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83章 疏遠 文 / 風流少保
楚湘君看著皇甫燁別過去的臉,便已經知道了答案,終究是忍不住低聲道:「是妾身越矩了,還請王爺見諒。」
皇甫燁回頭,看著眼前謙卑的女子,卻是已經知道,兩個人好不容易走進的距離,卻是裂開了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良久,皇甫燁卻是歎出一口氣道:「想來,你和本王一起吃飯,定然是沒胃口的,那本王便還是回書房用膳吧。你中午便吃得不多,既是餓了,那便多吃些吧。」說完,皇甫燁便轉身走了回去。
楚湘君眼睜睜看著那個俊朗的身形走進夜色中,卻是說不出話來,明明知道,他的心中是有自己的,卻是始終放不下那樣的驕傲,又該怎麼辦?
楚湘君終究是忍不住抬起頭,看向天上的姣姣明月。月光映照下的雙眸中,卻是華光璀璨,彷彿是天上的月亮,碎裂在其中。
良久,楚湘君終究是轉身離開了,眸色卻是一如往常,那般冷靜得近乎無情,像極了某個人。妙兒看到楚湘君卻是欣喜不已,只是卻是沒有看到皇甫燁,不由一怔。
下午便是聽說王爺一帶著楚王妃回王府,兩人便進了書房,直到方纔,斯容姐姐過來傳話,說是今天晚上王爺要過來用晚膳的。
只是眼下,卻是只見到了王妃。
楚湘君抬頭對著妙兒一笑,自是知道她為什麼驚訝,便輕笑著說:「王爺中途想起有事情還未處理完,便回去了。」
妙兒見楚湘君這般說,卻也沒有問什麼,只是嚴重缺失閃過失落的神色。楚湘君卻也是沒有了吃飯的心情,填飽了肚子便睡了。
第二日醒得很早,似乎一直都是在半夢半醒之間,腦中始終都是那個男子的身影,他的眉眼,他的笑。楚湘君不由覺得無奈。
早早地便起床梳洗妥當,楚湘君便拿起托妙兒找的些書來看,雖說不及皇甫燁書房中的那些書經典,但是卻也是可以打發打發時間的,只是楚湘君看著看著,卻是突然想起,幾日之後,竟是父親的壽辰了,得準備準備了。
近幾日便又是這樣過了,除了看書便是想著要為父親送個什麼禮物。眼下因為遇君樓的分紅,楚湘君已經有不少積蓄了,但是若是只是花錢,沒用什麼心思,那就太沒心意了。楚湘君一直在苦惱,要送些什麼才好。
但是那步凝卻是沒有這般悠閒了,自從幾日之前,皇甫燁便是從未去過她的院中。雖說皇甫燁這幾日也沒有去楚湘君的房中,但是步凝總是覺得莫名的心慌,總感覺自從入宮前的那一晚,王爺和楚湘君之間就有什麼改變了。
步凝既是這般想著,心情也是格外煩躁起來。秋晚看著步凝這般,歎道:「眼下王爺沒有子嗣,若是王妃能為王爺誕下一子,王爺定然是要寵愛王妃的。」
只是秋晚這無心的感歎,卻是落到了步凝的耳中。步凝眼珠一轉,便是計上心頭。
皇甫燁不日前便收到消息,說是榮妃竟是出宮了一趟,回了將軍府。雖說只是待了半個時辰,但是半個時辰之後,榮妃卻是滿臉笑容地走了出來。
第二日開始,太子府和將軍府之間,便開始有書信往來了。
皇甫燁得到消息微微皺起了眉頭,雖說這個結果是早就料到的,但是卻是想不明白眼下榮妃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眼下榮妃已經懷有身孕四個月了,恐怕能做的,也只是等著了。只是皇甫燁卻是突然的眸光一閃,想到了那日楚湘君的話。皇甫燁勾唇一笑,喚了馬彥進來。對馬彥交代了一番,馬彥聞言,眼睛一亮,點了點頭,便笑著走了出去。
