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0章 吻 文 / 寧傾
這是一個宣誓,不是一個承諾。
雲凌溪不是一個輕易下承諾的人,更不是一個輕易定下誓言的人,以向洛雲對他的瞭解,又何嘗不知道他的意思?
當下向洛雲暗暗咬牙,卻是倔強的不肯服輸,「能不能擺脫也要試過之後才知道,雲凌溪,我們打個賭如何?」
「賭?」他揚起了好看的眉梢,輕笑一聲,「同你打賭,必輸無疑,你的奸詐狡猾,我可是見識過的。」
「你不敢?你怕會輸給我吧?」向洛雲故意用高傲的口氣同他說話。
「洛雲。」雲凌溪有些冰涼的手指撫上她白皙的臉龐,手指上僵硬的死皮讓他不滿的皺了皺眉,真想撕開她的面具看看讓自己那朝思暮想的人兒現在會是怎麼樣子,然而觸及到她幾乎快要噴火的眼神時,他莞爾一笑,忍了下來,「洛雲,激將法對我是沒用的。」
向洛雲幾乎要氣死了,在他面前,她從來就沒討過好處,往往偽裝得再好,准破功,這個可惡的傢伙……
「啊!綠柳!我想起來似乎掉在哪裡了!」突然,外廂的宮女一聲大叫,興奮的跑了進來,「我想起來了,上午我換衣裳的時候,就割在一邊的,換好後為了怕娘娘等的太著急,也沒注意就跑了,一定是在那裡!」
兩名宮女迅速又跑回了內廂,往上午換衣裳的隱秘屏風後望去,果然瞧見了地板上一個深藍色香囊在地上,香囊鼓鼓的,裡面似乎裝了不少東西。
向洛雲目光一閃,她方才從離開這裡的時候,似乎就是踩到了那個香囊,腳下不穩才被雲凌溪逮回來的,而那個東西有些硬,既然是皇后娘娘的東西,想來一定是什麼重要的……
雲凌溪漆黑的眸子也專注於地上那個香囊,心中的想法同向洛雲一樣,都開始對那個香囊感興趣了起來。
然而此時那兩名宮女已經朝屏風後走過來,一旦走到香囊所在的位置,就一定能看見他們!
向洛雲雙手一翻,兩枚毒針瞬間握在了手指之中,眼底閃爍著寒光,雖然在這裡殺人,接下去會有許多麻煩,但是絕對不能讓他們看到自己和雲凌溪之間的事情!所以,必須得死。
那兩名宮女完全不知道正在有預期的危險在靠近他們,那一步步正在靠近的腳步彷彿是走在黃泉路上,沒靠近一點,就多了一分必死的理由!
終於,那兩名宮女繞過了屏風,踏進了夾層所在的勢力範圍內,向洛雲眼一冷,手中的毒針瞬間脫手,迅速朝那兩名宮女飛去。
然而,在她出手的同一時刻,雲凌溪突然反手扣住了他,一個側身閃出了夾層之中,擋在那個只有一人寬得夾層,低下頭,對著向洛雲的紅唇就吻了上去,那兩枚毒針無聲無息的落在了地上。
「果然在這裡,終於找到……啊……!」才剛撿起香囊的小宮女突然驚呼一聲,抖著手指瞪著眼前只露出一個背影的雲凌溪。
他背對著他們,看不清楚容貌,但是他們還是很容易從穿著之上認出雲凌溪來,因為宴席中雲凌溪一直都在應付著外邦來臣。
而此刻,本該在瓊華殿的凌王殿下卻跑到這裡來,而且看他的樣子,身前似乎還緊抱住一個人,正恣意的相擁相吻。
兩名宮女嚇白了臉,雖然看不清楚凌王殿下正在和誰親熱,但是能讓凌王殿下到這裡來偷偷親熱的,那個人一定大有來頭,凌王殿下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們的關係,所以才會躲在這裡來,然而他們卻倒霉的撞上了!
兩名宮女急急的跪了下來,似乎正要請罪,卻突然奇異的發現,凌王殿下並沒有理她們,而是更加急切的擁吻懷裡的人。
這兩名宮女平時也是經常幫皇后娘娘辦事的,極為機靈,一見到這種情況,頓時反應過來,沒準凌王殿下正在興奮的行頭上,所以並沒有發現他們闖了進來?
