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十九章 談起伯牙 文 / 風流少保
竹林裡有一個身穿青衫的人影正坐在石凳前,不知做著什麼。()甚是專注。
楚湘君靠了過去,那人恰好抬頭,這世間最奇妙的就是這緣分二字了。男子皮膚白淨如玉,長眉平緩,深棕色的眸子乾淨自然。手裡的金屬銼子敲了敲手裡的竹籤——如此禍國殃民之樣貌,張庭之。
看到楚湘君從遠處的小徑上慢慢行過來。綠色的衣衫在風中飄揚著,烏髮如漆,披散在肩頭,側耳之時唇角微微向上揚起。這張面容倒說不上是傾國傾城,頂多算是模樣端正,中等偏上。
但隨著平和淡薄的氣質,此般相稱,還真是美艷。
「是你。」楚湘君見張庭之望著自己發愣,笑了笑湊了過去,素手在臉上胡亂摸了一把,可愛極了:「我臉上有髒東西?」
「沒啊。」張庭之也笑了起來,將手裡的銼子放在一邊,口氣很是熟稔的樣子,像是一個常見的老朋友:「你一個人來的?」
楚湘君眨了眨眼睛,「你這是在幹嘛?」
「磨竹籤,要彈得好琴,竹籤必須經常打磨,這樣才能更好的讓琴發出自己的聲音。」
「這其實就如同做人一般吧,只有時時打磨自己,才能更好的前行。」楚湘君看著張庭之狡黠的一笑。坐在了他的旁邊。
張庭之點點頭:「你這一說,我倒是也這麼覺得了。這世間萬物卻都是與做人分不開的吧。」
長長的竹筒做成的長椅上拜訪著一把長琴,楚湘君伸手摸了摸,還是分辨不出它的木質,轉而望著張庭之,「我講個故事給你聽啊。」
「洗耳恭聽。」他也將手裡的竹籤收起來,坐正了身子。
「很久以前,有一個名叫伯牙的琴藝學徒,十分有天資,琴技高超之時,師傅離開他去了遠方,他便每日對著自然裡的花花草草演奏,有一日……」
風在竹林中緩緩的吹動著,兩個人都認真的坐在竹林中,一個認真的講著故事,一個認真的聽著故事,時間就這樣過去了。
故事並不長,儘管楚湘君一再渲染。張庭之聽完唏噓不已:「沒想到這伯牙竟然是如此真性情之人,為了一個知音,竟是摔斷了琴。也是啊,這人生在世,知己難求。若是我能有這一個知己,也是寧可斷弦慰知己的。」
「是啊,知己難求。」楚湘君看著張庭之,心念一動,開口到。「湘君並不通樂理,且是個見識短淺的婦人,在這偌大的城都內更是沒有什麼朋友可言,毫無人脈。若公子不嫌棄,湘君願做公子的知己。」
張庭之愣了愣,還真是沒有女子這麼說過自己,即便是前句有貶,後句也會有褒來拉回,看著楚湘君的眼睛,認真道:「此言當真?」
「自然是真的。」那眸子裡透著絲絲狡黠,卻又如此肯定。
「三生有幸。」
「三生有幸。」
也不知是為什麼,楚湘君總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張庭之說出這同一句話,或者說是同一個詞彙,比任何辭藻華麗的修飾句子都要顯得恰當。更是有一種已敘千言萬語的錯覺。
「我記得那夜我在你身後小聲哼唱,你憑著樂感附和我將曲子還原出來。雖然調子拐的遠,但是那曲子的形還是在的。今日你我結為知己,我也沒有什麼好送你的,哼唱一首曲子贈與你做禮物,可好?」說罷,細細回想了一下常聽的經典曲目,慢慢過濾,選了一首,小聲哼唱了起來。
一首歡快的卡農就在竹林中飄揚了起來,張庭之聽著從楚湘君口中跳躍出來的曲調,一時間竟然是聽呆了。一直到歌聲早已經停了下來,都未曾回過神。
「這首曲名為卡農,是我有次在溪邊玩耍,聽到百鳥的鳴叫有感而生的,嗯——不知你覺得如何。」楚湘君看著已經呆住的張庭之,心中偷樂。卡農的,心裡記得最熟的也不過這首,每每聽過都會靜下心來,處理手邊的事情。
「這曲子開始之時低亢有力,到後面又開始歡快,然後趨於平靜。想必湘君你當時定是有何心事,卻因為那百鳥的鳴叫心生頓悟,後來就想開了吧?」張庭之思忖了片刻,看著楚湘君說道。
