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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侯府深 文 / 冰藍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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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箬的病纏纏綿綿,日日夜夜用高被捂了一身又一身的汗,兇猛的高熱才慢慢退了。

    又過了五六日病才略略初癒了,但人卻瘦了一圈。原本大的眼睛越發幽深,小巧的瓜子臉也瘦得只剩下巴掌一般大。面色蒼白,行一步都氣喘吁吁。懶

    「夫人別看了,病養好了臉就會紅潤了。」宛蕙端來一碗藥,輕聲勸慰道。歐陽箬拿了一面菱花海獸葡萄銅鏡,正對鏡自照,鏡中容顏憔悴,連自己看得都微微心驚。

    她輕輕歎息一聲:「姑姑,這病也實在兇猛。那幾日就覺得自己像是死了,可如今也熬過去了。」宛蕙奉上藥,安慰地笑道:「這世上沒什麼熬不過的,夫人且放寬心思好好將養身子才是。」

    歐陽箬點點頭,低了頭一口喝盡碗中苦澀的藥汁。

    在這世上,有什麼是熬不過的……

    「姑姑,我想去外邊走走,病了這幾日,也該出去散散,老悶在屋子裡也不好。」歐陽箬拿了根玉簪對鏡比劃道,清瘦的面容露出一抹天真的笑靨。如今病好了些,也想著出去走走散散心。

    宛蕙見她心情恢復,忙笑著答應了。叫來鳴縈一起幫她梳洗,打理。因歐陽箬大病初癒,身子還是弱得很,便把冬日的衣服一件件穿上,再加上一件蜜合色錦裘披風,歐陽箬只覺得自己身上似壓了千斤重,原來弱不勝衣便是如此。蟲

    她在心中苦笑了一聲,由宛蕙扶了向花園走去。一路上天光耀眼,清新的風徐徐吹來,午後花園中的春景一派欣欣向榮,有許多花也開了,牡丹花更是開得嬌艷逼人。

    德軒捧了一些要用的事物跟在二人後邊,亦是好奇地四處打量。剛進府歐陽箬便生了病,他天天跟前伺候,侯府中還沒好好看過。

    歐陽箬慢慢地走,只覺得昏沉的腦袋清醒不少,身上的濃重的藥味也散了去。

    「姑姑,這幾日凌湘可有抱出來玩?」歐陽箬隨口問道。她走得累了,在廊橋邊揀了塊竹椅坐了下來。看著四周風景,覺得乾澀的眼珠也靈動了許多。

    宛蕙猶豫了半晌才道:「有抱出來,但是就在『靜雲閣』前玩一玩,不曾出去。」歐陽箬聞言怔了怔,半刻才點點頭道:「也好,等她過些日子再抱出來吧。」

    兩人正絮絮說著家常話,忽然遠遠地來了一群女人。當先一人笑得花枝亂顫,笑聲清脆,歐陽箬定睛看去,原來是徐氏並幾個婦人往這邊走來。

    歐陽箬只覺得渾身一陣不自在,想要走,看著卻是晚了如此突兀離開恐怕授人口舌,只得立起身來,靜等她們走過。

    待她們走近,歐陽箬還未過去見禮,徐氏忽然咯咯一笑,親熱地走近前來:「呀,妹妹身子大好了。前些日子聽說妹妹病了,姐姐我俗務纏身,倒沒辦法走得開。正想這幾日去看看你,沒想到你卻是大好了。」

    歐陽箬忙福了一福,微微笑道:「徐姐姐有心了,妹妹真是受之有愧。想與姐姐多多親近,偏偏身子不爭氣。」

    徐氏呵呵一笑,露出一排雪白如編貝的牙齒:「好了就好了,來,見過幾位姐姐,這位是寧姐姐,這位是李姐姐……」

    她一一指著介紹過去,卻惟獨不提她們的來歷。說完,她指著歐陽箬道:「如何,這位新妹妹長得標緻吧。真把我們一干人都生生比下去了,人常道,病西施美得可人,我從來不信,就想,病得歪歪的,就是個真美人也要減三分姿色,如今看到歐陽妹妹,才算信了,這一病越發楚楚動人。對了,歐陽妹妹還是華宮出來的人兒呢,見的世面多了,以後我們要常常請教她呢。」