想到這裡,她們立刻緊閉住嘴巴,兩人不動聲色的互看了一眼,眼底寫上一抹瞭然,無聲的點了點頭,再看一眼正在忘情擁吻親熱的凌王殿下兩人,不禁臉上湧上一抹羞紅,輕悄悄的迅速離開,就連在地板上的深藍色香囊都忘記帶走了。
一出了院子,她們立刻癱軟在地上,茫然的看著天空,「綠柳,怎麼辦?凌王殿下居然……」
「噓!你想死不成?凌王殿下沒有發現我們,又怎麼可能會知道是誰闖了進去,從今天開始我們要裝做什麼都不知道,咬緊嘴巴什麼都不能說,不然我們就別想活命了!」
「可是,可是……凌王殿下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偷,偷情……」最後兩個字時候是咬在了喉嚨裡的,聽起來模糊不清,卻有著深深的恐懼。「而且,跟凌王殿下在一起的又是什麼人?」
「不管是為了什麼,小雨,現在起我們什麼都沒看見,知道嗎?更不能去想那個人究竟是誰,否則我們誰也活不成!」
「……嗚嗚……怎麼辦,我好怕啊……」
此時內廂之中,察覺到她們二人已經離開,雲凌溪的吻頓時柔和下來,不復方纔的急切與做作,帶著羽毛般的柔軟,纏綿而又深入的輕吻懷裡的女子。
會這樣做,本就是權宜之計,如今是太后壽辰,若是在此時死了人,一定會引起軒然大波,他只能用這樣既能夠隱瞞向洛雲的身份洩露,還不會讓她們說出秘密的方法。
他用身體擋住了向洛雲的模樣,那兩名宮女只會以為他和別人在這裡私會,卻不知道是誰,而見到這樣的事情,她們若是還有點腦子不想是的話,一定會選擇什麼事情都沒有見到,否則在這個皇宮之中,絕對會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然而,她就像是一朵罌粟,一旦碰觸就會上癮,讓他完全沒有任何抵擋的吸引力,只想擁著她一起沉淪下去,品嚐她的美好,她的所有一切,都讓他不想放手。
向洛雲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急切的掙扎,「你,放手……」
就算他剛才是為了解圍,現在也夠了吧?人都已經走了他還得寸進尺!向洛雲簡直要鬱悶了,可偏偏雲凌溪非但沒有停下,反而還更加抱緊了她,兩唇相貼,沒有纏綿的情意,有的只是霸道的擁有。
「對你,絕不放手。」
雲凌溪輕語,語氣卻是強勢的宣佈,許是晚宴上他喝了些酒,帶了幾分馥郁而醉人的淡淡酒香,輾轉向另一種柔軟,近乎纏潛的糾纏。
他的吻是融合了大自然的七律,像風像月像雲像霧,是一切造物中最純淨的自然,如同夢境一般悄無聲息的無聲潛入,一點一點,一寸寸將她所在的世界霸佔,她荒蕪他就飽滿,她乾涸他就潤澤,清潔如許卻又濃厚如斯。
這不同於前幾次的親吻,他帶著過分的霸道,不捨離開半分,唯一相同的是,依舊如此深情中緩緩的幽婉,輕柔得如花間詞人筆下詩行,逐漸的,那吻慢慢增加了力度,疼痛的,帶著挫折和抑鬱的力度,似乎懲罰她的言不由衷。
他欲將這時重時輕的力度永久的覆上她的唇,擦不去,抹不掉,要讓她永遠永遠的記住屬於他的味道和記憶,那些唇齒的相遇與邂逅,碰撞出無聲的呻、吟和顫慄。
向洛雲漸漸顫慄起來,呼吸由輕變重,她越是掙扎,他越將她收攏得更緊,相遇之間,從兩年前到現在,她有意無意的退縮,到好不容易承認了對他的感情,卻因為向家一事盡數破裂。
他努力的挽救著,終究喚不回那少得丁點可憐的愛情,他放縱的太過鬆了,這一次,他要牢牢的抓緊,不管她有什麼理由,不管她有什麼借口,抓住了,就不再放手。
「雲,雲凌溪……」向洛雲終於在喘|息之間妥協了,卻又不甘心的狠狠咬上他肆意妄為的唇,一股腥味在兩人唇舌交纏之中流露開來,那血紅的,是那樣的妖冶。
雲凌溪終於放開了她,將吻一路遊戲到她光潔的額頭,輕輕一觸,隨即低喃一聲輕歎,似乎在隱忍著某種情緒,抵著她的額,不動了。
兩人呼吸與呼吸相聞,絲絲縷縷糾纏在一起,低低的喘息聲飄散在安靜的內廂房中,向洛雲的面具在方才纏綿之下,便被他霸道的取了下來,此時露出了欲醉的酡紅,眼波中是難得的嬌媚如春。
沉浸半響,向洛雲忽然一把推開他,抹抹了唇,擦去唇上留下的鮮血,默不作聲的撿起地上的人皮面具帶了回去。
這面具和膚色極為一致,比起當初雲凌溪那個玄遠的面具更加精緻,難以辨認,帶好面具後,她面無表情的看著雲凌溪,彷彿剛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冷靜的道:「我們該出去了。」
言罷,率先轉身離開。
雲凌溪深深的看著她的背影,目光在剎那間千變萬化,最終化成一絲無聲的低歎,「洛雲,我該拿你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