第二日開始,將軍府附近的市井便開始有流言傳出,說是太子府的人笑話大將軍四肢發達,頭腦簡單。雖是立下了戰功,但是遇到了太子,是一樣要自稱奴才的。
第三日,那大將軍謝威在逛妓院之時,更是遇到了一名絕色女子,便心生愛慕,只是那那女子卻是讓大將軍明日再來。第二日謝威去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那女子的身影,只是有人說,卻是太子為那女子贖了身。
這雖是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但是卻足以對謝威造成影響。
本來兩個人便是因為利益走到一起,彼此之間的信任不是甚高,加上謝威本就是一介莽夫,雖說有上陣殺敵之勇,但是卻也是太過莽撞,聽到這些話,自然是不爽的。
因此當日,謝威便休書一封,將皇甫恆大罵了一頓,皇甫恆雖是被罵得不明不白,卻也是嚥不下這口氣,更何況他的手中自有一張王牌,哪怕是沒有謝威,也不成問題。總而言之,兩人的聯盟還未幾天,便就瓦解了。
皇甫燁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書房看書,聽到馬彥的報告,卻是忍不住唇角勾起了一絲笑意,果真是女子的招數。
笑著,皇甫燁卻是突然想到了楚湘君,這幾日都沒有過去,實在是因為無法面對她那清亮的眼睛,只是卻是甚是想念。
皇甫燁正想著,卻見斯容走了進來,皇甫燁微微皺起了眉頭,他再書房是向來不喜歡別人打擾的。
斯容福了福身道:「王爺,楚王妃求見。」
皇甫燁聽到楚湘君的名字,原本皺起的眉頭卻是迅速舒展開來,臉上還帶著一絲笑意,道:「快讓她進來。」
斯容抬眼看了一眼皇甫燁,心中卻是忍不住好笑,沒想到一向冷酷的王爺竟還有這一面。更何況,方才王爺聲音裡的急切,怕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吧。
斯容轉身便快步走了出去。
不一會兒,門口便進來一個紫衣女子,美麗清理逼人,眉目清麗逼人,簡單的紫色衣裙,卻是被楚湘君穿出了華貴之感。
見到一直想念的面容,皇甫燁心中一喜,卻是看到眼前的女子眼中卻是沒有半分的感情。
楚湘君上前一步,微微福了福身。道:「妾身見過王爺。」
依舊是和最開始一般的謙卑姿態,謙卑得竟是沒有絲毫的感情可言。皇甫燁卻是突然覺得心間一澀,輕聲道:「何事?」
楚湘君依舊是低著頭輕聲答道:「三日後便是妾身父親的壽辰,湘君想回家探望父親。」楚湘君的聲音始終是平淡中帶著冷冽的氣息,讓皇甫燁竟是突然無法適從。
皇甫燁看著楚湘君出聲問道:「你要回去幾日?」
楚湘君答:「三日。」皇甫燁輕輕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那你便去庫房拿些東西吧,帶給尚書大人吧,也算是聊表心意。」
楚湘君輕輕點了點頭,心中自然是知道皇甫燁這般做事有心想給自己撐起面子,讓自己回家也不至於被那楚若兒和章華銀欺負了去。只是,若是想要待她好,又何須這般?