    歐陽箬聽到最後,面上一陣青白,只抿緊了嘴唇,面上微微含了一抹冷意的笑……

    那群婦人一聽,個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有的甚至面露鄙夷。歐陽箬淡淡一眼掃過去,忽然笑了笑,那笑容虛無飄渺,似月光在水面掠過一般,清華高貴,不容褻瀆。

    她只道:「徐姐姐就愛開玩笑。妹妹先告退了,這一身病氣的,不好見姐姐們,改日再一一登門拜訪。」說著便扶了宛蕙要走。

    徐氏咯咯嬌笑,笑聲聽在歐陽箬耳中有種說不出的刺耳:「歐陽妹妹走好,囈,這內侍長得十分俊俏啊。姐妹們你們快看看。」

    歐陽箬才走出幾步,一回頭,卻見德軒被她們團團圍住,一張俊顏直憋得滿面通紅。

    徐氏尤自在一邊笑道:「聽說華國女人漂亮,沒想到內監也這般俊秀。嘖嘖,真是開了眼了。」

    邊上一位穿著桃紅色繡碎花長裙的年輕婦人忽然開口道:「有人暗傳道華帝喜男風,莫不是內監都要這般標緻模樣麼……」說完曖昧之極地笑了。幾個婦人聞言都放肆地大笑。

    德軒的面上已經刷地一片鐵青,捧著衣服修長的手指捏得骨節發白,卻只低著頭死死的盯著地上,一聲不吭。

    宛蕙亦是擔憂地看了看他。歐陽箬咬咬牙,換上一副笑顏淡淡道:「幾位姐姐拿這下人打趣做什麼,無端辱沒了自己的身份。」

    徐氏輕抿嘴輕笑道:「好了,這園子看來看去也沒什麼好看的,姐姐先走了,該天再好好跟妹妹聊聊天。哦,對了,妹妹的胭脂制得十分好呢,幾位姐妹看了都想要呢。」說著笑吟吟地看著她。

    歐陽箬淡淡看了她一眼,卻是對她邊上幾位婦人笑道:「也是妹妹糊塗不周全,如今見這幾位姐姐長得如花似玉,跟這園子裡的花一般,妹妹敢打包票,要是用了妹妹送給徐姐姐的胭脂,肯定錦上添花,傾國傾城。」

    徐氏聞言,笑的臉略僵了僵,她向來自負自己的容貌,最見不得別人比她美艷,如今聽歐陽箬只誇別人不誇她,心中便十分不痛快,於是悻悻地招呼著幾位夫人,當先扭著水蛇腰走了。

    歐陽箬立在原地,冷冷地看著她們一群奼紫嫣紅的背影炫耀一般離去,心中猛地生起一股強烈的恨意。

    無國無家,無權無勢,她就如戲台上的小丑,隨時隨地都可以讓人嘲笑。

    強烈的怒火已經驅散了她腦中所有的思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若有來日,定要她們嘗到被人如此凌辱的滋味!

    宛蕙見她定定地立著,擔憂地拉了拉她:「夫人,回去吧,來日方長,且不可爭一時長短。」

    歐陽箬收回視線,忽然看到德軒慘白的面色,心中微微一驚,忙拉了他的手,德軒的手冰冷如雪,涼意透過她的掌心,直達她的心底。

    「德軒……」她憂心重重地喚了他一聲。德軒回了神,平了平心緒,淡淡道:「謝夫人關心,德軒沒事,只當幾隻鼓噪的的雞在耳邊叫罷了。夫人也別放在心上,為了這些人,不值得。」

    歐陽箬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回望處一派草長鶯飛,春光明媚,但是她再也無一絲愜意的心思去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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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箬回到了「靜雲閣」後,便靜心修養,日日只抱了凌湘教她學話,背詩。小小的凌湘冰雪聰明,才一周七八個月便能簡單地背了幾首詩,在楚府不用再顛簸勞頓,凌湘一日比一日長得更圓實,越發顯得可愛。

