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肆意寫青春 第三章 喪屍 文 / 小屍屍
夜幕完全降臨，屋子裡只有燭光閃爍，也沒有人說話，王週一趴在桌子上像是睡了過去，有人還在慢慢嚼方便麵，卡茲卡茲的，被電暈的江合倒在地上，一隻手與鐵門拷在一起，整個值班室看起來就像是太平間。
林沉蹲在牆角，偶爾抓起一小塊方便面放到嘴裡，嚼幾下。這種下雨天還是有點冷的，他沒有靠在牆上，心裡亂糟糟的，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被關在監獄一樣的地方過夜，他是沒有家人的，自然也沒有人知道他沒回去。濕氣帶著寒意侵襲了過來，林沉一時有些害怕與發抖，就像去年媽媽離開他的那頭幾個夜晚。
吃完方便麵，林沉搓搓手臂，站起來動動身子。
「當——」
手銬與鐵門上的鐵柱之間發出聲響，卻是江合醒了過來！
「噹！噹！當！當！」
眾人都看著江合，出奇的是他並沒有大喊大叫，反而從喉嚨裡發出「赫赫……」的低沉的聲音，像嘶吼，像氣管被割破了一樣，整個人掙扎著要撲向坐在椅子上的王週一，面貌猙獰，就像當初那個老頭一模一樣！
燭光搖晃不已，牆上的影子看起來仿若厲鬼，林沉身子向裡縮了縮，直到貼緊牆角才稍微鎮定了些。
這麼大聲響，趴在桌子上的王週一竟然如若未聞，睡得死死的。
「警察！警察！.」
一個殺馬特青年被江合瘋狂的樣子嚇到了，大聲喊了起來，或許王週一醒過來，就會制止對方了。
手銬發出的聲響不斷，乒呤乓啷的在值班室與走廊間迴盪。
似乎聽到了殺馬特青年叫喊，江合居然朝候問室裡轉了過來，「噹！——」鐵門一陣顫動，他竟瘋狂地向鐵門撞來，想要衝進來，單手抓在鐵柱上，不斷搖晃，身子不斷相撞，完全不要命了！
「啊——」
三個殺馬特青年害怕地連忙向裡退縮，也躲到了林沉那個角落，四人緊張地擠在一起。
這時，桌子那邊有了動靜，王週一醒了，並站了起來。
林沉四人鬆了口氣。
王週一轉過身子，盯著拷在鐵門上的江合，竟一個縱身撲了過來！這一幕好像當初江合的模樣，低沉的嘶吼聲彷彿帶著血腥，王週一一把抓向江合，將對方按在鐵門上，頭一歪，竟一口咬在對方脖子上！
那雙眼睛血紅血紅，像厲鬼一樣，鮮血從江合脖子上流出，流進王週一的嘴巴。
「啊！——」
候問室裡的眾人大叫起來，那一口竟咬破了江合的脖子，一大塊血肉在王週一嘴裡，不斷嚼著，血流下了下巴，落到衣服上。江合痛得狂叫了起來，手一把拽著王週一的頭髮將其推到一邊，竟回頭反咬過去，只是左手拷在鐵門上，身子一頓，扯了回來！
「吼！.啊！.赫！.啊！.」
王週一與江合再次貼在了一起，互相撕咬起來，嘶叫聲，撕咬聲，手銬的聲音，鐵門晃動的聲音，牙齒咬合發出的聲音.瘋狂而激烈，血肉橫飛，二人脖子、臉上的血肉一片模糊，但撕咬卻絲毫沒有停止的意思。有時血珠都濺到了牆上、候問室裡，嚇得裡邊四人大叫不已，直往牆角落裡擠！
瘋了、瘋了.
林沉看到江合流滿血少了幾塊肉的脖子，不由胃裡一陣翻騰，一把將三人推開，「哇！」的一聲在前面嘔吐起來，晚上與中午吃的方便面順著喉道湧出，更加深了難受的感覺，林沉整個人都蹲了下來，頭都不由自主擺動了起來，幾乎要將胃裡的苦水吐盡了！
勉強控制下來的林沉，無力地抬起頭來，身邊那三個青年也吐了起來，這場面確實太噁心了，一塊塊血肉被咬了下來，二人的面目都完全模糊了，指尖也沾滿了鮮血，卻還在企圖咬死對方，完全失去了理智，像嗜血的惡鬼！
「唔——」
林沉摀住嘴巴，左手按住肚子，他又有要嘔吐的感覺。
白色的蠟燭的火苗在桌上搖曳，鐵門前二人的臉，一半映著光，一半染著血，吼聲激烈，不死不休.
終於，打鬥聲停了下來，拷在鐵門上的手臂落了下去，蕩在中間的橫柱上，發出「噹」的一聲響，一動不再動。
「茲.咕.吼！.赫.茲.」
王週一活了下來，撕咬血肉的聲音卻依舊迴盪在值班室裡，偶爾伴隨著一兩道嘶吼聲，「茲……茲……咕嚕.」吞嚥的聲音是那麼明顯，候問室裡的四人哇的一下又吐了起來。
「救命啊！救命啊！.」
一個人大叫起來，哭音越來越重，害怕籠罩在幾人身上，只有擠著一起才能顫抖得好些。
吃人！
王週一竟然在吃江合的血肉！
咀嚼的聲音蔓延在夜裡，遙遠的地方似乎傳來哭叫的聲音，風嗚嗚地灌進走廊，血腥味充斥著整個屋子，幾人害怕地擠在角落，這種場面從來只有在電視上出現過，哪是他們幾個承受得了的。
「救命啊……救命.」
有人還在叫喊，王週一有時會被這聲音吸引過來，血紅的眼睛掃過他們，隨即又伏下身子，撕咬著江合的血肉。
蠟燭終於燃盡了一根，另一根也快到了極限。
恐怖的感覺，愈發濃重.
