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出道卷 +入世卷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二之笑傲江湖 文 / 小屍屍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卻說林沉將神識潛入二姐夢境，這才發現裡面早已換了環境。印入眼眶的早已不是酒樓或房間，而是一番夜景。漫天星辰如掛，銀河燦爛，一瞬之間，竟有一顆流星自天空中疾掠而過，劃成一道長長的火光。
背後倚著的是石壁，冰冰涼的，前邊是草叢，應是夏夜，所以流螢在草叢間飛來飛去，煞是好看。
旁邊竟還有條瀑布，流水轟轟。
「儀淨師姐說，有人看到流星，如果在衣帶上打一個結，同時心中許一個願，只要在流星隱沒之前打好結，又許完願，那麼這個心願便能得償。你說是不是真的？」
林沉側首，只見一個人正坐在他旁邊。
是二姐。
當然，也可以被當做儀琳。
儀琳正說著話。
眼睛睜得大大的。
或許是點點星火太美麗，映出那件普通的寬鬆僧衣，也好像沾了幾分夜色清涼。林沉熟悉的那張臉龐，已經徹底沒有了原來的氣質，臉上無端有些嬌羞，雙頰暈紅。她頭避過去，望見一顆顆流星從天邊劃過，又仰起了頭瞧看，竟是一副癡了的樣子。
林沉望著身子好像單薄了許多的二姐，一時竟有些恍惚。
現實中的二姐太大咧咧，夢中的儀琳卻是這般天真爛漫，如含羞草般膽小可愛，或許二姐的內心，其實是這個樣子吧……
林沉並不清楚自己怎會出現這裡，正想說話，卻是忽聽得遠處傳來錚錚幾聲，似乎有人彈琴！
「荒山野嶺誰閒著沒事……嗯？這個情景應該是……劉正風和曲洋？」
林沉一愣之下，卻是想起了《笑傲江湖》中的劇情。故事中劉正風金盆洗手未成後，與魔教曲洋逃到山野瀑布間，奏響了一曲「笑傲江湖」。那古曲乃是琴簫合奏，妙如仙音，迴腸蕩氣，堪比嵇康「廣陵散」！
周邊本有瀑布，此時卻被琴聲壓下！
林沉聽得琴聲漸漸清晰，於是訝異發現，這傳來的琴聲，竟還是呂頌賢版電視劇的「笑傲江湖」曲！
隨著洞簫聲響起，三道人影竟是從一方山石後轉出。其時月亮被一片浮雲遮住了，所以月色朦朧下，只能依稀望見兩高一矮三人，其中一高一矮兩人，林沉竟然莫名有些熟悉，只是忘了在哪裡見過。
而不待林沉細想，「笑傲江湖」曲卻是到了最好聽的地方。只聽得激昂曲調彷彿要撕開夜空，愈演愈烈，愈演愈快，愈演愈高！這已是不能用蕩氣迴腸形容，簡直酣暢淋漓，就連瀑布之水，彷彿也被截在了半空！
這曲「笑傲江湖」，林沉一直是極喜歡的，沒想到末世後，竟在二姐夢裡聽到一回！
此情此景聽到末世前的音樂，那琴聲亂心，簫聲更揪心，林沉開始時感覺鏘鏘似有殺伐之意，但待到琴簫相爭時，心裡卻是突然有些酸楚起來。這心中極難受，竟也不知道是因為這琴簫合鳴，還是因為其他的一些感觸，總之讓人沉浸曲中，一時難以自拔！
而隨著簫聲變了主調，七絃琴也愈發抑揚頓挫起來。周邊月色如水，身邊人僧衣如洗，那三人或站或坐在瀑布旁水潭邊，簫聲漸高，越來越高，琴聲只是玎玎璫璫的伴奏，卻和諧無比，每彈奏彷彿弦欲斷，最後竟還有鼓聲響起！
林沉望去，卻見陪在劉正風與曲洋邊的那個矮一些的身影，取了一隻鼓來，以隨手拾來的樹枝敲打！
三音交織，夜弦顫動，水面蕩漾！
這一幕是電視中沒有的。
但「笑傲江湖」曲中，確有此鼓音，或許，二姐便是因此而衍生出這樣夢境。
林沉覺得那個矮一些的身影有些熟悉，只是夜色掩去了視線，看不分明。所能感受的，只是那三人忘情演奏下的極高曲調；而瀑布聲音早已不復聽見，周邊水波濺起，潭水彭彭炸開，皆被琴簫壓下；到了最後，琴弦乍斷，簫聲堵噎，在最高點時戛然立止，四下一片寂靜……