    歐陽箬靜下心慢慢打聽,鳴鶯人機靈,又愛說愛笑,歐陽箬拿了些銀子給她讓她打點,過了幾日,楚定侯的幾個夫人身世都一一打聽清楚了。

    且說楚妃,歐陽箬料定她定是來歷不凡,果真被她猜對了,原來她是兵部尚書趙藺的女兒,且不說她娘家是安郡的趙氏,就這條,便是楚霍天在朝堂上很好的助力了。

    難怪楚霍天能掌楚國天下近一半的兵權,沒有朝堂上的支持,他早就該是個閒散的王爺了,過著養花逗鳥的富貴日子了。

    柳氏卻是身家微賤了些,她是京中一商賈之女,不過鳴鶯打聽到了,那柳老闆在楚京中也是數一數二的富豪。如此看來,難怪那日見她身上的珍珠如此碩大,想是娘家財力豐厚。徐氏在三人之中最晚進府,卻是兵部侍郎的庶女。

    她出身官宦之家,雖然只是庶出之女,但畢竟也是官家千金,難怪如此囂張,瞧不起柳氏。歐陽箬想起那日她的羞辱,心中暗暗冷笑。

    她,只不過是一條很會叫的狗而已。

    而會叫的狗,通常都不會咬人。只會讓人覺得生厭罷了。

    其餘幾位夫人卻不值一提,有的是楚京中達官送來的歌姬,有的是皇上賞下來的選秀中的秀女,皆是小戶人家女兒。

    容貌風姿更比不上柳徐二人,難怪徐氏如此厭惡自己。想來她眼中誰都容不得,除了楚妃這般大世族家的嫡長女。

    鳴鶯口齒伶俐,三下兩下,便說得通透清晰。歐陽箬含了淡淡的笑,喝著宛蕙為她熬的紅棗人參雞湯。

    待她說完,歐陽箬點了點頭,讚道:「鳴鶯越發機靈了,這些事怎麼快就打聽到了,這些日子可辛苦你了。」

    鳴鶯滿面通紅,想來不習慣被歐陽箬稱讚,羞澀地道:「夫人叫奴婢去打聽,奴婢怎麼的也要打聽清楚才是。」

    歐陽箬見她依然是小孩子心性,微笑道:「你也別動作太大了,讓人疑了心。」

    鳴鶯卻滿不在乎:「夫人放心吧,奴婢很小心了。話都是套出來的。可不是直腸子一股腦地去問出來的。」

    歐陽箬點點頭,從懷中拿出一個金鐲子,鐲子並不厚沉,但是鏤花做得精巧,就要給她戴上:「前些日看你手腕空空,就尋思著給你一個。這次你做得好,就當賞給你了。」說著笑盈盈地要給她戴上。

    鳴鶯卻扭了身,撅了嘴道:「夫人也太見外了,鳴鶯這條命是夫人給的,要是做點事都要賞,那奴婢也太沒良心了。夫人到底是拿奴婢當外人呢!」說完,眼眶一紅,就要哭出來。

    歐陽箬見狀,忙拉了拉她道:「什麼外人內人,你是一路跟著我到這府中,如何能拿你當外人,若當你是外人,怎麼會叫你去做這些事。」

    宛蕙笑道:「這麼大的人了,說哭就哭,真真是跟小孩子一般。快別哭了。夫人哪裡是這意思,夫人身子還沒好全呢,不許這般急著夫人。」

    鳴鶯聞言才破涕為笑,接過鐲子,又似乎不太情願。歐陽箬抿嘴一笑,劈手奪了過去:「算了,既然你覺得打賞太委屈了你,就不賞你了,我幫你存著,等哪天你嫁人了,我再一併給你做嫁妝。」

    鳴鶯一聽又羞又急,拿了鐲子捂著臉跑了出去。才剛出了房門,就碰倒了上前來的德軒,她收勢不住,哎呦一聲壓在他身上。外間侯著的丫鬟見狀忙上前來扶。

    鳴鶯只覺得自己倒在了一個人的懷中,待抬頭看時,卻見是德軒那俊秀的臉放大在自己面前。

    忽然想起歐陽箬說的嫁人,哇地一聲,若被開水燙到一般,趕忙跳了起來,跑了出去。

    德軒被她撞得蒙住了,半天回不了神,一旁的歐陽箬與宛蕙卻是笑得幾乎把眼淚都笑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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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花花啊要花花……看在某冰努力更新的份上……不停叨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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