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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161章 化為灰燼 文 / 風流少保

    瑾兒沒想到竟然是他,那個在王府裡為了楚湘君威脅自己的人,他怎麼也到這裡來了,難道他們認識?不過自己來求醫,他難道還想阻攔不成,便回答道:「原來是你,我是來求醫的,這你也要管麼?」

    張庭之沒有理她,而是到廖子錦面前,對廖子錦警告地說道「子錦,別讓這女人進來,你不知道她心腸有多歹毒,多次陷害湘君!」

    「什麼?陷害湘君姐姐?豈有此理,你快請離開,我們這裡不歡迎你,你去別的地方求醫去吧。()」瑾兒一聽張庭之說這個瑾兒多次陷害楚湘君,頓時對她好感全無,她想師父肯定自然不會給陷害湘君姐姐的人醫治,於是便要給瑾兒哄出去。

    瑾兒沒想到他們會趕自己走,氣的火冒三丈,心想又是因為楚湘君,她不明白為什麼她的生活始終擺脫不了楚湘君的陰影,不過別人都趕她走了,她自然不會多留,生氣地離開了,走了不遠,扭過來看著這個山谷,對紫煙說道:「他們竟敢不把我放在眼裡,憑什麼她楚湘君就可以醫治,我就不醫,紫煙,去找幾個人來,把這裡放火燒了,我就不信,她們有多麼囂張。」

    廖子錦看著瑾兒走遠,心裡生起一股快感,心想也算是給湘君姐姐出了一口氣,突然想到,張庭之怎麼來了,實在是出人意料,難道是來找自己的?便問道:「張大哥,你怎麼突然來了?」

    張庭之坐了下來,凝思了片刻,歎息了一聲,說道:「只是想來了,這裡會讓我的心安靜下來,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廖子錦聽張庭之這樣一說,感覺他好像有什麼煩心事似的,便擔心地問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怎麼這麼多愁善感的?」

    「子錦,湘君的父親被人殺害了,我剛剛和她一起處理完她父親的後事,你說為什麼什麼事都要發生在湘君的身上?」張庭之一直陪著楚湘君面臨這件突如其來的傷痛,她的痛苦他都看在眼裡,而他能做的卻很少,不禁覺得自己很沒用,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

    「什麼?湘君姐姐的父親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湘君姐姐怎麼這麼可憐?那她現在一定很傷心,楚伯父是她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了。」廖子錦說著,也為楚湘君趕到難過起來。

    江月一回來,便聽到了二人的談話,不禁也忍不住傷感起來,沒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去報答楚凝雲當時的救命之恩,他就遇害了。世間之事,真是難以預料,變化無常。就像她永遠無法想到有一天她的師兄還會回來找她。

    廖子錦見天色已晚,不便出谷。就告訴張庭之,讓他今晚在山谷裡住一晚,明天早上再下山,張庭之也沒有拒絕。廖子錦因為睡不著,自己一個人出來逛逛,一扭卻看到張庭之也在月色下靜靜地站在那裡。她便問張庭之為什麼這麼晚了還在院子裡。

    「睡不著,就出來走走,子錦,你怎麼也還沒休息?」張庭之一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楚湘君傷心流淚的樣子,怎麼也睡不著。

    「我也是,還不怎麼困,看月色很美,就出來了。」廖子錦看著張庭之憂愁的臉龐,心想他肯定又在為湘君姐姐擔心,心裡不禁一陣難過,即為楚湘君,又為了自己。

    便又接著說道:「張大哥,你也不用太擔心湘君姐姐,世事無常,我們也不能改變什麼,況且還有陵安王爺呢,他應該不會不管湘君姐姐的。」

    張庭之只是抬起頭看著朗朗星空沒有說話,廖子錦見張庭之不說話,突然覺得更難過起來,他終是喜怒哀樂只為那一人,他的心裡始終沒有自己,只有楚湘君。

    「張大哥,你真的很喜歡湘君姐姐嗎?」廖子錦忍不住問道。

    張庭之看了看廖子錦,眼神滿是溫柔地回答道:「子錦,你還小,有些事情,你還不懂。有些愛,早已深種,在心裡,一直都在。」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廖子錦聽到張庭之這樣一說,心裡頓時一沉,本想告訴張庭之,其實她的心裡也早已有他,可是張庭之卻告訴她,早些休息,然後轉身回到了屋裡。

