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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063 好的開始 文 / 默女

    陸苑一的腦子突然有種心猿意馬的恍惚,只覺得胸口很悶,仿似有一隻貓用爪子在她心肺上輕輕地撓,撓得她心癢難耐。她的心跳得越來越激烈,如同火焰燒燎一般,炙烤著她的咽喉,讓她的每一次呼吸都是如此的熾燙炙灼。

    記得曾經有誰說過,當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產生臆想時,那便是喜歡。

    她的心顫抖了一下,那一刻,她心裡的灼熱全都消失了,她只聽到自己的聲音,那麼鎮定自若,似是想要安撫什麼。

    她喜歡他?

    絕對不會的!

    像是一種欲蓋彌彰的否定。

    那四個字像是轟然垮塌的冰柱,碎成了一片冰渣子,一顆一顆擊打在她的心牆上,讓她覺得透心徹骨的冷。

    究竟,她到底喜不喜歡他?

    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抖,似乎是徘徊不前,想要怯怯地靠近從沒有靠近過的東西,卻又不知將會遭遇到什麼不知名的危險,無法抑制的膽怯和彷徨。

    她開始覺得迷惘。

    她怎麼會在這種時刻渴求起那麼虛妄無用的東西來!?

    這,絕不行!

    驀地,懷中空蕩,郁琉欽驚覺懷裡的女子忽然用力推開他,不自覺地往後退了一步,爾後有點無措地垂下頭,強抑著雙眸中一片茫茫地惶然。

    看著她閃躲的眼睛,強迫鎮定的小臉,郁琉欽並沒有前一次的失望,相反,卻是淺淺地笑著,眉間眼底如不見底的深潭,閃爍著某種不知名的光芒,細細一看,竟然是帶著一種滿足神采。

    她,分明是落荒而逃!

    她對他始終是有感覺的,這是個很好的開始,不是麼?

    他卻只是看著她,久久不說話,直到最後的一刻,他才長長地歎息一聲。

    「碰上這樣的你,叫我如何是好。」

    他似乎是無奈極了,拿眼前這個女人全無辦法,一種淡薄的憐憫沿著他墨黑的長眉,挺立的鼻樑,曲線俊雅的下頜朝下蔓延,頃刻布遍全身。

    「在你走之前,其實我想和你多待一會,但是待得越久,我就怕愈加捨不得。」

    他深深地凝視著她,說得很毫不掩飾,就連字句也是那般坦誠,不加任何委婉的修飾,目光如湖,碧波萬頃的湖中情愫深邃而浩淼。

    陸苑一仰頭看他,忽然覺得,想要忽視他此刻眼中的情愫幾乎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她不明白他為何如此堅持,但聽他言下之意,仿似此刻的真情流露盡顯他的一絲脆弱,這麼強硬的人居然害怕心中有了情,劍便變得駑鈍沉重……

    「還是進屋吧。」他輕輕牽起她的手,眼角是幾縷柔軟的笑意,輕輕說道。

    那只被郁琉欽緊緊握在手中的柔軟小手微微一滯,隨即柔軟了下來,任他牽著。他清冷的目光追隨著她小小的藍色身影,不曾挪移。

    「苑兒。」郁琉欽的嗓音輕而低沉,像是用鼻音哼出來的一般,讓她的心也不覺隨之酥軟了。

    待得她坐回床上後,他這才站到床榻前,本就極高的身量被燭火拉成一個剪影,背對著光亮的雙眼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散射出凌厲的寒意:「你能告訴我,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麼?」

    「這個——」陸苑一無言看他,心緒流轉。她自然知道他問的是她昏迷不醒的事情,只是,從沒見過他對著她時臉上有這麼可怕的表情,這個男人變臉也變得實在太快了吧。

    她狡黠地轉轉眼珠,胸口微微的起伏著,一臉茫然,壓住咳嗽裝傻道:「什麼和什麼究竟是怎麼回事?」

    郁琉欽深幽的眼眸微微瞇了起來,將她那自以為隱秘的小動作全然納入眼中,目光像是針一般,細細地打量她,正要開口將一切挑明,房門卻被人推開了。

    凌墨端著小米粥和枇杷蜜露頗難為情地走了進來,生怕自己打攪到了主子的好事。

    陸苑一訕然地坐在床頭,見到凌墨進來了,拿審視的目光將他從頭到尾打量了好幾遍,「他便是你之前派去保護我的人?」察覺到郁琉欽神色有點不對勁的苗頭,她機敏地繼續轉移著話題,致力於不讓他再問她有關嗜睡症的一切細節。

