位半步至尊已經顯出身形。

    但當他們看到來人是神洲人族的時候，便紛紛收斂了渾身的氣息，望向蘇言所在的方向。

    這個時候，蘇言完全沒有在意人族的半步至尊強者，他在搜索紅塵欲道弟子的氣息，想要從茫茫人海中找出月媚兒！

    很快，蘇言發現了一道熟悉的氣息，他破開虛空，瞬間出現在妖域深處，這裡坐落著一座閣樓，一名容顏如玉，氣息冰冷出塵的女子靜靜地站著。

    蘇言仔細回想，眼前的女子被喚作歆妍。

    昔日，蘇言闖紅塵欲道的時候，曾經受到過這名女子的阻攔，而且此時，歆妍身上竟然殘留有一絲月媚兒的氣息。

    在蘇言現身出來的第一時間，歆妍便注意到了他，神色之中並沒有過於詫異，彷彿知道蘇言要到來一般。

    「你是要找媚兒師姐吧？」歆妍聲音微冷，對於蘇言的態度並不友好。

    蘇言眉頭微皺，但仍舊點了點頭。

    「她死了。」歆妍面色仍舊冰冷開口道。

    「死你說什麼？讓你們聖主出來！」蘇言神色有些不善，認為歆妍是在愚弄他。

    「聖主？」歆妍笑了，笑得有些淒涼：「上一代聖主早已退位，媚兒師姐不就是聖主嗎？她殞落了，聖主自然也死了」

    「不可能！」蘇言瞳孔一縮，再也無法保持冷靜。

    他腦海中閃爍著無數畫面，就連經過悟道的心境都在劇烈跳動，十分凶險，修為都有可能會跌落一層境界：「她怎麼可能會死！？紅塵欲道逃出了那麼多弟子，她修為比你高那麼多，又怎麼可能！」

    只是蘇言還沒有說完，便被歆妍打斷了：「是啊！媚兒師姐天賦高過我們太多！修為更不是我們能夠追得上的，若不是她犧牲自己，拼著形神俱滅抗住淵族的轟殺，我們也撐不住滅神盟的前輩們降臨！」

    「不！」蘇言爆喝一聲，指尖迸發一道勁力，一塊紫色的衣袂從歆妍袖口飛出，被他緊緊握在手中，這便是月媚兒氣息的源頭，只留下衣裙上的一片紗

    「事實便是如此，沒有什麼可能與不可能的！」

    歆妍強忍著蘇言難以控制的氣息威壓，帶著斥責的口吻道：「很久之前，我紅塵欲道便計劃與其他兩座大教合併一處，並肩作戰，但媚兒師姐一直在等一個人，所以，即便三教聯盟達成，她也不肯離開紅塵欲道！這是為什麼！？」

    「為什麼！？」

    歆妍的話語十分尖銳，彷彿一把刀插在蘇言心臟，滿眼所見，赤紅一片，蘇言的身軀在簌簌顫抖，磅礡的氣息瘋狂湧動，他的頭頂出現一團團混沌氣流，內部閃爍著恐怖的霞光，彷彿隨時都有可能爆發！

    「怎麼回事！？」滅神盟的強者心中一跳，紛紛將意念匯聚過來。這時，丹老忽然出現，他手中綻放一道仙光，將蘇言的氣息束縛住，不至於傷到其他人

    「形神俱滅！」這四個字狠狠地擊打在蘇言的心靈，其腦海之中不由想起記憶深處，那名溫柔似水的紫衣女子，很想時間定格在那一刻。

    可已經來不及了，所有的事情都已經發生，沒有辦法再去改變。

    這讓他不由設想，當初若是沒有去到星空，而是直接將月媚兒從紅塵欲道搶走，結局會不會好一些？可世間變數那麼多，誰又知道當初若真那麼做，後果又會如何？

    現在，蘇言的修為十分高，已經能夠媲美至尊主宰級的強者。但他仍然不是神，亦非仙，而是有血有肉的人，月媚兒的死，在他心中刻下深深的烙印，一股瘋狂的內疚感充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