    陣陣陰冷的晚風吹過來,廖子錦突然覺得些許涼意,就像此刻她的心,一片冰涼,感覺不到溫暖,她自是知道張庭之深愛著楚湘君,可是聽到從他的口裡親口說出來,她還是會覺得痛苦不已,大概每一個人,在聽到自己心愛的人,口口聲聲說著心裡深深愛著的卻是別人,心裡都不會好受,不是時間的所有情愛,都是兩情相悅,單相思也是一種折磨。

    多情卻似總無情,唯覺樽前笑不成;蠟燭有淚還惜別,為君垂淚到天明。

    夜深了,張庭之和廖子錦他們都已經熟睡了,山谷裡突然竄出來幾個黑影,他們手舉火把,朝廖子錦他們住的竹屋走來,把火把扔了過去,一時間火苗竄動,竹屋著起火來,黑影看到火燒了起來,迅速逃走了。

    張庭之睡意中突然覺得濃煙嗆鼻,他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屋子著火了,他趕緊起身準備跑出去,可是火勢越來越大,想逃出去都有些苦難,他忽然想起廖子錦和江月師父,就不顧熊熊大火,衝了出去,一根柱子正好打在他的胳膊上,胳膊上傳來陣陣劇痛,可是,此時他已經顧不了這些了,連忙跑到廖子錦的房裡。

    廖子錦竟然還在睡覺,沒有絲毫察覺。張庭之越過火勢,跑了過去,大聲地叫道:「子錦,子錦,快醒醒……著火了!」

    廖子錦一下子坐起了身子,看到熊熊大火,嚇得手足無措,「張大哥,怎麼了?怎麼著火了?」

    「快先別說了,我們要快點跑出去。」大火越燒越旺,他們二人緊緊地依偎在一起,突然廖子錦看到一根柱子馬上要掉下來,砸到張庭之的身上,她把張庭之一推開,柱子砸到了廖子錦的背後,她一下子昏了過去。

    「子錦,子錦,你沒事吧……」張庭之不可思議地看著廖子錦,她竟然不顧自己的生命救了自己。他想無論如何,他都要把她救出去。

    突然,張庭之看到廖子錦房裡開著的窗戶,他抱著廖子錦走了過去,還好窗戶不算太高,他沒有多想,抱著子錦跳了下去,逃離了竹屋,眼看大火就要把整個竹屋吞沒了,張庭之才想起來,還有江月師父。便對著竹屋大喊道:「江月師父,江月師父,你還在不在裡面?」

    張庭之見每人回答,心想江月師父肯定還沒有出來,正準備跑過去去救江月師父出來,卻看到大火已經淹沒了整個竹屋,竹屋一下子坍塌了,到處都是熊熊的火苗,把整個山谷,映得一片通紅。

    「江月師父,江月師父……」

    不管張庭之怎麼叫,也沒聽見江月的聲音。張庭之這才發現自己的胳膊上流了好多血,把衣服上的棉布撕扯了一些,把傷口隨意地包紮了一下。看著昏迷的廖子錦,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他不能把廖子錦送回廖山莊去,不然廖莊主和西域公主肯定會十分傷心,他答應過廖子晨,他走了之後,好好照顧廖子錦和他的家人。

    最後,張庭之忍著劇痛,把廖子錦帶回了醉香閣,一路上,張庭之走路蹣跚,胳膊上血流不止,等趕到了的時候,他也暈了過去。

    醉香閣的夥計見他們老闆和一個姑娘暈了過去,趕緊把他們抬到了裡面的廂房裡,然後找來了大夫,還好二人都沒什麼大礙,只是吸了抬頭煙塵,暈了過去,一會兒就可以醒來。只是張庭之的胳膊和廖子錦的胳膊都燒傷了,可能要調養一陣子,然後開了一張藥方,夥計便去煎藥了。

    張庭之揉了揉暈暈沉沉的額頭,突然坐起身,想到他抱著廖子錦一路艱辛,終於到了醉香閣,以後就好像暈了過去,什麼也不記得了。看了看周圍,確定自己是在醉香閣,胳膊上的傷口也包紮過。

    這時候,夥計正好走進來,看到張庭之已經醒了,高興地說道:「老闆,你醒了?發生什麼事了?你都昏迷好幾個時辰了。」

    張庭之突然想起廖子錦來,忙下床問道:「和我一起回來的那個姑娘呢?她在哪裡?」

    「老闆,你不用擔心,大夫已經給她看過了,她也沒什麼大礙,就是背後燒傷了,現在正在隔壁廂房裡呢,估計還沒有醒來。」

    夥計剛說完,張庭之就越過他去了隔壁屋裡,看到床上還在昏迷的廖子錦,這才安心。他走過去撫摸著廖子錦的額頭,還好沒有發燒,她的臉上還都是煙塵,一片黑,一片白,頭上的髮絲也亂七八糟的,明顯是剛從大火裡逃出來得,他想起剛才她竟然推開自己,硬是讓柱子砸在了自己的身上,心裡就充滿了愧疚,他何德何能,能讓她如此相待,更何況自己答應過廖子晨會好好照顧她,現在反而是她保護自己。

