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二十二章 似曾相識 文 / 風流少保
在這個年代,三妻四妾都是常事,為了妾而休了結髮妻子的也是常事。只是這樣將故事擺上檯面,只是這樣看著別人的故事,卻讓人忍不住心生惆悵。
台上歡欣的兩人欣然退去,台上的場景又換到了廣寒宮。原本身著簡單的月白色的女子,這一次出場,卻是穿著華麗的仙子服飾。楚湘君按照電視裡的嫦娥仙子設計的服飾以及髮飾,精緻而美麗。在此刻的光影裡,輕煙朦朧中,楚湘君真的宛若廣寒仙子般,身姿婉轉,傾國傾城。
琴聲轉換,只是,這一次的曲調,卻是從沒有聽過的旋律。潺潺的琴聲傾瀉而出,婉轉低沉,廣寒仙子靜靜地望著前方,臉上寫滿無限的深情。光陰幾乎靜止,只有眼前的白衣仙子,在無盡的孤寂中想念著那個在凡間抱著他人笑的丈夫。這樣的認知,讓看戲的人,都忍不住為台上的女子心疼。
皇甫燁看著台上的女子,眼中流露出一絲讚許的神色。但是,在那個女子抬眸的瞬間,這種讚賞卻瞬間變成了震驚。那個女子眼睛中的清冷孤傲,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之感,但是,皇甫燁卻怎麼也想不出來,在哪裡見過。
正在在場的人一陣歎息的時候,卻有空靈的歌聲傳來。這歌的曲調,分明不像是秉憲王朝常見的曲調,只是配合著眼前的場景,卻帶著一種令人哀婉的美感。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
白衣的仙子清唱著歌,緩緩起舞。白色的裙裾迎風飄起,飄飄欲仙。不,此刻的她,本就是仙子,那樣美麗動人,那樣一往情深,那樣惹人愛憐的仙子。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她,歌聲婉轉,腰肢輕軟,臉上卻寫滿了無盡的思戀。與前一幕的歡愉相比,這一幕的哀傷卻是來得更加猛烈,直到人心裡。
台下的人均是一動不動的看著台上的女子,看她峨眉婉轉,看她滿目哀怨。所有的人,竟然都看得癡了,甚至有看戲的女子,已經不自覺的流出了淚水。
皇甫燁亦是目不轉睛地看著台上的女子,此刻的她絕代風華,此刻的她勾人心魄。但是,更要命的是,皇甫燁從她身上看到了那莫名的熟悉感,卻怎麼也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這樣的女子,為什麼自己竟然沒有印象了。
皇甫燁微微皺起了眉,深邃的眼眸中,翻湧著危險的雲霧。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台上的白衣女子已經將最後一句唱完,引起無限的唏噓。這樣的詞句,定會千古流傳的。楚湘君看著台下人的反應,心中好笑。這首詞,好歹也是中國文化的結晶,拿出來怎麼可能不引起震撼?
楚湘君向著台下的人輕輕頷首,提著裙裾,便走下台去。琴聲也戛然而止,留下一個完美的尾音。
在那個白色的身影隱在幕後的那一瞬間,皇甫燁的眸光一閃,一絲驚異之色閃現在他俊朗的臉龐上。那個女子竟是被他休掉的妻——楚湘君。
皇甫燁的心中,頓時湧起一陣無名的怒火,她這樣費盡心機想盡辦法,甚至不惜醜化自身,只是為了讓他休掉她,讓她能有足夠的自由登台唱戲嗎?
