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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塵封在記憶裡的那些事 文 / 貪歡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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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許笑!再笑我就把你閹掉!……不對,把你眼珠子挖出來!呃!也不對,再笑我就把你的嘴巴縫起來!」寶寶心虛,然後就容易說錯話,柳風輕確信,這娃最近肯定又看野蠻電視劇了。

    「哈哈哈……!」寶寶不說還好,他一說,醉娘終於憋不住了,乾脆很不給面子地放聲大笑出來。唱情歌?當眾求歡?天吶,沒見過這麼猛的男人!寶寶你實在是太可愛了!

    寶寶都羞死了,要不是柳風輕說今天要來三千找醉娘問清楚他的身世,寶寶肯定堅決在家裡當鴕鳥死也不出來的!

    寶寶對兩天前的事一點印象都沒有,只知道睡醒後頭疼得厲害,叮噹用盡可能平和的語氣陳述了一遍他的英勇事跡,要不是叮噹的承受能力好早就說著說著笑噴了!

    鳳凰~你怎麼也不攔著寶寶嘛?~寶寶當場就哭出來了,躲在被子裡一整天不讓柳風輕抱,要不是柳風輕說已經傳出話去不讓知情人透露那晚的事,柳風輕肯定得打地鋪睡!

    現在,醉娘不顧柳風輕的警告當著寶寶的面舊事重提,寶寶面上當然就掛不住了,他打不過醉娘,也追不上她阿飄一樣的輕功,所以只好像怨婦一般用怨恨的眼神看著醉娘。看著看著,眼淚就掉了下來。

    他對自己說過不可以哭的,鳳凰會心疼的,堂堂帝師的夫郎是不能哭的……

    但是,寶寶忍不住,滿腦子是世人嘲笑的臉龐,對著醉娘就哭起來,不是跟柳風輕邀寵時的放聲嚎啕,是受了委屈時的鬱悶憋屈。

    「呃!不是?你真哭啦?!」醉娘手足無措,頂著柳風輕的高壓眼怎麼也沒想到一根筋的寶寶居然就這麼哭了!醉娘的印象中,寶寶是個堅強、頑劣、狡詐、小白又驕縱的娃,他被柳風輕保護得很好,從來只要享受寵愛就好了。他應該一直天真下去的,沒想到自己能把他弄哭。

    「別哭了別哭了,我不笑你了還不行嗎?」醉娘是情場高手調戲良家夫男無數,面對寶寶的眼淚卻無措了。她只會認錯說好話,看著小男人越發洶湧的淚水最終只好向邊上的柳風輕投去求助的目光。那是你的夫郎,你倒是說句話啊!

    柳風輕聳聳肩,溫柔地攬過寶寶放水的頭,讓他窩進自己的懷裡,說:「不哭了,再哭我又要心疼了。寶寶不怕,鳳凰喜歡寶寶的天真自然,寶寶再調皮再闖禍鳳凰都喜歡,我們才不要管別人怎麼想呢,好不好?」

    寶寶在柳風輕懷裡抽泣著,忍了兩天沒有忍住的淚水全數撒進柳風輕的懷裡濡濕了她的衣服,他不說話,過了很久才氣短地嗯了一聲。只要鳳凰不嫌棄他丟人、只要鳳凰說她們可以一輩子過這樣調皮開心的日子,寶寶就不哭了。

    「那鳳凰,我們住到別墅裡去好不好?在別墅裡調皮人家就看不到了……」寶寶最終帶著鼻音求柳風輕,把自己給她的時候就已經毅然決然地放棄了整個世界,要不是柳家突來橫禍,寶寶壓根不會求柳風輕帶他來柳都,不定他們已經在山間別墅裡兒女繞膝逍遙自在了。

    「好,反正寶寶的筋骨也被封凌整頓得差不多了,我們回邊城去,不讓她們取笑寶寶了。」柳風輕寵溺地說著,看向醉娘的眼神在告訴她:你是救世主你讓兩個妖孽決定回去了。

    醉娘才不吃柳風輕這一套,她們小夫妻注定是塵世間的魔障,從邊城出來容易,想回去?只怕很多人不同意啊。再說了,就寶寶這闖禍的本事,就算躲進山裡去也能引發小動物們的集體反擊!寶寶要知道自己的過去,知道後他還怎麼脫身?