既然話已經說完,楚湘君便福了福身,轉身走了出去。
皇甫燁看著那遠去的紫色背影,卻是悵然若失。
楚若兒在房中盤算著日期,眼看著三日後便是父親的誕辰,楚湘君那個賤人定然是要回來的。只要她回來,那麼一切的戲便好演了。
幾日前,早在呂清雪的幫助下,楚若兒便已經給將軍府的謝思遠送去了書信,雖說謝思遠風流成性,但是對於楚若兒這等敗壞聲明的女子,自然是沒什麼好印象,本想回信將楚若兒羞辱一番,但信中的內容卻是吸引了謝思遠。
楚若兒說,將會在尚書大人壽辰之際,幫助謝思遠得到楚湘君,只希望謝思遠能原諒她。
謝思遠冷笑,這等女子,既是做下了這等事,卻竟然還敢求他原諒?但是得到楚湘君,謝思遠卻是忍不住邪邪笑了,他自然是忘不了那日在尚書府見到的女子。
面容清麗脫俗,氣質更是清冷高雅,若真的能嘗嘗味道,自然是極好的,至於楚若兒,那便到時候再說了。
於是謝思遠立刻回信同意了楚若兒的話,楚若兒自是欣喜不已。一心想著要籌劃一下怎麼將楚湘君送到謝思遠的懷中。
只是楚若兒卻是沒有想到,楚湘君竟是第二日就回到了將軍府。不僅回來了,還從陵安王府帶回了一堆東西,足以可見陵安王對她的疼愛。
楚若兒見到楚湘君自然是分外眼紅,只是眼下,楚若兒卻也是沒有出聲叫罵,甚至對楚湘君還算客氣。只是楚湘君卻是心生疑竇,按照楚若兒的性子,必定會是不依不饒的。她在陵安王府便已經聽說了楚若兒在家怎樣的大吵大鬧。
雖是疑惑,但是楚湘君卻也是落得清靜,沒有楚若兒的叫罵自然是極好的,不然她還得費些功夫想想怎麼讓楚若兒閉嘴。
楚隨雲見到楚湘君自然是極高興的,更何況眼下的楚湘君不再驕橫無理,甚至是頗有主見,做起事情來竟是不輸於男子的。
楚湘君將從陵安王府帶回來的些補身子的藥膳都給了楚隨雲,楚隨雲更是樂得合不攏嘴。後來楚湘君卻是又命人搬來了一個大物件,居然是張椅子。
只是這椅子甚是奇特,低下竟是圓的,看得楚隨雲都瞪了大了眼。
楚湘君笑著解釋道:「父親,這是君兒送你的大壽賀禮,這個叫做躺椅。你若是累了,便可以躺在上面休息片刻。」
楚隨雲聽到楚湘君的話,臉上顯出驚喜的神色道:「君兒,這奇特的椅子,為父怎麼從未見過啊。」
楚湘君聽到這句話,卻也是輕笑著不回答,只是扶著楚隨雲坐了上去。
楚隨雲輕輕坐了上去,搖椅便輕輕搖了起來,加上院子中暖和的陽光,更是讓楚隨雲忍不住想要睡過去。
良久,楚隨雲次啊睜開眼睛,看著楚湘君一臉驚喜地道:「這椅子果真是甚好啊。」
楚湘君聽到楚隨雲這般感歎,臉上露出了笑意,這一陣子的忙活,也不算是白費了。
這兩日楚湘君便是這般陪著楚隨雲度過的,兩人一起品茶談文,卻也是愜意之極。楚隨雲也是越來越喜歡這個女兒了,彷彿自從被陵安王休回王府之後,楚湘君就好像是換了一個人,眼前的君兒,不僅懂事而且有能力。
楚若兒雖然表面上沒什麼,但是看著兩人相談甚歡,心中也是甚是憤怒。父親居然這般疼愛楚湘君那個賤人,甚至就是楚湘君那個賤人害的自己被休棄,父親都不怪楚湘君分毫,還說什麼君兒那般做自由她的道理。
楚湘君,明日我定要讓你付出代價。楚若兒看著不遠處的兩人,眼眸中露出狠辣之意。
院中一直在籌辦著楚隨雲的壽辰,雖說只是一介尚書,但是宮中卻也是來了不少人,自然是不能馬虎的。但是章華銀作為尚書府的當家主母,自然是不會放棄眼下這般好的機會顯擺威風,對於壽辰只是更是一力操辦,不讓任何人插手。楚湘君卻也是樂得清閒。
第三日一早,便有人開始陸續到了尚書府,府內更是熱鬧非凡。
但是出於禮儀,男女大防,壽宴還特意分了內院和外院,內院坐的都是些夫人小姐,外院坐的則都是男子了。