呼——
燭光徹底熄滅，候問室裡四人擠在一起，都在發抖，林沉也不例外。值班室裡已經完全看不見了，只是隱約感到鐵門那邊一個人影在晃動，頭一抬一抬的，撕咬的聲音，茲啦、咕茲.有時鐵門一晃，手銬擊打在上邊，「噹」的一聲，都會讓幾人一個戰慄，害怕地更厲害了。
誰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外邊的人好像都瘋了，要吃人，要殺人，關在候問室裡就像被人圈養起來一樣，等著被吃，等著死去
一夜就這樣過去，幾人誰也不曾睡著，神經快繃斷了，肌肉都麻木了，害怕遍佈了身體每一處細胞。
那鐵門外的撕咬聲依舊未停止，血腥味濃重的要命，就像到了人間地獄。
光亮慢慢從外頭復甦，夜幕慢慢消失，屋子的輪廓逐漸顯形，鐵柵欄前頭的黑影也愈發清晰，顏色愈發鮮艷，血肉滿地的場面終於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唔——」
眾人控制不住地嘔吐，但他們早就吐空了肚子，只蹲在地上乾嘔。
那地上的江合竟然吃掉了整個頭顱，脖子以上完全消失，胸前的衣服也敞開來，肚子也被吃空了，肋骨裸露在外面，刺眼，噁心！
「啊！！」
有人控制不住了，瘋了一樣哭起來，抱著身子縮在地上，頭埋在手臂裡面。
林沉只覺得頭昏昏的，好像生病了，沒有力氣，人直哆嗦，若不是害怕的情緒佔了主導，他也許會昏倒過去。
此時的王週一面目全非，血肉沾滿了他整張臉，頭髮也是黑裡泛紅，凝結在一塊，左側的耳朵竟然只剩下半個，脖子也裸露著幾個大缺口，血肉翻開來，衣服像染了色一樣，地上一片狼藉！
「喪屍、.他變喪屍了……他變喪屍了！！」
一個劉海遮住半邊臉的殺馬特青年顫抖道，他經常看喪屍片子，眼前的這一幕太像了，血腥、噁心、瘋狂、殘忍.青年指著王週一，手臂像電擊一樣擺動起來，他有意控制，卻不聽使喚，用另一隻手扯了回來.
鐵門牢牢地鎖著，鑰匙掛在一邊的牆上，不過就算鑰匙在手，幾人也未必敢去開門。
林沉是四人中年齡最小的，平時膽子不算太大，如今害怕過後卻慢慢習慣了下來。他擔驚受怕了一夜，神經像弦一樣繃得緊緊，此刻覺得王週一真的也瘋了，應該進不來，於是閉上眼睛，緩解一下情緒與疲勞。
睜開眼睛，林沉揉揉臉和身子。
身邊三人狀態各異。有個爆炸頭蜷縮在地上；劉海最長的青年貼在牆壁上，神色有害怕但也鎮定了一些；另一個個子矮小的青年捂著嘴，眼神卻望著外面，或許他是在等待有人出現。
天色逐漸轉亮，雨早早就停了，似乎有陽光透過走廊與樹葉穿進來，大理石地面微微反射著光。
派出所彷彿被人遺棄了，王週一依舊吞食著地上的血肉，彷彿很餓很餓，他的手抓著內臟什麼的往嘴裡送，挑戰著大家的神經。
「我們得.想辦法.出去.」
長劉海青年說道，他的聲音有些顫抖，也有些沙啞，或許是嗓子太干的緣故。
「怎.怎麼出去？他就在外、外面.不可能讓、讓、讓我們逃走的！」小個子青年結巴道。
林沉聽了他倆的話，腦中閃現出死去老頭的模樣，心中冒出了個想法.
或許.
能夠成功。
林沉將思維集中，強忍著害怕與噁心，盯著正在進食的王週一，腦海中，鐘擺的感覺若隱若現，林沉調整了一下呼吸，心跳短時間內緩和了下，一道無形的念頭向鐵門撲去——
彷彿身邊人都在後退，林沉覺得自己要撞上鐵門了，唰，他穿了過去，耳邊的聲音沒有消失，撕咬的聲響如同放大了無數倍，血肉也近在眼前.林沉「嗖」的一下鑽入了王週一的身體，眼前景色一變，和當初老頭那次一樣，一副色彩斑斕的景象出現在眼前，卻要更加絢麗！
「成功了！」
林沉心中震驚不已，他看不見自己所在，但眼前的這片世界卻看得很是清楚——雖然像極了之前老頭的那次，但隱約又彷彿有一絲不同。
沒等他仔細觀察，漫天色彩又如洪水一般湧來，好像林沉是一個吸收萬物的黑洞一樣，轉眼乾乾淨淨！林沉心神像被拉了回去，眼前一晃，便看見了值班室裡的場景。
「成、成功了？」
看著鐵門外慢慢向前倒下的的身子，林沉呆滯了下，鬆了一口氣，面露出一絲喜色，站起身子，有些激動地看著滿身鮮血的王週一，恐懼的心理終於去了大半！
「他死了.」
林沉喊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