明月當空，樹影在地。
「唉……」
林沉無端歎了口氣，側頭看二姐時，卻見她淚水正涔涔而下。
「我們過去看看。」
這劇情到了這裡，應該是有嵩山派的大嵩陽手費彬出現，然後劉正風師兄莫大出現，將費彬幹掉。不過林沉等了一會，卻是仍不見有人來，反而瀑布邊的兩人，咳嗽不斷，一副將要死去的樣子。
劇情應該是變了。
林沉拉著二姐往前走，走到潭邊時，這才看到了劉曲二人。
劉曲二人見到林沉出現，一絲也未驚訝，反倒是林沉，看清劉曲二人身邊的那個矮一些的身影時，險些嚇了一跳！
這是一個女孩。
此時一副女扮男裝。
如果沒記錯的話，這個女孩應該是曲洋的孫女，不過，當林沉望見她相貌時，卻是傻了眼，因為曲洋孫女的相貌，竟與曲沉歌一模一樣！
曲洋的孫女……
曲沉歌……
「……」
雖然都姓曲，但這樣不大好吧……
林沉望了二姐一眼，後者無辜地回望。
難怪有些眼熟……
林沉搖搖頭。
這女孩自然不會真是曲丫頭，至少個子與胸部明顯要小許多，林沉望了望，卻是忽然明白自己覺得眼熟的真正原因——因為先前在那家酒樓上，自己見過曲洋與「曲丫頭」！
當時除了令狐沖田伯光那一桌，還有兩桌人始終在。其一是不戒和尚，而另一桌，正是曲家爺孫二人！
當時「曲丫頭」也是一副男孩打扮，又背對林沉，所以林沉沒能認出，如今看到曲洋，卻是又回憶了起來。
「小兄弟，你過來。」
林沉正打量間，卻見曲洋忽然對他招手道。
林沉將二姐護在後邊，往前走去，卻見曲洋自懷裡掏出一本冊子來，直接拋過來，道：「小兄弟，我有一事相求。」
這應該就是「笑傲江湖」曲的曲譜了。
林沉將曲譜接住。
因為夜色昏暗，所以林沉也僅能依稀看見封面有四個黑色的毛筆字的輪廓，冊子裡邊更是黑乎乎一片，無法看清。
不過林沉也不在意，畢竟這是夢，一本曲譜對他而言還不如一套情趣內衣。
而對於曲洋的請求，林沉知道，大概與這曲譜有關。
因為原著中也是這樣，不甘心「笑傲江湖」成為絕響，於是曲洋將其托付給了令狐沖，讓其為此曲譜覓得傳人。如今令狐沖不知哪兒打醬油去了，這個重任自然落到林沉身上，也不知得到此曲的林沉，能不能因此見到聖姑。
「前輩放心，晚輩自當盡力。」
林沉將冊子放入懷中，望著兩個將死之人，心中想道，如果得空，還是找個唱曲的窯姐傳授傳授吧。
曲洋見此，終於面露微笑。
他將「曲丫頭」拉到林沉身邊，點頭道：「我予你之物，雖說對於許多人無用，但也十分珍貴，就作為酬勞吧。我與劉賢弟落得今天這個下場，其實可以說與它脫不了干係。你既然收下了，那我這孫女就托付於你了。」
林沉一愣，隨即反應過來。
感情這老傢伙狡猾如斯，竟將「笑傲江湖」曲，當成了報酬！如此一來，本該是兩件請求，反倒成了一筆交易！
我去！
欠一個人情會死啊？
反正你欠不欠都要死了好嗎！
林沉無語地望著曲洋，又望了望「曲丫頭」，心想，你倒是放心，也不怕我把你孫女睡了……
可是還不等林沉說話，曲洋的大限終究是要到了。
他面色忽然微微紅潤了一些，迴光返照般，撐起力氣走到劉正風身邊，四手緊握，十指緊扣，深情道：「賢弟。」
劉正風亦面色如抹春紅，望著曲洋的雙眼，將身子倚在他懷裡，將長簫放下，雙眼漸閉道：「大哥，正風再也不能為你吹-簫了……」
語罷，二人相偎而去。
「嗚嗚……」
「曲丫頭」的哭聲響起，令人心碎，只是望著至死也不忘秀基情的曲劉二人，林沉一時當真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得整理心情，想著到哪裡解決內心殘留的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