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第一四八回 知身世妙玉喜泣 文 / 未知
黛玉細細想定了,反而攢了眉,允禮縱對自己一份真心,皇子的身份擺在那裡,慢說嫡福晉的位子自己不知道能否相配,便是能配,將來府裡也少不了側福晉,格格侍妾什麼的,難道自己將來竟要在妻妾鬥爭中生活麼?方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兩彎柳眉不由糾結了起來,想想父親林如海說的沒錯,雖然自己的心思不便和父親說,卻還有一個真心實意關心自己的鳳姐在那裡。橫豎明日約了雲霓等去賈府,自己也和迎春等給賈母請安盡孝去,得空倒是找找鳳姐說說知心話才是。心下計較定了,便擦了淚,翻了身朝裡睡了,直到紫鵑來請起,才和迎春等一起用了飯,又姐妹說了會兒話,各自回房歇息不提。
不說黛玉這裡的事情,話說我早已因對眾釵的使命感而疏忽賈璉心有內疚,值妙玉遣人請我而賈璉伸手相拉的時候,我選擇了留下來陪伴我的相公,不僅賈璉十分高興,連我自己也覺得滿心柔情。次日早起,想著今日雲霓要過來,必得早早過去告訴了妙玉才行,便不帶旁人,只叫了墨雲隨我出來,橫豎出了院子拐過去就是妙玉的小跨院了。省親別墅裡的庵堂已完工,其餘的工程也已收尾,如今只剩各處陳設了,不知道妙玉還有沒有機會住進那白雪紅梅琉璃世界了。倘或妙玉能順利認親成就美滿姻緣,大觀園裡便少了這位佳人又何妨?想到此,我加快了腳步。
妙玉正做早課完畢,見我來了,滿臉歡喜道,「姐姐身子可大好了?」我含笑點頭,到裡間坐下,妙玉遣退了下人,我也命墨雲在門外守候,墨雲會意,自去小心察看有無人偷窺竊聽。我方拉了妙玉的手細細講了怡親王的事情,聽得妙玉珠淚漣漣,哽咽無語,原來自己竟果真有如此顯赫的身世,一面感歎自己母親婉荷的薄命,一面又憐惜自己父親允祥的遭遇。十年的等待,讓自己的母親婉荷辛勞憔悴,終究撒手人寰,留下自己孤女無依佛門傍身。十年的圈禁,讓自己的父親允祥滄海桑田,回眼裡沒有別人了,如今竟和老太太頂起嘴來,還不收斂些呢。」賈母看了看邢夫人和王夫人,便問道,「這也罷了。聽說你昨兒從你婆婆那裡帶了兩個人回來,怎麼沒見?」我滿不在乎的道,「哦,老爺和太太賞賜的兩個丫頭,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又不是上台盤的人,就沒讓她們來污了老太太和太太的眼。」賈母見邢夫人無話,我也無話,自然不肯多說,便岔開了話題。
可巧黛玉迎春惜春還有雲霓平兒都結伴來了,賈母最愛熱鬧的人,見孫女外孫女都回來,且又有雲霓這樣的貴客,喜笑顏開道,「前兒大過節的,難為平姑娘想著送了那些粽子糕點來。聽說雲霓格格在宮裡對鳳丫頭和三丫頭也是照顧頗多,我心裡真是感激的很。」雲霓來意本不在此,只得周旋應付著,叫我看了心裡好笑。
一一打量過去,滿堂的花團錦簇,賈母一手摟了黛玉,一手拉了惜春坐在跟前,只管看著笑。又道,「迎丫頭也是有孝心的,前兒一個人回來陪我半日過節。如今你們一個個大了,林丫頭來府裡的時候還小呢,日日在我跟前,那時候和寶玉淘氣,如今累月不見,我這心裡想念的緊。偏又和四丫頭擔著皇家的差事,也不能只顧著我這老婆子。今兒姐姐妹妹們都在,傳我的話,叫寶玉也回來寬泛一日,明兒再去上學。」便有丫頭答應著去了。
雲霓笑道,「老太君真是有福氣的人,瞧這些姑娘們出落得一個賽似一個,叫人看了喜歡,由不得不親近。」賈母笑道,「格格過獎了,我們家的姑娘雖齊整些,到底比不得格格的氣派,不過比小門小戶人家的強些罷了。倒是我聽說格格要大喜了?不知道什麼時候的日子,我雖年紀大了,也愛湊熱鬧,少不得厚著臉皮要張帖子的。」雲霓紅了臉道,「老太太別取笑我了,一應事情都是皇額娘那裡作主。說真格兒的,我今兒來,一則給老太太請安。二則,後兒我請了十七叔和幾位阿哥格格在紅樓吃飯,當日在宮裡說好了的,還要請府上三位姑娘和璉二奶奶林姑娘一起去。只除了林姑娘已答應了,其他人卻是要老太太允了方可。」
