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50 意外之緣 文 / 默女

    陸苑一一驚，側頭看去，有些錯愕地看著立於圍牆之上的男人。

    只見此人身著一襲柳色錦袍，相貌生得極好，長眉入鬢，眉眼含笑，正是唐顏紹。

    「你這是……」陸苑一略一抬腳，轉眼已站在圍牆一丈開外，此時卻環著雙臂，漠然看著突兀出現的唐顏紹。

    「我來看看你啊。」唐顏紹衝她尷尬地笑笑，飄然躍下地來。只是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的環境。看清周圍的情況之後，他不由歎了一口氣，滿臉驚訝與同情：「沒想到你竟然住這麼破的地方。」

    「你不去看你未來媳婦，怎麼反倒來看我了？」對著他後面那句歎息，陸苑一不以為然，有些訝異地挑起眉梢，語調聽起來似乎是輕描淡寫的，滿是狐疑與不解。

    「咳咳——」唐顏紹像是被她的問題給嗆住了，一邊乾笑一邊輕咳，最終，眼裡竟然隱隱地透出了一抹哀怨和委屈，俊臉之上的表情裡帶著三分頭疼七分感慨，並著喟歎和沮喪，可見他的無可奈何：「哎，正因為賜婚這事，我被我家老頭子趕出來了。」

    原以為他會繼續說下去，卻沒想到拐了一個彎之後，他突然開口說一件讓陸苑一始料不及的事情：「我今日才知道，原來我家老頭和你娘在以前的時候竟然有過婚約。」

    一聽到這個令人意想不到的消息，陸苑一精緻的臉上閃過一絲錯愕，轉瞬即逝。她一時也理不清來龍去脈，只是微擰著眉，出聲詢問緣由：「嗯？」

    「我也不清楚。」唐顏紹有點迷惑不解，更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家老頭昨夜無意間說漏了嘴，正好被我聽見了。」

    陸苑一沉默不語，神情飄忽，叫人猜不透她此刻的心思。

    見她不做聲，唐顏紹又自顧自的開了口，低低地喟歎一聲，輕輕緩緩的說道：「昨天皇上賜婚的時候，我還真怕你會答應嫁給慕景知那個傢伙呢，好在你拒絕了。」

    他狡黠地嘿嘿笑個不停，覺得自己總算是揪住了一回慕景知的小辮子，稜起一邊眉梢，顯出了一分洋洋得意的神色，還有幾分揚眉吐氣的意味，就連那嗓音也微微揚起，帶著顯而易見的戲謔。

    「那個傢伙向來自命不凡，這次被你當眾拒婚，還不氣得要去撞牆。」

    頓了頓，他睜大眼，低眉認真地看了陸苑一很久，狹長的眸子顯得異常明亮，就連臉上的表情也顯得格外迷惘。可是，卻帶著顯而易見地探究意味。

    「說來，我自長這麼大還從未見過像你這麼奇怪的女子，不僅行事古怪，膽大包天，聰慧過人，而且還像個謎一樣十分神奇。你的每一次舉動都能讓人替你捏把冷汗，可事後卻總是能巧妙調和，迎刃而解。」

    他慧黠地眨眨眼，言辭中堆砌地毫不矯揉造作的恭維，越說越興奮了。他自告奮勇地蹦到她的身邊，有幾分邀功的得意洋洋：「就連我家那位動不動就開口訓人的老頭，也是破天荒的對你大加讚賞……」

    可是，到了最後，他的聲音卻越來越細，似是心有不甘，無可奈何：「其實，我家老頭原本是相中你這個媳婦才肯與相府結親的，偏偏我就像是中邪了一樣，明明不想娶陸亦菡，卻還是不聽使喚的向皇上請旨了，要是我娶的是你那該多好啊……」他的表情看起來很是懊惱，像是已經因著這件事而煩悶許久了。

    原來，汝南王唐修治當初正是因為看中了陸苑一，才同意相府突然提出代嫁的荒唐事，而經過壽宴一事之後，唐修治更是對陸苑一讚不絕口，奈何因唐顏紹這一折騰，到手的媳婦也飛了。

    因此，素來脾氣火爆的唐修治一回府後便把唐顏紹這廝狠狠的修理了一頓。然而，一向寵愛兒子的汝南王妃聽聞丈夫因為老情人的女兒把自己的兒子給扁了，這下子醋味大開，於是，兩人辟里啪啦的大吵了一夜，氣憤難忍的唐修治便一時嘴快的把那段塵封已久的往事給說漏嘴了。

