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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02章 暗藏言話 文 / 風流少保

    他沉默地看了她好久,悄聲說:「既然此事讓我,如此不好開口,那讓我來猜猜,可好?若猜中了,算是我走運。若猜不中,湘君便等到想說的時候再說。這樣可使得?」

    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雖然對其他人如此冷冽無情,但對她卻從來都是體貼入微,不會讓她有絲毫的難受和尷尬。便是這樣的事,他也用這樣穩妥的方法為她解決了。

    見她點頭,他將她摟入懷裡,線條分明的下巴輕輕擱在她的頭頂,讓她貼著自己的胸口,感受自己沉穩有力的心跳。

    正在以為他不會說的時候,卻忽然聽到他用輕不可聞的聲音說道:「庭之猜,你對皇甫燁的情感還是娓娓不倦,你開始喜歡他了。」

    聽到他這話,她如聞晴天霹靂般震驚,推開他說:「你如何得知?!」自己一向掩飾得很好,連妙兒他們都瞞過去了,張庭之是怎麼知道的?!

    他卻笑了,看著她的眼,認真地說:「若我說,是猜的。你信嗎?」

    她這才恍然大悟。也對,他是大夫、望聞問切是他的專長,豈會僅憑那一幕就下結論?即便是當時在氣頭上沒有想清楚,過後也肯定想通了。要是連這都看不出來的話,他哪裡還是足智多謀的文人呢?!

    見她這樣,他心裡那喜悅與激動越來越強烈。曾幾何時,他真的以為自己居然對皇甫燁動了心,不是沒有絕望過,也不是沒有想過放棄,可他卻從一次次回憶二人的接觸中,從回憶她的一顰一笑中,漸漸理清了頭緒。

    試問,皇甫燁對她的情感都很好,即使是不明顯,可那說話的語氣,以及步凝的事情,燁說明了這一切。再說,皇甫燁為了楚若兒一事被太子百般刁難,可試問楚湘君就算是石頭做的也該有所動作。

    酩酊大醉了三天的張庭之,他卻清醒了:所有的答案,都只可能是她對他動了心。

    於是,便有了襲擊王府的那一幕。當他躺在她床上,感受到那玉白小手撫在他額上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皆因自己所想是對的。

    她看著他深邃的目光,默然點頭。也罷,既然決定與他一起,難道連這個也要瞞他嗎?起碼寬了他的心,也不至於讓他再為難。

    她輕靠在他的肩頭,從醒來後說起,一切一切,盡數對他言明。

    他的眉頭越皺越深。

    他可以想像到,她一個女子要委曲求全的生活在處處心機的王府,在皇宮大院上跌摸滾爬地一路過來,其中會有多少辛酸經歷。只是沒有想到,楚湘君竟如此堅強與剛烈,經歷了這麼多以後,還會純真如初。心裡的憐惜不覺越來越深,深到從那雙冷冽的琥珀色眸子中滿滿地溢出來。

    雖然經歷時,都大多煩惱很多,可她卻平淡道著,彷彿別人的故事。她忽然發現似乎每次都是她說,他聽。自己這個在人前不願說話的性子,似乎在他面前總是丟盔棄甲。

    忽然感到他正凝望著自己,她才發現他琥珀色的眸子中儘是深情。正想說話,卻被他用手指勾起她小巧的下巴,薄唇傾覆在她的櫻唇上,輾轉深入,盡情探入她的貝齒,奪取她的芳香甜美。