王夫人忙笑道,「格格瞧得起,是她們的福分。」賈母也笑道,「總這樣打擾雲霓格格,我心裡過意不去呢。」雲霓笑道,「這倒無妨,我們年齡彷彿,我又沒什麼姐妹往來,倒是幸虧表妹在這裡住了幾年,才得結交府上的姑娘,也很投緣。老太太和太太日後再莫說什麼格格奴才的話,我們只當姐妹相處的。」賈母笑道,「既然如此,就叫她們幾個去湊湊熱鬧吧。」別人尤可,探春心裡是更為高興,素日又比不得迎春等在外自由,只盼著每次出府跟放風一樣。見賈母允了自己去跟姐妹們玩耍,不由得心裡高興,忙笑道,「雲霓姐姐最和善的人,我許久沒去紅樓了,正期待的很。」
王夫人含笑道,「三丫頭,你姨娘的身子好些了麼?倘或不見好,只怕你出了門也不放心,倒不如改日再出去也好,橫豎格格和我們府上也不是一日的交情。」探春聽了,面色一白。我不禁也寒從心來,怪道探春派了小丫頭在門口打探,只防別人看到她去探視趙姨娘,不想行蹤還是暴露了,王夫人竟在此情況下發難,還說得賢惠端莊,叫人看不出她內心的真實目的。只除了王夫人那眼神溫和中露出鄙夷,慈祥中藏著冷漠。迎春等俱是一驚,探春素日心裡的苦她們是知道的,此刻端看探春如何回答了。
原來王夫人早聽人回報說探春命人請太醫給趙姨娘診治,又親去探視,本來這是人之常情,於公,探春現管家,派人請太醫乃是份內之事。於私,探春與趙姨娘乃是親母女,做女兒的前往探視母親也是應該。只是素日探春在王夫人面前小心服侍,處處遠著趙姨娘,這次的舉動無疑觸動了王夫人心內最敏感的部分,唯恐這個自己親自撫養的庶女從此遠了自己,故此在雲霓邀請眾釵赴宴的時候出言試探,聽起來倒不像責難,反而顯得慈祥和藹,倒像是勸著探春盡孝一般。眾人都不大理會,唯有黛玉迎春等幾位姑娘略帶擔心的看著探春,而知曉內情的又只有我一個,見探春白了臉,知道她此刻心裡為難,若留下無疑是要失了王夫人的心,若說要出門又必定背負了不孝的名聲。
我忙出面笑道,「太太不說我倒忘了,趙姨娘這兩日不是病了麼,可也沒派人去瞧瞧。三妹妹只管放心去吧,難得雲霓格格來請,又是在宮裡說好的。我吩咐小丫頭好好熬藥,斷不會誤了吃藥的。」王夫人的眼光輕輕拂過我的臉龐,依舊含笑看著探春。探春深深吸了口氣,笑道,「雲霓格格的吩咐自然不敢不從,府裡的事情有太太作主,我也放心的很。只是身為人女,孝道還是要遵守的,倘若後兒姨娘的身子好了,我自然想隨了鳳姐姐她們一起去紅樓。若是不好,只怕就辜負了格格的好意了。到底如何,還要聽太太的示下。」
雲霓看看王夫人,看看探春,又看看我,似乎不明白什麼意思,不過聽起來也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便含笑點頭道,「這是自然。」黛玉偎在賈母懷裡和惜春說笑,逗著賈母開心,眼光卻不時拂過探春這裡,此刻笑道,「三妹妹何必多慮,姨娘不過是時氣所感,又不是什麼大毛病,吃了幾副藥自然就好了。到時候少不得要跟我們去湊湊熱鬧,姐妹們都在,單少了你也無趣。」
寶琴和湘雲日日在賈母跟前承歡,見黛玉和惜春回來深得賈母歡喜,竟忘了她們,且此次雲霓請客也並沒有她們,寶琴尤可,本不是府裡的人,自然不同黛玉等比較。湘雲自覺丟了人,便有些悶悶不樂,只拉著寶琴竊竊私語,說悄悄話。正說著,寶玉已經歡天喜地的進來了,見一屋子的姐妹在敘話,真是喜從天降,給賈母和王夫人請安,又見過邢夫人,站在當地,竟不知道要和誰說話才好了。
寶琴笑道,「怎麼二哥哥站在那裡,還不坐下說話呢。」湘雲掩嘴笑道,「寶哥哥必定又發呆了,這一屋子的姐姐妹妹,可不知道坐哪裡去。」這話說中了寶玉的心思,寶玉有些不好意思,想去黛玉那裡,竟有些近鄉情更怯的感覺,許多日子不見,唯恐上前惹了黛玉不快。想到湘雲寶琴那裡,又恐黛玉看了生氣。想坐到王夫人跟前,又怕和姐妹們說話不自在。
惜春笑著站起來道,「必定是我佔了二哥哥的位子了,老祖宗才在這裡和我和林姐姐說了半日話,真念叨你呢。還不過來給老祖宗瞧瞧,今日在學裡可挨太爺打了不曾?」寶玉大喜,忙上前兩步,可可的坐在惜春方才坐的位子上,如此,賈母一手摟了黛玉,一手摟了寶玉,便彷彿黛玉剛進府的模樣兒了,賈母只管樂呵呵,我冷眼看著王夫人竟也十分喜悅,不似裝出來的模樣兒。
(祝汐舞雪姐姐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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