「啊……那個,這個……庭之所言也是有些道理,我……當日卻也是這樣的情形了。」楚湘君沒有想到只是一首曲子既然讓張庭之就分析了起來,她是不知這曲子究竟是有何寓意的,本來就是胡謅來騙他的,不想這個呆子當了真。
竹籤輕然撥弄,曲調緩緩瀉出,聲音有些沉悶,不如指尖挑動時清脆,卻也別是一番滋味。儘管音律還是有些不准,但也可以將卡農的調子半數還原出來。林中有悉悉索索的腳步聲,踩得地上的竹葉沙沙作響,有人循聲逐漸聚集於此。
儘管一再是用竹籤調音,遇到不准就停下來慢慢去循,也還是有不少人願意站在原地,耐心等候。如此佳樂,歡脫清亮,與古曲的沉悶不同。聽來讓人心曠神怡,整顆心都寧靜淡泊了下來。
第二日,街坊之中就傳了開來,邀月閣有位琴師名為張庭之,此人技藝非凡,所彈的曲目如同仙樂一般。一時間文人雅士紛紛來訪,都是為了聽張庭之的一曲仙樂。
邀月閣本就是雅地,平日裡盡多些酸溜溜的讀書人,這仙樂一起,招攬來了不少顯貴之人,這般清幽之地,裝飾別緻精細,又配的仙月,生意自是火上加火。包閣內定都搶不到。
一傳十,十傳百。張庭之落了一個天才樂師的名號,而他所彈奏的卡農,也被樂師們奉為經典之作。傳頌了開來。
楚湘君沒有想到,僅僅是一首現代有名的曲目,竟然引得無數人來訪。心生一計,便去找張庭之。
張庭之每日只奏一批,定在昏曉之時,總覺得這樣的曲目在這種情景之下奏來是最最合適不過的了。身邊香爐之氣裊裊,張庭之正靠在椅子上歇息。看到楚湘君過來,並沒有迎上去。不知為何總覺得心裡發累,動都不想再動了。
看到此像,楚湘君不禁笑了起來:「現在都已經累成這樣,若是以後自己心中的計劃一實施,還不得累死啊。」
「你來了……」張庭之微微坐起,之前還整潔的衣衫卻因為近日的勞累有些褶皺。
「嗯。」楚湘君低頭斂眸看著地上,長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道陰影,紅唇微微嘟著,竟然是賣起萌來:「我想……要你教我譜曲。」
與張庭之相處的久了,也沒有什麼太多的顧忌,二人從來都是直言直語。楚湘君這麼扭捏也還真是頭一回。
「譜曲?」張庭之坐了起來。
「嗯,是啊。譜曲。」楚湘君繞過去,倒了一杯茶,把懷裡抱著的東西遞給妙兒,繼續道:「我先前跟你講過,我並不通於音律,如今雖說是我二人合作,但是我只能哼唱,其他譜曲演奏改版都需要你一個人去做。實在是辛苦。」
也是,雖說這些經典之作很受歡迎,但是畢竟是鋼琴演奏的東西,適合西方樂器。這麼用張庭之的長琴來奏,很多地方聽起來都會不自然,這後續的改良楚湘君根本插不上手,前幾日才將卡農的調子敲定。
張庭之笑了:「不急,譜曲這事勉強不得的,一要有天賦,二要有興趣。缺一不可,我總是覺得你有天賦,但少了興趣。」
「興趣自然是有,雖然並不濃烈,但是接觸得久了,該是會情不自禁想要靠近更多的。教我基礎就好,後續的改良,還要靠你。」
楚湘君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張庭之也不好再多辯,但實在是困了,腦袋猶如一團漿糊,什麼都想不起來。楚湘君見狀調笑了兩句便離去了,青色的衣衫隨著風飄著,只留下一抹倩影在張庭之的心中。
於是楚湘君便和張庭之學起了樂譜,楚湘君的天賦卻是實在恐怖,沒過幾日,就學會了譜曲之法。開始給張庭之寫起曲子來。
楚湘君把自己印象中的名曲都記了下來,交給了張庭之。
一時間邀月閣的名聲大震,每天人來人往,只為聽到張庭之的一曲仙樂。甚至有人為了要聽到張庭之的演奏,從數千米之外的遠方跑來,聽完曲子才滿意的回去,口中還不住的念著不虛此行,不虛此行。
通過張庭之與楚湘君的努力,兩個人的財力迅速增加,積攢了大批財富。
隨著財富的積累,還有著一些東西在慢慢的萌發著。
俗話說日久生情,這男女之前的情愫是世界上最奇妙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