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暗魅生(一) 文 / 冰藍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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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箬因那夜著了涼,第二日就染上了風寒。楚霍天一下朝便起駕過來看她。
彼時,歐陽箬正躺在床上,面色緋紅,呼吸沉重。楚霍天進屋,聞到濃重的藥味,還未來得及皺眉,便見歐陽箬虛弱地躺在床上,病體沉重。懶
他不由龍顏大怒道:「你們幾個宮人是怎麼伺候的?怎麼前些天還好好的,今日便病了?」他平日便是神色冷肅,如今一怒更是氣勢凜然,面色若沉水,震得整個小屋也頓時冷了好幾分。
宛蕙及底下的宮女內侍呼啦跪了一地,連忙磕頭謝罪。楚霍天也不理會,逕直坐到歐陽箬床前,細細察看。
歐陽箬知道他過來,想起身,但是渾身上下若被石頭碾過一般痛,只得睜了眼撐了笑道:「皇上,別怪他們了,都是臣妾不好,夜裡開了窗,風跑了進來,便著涼了。」
楚霍天握了她的手,只覺得她渾身滾燙,面紅耳赤卻還強撐著說話,便緩了口氣:「吃了藥麼?怎麼還是這般燒熱?」
歐陽箬不答,宛蕙跪在地上忙回道:「稟皇上,娘娘吃下的藥不知怎麼地又吐了出來。奴婢熬了幾次,娘娘卻喝不到一半劑量。」
楚霍天聞言又是怒道:「那群庸醫,怎麼開的藥讓人吃不下?」此言一出,跟在楚霍天而來的太醫在門外忙跪了下去,連連稱「死罪」。
楚霍天想了想,轉頭吩咐道:「去請趙大先生來。就說柔嬪娘娘病得重了,太醫看不好。切記,須得好言相告,請他過來一趟。」蟲
歐陽箬尤自昏昏沉沉,卻也聽到一星半點,咳嗽著撐起身道:「臣妾又不是什麼大病……怎麼……怎麼好勞煩趙大先生過來……」楚霍天見她起身,忙命人拿來軟墊放在她身後,皺起一雙劍眉:「這時候不叫他來,什麼時候才來?」
歐陽箬想攏了亂髮,手抬到一半卻無力落下,只得道:「趙大先生是外臣,怎麼好給內眷看病呢?皇上還須三思下。」
楚霍天卻不語,轉了頭叫宮人起身,端水拿帕子,親自為她淨了面,又幫她擦了手散了熱。
歐陽箬見他事事親為,心裡越發成一團亂麻……那夜真不似平日的自己,又想起蘇顏青想要離開的話,心裡又堵得喘不過氣來。
楚霍天見她精神不濟,扶她躺了下,道:「今日朕便在此間批改奏折歇息,你好生在一旁養病。」
歐陽箬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只得閉目躺好,隨他去了。
趙清翎很快便過來了,隨身還帶了藥箱,望聞問切,像模像樣,他見歐陽箬體質並非孱弱之質才笑道:「也就一般的風寒,吃幾帖藥便好了。微臣還以為是什麼大病呢,不礙的,皇上也請放心。」
楚霍天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又命人下去煎藥,這才放趙清翎走了。
歐陽箬服了藥,也不再嘔吐,楚霍天這才展顏笑道:「那老小子還是有些本事的。只是他至今不想為官,只肯受了個御前行走。其他一概不肯接受,倒是可惜了他一身的才華。」
歐陽箬服了藥,氣色好多了,想了想才道:「趙大先生閒散慣了,真叫他混跡官場,卻也為難了他的本性。」
楚霍天點點頭道:「也是,叫他那性子與一幫大臣日日廝混著實為難了他,可是如今朝中卻沒有如他一般的棟樑之才,很多事朕做起來往往事倍功半,想想便覺得不快。」
兩人閒話了一陣,李靖才捧了一大堆奏折過來,身後跟著的小內侍手中還捧著一大疊。歐陽箬沒見過他批奏折,看著那如山的奏折著實吃了一驚。
「皇上國事如此繁多,臣妾卻不能伺候,實在是慚愧。」歐陽箬忙啞著聲音道。
「無妨,你靜心養病就是了。」楚霍天也不多說,拿了奏折便在一旁的桌上披閱起來。歐陽箬藥效發起,也漸漸睡了。
正睡熟,忽然卻聽得茶盞「匡蕩」一聲,歐陽箬睜開眼睛,卻見楚霍天面色鐵青,手中的奏折猛地往地上一擲。
歐陽箬忙問道:「皇上何事震怒?」
楚霍天見她被自己驚醒,苦笑道:「算了,朕去暖閣批折子,在這邊倒是吵了你。」見歐陽箬聞言後一臉落寞又道:「不是你的錯,只是這子玄太令朕失望了。」
「子玄?」歐陽箬一時未反應過來,半天後才忽然明白過來,只覺得方好些的頭又開始暈眩:「是蘇將軍麼?他怎麼了?」好半天她才擠出這麼一句。
楚霍天撿起那本奏折,拍了拍才道:「他說他要辭去侍衛統領,叫朕外放到他到華地去處理地方軍務。」他說完又是一陣咬牙切齒,他原意本是將他放在身邊歷練下,就可名正言順地升為大將軍,沒想他卻想從底層開始做起,怎麼能讓他不怒?
歐陽箬頓時默然。她自然知道他為何要走。楚霍天歎息一聲:「如今倒好了,朕的左膀右臂都要離朕而去,這往後竟是難做了。」
趙清翎一身才華,卻少了野心二字,不醉心仕途。蘇顏青做事穩重,如今卻不知發了什麼神經竟要離京而去。楚霍天的眉頭越發皺得更深了。
歐陽箬看著楚霍天手心的那本奏折,心中長歎一聲,閉上了眼。
……
楚霍天來了兩日,整個「花延宮」裡上下人人謹慎萬分,生怕一個疏失,便被楚霍天問責。歐陽箬的病也起色不少,到了第三日,已經能坐起如常了。
宛蕙端了一碗參湯給歐陽箬補身子,歐陽箬抿了幾口,忽然問道:「德軒呢?這幾日怎麼不見他?」
宛蕙亦是疑惑道:「奴婢也奇怪呢,這幾日總不見他人影,不知他都去做了什麼。」
歐陽箬想了想便道:「等他回來了便叫他來見我。」
宛蕙忙應了,才退下,到了晚間,德軒一身酒氣地回來了,歐陽箬見他如此,皺了秀眉道:「你去哪裡了?怎麼地還飲酒?」
德軒抬頭看了她一眼,只跪下不語。歐陽箬再問,他悶聲道:「奴婢知道了,以後不飲酒了。」說著磕了個頭便出去了。
歐陽箬心中越發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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