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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一二八回 鴛鴦情烈拒賈赦 文 / 未知

    第二日接了妙玉來,我自陪了她去見賈母王夫人,賈母最疼小兒女,見妙玉芳華絕代,氣質出眾,喜得不得了,又聽說姓林,便追問是否認識林如海,妙玉搖頭道,「自幼父母雙亡,不曾聽說有什麼親戚。」賈母便不多問了,倒是王夫人拉著妙玉不放,連聲讚道,「都說江南出美人,果然不錯。我這裡正念佛呢,可巧盼來個佛門中人,日後還要多指點才好。」妙玉性潔,不喜別人親近,便淡淡笑著退後一步合十道,「蒙府上盛情相邀,妙玉感激不盡。」王夫人見妙玉後退,有些不悅,也不惱,依舊笑道,「妙師父只管住著,有什麼需求,只管派人告訴我或告訴鳳丫頭。」妙玉依舊平靜道,「多謝了。」轉向我道,「多謝二奶奶昨日親自登門相請,我每日要做功課的,煩請哪位奶奶引了我前去住所。」我忙回了賈母和王夫人,親自引了妙玉去她的院子,原在我屋子相鄰的院落,小小的十餘間房舍,妙玉看此處安靜,又和我比鄰而居,十分高興,忙吩咐自己的丫頭婆子放好東西,自讓了我到廳裡喝茶。我忙笑道,「來日方長,你先歇歇。我先過去回話,稍後再來尋你說話。」妙玉也知道此刻不能讓別人看出端倪,便點頭,也不送我,自去收拾自己東西了。

    賈母上房裡,眾人正談論妙玉。因妙玉是佛門眾人,方才來拜見賈母和王夫人時候,寶玉等都不敢造次,此刻自然是無所顧忌了。探春道,「果然是佛家人,那沉靜雍容的氣度是我們萬萬不能及的。」寶琴道,「瞧她舉止,也是飽讀詩書,日後咱們又多了個打交道的。」湘雲也讚道,「難得一個妙字,果然十分妙,蘇州的水果然養人,可惜我不曾呆過。愛哥哥,你說呢?」寶玉正在發呆,冷不丁被湘雲胳膊肘拐了一下,「啊」了一聲,道「什麼?」寶琴笑道,「不用問了,二哥哥都發呆了。」湘雲本是故意的,不想此舉讓眾人注意到自己,尤其王夫人看自己眼神不悅,忙笑道,「愛哥哥,我們在說妙玉呢,你看她果然好不好?」

    寶玉才緩緩說道,「我瞧妙師父竟與林妹妹有幾分相像,尤其那眉尖若蹙,眼含秋水,竟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湘雲便不語,低了頭喝茶,寶琴想了想道,「果然有幾分相似。」探春笑道,「二哥哥慣會說這句話的,當日林妹妹剛來的時候,二哥哥就說曾見過的。」我正好一腳踏進來,笑道,「說你二哥哥見過誰的?」眾人哈哈大笑,探春道,「在說寶二哥哥,不是璉二哥哥。二嫂子又多心了。」

    誰知道此刻鴛鴦扯了個婦人進來跪下便哭,我心裡一咯登,這些日子忙碌,我竟忘了鴛鴦的事情,原以為原著裡即便賈赦瞧中了鴛鴦,邢夫人也會先跟我說的,不想竟已經發生了,看來已經晚了,該如何是好?我這裡想著,賈母那裡已經十分驚訝,鴛鴦便一五一十的數落起來,原來果然是賈赦瞧中了她,叫了她的哥哥去說,又命她嫂子來問,鴛鴦性烈,便扯了她嫂子來見賈母。我聽鴛鴦的意思,似乎邢夫人尚不知道此事,果然穿越改變了很多,看來不能等著事情發生,還是想到就要去避免的了。