    這樣的結局,皆大歡喜。於她,不管何種原因,他今後定然會為她撐起所有;於他,終於能放下一切包袱,與心愛之人白首偕老。

    久久捨不得放開她,他似乎怎麼也嘗不夠她,二人的呼吸纏繞在一起,心跳越烈,似乎將這將要入秋的夜涼都盡數燙熱了。

    良久,他終於放開了她,緊緊摟著懷裡的人,他說:「今後無論生死,有庭之為你頂著。你不會再孤單一個。」

    她的眼濕潤了,她在人前永遠都是最堅強的那個,有誰會知道,其實她也只是一個人,總會需要有人倚靠的時候。

    「謝謝你,庭之。」她抬起淚眼,看著張庭之出塵的俊容,含淚卻笑出來聲。

    「你我之間,永遠不需要道歉和言謝。」他的手暖極了,為她擦去那冰冷的淚珠,也帶來了一片暖。

    只是她忽然想起了什麼,不安地說道:「只是有一事,還希望你諒解。」

    她沒說完,張庭之便笑了,說:「那就讓我再猜一次,可好?」

    看她不做聲,他故意側著頭想了想,說:「應該是湘君想就此報答皇甫燁。等時機到了,再離去。不知聽庭之說得可對?」

    見她想說,他便搶先說道:「我說了,我們之間永遠不要說對不起和多謝的。」他頓了頓,說道:「既然你身為王妃,我都不在意他人的眼光,那如今也沒有什麼不同。其實這樣更好,起碼少了許多對手!」

    她卻帶著點歉疚地對他說:「只是,我又欠你的情了。」

    「小事一樁,無需客氣。只需用一生來還,就可以了。」他擺擺手,樣子倒是大方得很。

    門外雞鳴。不知不覺,竟一夜過去了。

    她看向張庭之,還未說話,就會意說:「過幾日再來看你。你好生休息。」說著要走,卻還是忍不住在她額上留了個吻。

    只見他轉身輕輕拉開門,幾下跳躍,便失了影蹤。

    大半個月就這樣輕悄悄地滑過去了。

    皇甫燁做完了公務,楚湘君總會獨自出門,然後在某個偏僻的地方,才與張庭之會合。

    漸漸發現,原來二人的喜好竟如此驚人地相似:都愛下圍棋,都愛清靜的地方,都愛看日出,也都愛在雨絲濛濛的日子裡泛舟湖上。

    一盞清茶,一盤圍棋,或是一卷書,便足夠打發一天了。知道她愛看日出,辛侗也常在月落柳梢時便帶她到山頂,等待著紅日初升。雖然那些山頭是如此的寒風呼嘯,但二人相依相偎的懷抱卻溫暖如春,卻足以抵擋世間一切嚴寒。

    只需一個表情,一個動作,甚至只是一個眼神,便明瞭對方的想法和心意。二人的心越走越近。

    雖然只能在閒暇時見他,但她的心卻很暖。儘管知道他不是裴雋,可畢竟在這異世中,能與他相伴,得一知心人,已是天大幸運。她覺得,這樣的日子,就已經很滿足。

    這天夜裡,秋晚在房中為楚湘君收拾著乾淨衣物,忽然笑了,說:「王爺說明日便正式開始置辦詩會,江南的才子們都會相繼前來。」

    楚湘君正在燈下看著書,聽到她這樣說,便啐道:「哦,」話語變得總是有些發癡。

    秋晚把她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便打趣道:「王爺,今晚可能會過來,你這樣天天跑來跑去,終究不是個辦法。倒不如早找個法子,長長久久的,才是正話兒呢!」

    楚湘君搖了搖頭,說:「時機未到。」

    秋晚是為她好,她何嘗不知道?只是秋晚沒想到,如今他二人的情形,都是騎虎難下。一旦真的把事情揭露出來的話,那會掀起多大的風波?到時候只怕連求善終都不能了!

    秋晚嘟噥著說:「時機?成親還要什麼時機?」

    楚湘君不做聲,繼續看她的書去了。

    可秋晚忽然一拍腦袋卻叫了起來:「天啊!瞧我這腦子!王爺今天派人傳了話呢!」她想了想,才確定地說:「說是讓王妃明天到書房商議一些要事!」

    聽到秋晚的話,她這才有點愕然地抬起頭來:「哦?要我去幹嗎?」

    秋晚一臉神秘地壓低聲音說:「奴婢聽說了,王爺前日接了旨,說是皇上也很關注這次的詩會舉辦!」

    「啊?我怎麼不知道?!」她實在好生奇怪,連秋晚都知道的事,她怎麼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

    秋晚不屑地說:「這段日子裡,王妃眼裡還放得下別人嗎?」話雖這樣說,可她的眼神卻笑得奸詐,看得楚湘君不禁滿頭黑線。

    她撇了撇嘴,說:「王爺、應該不知道吧?」

    不過她轉念一想,怎麼次次都如此巧合?!

    秋晚掩門離開,剩下她對著漸漸爆開燭花的滿屋明燭,默默等著本說了要來的張庭之。

    翌日。

    一夜沒有睡好,難得人人都各自忙著,也素來知道她喜靜,因此沒人來擾她。如今,趁著院中清靜,她蜷縮在長竹躺椅上,在木蘭樹下獨自看著天空發呆。好好歇一下,午後還要去書房見皇甫燁呢!