    「嗯。」郁琉欽低低地應了一聲,深幽的黑眸,不知不覺中變得柔和。他從凌墨手中接過枇杷蜜露,一聲不響地執起調羹,盛起來喂到她的嘴邊,雙眼緊緊地盯著她,神情專注,「來,先吃點東西暖暖胃。」

    陸苑一微微蹙起眉,遲疑著開了口,「我自己來吧。」

    她伸手取了過來,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小口。

    郁琉欽不說話,只盯著她。

    她想了想,雙眼漸漸亮了起來,唇邊笑意橫溢。味道果然不錯!

    她低頭安靜地繼續,似乎有一點怔忪,末了,有些好奇地嘀咕了一句,「奇怪,我這次睡了這麼久竟然並不覺得怎麼餓。」

    她說得很輕,可是郁琉欽聽得那麼清楚。

    他清嗓子一般咳了一聲,燭光下,那微微垂下的臉上暗暗浮起了可疑的暗紅,清冷深邃的眼眸被那光亮染得有幾分迷離,如星子一般爍亮,燦爛,卻有一閃而過的赧色。

    「你怎麼了?」陸苑一側頭看他,原本清澈的雙眸此時有些深邃。當她無意中抬頭時,便瞥見他那故作肅然的臉上染著微紅的薄暈,和一臉極其不自在的神情。

    「沒有。」卻不過瞬息間的事,郁琉欽隱去了臉上微紅的顏色,驀地又恢復如常。

    他怎麼可能告訴她,其實在她那昏迷了十多天的時間裡,是他嘴裡含著流食覆在她的唇上一口一口餵下去的呢?

    凌墨很不淡定的在一旁站著,自然知道內幕,他當時親眼見了說出去誰都不會相信的素來從不讓他人近身的主子,竟會主動做出如此親密的舉動時,真是大跌眼鏡。

    嘿嘿,更甚至,此刻有幸能夠親眼一睹沉穩漠然如主子,也不免將喜怒皆形於色的樣子,也算是沒有白活了!

    他雖覺得有趣,也不敢笑出聲來,甚至不敢有太過愉悅的神情,他們的主子以前是什麼脾氣,那小小女子也許不十分清楚,他心裡卻明白得很。

    郁琉欽將他的舉動並著神色全都看在眼裡,瞧著他冷冰冰的臉上隱隱有著曖昧的笑意,很不自然的惱了起來。

    「你下去。」他用最低沉的聲音徐緩的開口,語調並不見得多麼嚴厲,可是薄唇裡吐出的言辭冰冷得讓一旁的陸苑一也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是。」凌墨立馬換做一臉深沉,謹慎應對。

    陸苑一眼角在偷偷地撇著郁琉欽,止不住的感慨,和這個男人接觸久了才發現,他這性子還真是陰晴不定啊。

    「慢著。」正當凌墨轉身退開時,陸苑一驀地出聲。

    她轉而看向郁琉欽,眨了眨眼,詢問得很是輕柔,「你不是說你把他派給我,便是我的人麼?」

    郁琉欽點點頭,有些不解地凝視著她的眼眸。

    陸苑一柔和地笑了起來,晶瑩的雙瞳裡泛著細小的光芒,緩緩說道,「那就讓他繼續跟著我。」看凌墨的樣子似乎身手不錯,若有他跟在暗處,往後有事便可以找他幫忙了。

    郁琉欽低頭思索了片刻,泰然自若端起桌上的茶杯,將那清香撲鼻的茶水飲盡,這才轉頭望向目瞪口呆站在邊上的凌墨。

    「既然苑兒已經開口,你便跟著她吧,從此她就是你的主子。」他的神色已經恢復一貫的清冷澹然,眼角眉梢不見一絲戾氣,可卻分明有些冰冷的東西從那黯沉的眼眸中隱隱刺出來,令人膽寒:「若是以後再有什麼差池,我定不輕饒。」