雖然皇甫燁並不否認楚湘君剛剛的表演不僅在自己的意料之外,甚至,她在台上的一舉一動都引人入勝讓自己都心動。可是,只要一想到她是他皇甫燁的妃子,竟然在台上拋頭露面,他的怒火便騰騰的燃燒起來。
更何況,她明明可以那樣美,那樣勾人心魄,卻為什麼都不願在自己的面前展現出來,竟是寧肯給其他男人看也不願給自己看嗎?皇甫燁緊緊的盯著那輕紗幔帳,眼中的怒火翻湧,幾乎是要將那幕遮給燃燒起來。
看著皇甫燁目不轉睛的盯著戲台看,兵部侍郎之子劉達勾唇一笑,一臉諂媚的湊了過去:「王爺可是看上了這戲子,不如讓小人做個好事,把這戲子送到你府上去?」
聽到這話,皇甫燁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原本聽到劉達的話,正提心吊膽的呂清雪,看到皇甫燁的臉色變化,立馬放下心來,一臉得意地看著劉達喝道:「這區區戲子,在台上行為放蕩,公然勾人,又怎麼配進我們陵安王府?」
說完,呂清雪邀功一般講臉轉向皇甫燁,卻發現皇甫燁在聽到她的話時,臉色卻陰沉得更加厲害。皇甫燁轉臉,看著呂清雪嬌媚的面容,心中莫名的產生一絲厭惡之情。皇甫燁輕啟薄唇,聲音冷得驚人:「不要忘了你也是個戲子。還有,這是你能說話的場合嗎?」
聞言,呂清雪驚在原地,小臉煞白。皇甫燁雖然為人冷酷,但是對她卻是百般忍讓,即使平日裡她在王府耀武揚威,他也不會責怪半句,可是今日,他竟然為了一個戲子這樣出聲羞辱自己,呂清雪實在是想不清楚原因。
「爺···」
「滾。」呂清雪剛想出聲辯駁,卻被皇甫燁一個冰冷的字噎了回去,不由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劉達見形勢不妙,趕緊行禮告退。心中卻暗歎:向來聽聞傳言燁王新納的呂側妃性格甚是乖張,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皇甫燁看著台上準備撤除戲檯子裝飾的人,眼中的墨色愈發濃了起來。皇甫燁站起身,像戲台的後台走去。呂清雪見狀連忙牽著裙角跟了上去,只是剛邁出一步,卻聽到前方傳來一個冰冷的聲音:「我讓你滾,聽不懂嗎?」
呂清雪驚異的抬眸,卻見眼前高大的身影並沒有絲毫的停頓,依然向著那個戲台後面走去。呂清雪想到剛剛台上那個驚艷世人的女子,心中浮起了一絲妒意,看向後台的眼中,也射出毒液般的恨意和不甘。
楚湘君回到後台,就開始忙著清洗臉上的妝容。妝容退去,不再有台上的驚才絕艷,但是卻也是清麗動人。撫琴的男子站在一旁,姿容瀟灑,但是目光卻全然被眼前的女子吸引。在聽她講了整個的設計,他便開始為這個女子的想法震驚。卻沒有想到她在台上竟然也有那樣精彩絕倫的表現,那樣美妙的詞曲,怕是現世都少有人能夠作出。只是現在,他卻看不懂
眼前的女子,她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楚湘君回頭,卻看到靠在旁邊的男子,正定定地看著她。白衣勝雪的男子,臉上是一介書生該有的乾淨,面容雖然比不上皇甫燁那般俊朗凌厲得有些逼人,但是卻也是清秀文雅,更重要的是,比起皇甫燁的冷冽,他的身上多了一些溫和的氣息。這樣的氣息,不會讓自己覺得危險。
張庭之被她清冷的目光一看,不禁有些臉紅,只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你剛剛表現得真好,這齣戲在秉憲王朝一定會流傳開的。」
楚湘君輕笑:「要是沒有你的琴聲,這戲就算再好也是要大打折扣的。」
張庭之聽到楚湘君的話,臉上微熱,心中卻是止不住的湧起一絲興奮之感。
楚湘君正想說什麼,後台的簾子卻忽的一下被撩開,露出一個俊朗的身形。皇甫燁今日穿著黑色滾金邊的袍子,整個人更顯凌厲。只是此刻,皇甫燁身上的黑袍,卻和剛剛下台的兩人身上的白袍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著此時濃情蜜意的兩人,皇甫燁只覺得心中的憤怒快要壓制不住,洶湧而出了一般。看清楚了來人的臉,楚湘君原本掛著淡笑的面容一頓,瞬間便沉了下來。
看到楚湘君的表現,皇甫燁眸中的怒火更是洶湧。皇甫燁強壓著心頭的怒火,勾唇一笑,笑得無比嘲諷:「楚湘君,你這般費盡心機,侮辱自己,讓我休了你,就是為了與這個小白臉,千里共嬋娟?」皇甫燁刻意將楚湘君最後說的一句詞說出,嘲諷的意味更濃。
楚湘君神色淡然,眼眸平靜如水,看不出一絲喜怒。她朱唇輕啟,輕聲回到:「有勞王爺掛懷,只是湘君既然已經被休棄,就已經與王府無關,更與王爺無關,就不勞煩王爺操心了。」
她越是淡定如水,他的心中去卻越是忍不住想要激怒她。這個女人,當真這麼想與自己劃清關係嗎?