    「醉娘,寶寶的身世到底是怎麼樣的嘛?」寶寶嘟著嘴敵視醉娘,想知道的事情絕不輕易放棄,問。知道了他的身世他就可以了無遺憾地和鳳凰逍遙天下去,就像柳青雲和萬氏一樣。

    「呃!」醉娘就說是自己瞎操心,眼前這男人的淚水收放自如,記憶系統也強大到能任意倒帶,彷彿剛才的小插曲就跟沒有發生過一樣。

    醉娘之前就一直在斟酌語句,看怎麼表述能讓寶寶聽著別太難過,順帶一筆帶過連三千都沒有調查出來的寶寶當年受傷失憶的真相。她被寶寶盯得不是滋味,於是清清嗓子開始說書,說寶寶的家世多麼好、當年的寶寶多麼優秀……

    醉娘長篇大論了半個時辰,東一句西一句語言組織能力很讓人懷疑。把寶寶家的具體地址、身份模糊掉,倒是沒有少給柳風輕和寶寶普及江湖派系關係。柳風輕聽得都開始打盹了,寶寶還是跟乖孩子一樣認真聽著,聽別人說他的故事。寶寶時不時點頭回應醉娘的大噴口水,當醉娘說到精彩處就露出羨慕的表情,從頭到腳就沒有反應過來醉娘說的就是他以前的生活。其實寶寶也就聽了個半懂不懂,等醉娘的發言結束後,寶寶做如下總結:

    寶寶是避居世外山莊的大戶人家獨子!

    寶寶身懷原本傳女不傳男的絕世家族武功!

    寶寶得天獨厚造人嫉恨,於是被陷害得落魄郊外!

    總之一句話:寶寶也是大戶人家的孩子!這就足夠了。他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高興地搖晃著柳風輕的手驕傲地說:「鳳凰鳳凰,你聽到了嗎,寶寶也是個少爺哦,寶寶不是沒人要的野孩子!」

    「聽到了聽到了,寶寶怎麼會沒有人要呢,我要!我要!」柳風輕應和他,佩服寶寶的接受能力,他居然可以不追究自己的真實姓名、身份,也不追究是誰把他害得丟失了尊貴的身份。

    「好了,寶寶的未來在鳳凰這裡,鳳凰以後要對寶寶好哦。」寶寶笑著說,笑容還是那麼陽光,卻瞞不過兩個精明的女人。他逃了,他不想知道具體的事,不想帶著仇恨活著,所以才不追究具體細節。他以為他是哪戶人家的兒子出門時被打打殺殺的人無傷了才會失憶,他以為他至少有愛他的親人自從他失蹤後焦急地等他回去,他以為……他以為他的過去沒有血沒有醜陋的爭奪……

    寶寶依偎在柳風輕懷裡,不說話了。想不起來也好,那就不用把曾經經歷的痛苦再承受一次……

    柳風輕沒有說話,帶著寶寶離開三千,這就是寶寶想知道的真相,殘忍的真相。柳風輕曾經想過隱瞞他的過去,只是那樣對寶寶不公平。寶寶,別再難過了,你的未來在我這裡,我會連同你以前丟失的那份一起寵你,永遠只寵你一個人。絕對、絕對不會再讓你經歷這種痛苦……

    醉娘站在窗邊看柳風輕把寶寶抱上馬車,看著寶寶落寞安靜的背影苦笑。即便在他傷心落寞的時候她都沒有安慰的立場……

    寶寶發燒了,回到宮中就一病不起,總是說胡話,怎麼叫也叫不醒。封凌說是寶寶腦中的淤血化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今天受了刺激,只怕是要恢復本來性情了。那個出生大戶人家、從小養尊處優獨居高位的大少爺性情。

    柳風輕一直守在寶寶身邊,幾次看寶寶睜開眼睛,卻拉不回他的意識。他的眼神好渙散好混沌,對柳風輕蒼白無力地笑,笑得讓人心疼。

    「嗯~」如果沒有思想準備,寶寶也不會要求找回過去,只是好像比他想像的還要恐怖,心痛得說不出話。明明鳳凰就在身邊,他卻喊不出聲音,腦海裡那些被塵封的記憶浮出水面,像走馬燈一樣重新展現在他眼前。那個男人陰狠的笑容、一陣陣抽在他身上的皮鞭、那痛徹心扉的分筋錯骨手、那一群□著的女人……

    「你去死!」

    「你死了我們才能幸福!」

    「你去死!」

    那幾重聲音如魔音貫耳,一重重相繼圍繞在他的過去,那黑暗的牢房、腐臭的氣息、被鞭子抽出撕裂聲的空氣……全都在提醒著他痛苦的過去。

    「不……」聲音被壓在喉嚨底部發不出來,身體內一股強烈的氣流像是找到了主人而瘋狂恣意地亂竄。寶寶癱在床上劇烈顫抖著,「不!——」他一聲咆哮硬生生終止了噩夢,把柳風輕搭他在身上的手彈開!

    枕頭被寶寶的汗水和淚水浸濕,柳風輕不可思議地看著睜開眼睛打量自己的寶寶,在他的眼中看到了哀傷、決絕,還有……陌生……

    柳風輕顫抖著手去探寶寶的脈搏,沒有發現任何異樣。但是他明明一聲尖叫就震碎了紗帳……

    只能說,是寶寶的體內本就存在的彪悍的內力徹底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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