    「是!」凌墨堅定地頷首。

    對於陸苑一開口留下他,確實有些意外。

    郁琉欽低眉斂目,清冷的眼中劃過一抹辨不清意圖的幽光,溫和而又深沉地繼續開口:「你一個人,我還是不放心,令妖媚也一起隨著。」

    凌墨聞言頓時便微露幾分訝異,卻被他自己剎那掩去。竟然出動兩名近侍保護她,如此殊榮,整個天下怕是也只有眼前的這位女子了。

    陸苑一微微愣了愣,清清嗓子,將手裡那碗枇杷露喝完後,把碗遞給了凌墨,又喝下那清淡的小米粥。

    「你叫凌墨是吧?」

    待得凌墨將藥碗收拾妥當了,陸苑一才遲疑地抿抿唇,故意用聽似漫不經心的口吻,很隨意地詢問著。

    「是的。」凌墨答得格外乾脆。隨即福身恭敬地行禮,想也不想,直接脫口而出:「夫人。」

    「你、你喊我……什麼?」陸苑一被他突然冒出的稱呼雷得風中凌亂外焦裡嫩了,眼珠子差一點從眼眶裡彈了出來,一時驚愕,竟然嚇得連話也結結巴巴說不清楚了。

    難不成,這長得像冰塊的人間歇性抽風了?!

    她不自覺的重複了一遍,突然劇烈地咳嗽起來,自咳得滿臉漲紅,胃裡無故翻騰著,幾乎要打乾嘔。「夫人?誰是你家夫人了?」

    凌墨的面皮上仍舊是一副漠然不動的平靜,正色地揚起眉:「您啊!」

    以主子對陸小姐這份比鐵打的鋼煉的還要堅硬的情感,他們早晚會走到一起的,而這聲『夫人』也遲早是要叫的。(不得不說,凌墨,你真相了!)

    所以,他提前喚著,也沒什麼不妥吧。

    況且,如今主子對他心存不信任,如果,他能幫主子拉近與陸小姐之間的距離,多少也能挽回點形象啊!

    「我?!」像是一早猜想的答案成了真,陸苑一瞪大了雙眼,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和再認真不過的眼眸,哆哆嗦嗦的,活似冬月間未壘窩的寒號鳥,語調之中是因不可置信而被迫拖長的顫音,立刻出聲辯駁:「你、你、你……你在胡言亂語些什麼?」

    「屬下有沒有胡言亂語。」凌墨素來平靜的臉龐在此刻顯得更為平靜,嘴角慢慢漾起一抹難以言喻的詭譎笑紋,刻意把聲音壓得很低:「屬下是真心希望您能成為我們的夫人!」

    「你!?」陸苑一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有此一說,只覺得眼前這張笑得意味深重的臉孔令她背脊劃過一陣寒慄,驚得頓時滿臉漲得通紅:「你真是根——木頭!」她似是想要狠狠地斥責,可是,拖長的尾音卻被一陣突如其來的輕咳給弱化。

    凌墨識趣地耷拉著頭,這下好了,主子是高興了,可他又把陸小姐給得罪了!

    郁琉欽在一旁不動聲色地看著,心底的情緒澎湃異常,凌墨那句話簡直說到他心坎裡去了,夫人二字非常受用。

    他抬起頭,那清透深邃的眼眸懶懶的瞇著,被那光亮染得有幾分迷離,如星燦爛,卻又盈滿了暖洋洋的笑意,一瞬也不瞬地望著陸苑一,專注得像是天底下只有她一個人值得他如此目不轉睛。他的眼也明亮到了極處,像是一支神來之筆,把那桌前放置的九重琉璃盞與鎏金雲紋熏爐也勾勒出了濃墨重彩。

    陸苑一氣惱地哼了好幾聲,激憤難平,最後忿忿地怒瞪著她自認為罪魁禍首的郁琉欽,那眼神裡似乎說著「瞧你教出來的『好』屬下」。

    郁琉欽靜靜看她,眼角揮灑著不以為然的光芒,笑意柔和得像春日微薰的暖風,輕輕拂過幽靜的湖面,惹一片旖旎。

    這下子,一旁的凌墨似乎又不糾結了,看著他們之間近乎眉目傳情的交流,心中燃起無限的感慨。

    時間如流水一般自指縫之間緩緩逝去,只留下一手叫人貪念的清涼觸感。

    他和她看似一如既往地平靜相處,卻於浮動的空氣之中,分明地聽見花開的聲音繽紛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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