皇甫燁眸光一閃,開口道:「后羿迫害結髮妻子,最後卻與他人相好,你作此戲,是以自己相比,想要暗示本王不要寵妾滅妻?」
聞言,楚湘君卻忍不住眉梢一挑:丫的,這男的自我感覺也太好了,是不是向來都沒有受過打擊才養成這自負的性子的。不過,想要自己從著他,沒門,她已經不再是從前的楚湘君了。
楚湘君抬眸,直視著皇甫燁墨色翻湧的眸子,毫無懼色。她輕啟紅唇,一字一頓的說:「王爺,您多想了。戲便是戲,沒有以誰為本,也不為警示誰。只是,」楚湘君一頓,嘴角勾起一抹嫵媚的笑意,接著開口說道「王爺若是從中得出了這個道理,那對湘君來說,倒也是大功一件,竟然能讓王爺從中得益,實屬湘君福分。」
皇甫燁不敢相信的看著那雙眸子,那雙眼眸清澈淡漠,絲毫不見了往日看見自己那般的熱情。一個人,當真能夠變化如此之大嗎?
從前,眼前的女人眼中的濃濃愛意讓他覺得厭惡,今日重新見她,那些愛意已經消失不見,變成了明顯的淡漠,但是自己,為什麼竟會如此的憤怒不甘?皇甫燁在那一瞬間竟然有些迷茫。只是看著眼前的女人近乎挑釁的眼神,皇甫燁的那不敢置信的心情卻瞬間變成了惱羞成怒。
皇甫燁看著楚湘君,眼神森然,怒道:「楚湘君,你敗壞婦德,已經被我休棄,不要想著憑借一曲戲,一隻曲,一招欲擒故縱慾拒還迎便可以重新進我燁王府的大門。」充滿寒意的聲音在空氣中擴散開來,讓張庭之都忍不住心下一顫。
楚湘君聞言卻是笑了,笑得甚是明媚開心。那笑容讓皇甫燁都忍不住怔住。
半晌,楚湘君停住了笑容,對著皇甫燁微微施禮,口中的話卻是說得諷刺至極:「抱歉,賤妾失宜了,只是王爺講的話太過好笑,讓賤妾忍不住便失了禮儀,還望王爺見諒。」
「你···」皇甫燁大怒,卻找不到話語來反駁眼前的女子。
「好,很好,既然你這般想要和本王撇清關係,那本王就偏偏不讓你如意。明日本王便上殿請旨,讓父皇下旨重新將你賜給我。」說完,皇甫燁不顧楚湘君的反應,怒氣衝天的便拂袖離去。
這下卻讓楚湘君呆在了原地。原本只是看不慣他臭屁的樣子,所以忍不住想出言頂撞他一番,順道也為之前的楚湘君出一口惡氣。卻沒有想到將他氣急,他竟然會想出這樣的法子來對付自己。
張庭之聽到二人的對話,明白的楚湘君的身份。只是他卻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個這般聰慧的女子,是又怎麼會行竊,並且公然和侯爺糾纏不清呢?
想到剛剛皇甫燁說出的話不像是開玩笑,張庭之不禁為楚湘君感到擔心。
看到張庭之的樣子,楚湘君了然一笑,雖然臉上是一派輕鬆,心中卻忍不住擔憂起來。好不容易才想辦法從這個冷面男和那個惡毒女人身邊脫身,如果真要回去又該怎麼辦呢?
想著,楚湘君甩了甩頭,歎道眼下也只有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最好是那個男人剛剛只是氣糊塗了,說的氣話,轉眼便忘記了吧.
只是,是否真的能夠忘記,楚湘君卻是不能卻定,因為剛剛的皇甫燁,確實是真的生氣了。在記憶中,似乎他都不曾生過這麼大的氣。
見皇甫燁一身戾氣地從後台走出來,一直在外等候的呂清雪急忙跟了上去。看到皇甫燁臉上的神色,呂清雪大氣都不敢喘,更不用說再多加詢問什麼了。
外面的風清冷的吹過,倒是讓皇甫燁清醒不少。剛剛他竟然在這個女人面前勃然大怒?一向都把情緒克制得很好的皇甫燁有些不敢相信。似乎只要一看到這個女人,情緒就有點超出控制了。皇甫燁一向厭惡自己控制之外的事物,更何況這次,是個女人。
皇甫燁回頭看向那層層遮擋的幕後,眼睛一片黝黑,看不出任何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