    睡夢中,只聽見許多凌亂的腳步聲紛至沓來,擾攘不堪。

    連個打盹的時間都不給她,究竟是誰如此不知趣?!她氣惱地要睜開眼,卻驚訝地發現自己的眼皮像粘住了一般,不管怎麼都無法睜開。

    怎麼辦?究竟怎麼了?

    正著急時,忽然聽到秋晚的聲音不知在何處呼喚著她:「王妃、王妃?!」

    楚湘君喜得大叫:「我在這裡!我在這裡!」

    未聽到秋晚的回答,卻換成了一個男子輕聲歎息:「你在哪裡?」

    這男子的聲音好生熟悉,可她卻一下子記不起了。憑著直覺,她說:「我就在這裡,快來帶我走!」她要回去,要問問張庭之,為何沒有再來了。

    男子卻再次歎息了:「那你說,要怎樣才能帶你離開這裡?」

    她不解,為何男子會這樣問?

    男子的聲音消散了。她急了,連忙大喊:「我要回去!」

    眼前漸漸一片模糊,整個人就像進入睡夢中一般,什麼也不知道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楚湘君被耳邊聒噪的人聲吵醒了。她不耐地揮揮手,似要趕跑那些煩人的聲音,手卻被人一下子抓住了。那隻手,修長溫暖,如三月的陽光。

    楚湘君卻惱了:哪有這樣的人,只是睡個覺都不得安生。她想縮回手,手卻被緊緊拉著,怎麼用力也拉不回來。耳邊卻傳來輕笑:「別裝了!」

    聽到這慵懶的聲音,她猛地睜開眼,叫道:「你怎麼在這裡?!」

    那個孔雀藍的身影,正背對著陽光。點點金光灑在身上,讓他的俊美無儔,多了幾分不真實的美。淳於致總覺得,若說辛侗的美是飄逸出世,便是如神人般的皇甫燁,只是不知為何。

    他好笑地看著她,說:「終於願意起來了?!」

    楚湘君沉下臉,以為來興師問罪,又來擾自己清夢。帶著還未睡醒的惺忪,她衝著他說道:「被王爺拉著,我怎麼起來?!」

    「好,那你起來。」他鬆開了手,好整以暇地環手看著她。

    她明知道他有意而為,卻不願他看自己笑話。咬咬牙,她用手拚力撐著,像往常一樣起來。

    哪裡知道,手剛一用力,卻整個人軟軟地往床外倒去。

    皇甫燁似乎是意料中一般,伸手便把她抱住。這才不至於狼狽滾下床去。他讓她半坐半倚著床頭,還體貼地拿枕頭為她墊著。這些動作一氣呵成,倒像是做慣了。

    楚湘君卻在這時發現身子的異狀,心裡一驚,拉住皇甫燁的衣袖急急問道:「我怎麼了?!」

    皇甫燁見狀,便從一側下去。

    皇甫燁早已聽了楚湘君之事,卻不以為意,看著他一臉痞氣,她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他好像變戲法一樣,變出碗冒熱氣的黑藥,一臉報了仇般的笑:「最近過的可好。」

    楚湘君也不好回答,便沒了聲音,「王爺、我最近過的很好。」

    他忽然一臉凝重:「楚湘君,你想瞞這事到什麼時候?」

    她搖搖頭,一臉淡然。其實一直以來,她也說不出為何一而再地信任他,也許只是那一種直覺,覺得他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

    他眼中忽然有點懷疑:「難道本王的心就無法融化你這顆石頭!」

    「王爺、對不起,我錯了。」她忽然想起在書房裡那個孤獨的身影。眼前的他,可她卻知道,他其實是最孤獨的那個人。

    聽了她的話,他的表情卻凝在了臉上。

    她有點驚詫,不禁問道:「王爺,你怎麼了?沒事吧。」

    他深深看入她的如水明眸,彷彿試探地問:「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要你不再與張庭之一起,你可答應?」

    「對不起!」她斷然地扭過頭去。

    見她這個反應,他卻大笑了起來,說道:「本王就知道,你這人的性子又冷又硬,怎麼可能隨意改變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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