還未到用午飯之際,內院中便是坐滿了夫人和小姐。楚若兒坐在其中,雖是沒人敢說她被休棄之事,但是楚若兒卻也是覺得那些目光甚是異樣,看得她都抬不起頭來。楚若兒心中暗恨,更是忍不住握住了手中的一小包藥粉。
那是呂清雪給她的合歡藥,說是藥性極烈,若是楚湘君用了,定然會失態,此時再讓謝思遠出現,定然是會發生些什麼。若是此時再讓陵安王看到,楚湘君定然會被唾罵,再次被休棄的。
只是如今的楚湘君卻是今非昔比,心思異常縝密,若是想給她用點藥,恐怕是極難的,好在呂清雪在將這藥粉給她的時候,便已經說了,將這藥粉放入楚湘君的香爐之中,只要是嗅了這藥味,便可了。想著,楚若兒唇角勾起了一絲冷笑。正這般想著,楚湘君卻是已經出現了。
今日的楚湘君,亦像往常一般的打扮,簡單的一襲紫色長裙,烏黑如墨的發上,插一支簡單的羊脂白玉簪子。
縱使是這等簡單的打扮,比起在場的夫人小姐,楚湘君的打扮都甚是簡單,但是楚湘君身上那等的華貴氣質卻是無人能及的。
輕移蓮步,腳步不疾不徐,裙裾被輕輕帶起,漾起誘人的漣漪。一張清麗逼人的臉,此刻雖是帶著輕微的笑意,但是卻讓人感覺隱著一絲威嚴在裡面。
眾位夫人小姐見楚湘君出來了,均是起身行禮。和方才見楚若兒的場景自然是截然不同。眼下雖然兩人均是尚書府的嫡小姐,但是一個是陵安王府的正妃,一個卻是因著不守婦道被休棄在家的,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的。
只是楚若兒看到這一幕,心中卻是更加憤恨,眼下楚湘君既然已經出了房門,那便是下手的好時機了。
楚若兒將手中的東西悄悄遞給了身邊的丫鬟蓮兒,使了個眼色。蓮兒自然知道接下來要怎麼做,便點了點頭悄悄離開了。
楚湘君此時卻是被一群夫人小姐團團圍住。那些個夫人一臉羨慕地看著楚湘君,嘴裡說著些討好的話,楚湘君卻也只是笑著聽著,不作答。
還有不少夫人則是看上了楚湘君這條捷徑。若是攀上了楚湘君,那邊是攀上了陵安王府。再說了,眼下陵安王府的女人甚少,就是兩個正妃,若是能將自己的女人侄女給送進去,自然是更好了。
楚湘君看著眼前笑臉相迎的人,心中自然是知道她們的想法的。雖是心中略微有些不屑,但是臉上卻依舊是笑臉相迎的。
只是楚湘君卻是突然想起了皇甫燁,便偏頭輕聲問著身邊的妙兒道:「妙兒,今日王爺可曾來了?」
妙兒輕聲答道:「早就來了,眼下正在大廳裡和一干大人說著話呢。只是」妙兒的聲音卻是小了下去,似乎是不知道該怎麼告訴楚湘君。
楚湘君見妙兒這般,不由輕輕皺起了眉頭,輕聲問道:「如何?」
妙兒的臉上露出一絲不解之色答道:「只是那將軍府的三公子卻是也來了。」
楚湘君聽到妙兒的話,也是一驚。按說楚若兒的聲名出了問題,以至於被休棄,為謝思遠也是丟盡了臉面,那謝思遠應當是恨尚書府入骨才是,眼下又怎麼會出現在父親的壽辰上?
楚湘君微微思索了一番,又是問道:「這三公子可有請柬?」
妙兒蹙著眉頭答道:「咱們府裡肯定是不會去邀請那將軍府的三公子的,因此自然是沒有請柬的,但是卻是不知道這三公子為什麼過來了。似乎是沒有請柬,但是卻說是尚書府的女婿,因此倒也沒人敢攔,放他進來了。」
楚湘君聽到妙兒的話,心中的不安卻是更濃了些。
只是還來不及多想,卻見著一個富態的夫人拉著一個粉衣女子笑道:「王妃,這個是我侄女,名沈妍。平日裡便是乖巧伶俐的,眼下陵安王府只有步王妃和楚王妃,怕是操勞了,不如便讓妍兒去幫忙著伺候王爺和兩位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