    賈母怒道,「原以為這些兒子媳婦都是孝順的,不想日日算計我身邊的人。怎麼看我待她好了,還是看她服侍我經心,巴不得要了她去沒人服侍我早些兒死了才稱你們的心?我早說了,鴛鴦這孩子各色都好,服侍得我細緻,我是萬離不開她的。如今上下忙著娘娘省親,我也不去聒噪你們,能省就省了,你們反倒來算計我?」這話說得重,王夫人早站起來垂頭聽訓,我們也都站著。

    賈母看了我一眼,那眼裡的複雜意味一閃而過,繼續道,「你們看她不順眼,竟把我送了金陵去,只怕是我礙你們的眼吧。如今在我這裡,面子上好看,背地裡商量什麼害我的事情,打量我不知道呢,別裝著沒事人兒。」我聽這話,似乎有些懷疑我早知道內情卻不說的意思。可我真是不知道啊,也不是不知道,我知道也只能說不知道啊,當日邢夫人也沒說賈赦看中誰,連邢夫人也被蒙在鼓裡呢。

    鴛鴦還跪著哭,賈母道,「你起來吧,也別哭了,有我這把老骨頭在,我看誰敢要了你去。()你只說,你將來想個什麼樣的結果,我只能保了你這幾年,等我死了,我也管不著了。」鴛鴦仰頭堅定道,「老太太若歸了西,我也跟了去。」賈母指著鴛鴦道「聽聽,這丫頭待我的情份,是我哪輩子修來的福氣?你們但有她一半孝心,也就不會來打這個丫頭的算盤了。」王夫人低頭不敢則聲,探春上前笑道,「老太太息怒,大老爺那邊要收房裡人,太太這裡如何知道呢?便知道,也推作不知道才是守禮。」

    賈母忙笑道,「可是我老糊塗了,你太太原是孝順的,才我氣急了,才說了那幾句。金家的,你下去吧,自去告訴你男人回你老爺話去,這丫頭我是要留在身邊的,便是用真金白銀打出一個這樣的人來,也不如她貼心,我要來也無用。讓他自去買絕色女子去,要錢來我這裡取。要人,卻是萬萬不能的。」

    金文翔媳婦含羞帶愧的退下了,原是賈赦派人傳了金文翔去說了這番話,自己不過興高采烈的告訴鴛鴦,料來一說便通的,誰知鴛鴦竟拉了她到賈母面前說了這一番話,此刻心裡開了調料鋪,不知道是驚是喜,是怒是悲。驚的是賈母待鴛鴦如此看重,竟不給自己兒子如今府裡當家人的面子;喜的是鴛鴦得賈母高看,將來必有好去處,自己夫妻也好跟著享福;怒的是鴛鴦如此不顧情份,竟讓自己在眾人面前出醜,悲的是此事不成,金文翔必遭賈赦責備處罰甚至打罵。無奈何,只得告訴了金文翔原委,叫他去回賈赦話。

    賈赦在府裡也是霸道慣了的,只顧忌著賈母,如今看眾人都在忙省親,他年紀大了,賈政也不忍煩他,不過有事情去問問,再則自己羨慕著賈政有個好女兒,也不願常去親近,大約人都有妒忌的心理吧。邢夫人又要幫著這邊照看下人,又要照顧琮哥兒和巧姐,且年紀又大了,賈赦便想起前陣子因元春之事耽擱了的收丫頭事情,見邢夫人不在,便叫人直接傳了鴛鴦的哥哥來吩咐,料來一說便准的,此刻正在邢夫人房中與邢夫人說準備收拾新房接新姨娘呢,邢夫人聽說是鴛鴦,心知不妥,正要勸說,見賈赦已派人去說了,想想又忍了,且答應著,終究忍不住道,「老太太那裡也離不得鴛鴦,不知道肯不肯放人。」賈赦眉頭一皺道「我又不是要錢要銀子,不過是個丫頭,也到年紀放出來了,跟了老爺我,難道不是絕好的去處,老太太疼她才是會允了呢。況且放了她,我再挑好的送給老太太使,也是我的一番孝心不是?」

