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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七章 冬風煞(八) 文 / 冰藍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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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箬輕輕地笑,拽開宛蕙的手,看著來人。

    皇后眼中閃著得意與一絲不明的狂熱,兩隻有些發黃渾濁的眼看著歐陽箬忽然笑道:「柔婕妤這裡怎麼了?本後是來看看三皇子的,怎麼這般凌亂啊。唉……」

    她故意擰起眉歎道,兩邊的宮人湧進,趕緊為她備下軟椅。皇后慢慢坐了,才似笑非笑地看著歐陽箬。懶

    歐陽箬笑道:「皇后娘娘來晚一步了,三皇子方纔已經被皇上派人抱走了。難道皇后娘娘竟然不知?為這點小事驚動皇后的鳳駕,臣妾真是過意不去。」

    皇后面上微變,終於露出一絲怒色來:「皇上果然還是護著你這賤人!竟然……」

    她住了口,看著歐陽箬面上的淡笑,平日積攢起來的怨恨,猛然爆發:「看你平日乖順,沒想到是竟是個如此不知廉恥為何物的人!來人!將她拖下去重重地打!本後且要看看這隻狐狸精到底是不是哪裡不同,竟迷的皇上神魂顛倒!」

    歐陽箬只是靜靜立在門邊,長長的發拖在身後,一雙清冷的美眸含著嘲諷看著皇后氣極敗壞的臉,兩邊的宮人已經猶豫地上前,想要將她拖按到地上行刑。

    宛蕙一見勢頭不對,慌忙一把抱住歐陽箬,對那些宮人厲聲喊:「我家娘娘又沒做錯什麼,為什麼要打她?要是皇上知道了,仔細你們一個個的皮!……」蟲

    她還未說完,皇后哈哈一笑,刻毒的眼神似毒蛇一般盯著歐陽箬清麗無雙的面孔:「皇上?!如今皇上恨不得你死了,好保全皇室的尊嚴。今日本後來成全你一個來去了無牽掛,如何?」她越說瘦削的臉上神情越是猙獰。

    歐陽箬到此時才知道她對自己的嫉恨是多麼的深,往日的端莊謙恭統統不見,扒開虛偽的面具,露出的竟是這副恨不得她死的嘴臉。

    她忽然微微一笑,對皇后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希望皇后娘娘日後不要後悔才是。」說著一步一步走上前來。宛蕙拖她不住,心中更是惶急。

    皇后咬牙切齒地看著她那副雲淡風輕的表情,直恨不得自己上前去將她狠狠地抓下,她此次來本來是想來將三皇子抱走斬草除根,沒想到楚霍天卻先她一步,接了過去。她滿噹噹的如意算盤都落了空,心中別提多憋恨了。

    「來人!將罪妃歐陽氏拉下去打!」皇后一聲令下,宮人們不敢再猶豫,一湧而上,將歐陽箬死死按在地上,兩邊的內侍,抄起手中早已經準備好的棍棒高高地揮起……

    歐陽箬輕輕閉上了眼睛,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忘懷的。

    是華宮被楚軍攻破的那一日,她獨自立在萬千人跪伏之中,含著巨大悲憤與不甘地遙望著他。鼻間滿滿的都是血的味道;還是他在那夜帶著濃重的酒氣在她身上為所欲為,令她滿心滿眼都是絕望與骯髒;還是他撫著她的鬢髮,對她似笑非笑的道:「也許,朕愛上了你呢?」

    ……

    她終於落下一滴淚來,隨之而來的便是鋪天蓋地的痛與宛蕙淒厲的尖叫聲,就讓一切都結束吧。她已經好累好累……

    ……

    ……

    錢煙翠出了宮門,有些怔忪的頻頻回頭,手中是皇后硬塞給她御賜的金銀與布匹。她幾乎忘記叫隨身的宮女拿著,有些失魂落魄地一路拿著。

    兩邊陪伴的是皇后身邊的宮人,一個是大宮女紫葉,一個是吳嬤嬤。她們不停地說著恭維的話,好聽得令她感覺不真實。

    錢煙翠有些怔忪的回憶起自己方才在皇后寢宮「宜蘭殿」的一切。

    一早,她便被皇后詔進宮中,皇后笑著對她道:「蘇夫人放心吧,蘇將軍喜歡的那女子已經說她與蘇將軍只不過是幼時認識,後來蘇將軍不知為何總是將她掛在心上,她如今已是有夫有子之婦,說這事斷不得再提了。」

    錢煙翠放下心來,對皇后笑道:「那是外子太過癡情了。敢問皇后,那女子究竟是誰啊?」

    皇后為難道:「這個……人家如今是別家之人,怎麼好再讓蘇夫人知道了身份,總歸是極尊貴的。蘇夫人就放心吧。不過皇上也知道了一二,甚是關心呢,到時候皇上問起,你就照實說了。皇上怎麼問,你便怎麼答就是。本後也會多多說好話的。」

    錢煙翠躊躇了:「皇后娘娘,這不好吧,這事要鬧到皇上那邊去,外子會不會……」

    皇后似知她的心思一般,笑道:「哪裡會呢,本後都說了,皇上待蘇將軍是不同一般,說是亦父亦友也不為過。不然怎麼會親自為蘇將軍挑選夫人呢?」

    皇后一席話說的錢煙翠消了疑慮。

    ……

    再後來,皇上真的來了,只是面色鐵青,只從頭到尾問了幾句話,

    「這玉珮當真是子玄身上落下來的?」他的聲音冷然,蘊涵了極大的怒氣,錢煙翠嚇得抖抖索索,半天才答道:「是……是外子酒醉之時,臣妾為他更衣時落的下的。」

    皇上身子晃了晃,半晌才又問:「皇后說,他酒醉之時念著一個人的名字,那人叫什麼?」

    錢煙翠正心疑皇后怎麼將這等細節也告訴了皇上,正想著,皇上忽然一掌拍上龍案,碰的一聲,連龍案上的硯台筆架都跳了起來,十分嚇人。

    錢煙翠什麼時候見過如此的場面,只嚇得哭道:「外子……外子念著那個名字……似乎是個女的,他叫她……箬兒……」

    只這句,皇上便頹然坐下,久久再不說一個字。

    錢煙翠等了許久,才被李公公拉了下去。

    她顫抖地拉著李公公的袖子,抽噎道:「公公,難道我說錯什麼話了麼,怎麼皇上這般生氣?會不會……會不會殺我的頭啊……」

    李靖才看著她哭得花容失色,心中歎息一聲,安慰道:「你先回府,這事……麻煩了……」他長長歎息了一聲,眼看著緊閉的殿門,只覺得頭大如斗。

    錢煙翠跟著皇后派來的宮人,渾渾噩噩地領了賞賜,又被她們夾著過了幾重的宮門。

    眼見得遠遠的朱紅色的宮門似一隻怪獸張著血盆大口,她忽然想起什麼,轉過頭問紫葉道:「這位姐姐,你且告訴我,皇上為什麼這般生氣?是不是我說錯了什麼?……」

    紫葉眼中露出憐憫的神色,趁身後的吳嬤嬤不注意,想了想,終於忍不住輕歎一口氣:「你可知皇上最寵愛的柔婕妤閨名叫什麼?」

    錢煙翠茫然搖了搖頭,在楚國,女子閨名是極少掛在口上的,除非要成親才能去找人家要閨名,更何況後宮的妃子,她哪裡能得知?

    紫葉歎了歎,輕聲道:「柔婕妤複姓歐陽,單名一個箬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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