    張庭之叫來了醉香閣的夥計,讓他去打了一些熱水,他用濕毛巾給廖子錦的臉擦了擦,又讓醉香閣的女夥計過來給廖子錦換了身乾淨的衣服,然後他去廚房裡幫她準備了一些清淡的飯菜,想她醒了一定會很餓。

    廖子錦突然覺得渾身酸痛,迷迷糊糊中覺得自己在一場大火裡,然後一根柱子掉了下來,她推開張庭之,柱子砸到了自己的身上,她忽然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可是,她卻不知道這裡是哪裡,她忍著背後的痛,勉強坐起身,想看看屋裡有沒有人。

    張庭之正好端著飯菜走了進來,看到廖子錦醒了還坐了起來,連忙把飯菜放在桌子上,跑到床邊和廖子錦說道:「子錦,你醒了,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快躺下,你的身上有傷,要好好休息。餓不餓?我把飯菜端過來,你吃點吧?」

    張庭之一下子問了太多,廖子錦覺得頭疼暈沉沉的,突然看到張庭之胳膊上包紮著傷口,急忙問道:「張大哥,你的胳膊受傷了?疼不疼?」

    張庭之聽到廖子錦這樣一問,不禁心裡一陣感動,心想她自己受傷了她都不顧,還來關心自己是否疼痛,溫柔地對她說道:「傻丫頭,我沒事。」

    廖子錦聽張庭之說他沒事,這才放心下來,突然一想,竹屋怎麼就一下子著火了?對了,還有,師父呢?忙對張庭之問道:「張大哥,師父呢?師父在哪裡?師父是不是也沒有事?」

    張庭之沒有說話,他不知道該怎麼告訴廖子錦,江月師父被大火淹沒了,她知道了一定會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也怪自己太沒用,沒有及時救出江月師父。

    廖子錦見張庭之不說話,便著急地問道:「張大哥,你快說話啊?師父呢?」

    「子錦,都快我不好,沒有救出江月師父,江月師父她……她被大火燒死了。」張庭之低著頭,哀傷地說道。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師父怎麼會離開我?絕對不會的,張大哥,你是騙我的,對不對?我要去找我師父!」廖子錦不可置信地聽著張庭之說的話,一邊哭著一邊搖著頭,她不相信她的師父會就這麼離開了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張庭之抱住她,安慰地說道:「子錦,不要這樣,好好,我帶你去找江月師父,你先不要亂動,小心你背後的傷口。」說完,張庭之把鞋給廖子錦穿上,然後扶著她,二人便向利景山趕去。

    當他們趕到竹屋的時候,這裡已經化為一片灰燼,廖子錦跑到竹屋這邊來,什麼都沒有發現,她一下子跪倒在地,哭著叫道:「師父,你聽見我說話了嗎?我是子錦,你聽見了嗎?」

    可是,山谷裡除了廖子錦的回聲,什麼聲音也沒有。張庭之走過去抱住哭的傷心欲絕的廖子錦,安慰道:「子錦,不要難過了,江月師父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這麼傷心,我們回去吧。」

    廖子錦無法接受這樣的現實,雖然師父平時對她很嚴厲,很苛刻,可是她知道師父是最疼得,她們一起在這竹屋裡生活了十幾年了,她就像她的親生母親一樣,突然她就離開了自己,廖子錦覺得無所適從,為什麼會突然發生這樣的事?她哭著看向張庭之,問道:「張大哥,你說為什麼?為什麼會著火了?師父為什麼要離開我?嗚嗚……」

    張庭之也回答不了,心想怎麼竹屋就突然著火了?江月師父和子錦應該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到底會是誰呢?突然想到昨天被廖子錦趕出去時,瑾兒惡意的眼神,想難道會是她?如果真是她,他一定會將她碎屍萬段。

    「子錦,快起來,別哭了,我們把江月師父的骨灰埋了吧,讓她入土為安。」張庭之扶起廖子錦,替她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此刻的她,在張庭之眼裡,就如楚湘君失去了父親,哭的肝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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