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97章 溫柔在後面 文 / 江城子
「你為什麼不讓開，最後你為什麼不讓開？」秦軒然這會緊緊抱著李良，叫喚著：「最後，你抱著孫有容，明明可以跳開的，你明明可以跳開的。你為什麼不閃開，為什麼？」
孫有容同樣抬頭看著李良，既是擔心，又是有些不解了起來。
最後，孫有容都是在焦急的讓李良讓開。
但是，李良卻是偏偏在關鍵的時候，沒有跳開。硬生生以自己的身體，擋住了那兩發子彈。
李良的身體，已經是軟綿綿倒在了秦軒然的懷裡。他身上汩汩流淌的鮮血，已經都是打濕了秦軒然的衣服。
在即將昏眩的時候，他終於是開口說了最後一句，聲音很低很低：「溫柔在後面。」
短短五個字，讓秦軒然微微一怔。
仰起頭來，看著身後持槍而立的陳溫柔，以及陳溫柔身後的那一群警察。
笑了笑，就那麼冷冷笑了笑。
而孫有容這個時候，終於是明白了過來。
轉過身去，看著穿著女警富英姿颯爽的陳溫柔。
響起李良剛剛的時候，連聲喝道讓開，讓開。
終於在這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過來。
讓開，李良在那一瞬間的確可以讓開。
他可以抱著孫有容，跳了出去。
但是，一旦李良抱著孫有容跳了出去。
那麼，陳溫柔絕對會中槍。並且，指不定是胸口中槍，一命嗚呼。
所以，在那個關鍵的時候。
李良沒有讓開，他拿著自己的生命，在幫助陳溫柔擋槍。連中兩槍，都是沒有讓一下。要是秦軒然的飛刀再慢一點兒，那麼第三槍李良絕對會斃命在槍下。
這個時候，不光是孫有容想明白了這個道理。
穿著警服持槍而立的陳溫柔，同樣明白了過來。想起剛剛李良以血肉之軀，一動不動。站在自己身前，像是大山一般為自己擋住了冰冷無情的子彈。
她的身前微微一顫，內心深處像是被什麼東西揪緊了起來。
而緊接著，她想起李良連聲大喝讓自己讓開。自己還在那兒任憑，還在那兒擺譜，說要抓李良回警局。
自己那麼無恥而且可笑的行為，現在一回想到了腦海之中。
陳溫柔的眼眶都是一陣濕潤，在淚眼朦朧之中。她看著秦軒然懷裡那已經一動不動的李良，聽著那滴答滴答血液流淌的聲音。
終於，是生平第一次，一把把自己手中的槍甩在了地上。
對著身後的警察，大聲的喝道：「叫救護車，叫救護車，叫救護車……」
她整個人，像是麻木了一般。就這般望著密密麻麻的警察，開口一遍又一遍，重複的喊著。
不知不覺，她的淚水終於決了堤，滾滾而下。
鼻子很酸，心裡很酸。
夜色之下，這老廠房門外的大群警察，和門外的大群江湖漢子都是靜默不動。所有人，都是在等待著救護車的到來。
空氣之中，飄散著濃濃的血腥味道。
這向來是相互不對付的兩方人馬，在這個時候終於都是默契了起來。不再是劍拔弩張，雖然現在這老廠房裡還有著明顯戰鬥過的痕跡。
救護車，終於在期待之中，開了進來。
李良被抬了上去，秦軒然和孫有容義無反顧的衝了上去。
「陳隊長，這裡怎麼辦？」有警察，開始小聲的問起了陳溫柔。
陳溫柔聞著裡面濃烈的血腥味，看著至始至終都是不曾和自己說一句話的秦軒然。這個時候愣了一下，低聲的道：「帶隊回去，今晚的事情我自有交代。」
話罷，陳溫柔同樣跳上了那一輛救護車。
一輛救護車，迅速風馳電掣消失在這老廠房門口。
這些警察們，都是一個個臉色沉重。
對於剛剛在廠房門口，發生的一幕幕，他們同樣心頭相當明白。對於陳溫柔的吩咐，一個個都是沒有異議。
從哪裡來，又是回到哪裡去。
迅速的撤隊，消失在了這兒。
霹靂和嬌娃，這一對姐妹花。開始以雷霆一般的手段，命令著遮天幫幫眾，開始收拾起殘局，打掃起這老廠房裡的滿地狼藉。
清洗場面，清理證據……
而在那一輛救護車中，陳溫柔臉色茫然。
她有些惴惴不安，看著躺下去面色蒼白的李良。看著自始至終，都是不曾和自己說一句話的孫有容和秦軒然。
她酸澀的笑了笑，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本來是氣勢洶洶的帶隊來這兒辦案，立大功。全副武裝，信心滿滿。
但是，她的到來，反而是成為了一個累贅。
要不是因為她魯莽的往裡面衝，那兒李良就不會挨上那兩發子彈。更是不會因為而躺在這救護車中，一動不動。
現在這陳溫柔的心情，很是複雜。
這些年來辦案過程中，她從來沒有想過。
自己會成為一個累贅，會被一個男人所救。並且，這個男人是硬生生以血肉之軀來拯救自己的姓名。
自責，愧疚……
秦軒然聽著陳溫柔的道歉，抬起頭來。依舊是冷冷的看著自己的冤家陳溫柔，冷冷的說道：「這些話，帶他醒來，你親自對他說。」
陳溫柔搖搖頭，看著躺著一動不動的李良，擔憂的問道：「他沒事的，對不對？」
「沒事的？」秦軒然這個時候，看著陳溫柔。聽到這句話，心頭更是煩悶了起來：「要不，你試著中兩槍看看有沒有事？」
陳溫柔終於是閉上了嘴，看著臉色蒼白的李良。那美眸，不知不覺又是濕潤了下來。
腦海之中，又是浮現出老廠房門口的那一幕。
李良以自己高大的身影，以自己的一副血肉之軀。一動不動，站定在自己身前。連中兩槍，都是不曾動一次。
「他明明可以跳開的，他明明可以跳開的。為什麼，為什麼要為我擋住那兩槍……」
陳溫柔在心中，低聲的對著自己說道，越說心頭越是苦澀，越說淚水滾落的更加厲害。
黑夜無聲，黑夜無言。
只有淚水，只有淚水，打濕了女兒心。
這樣一個看起來暴力火辣的女警花，在今夜終於露出來了她女兒柔弱的一面。
畢竟，她終究也是女兒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