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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十九章 因由(一) 文 / 夕陽之歌

    沒多久,阿史那欲谷便拖著疲累的身軀,枕著她的大腿睡著了。

    她不知這人掠她回來做什麼,但她卻是恨不起來,怨還是有的,她離開這麼多時日,沒有一點消息,師傅和迭雲不知會擔心成什麼樣子。

    輕輕放下那人,衛子君悄悄走出暖閣,邁過門檻,一抬頭,哥舒伐等一行人依舊侯在大殿。

    望著外面漸暗的天色,衛子君對那些人道:「可汗睡了,你們都回去歇著吧,哥舒伐留下。」

    那些人聽聞要被趕走,都圍了上來,「賢王!屬下們都好想你!你怎麼這就趕我們走?好歹叫我們留下來,看著您也好啊!」

    衛子君聞言,手撫額頭,不知怎麼說才好,「那個……不是要趕你們走,我是擔心你們守候這麼久,太過疲累,想叫你們回去歇著。至於哥舒伐,我有些事情記不得了,需要問問他!」

    「屬下們都記得呀,您就問吧,我們不知道的,就不吭聲。」一個瘦高個站出來道。

    「是呀,我們在旁邊看著就是,我們大老遠的從各部趕來,就為著見您一面,可這還都沒看清呢!」旁邊一個委屈地嘟囔著。

    衛子君苦笑著搖搖頭,不得已道:「那大家都坐下來吧!」

    這叫她怎麼個問法,這麼多人,有些話顯然不好問出口。

    「呃……各位,我完全不記得以前的事了,自然,你們……」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出口,但顯然那幾人已經會意,話沒說完,已經有一個站起來。

    「王,我是您的屬下,五咄陸部的其中一啜,處木昆屋利啜。」

    「賢王,我是您左廂五咄陸部的鼠尼施處半啜。」

    「賢王,我是您五咄陸部的突騎施賀邏施啜。」

    「賢王,我是您五咄陸部的攝捨提暾啜。」

    ……

    待這些人說完,衛子君只覺一陣頭疼。這突厥已經是這樣一個荒涼不堪的鬼地方也就罷了,居然連人的名字,人的官號也是這樣亂七八糟,記得費心勞神,真是叫人頭疼欲裂。

    就算她有著過目不忘的頭腦,可對著這完全陌生的詞語搭配方式,多少還是不適應,生生記了個大概,然後試著叫出每個人的名號。

    眾部將一聽,又是佩服,又是欣喜,他們的左賢王永遠都是他們的驕傲,這一大串花名,任誰也不能一下子記住。

    見眾部將那一雙雙熱切的眼,巴巴地望著她,令她也覺得這些人是可以信任的,放下了那份矜持,沉聲問道:「我是怎麼降的?」

    輕輕一句,令室內所有人都禁了呼吸,垂了頭,似乎沒有人敢回答這個問題,也沒有人願回答這個問題。

    「怎麼?剛剛還說你們都記得,現在怎麼都忘了?」衛子君眉毛一挑,瞥向哥舒伐,「哥舒伐!你說!」

    一切因他而起,罪魁禍!而且他的名字似乎也是最簡短的了,難免被多招呼幾句。

    哥舒伐囁嚅著雙唇,似是斟酌著用語,終於開口道:「賢王,令尊大人是大昱的左驍衛大將軍,兩年前,奉命剿殺我軍擾邊的軍士,被我軍擒獲。」哥舒伐看了眼衛子君的表情,繼續說道:「而賢王你聽聞後,便誓領軍救父,帶兵攻佔了伊吾。以前的伊吾等地都是我西突厥領土,就是你領著大昱軍因機制變,懷彼戎夷。將我軍擊退到時羅曼山的這邊。」

    「你是說,我原是大昱軍人?」這有些不可思議,她小小年紀便參軍了?

    「以前不是,聽說以前賢王是不屑參軍,不屑入朝的,是為了救父,卻沒想到你年紀雖小,卻是體資英武,兼包奇略,屢獲奇功,不出一個月已是連升四級,成為有大昱最年輕的左領軍衛大將軍。」

    「後來呢?家父他怎樣了?」想不到他還有父親,也難怪,誰不是父母生養的呢,許是以前一個人慣了,來到這個世界也單純的沒做他想,更沒想過去追根溯源。

    「後來你揚言要踏平突厥,可汗見你領兵之勢,猶如猛虎下山,無可阻擋,便潛人帶話給你,以令尊之命相挾令你止兵前來談判。而你只回了一句話,『吾若前往,必陷囹圄,被汝桎梏,焉能救父,汝若殺父,必無明日』。這句話讓可汗更加欣賞你,也是那時起,可汗就有了想要你的心。

    「雙方各持籌碼,相持不下,可汗與你相約各帶五百人馬至兩軍交界談判,約定結果是,你止兵,自棄大將軍職位,可汗歸還令尊。

    「可沒想到的是,當時還是大昱左領軍衛上將軍的蔡廉皋早已妒你英才,恐你越他而代之,遂背後加害,將你領兵談判說成帶兵投敵,待你回營之時,卻領兵包圍。你不知何故,以為有何誤解,便不加抵抗,束手擒拿。可汗知悉,聽聞你次日將以叛國通敵罪名被軍法處置,情急之下連夜帶重兵襲擊。由於沒有你的指揮,加之過於突然,大昱潰敗,可汗才得以將你救下。但你決意不歸降,可汗無奈以令尊之命相挾,允你只要為我所用,便放令尊歸國。你身受救命之恩,又加之救父心切,身無籌碼,抗衡不過,只得歸降。」

    竟是這樣的嗎?被人陷害!她衛子君何德何能!「那……他們能放過我家父嗎?」

    「賢王你當時也曾為此憂慮,但若不讓令尊歸還,那便成了你父子二人叛國,令堂便會被株連,而你又不忍他們夫妻分離,便修書一封,賭著那蔡廉皋曾是令尊門生一點,將令尊送回,好在蔡廉皋雖為人陰狠善妒,見了你的書信後,真的未曾加害令尊。」

    「嗯!只是,我的名聲,在大昱,卻是要糟糕透頂了。」衛子君苦笑了一記,微微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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