    說到這裡，唐顏紹還不雅地叉腰，雙眼一挑，橫眉冷對，刻意的學了一段兩人吵架時的模樣。

    「……那小丫頭與她娘長得那麼像，難怪你非要顏兒娶她進門，我看你分明是對安卉餘情未了，想藉著她的女兒以慰相思之情！」

    「老子就是對她餘情未了怎麼啦？要不是當年有人橫插一槓，老子和安卉也不會就此悔婚，這汝南王妃的位子也就輪不到你來坐，哼……」

    絮絮叨叨說了很久，唐顏紹頓了頓，終於說出了那最最要緊的一句——

    「我家老頭還說了：正因為看在那是安卉孩子的份上，老子才勉為其難的同意與陸文沖那二愣子結為親家，可現在倒好，竟然換成了他另外一個女兒，別說那女娃子長得像朵花，就是像朵死人花，老子也不屑這樣的媳婦。哎，也不知道當初安卉是怎麼想的，那麼多好男兒，偏偏就選了個二愣子，如果選的是那朵水仙花，老子至少還能心裡平衡些……」

    聽到此處，陸苑一在腦子裡快速地挑揀出他話語中最為關鍵的字眼，側頭沉思那言語背後的深意，思索良久，卻仍是一團霧水，像是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頗感糾結。

    「你若真的不想娶陸亦菡的話——」

    半響過後，她才回過神來，低低地開口，對著唐顏紹出乎意料地道。她垂下眼，唇邊緩緩浮起一朵笑意，那笑意之中帶著嗜血的殘忍，聽起來像是玩笑話，「我去幫你解決她，如何？」

    「嘎？」唐顏紹雙眼睜大，一臉不可思議的神情，「你、你是在和我開玩笑嗎？」

    「你覺得呢？」陸苑一聳了聳肩膀，微勾的唇角透著一絲肯定與壞笑，那如水一般的眼眸卻蘊含著意味深長的光芒。

    當初她要唐顏紹娶陸亦瑤和陸亦菡，也只不過為了整治她們，如今她與唐顏紹的關係不一樣了，所以不想把無辜的他牽扯進去。況且，她已經準備離開這裡，那麼，報仇之事自然會很快進行。

    唐顏紹有點發愣，像是被這個駭人聽聞的消息給噎著了，黑亮的眼瞪得大大的，好一會兒也沒回過神來。

    見此，陸苑一不由輕笑出聲，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我自來這裡，還沒有出去好好玩過一回，既然你今日來了，就給我當一回嚮導吧。」

    「好啊！」唐顏紹點點頭，終於高興了起來，「今晚正好是觀蓮節開幕，我帶你去瞧瞧！」

    夕陽西下，月如鉤，街上一派喜慶，人來人往。寬敞的街道兩側，燈火通明，亮如白晝。整個京城似湧入在熱情的氣息中，行人臉上滿是笑意。不少青年男女更是結伴而行，畢竟藉著觀蓮節相悅而定情的人不在少數。

    唐顏紹在陸苑一側旁，邊走邊介紹著，陸苑一對此倒是興趣缺缺，只是偶爾回應個一兩聲。

    「砰」地一聲響，眾人歡騰，長長的絲帶從高處垂下。

    陸苑一伸手抓住一根綵帶，見周圍的男男女女皆持著綵帶，抬頭期待地望向上方。她微微皺眉，望著唐顏紹，晶瑩的眸子裡透著濃濃的疑惑。

    唐顏紹手中也抓了一根，笑意漸漸深邃了起來，直視著她好奇的雙眼，緩緩解釋道：「這是觀蓮節的一種儀式，如果一對相愛的男女分別持有綵帶的兩頭，則將會白頭到老；普通男女則有可能以此機會相遇相知，甚至相戀。」

    陸苑一恍然大悟。

    緊接著，只見綵帶繞著一根繩索，兩頭分撒下來，眾人執著的均是綵帶的一頭。然後，一人利索地剪斷繩索，綵帶飄下來，所有人緩緩朝外圍退後，不時傳來女子失望的呼聲。

    陸苑一淡淡地笑著，不以為然地聳聳肩，對於綵帶另一頭的人也沒什麼期盼。

    她靜靜地立在一旁，忽地手中的綵帶一緊，一抹清冷俊朗的身影朝她緩步走來，白衣如雪，長髮如墨，不染輕塵。

    －－－－－－題外話－－－－－－

    哈哈，想必不用我說，你們也應該能猜出，女主綵帶另一頭的人是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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