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百二十章 江湖游(十八) 文 / 冰藍紗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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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查三少回過頭,深深地看了紋風不動的德軒,「醉了?……你說我醉了?!」
「是的,查相醉了,醉得有點糊塗了,說了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話,奴婢扶查相回府吧。」德軒上前一步,看定查三少,伸手要扶。懶
查三少在他幽幽的眼眸下,忽然覺得暮春三月竟有些冷:「醉了?!德軒,你明白我在說什麼麼?」
「不明白。」德軒看著他,一板一眼地開口:「奴婢不想明白,也不需要明白。奴婢也想查相不要再說這些話,對自己對別人都不好。」
他的鄭重其事讓查三少突然覺得想笑。他一把抓住德軒的衣領,再也掩飾不了眼底的鄙夷與怒火:「其實你都明白的不是嗎?其實你都知道不是嗎?這些年,你看得最清楚,但是就是裝作不知道對不對?你和她一樣,就是在一旁看著本相的所作所為,嘲笑本相的癡心妄想!你們都是……」
他俊顏上再也掩飾不了積蓄起來的傷心憤恨,失血的唇顫抖地吐出最後一句:「你們都是那麼地……殘忍!」重色的官服越發襯得他臉白似雪,形單影隻。一種身處繁華高位的悲寂深深地籠在他的身上,無端令人覺得替他心寒。
他想笑,突然發現自己一聲也笑不出來。今天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了?是不是刻意的多日未見她,今日卻而被她與皇上相擁的那一剎那傷到了?蟲
德軒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在憤怒,在顫抖,他如何不明白他所說的一切,他如何不懂得他心中的憤恨與怨氣,只是,這一切,都是他自己心甘情願,不是麼?……
「賢妃娘娘曾說道,放眼當朝,只有查相是個驚采絕艷之人,只是奴婢今日看來,查相只不過是個可憐的癡人而已。」德軒波瀾未驚的眼眸中終於迸出森冷的怒火來。
他有什麼資格說殘忍?難道他的一廂情願的付出,自家的娘娘都能欣然接受?她多少午夜夢迴,難以安寢,只為化解不了他的癡,他的執著。
多少次,她握了自己的袖袍道,如若可以在楚京中找出一位相當的女子能入得他的眼,她必定親自替他向皇上請求賜婚。
她的苦在於不能宣之於口的無助,她只能一面內疚,一面又不得不依賴查家強大的世族背景,為她,也為了三皇子秦贏州!
……
癡人!兩個字像當頭的一盆涼水澆頭而下,查三少通紅的眼漸漸清明,他放開手中緊緊揪住的衣領,退後一步。忽然輕笑一聲:「好,是癡人。你說得果然不錯。」
他怔怔地看著面前的重重宮簷,琉璃做瓦,朱紅漆成的宮牆,飛簷樓閣,輕巧無雙,可這是楚宮,這是無形囚禁她這一生的地方,也許是她甘願被囚禁的地方。
「查相,時辰不早了,早點回府吧。奴婢在前面引路。」德軒開口,聲音回復了平靜,身為宮中的奴婢,最應該懂的便是不該聽見的裝作什麼都聽不見,不該看見裝作什麼都沒看看見。
查三少看著面前的德軒,忽然冷冷一笑,邪妄地靠近他的耳邊,低低說了一句。德軒猛的抬頭看著他,眼中陡然迸出凜冽的寒光。
「查相請回府!——」他幾乎是咬牙切齒地吐出這五個字來,手微微顫抖著,他看著面前的查三少,克制著一巴掌甩到他的那張過分妖嬈臉上的衝動。
「就不勞德公公相送了——」查三少哈哈一笑,官袖一甩,大步向宮外走去。說話間,他的人已經飄然行了五六丈。
德軒看著他走遠,眼底的風暴漸漸平息,他終於像一隻鬆懈了所有防備的刺蝟,慢慢收攏身上因為巨大的憤怒與驚恐而迸發的寒氣。
查三少,查左相——這個可惡之極的男人,果然是個睚眥必報的小人,臨走前,他那一句是:「你也喜歡她是吧……」
喜歡?!他有什麼資格說得上喜歡。自己是什麼樣的人?!自己只是個閹人而已!
他清冷一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蕭索。查三少憤恨與怨懟其實算得上什麼,起碼他還有資格怨恨,而自己可是連喜歡的念想都不敢有。哪一個人更悲哀?
他看著查三少的漸漸消失,終於轉回身,眼底又恢復萬古不動的神色,甚至有一種深深地自傲。
就算是桀驁如查三少一般的人,就算是九五至尊又是如何,最後只有自己陪在她的身邊最長久,最是長長久久……
……
凌玉被周生一行帶著出了那座山,她心中惶急,可是又沒有半分的辦法,周生之前喬裝得唯唯諾諾,可是一旦真相揭破,他變得十分可怕。軟硬不吃。
凌玉若是破口大罵,他裝聾作啞;凌玉若是以絕食相逼,他就冷著臉,點了她的穴道一口一口地逼她吃下去。
幾番下來,凌玉著實怕了他,但是怕的同時,心裡又委屈又不敢說。她從小到大,雖不是錦衣玉食,但是碰到的人都對她和和氣氣的,到了楚宮三年,更是連一點苦都沒吃過。
可是這周生,簡直是她見過最最壞的人了。
「喂!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凌玉用自己僅可以活動自如的雙手,撥開在面前橫著的樹枝,看著遠遠顯出輪廓的村鎮,恨恨地問周生。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周生不回頭,冷冷地開口,甩給她一個陰冷桀驁的背影,大步向前走去。
「你!——」凌玉聞言氣得說不出話來。
「等等要走水路,你就不用整天叫個不停了。」周生冷哼一聲開口,說罷轉頭對手下吩咐。那人得了命令,一溜煙消失不見了。
「走水路?!」凌玉疑惑開口:「為什麼?」
「凌玉帝姬,難道你身為華國人已經忘記了祖宗了麼?源江!源江到了!」周生突然惡狠狠地看著她,一把將她拽起,站在高地上,只見在遠遠地地方一條奔騰的江水滾滾地流過,即使隔了那麼遠,她依然能感受到那江水的浩蕩奔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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