    邢夫人向來在賈赦跟前不敢多嘴,只得諾諾答應了,賈赦因鴛鴦是賈母的人,便叫邢夫人搞得隆重些,可憐邢夫人打碎牙齒往肚子裡吞,還要裝出賢惠模樣兒來,正要說話,人說金文翔來求見老爺,賈赦料定此事已說定,便得意洋洋站起來,又吩咐邢夫人兩句才走出去。誰知竟是賈母發怒的消息傳來,賈赦心有不服,又不敢去見賈母,只得草草打發了金文翔,自己回房生悶氣。卻見邢夫人走來道,「老爺,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就撥了西邊靠走廊的院落,景致好,又清靜。」賈赦一肚子怒火正無處發,起身狠狠甩了邢夫人一巴掌道,「都是你這個烏鴉嘴,喪門星,搞砸了老爺我的事。」邢夫人滿肚子委屈還沒說,又挨了賈赦的打罵,莫名其妙,便哭了起來,賈赦更是惱火,又辱罵了幾句,想起原是自己只顧生氣沒告訴邢夫人賈母不允的事情,心下懊惱,只得悶悶的出去了,也不管邢夫人還在地上坐著。

    方才二人吵鬧,丫頭不敢進來,如今看賈赦去了,才推門進來看邢夫人的臉已腫了起來,手扶著腰坐在地上,見丫頭進來,臉色有些訕訕的。卻道那扶著的丫頭是誰?原來正是秋桐。說起來也怪邢夫人沒把我的話放心上,早將秋桐送了給賈赦不就沒今日之風波了?邢夫人也算是急中生智,想起了鳳姐給的計策,由著秋桐扶著回房,拿冰塊敷了臉,又命秋桐坐在床邊捶腿,如今這情形自然是不能去賈母那邊請安謝罪了,便和秋桐說說話兒。

    邢夫人歎了口氣,秋桐道,「老爺脾氣急,太太也別氣惱傷了身子。」邢夫人拉了秋桐的手道,「你可知道老爺為何生氣,你知道老爺年紀大了,身邊沒個可心的人兒,滿府裡看著,只幾個出色的,偏那鴛鴦竟不肯過來,也怨不著她,老太太也離不得。我瞧著我們這裡,也只你是個尖兒,模樣兒性情都好,又服侍過老爺,也是日日見的,不比外頭的強些?我有心成全你,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秋桐也是賈府的家生子,素來心高氣傲,巴不得貼上哪位爺,一朝翻身做了主子,強如如今為奴作婢的。去年見邢夫人抬舉了另兩個丫頭做房裡人,早已心裡不服,不過仗著自己容貌出色,時時注意機會,凡賈璉等哥兒來了便刻意裝扮,端茶送水,只想用媚眼勾住哪位少爺,從此也過起穿金戴銀,呼奴使婢的日子。賈赦因日日見她倒不大動心,且確實動了心思將她留著送人,官宦同僚之間互相贈送奴婢原也是常事,秋桐百般解數不得門路,心裡早已懊悔,該奉承邢夫人早早得了門路的,便轉回頭慇勤伺候了,此刻聽到邢夫人的話語,心裡十分喜悅,又怕得意忘形讓邢夫人反感,便低頭道,「太太抬舉是奴婢的福分,太太但有吩咐,奴婢敢不從命。」

    邢夫人滿意的點點頭,秋桐年歲已大,若不再找了出路,難保年底放出去配小廝,如今看她也磨去了傲氣,但願日後也能省事些,若像當日紅蓮那樣妄圖飛上枝頭要強,只好找鳳姐再拿主意了。想到此,坐起來拿了鏡子照照,臉上已經消了腫,微笑道,「以後也就不是奴婢了,你且去梳洗打扮了。」拿了首飾匣子,挑了一根簪子,兩朵珠花給秋桐道,「在房裡歇著吧,回頭我叫人請你去。」

    一面叫廚房熬了參湯,打聽著老爺回來就來告訴,一面歪在床上歇息,想著明日如何去見賈母。又吩咐人去請鳳姐過來。

    (把鴛鴦的事情寫忘了,沒辦法,只得要有這個衝突了。賈赦還是個惡人,就繼續作惡吧,把秋桐和他放一起去,都是鳳姐看不順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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