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37章 十年生死兩茫茫 文 / 江城子
「我還不信這個邪。」李良像是賭氣一般,坐在這碼頭上開口斬釘截鐵的道。
老人卻是笑了笑,道:「即使你不信這個邪,但是今天你必須得離開這。今天是週五,是一個很特別的日子。」
「怎麼說?」和這江邊這個垂釣的老人一番交談,李良越發覺得這個碼頭有著幾分貓膩了。
老人只是遠處的遊船,道:「今天啊,有好幾艘大遊船,就在這碼頭靠岸。大概在十二點左右,遊人離開之後。到時候,會有專家專門登船,對於這些遊船進行檢查。這是慣例,每週五都會檢查一遍,確保這些遊船出行的時候,不會產生任何問題。」
「這和我釣魚有什麼關係呢?」李良大大咧咧坐在了江邊,對著凜冽的風,開口慢悠悠的說道。
「當然有關係。」這老人馬上開始語重心長的說道:「這一旦檢查起來,到時候就是這兒敲敲,那兒敲敲,匡當匡當巨大的噪雜聲,早已經被這江邊的魚兒給震跑了。你在這兒釣魚,肯定是釣不到了。」
「興許,有魚兒不怕這些噪聲呢。」李良依舊是不動聲色,開口懶洋洋的說道。
老人搖搖頭,道:「你這人真是執拗,不過到時候這遊船上的負責人會把你轟走的。」
「憑嘛把我轟走?」李良仰起頭來,聲音有些清冷。
老人耐著性子,開口解釋了起來:「很簡單啊,這遊船的負責人。說是一會兒,怕這遊船要是有問題,檢修的時候。怕什麼小零件發出來,把附近的遊人砸傷。所以,一般情況,都是會把方圓這塊地方的遊人全部轟走的,為了安全起見。」
「謝謝老伯了。」李良這個時候,獲取了很多相當有用的消息,開口說道:「那行,我收拾一下東西,就走就走。不給這裡施工的人員添亂,當然更是要為自己的人身安全負責。」
「好了,我就不哆嗦了。這是這紅河碼頭一貫而來的一些規矩,看你新來的不懂規矩,我這人老了多叨嘮幾句。」老人再次提起了他的魚桶,開口徐徐的說道:「回去把這幾條魚燉了,要是孫子沒睡的話,應該可以爺孫倆好好喝一頓魚湯。」
最後叨嘮了一句,老人提著他的魚桶,消失在了這江邊的夜色當中。
李良轉過頭,看向了陳溫柔,笑了笑,道:「看來,有點兒意思啊。」
陳溫柔點點頭,道:「的確,有點兒意思啊。」
「各種理由把人嚇走,然後再轟走。最後,實在不行就推到江裡淹死。」李良的頭向來相當靈活,一瞬間就是把老人那些話給疏通了下來。
陳溫柔臉色微冷,低聲的道:「這手段,真是殘忍無情。只不過,是因為在一旁,有可能影響到他們辦事。就直接要人性命,簡直是目無王法。」
李良嘿嘿笑了笑,道:「周家,什麼時候目中有過王法?」
陳溫柔沒有接李良這句話,而是開口問道:「別人都走了,我們還在這裡釣夜魚,那麼就太明顯了一點吧?」
是啊,這的確是一個問題。
這碼頭有這種規矩,垂釣的遊人都是清楚。
都走了,李良和陳溫柔還孤零零在碼頭釣魚,未免有些太惹人眼目,說不過去了。到時候,肯定會成為周家人的眼中釘。
李良皺了皺眉,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照你這麼一說,我們只要站在這碼頭,就會眾人的眼中釘。這兒光禿禿的,可是沒有什麼藏身之處。而離開這碼頭,我們今晚的行動就得泡湯。」
「那怎麼是好?」陳溫柔秀眉微蹙,一臉憂慮的道。
李良想了想,沉吟了一下,道:「繼續釣魚,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反其道而行之,我們就光明正大坐在這釣魚。到時候,他們真要是來人把我們轟走,拖延一下就得了。背後,想要把我們推到江裡面,我們順勢掉到江裡就好了。待到那時候,我相信我們應該得到的消息,都已經得到了。」
陳溫柔仔細的咀嚼了一下李良這句話,豎起了大拇指,道:「高。」
夜色漸沉。
遠處的大遊船,終於是一輛一輛靠近了這紅河碼頭。
有人紛紛下船,登上了碼頭。歡聲笑語,三五成群,走上了上坡,離開了這兒。
這些遊船,都是常年在長江上跑。各處的行人,來自於四面八方。沿著長江一路欣賞沿途的風景,的確是一件賞心悅目額事情。
加上這遊船的船費,相比於火車飛機的費用,並不會高上多少。所以,這些年來,這遊人的數目越來越多。
這周家的遊船做的越來越多,越來越大。
遠處波光粼粼,遊船上的燈光照在水面上,泛著昏暗黃色光芒。
天空上的月亮,投影在水裡,美輪美奐。
這江面上終於漸漸平靜了下來,一切都是安靜了下來。就像是遠處的江市這座城市,在這個夜晚都是安靜了下來,像是熟睡了一般。
李良和陳溫柔,依舊是一動不動坐在遠處的江岸。
似乎,為了釣到大魚,準備戰鬥到天亮。
而這個時候,紅河碼頭的上方。
方管家終於是出現了,他的右手還是裹著紗布。在寧江市第一人民醫院和李良一個握手,導致他右手上的重創還沒有好。
清瘦的身影,像是隨時都可能被一陣風刮到江裡去。
站在他後面,是一群穿著黑色襯衣的中年男子。默不作聲,像是黑夜裡的幾塊石頭一般,透出來幾分的清冷和神秘。
方管家站定在碼頭上方一動不動,眺望著整片的江水,像是陷入了沉思之中一般。
李良在碼頭下方,不經意的看向了碼頭上方浩浩蕩蕩的一群人。
情不自禁神像鎮獄勁自然而然運轉起來,真元在體內像是流水一般流淌。狹長的眸子裡,閃爍出一絲絲精芒。
他的聽力,他的視力,他的嗅覺……
在這一瞬間,通過體內真元的催發,六感都是達到了極致。
陳溫柔也是有了幾分促狹,按住了自己短裙的裙擺。深怕被風吹動,導致遠方這群人的發現。
方管家在碼頭上方沉默的看著這一江江水良久之後,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涼氣。
一馬當先,慢吞吞的走下了這碼頭。
身後一大群人,都是隨著這方管家的動作,一起走下了這碼頭。
碼頭下面,江風更是凜冽。
方管家看著面前的江水,江水裡的滿月。臉色湧出了幾分悲切,開口低聲的道:「老規矩,你們站在這裡等我。」
吩咐下來之後,方管家沿著江岸,再次向著江水走近了幾步。
一個人默默的走到了江水邊,方管家抬起頭來,開口低聲的道:「惠兒,我來看你了。」
聲音悲惋,像是漂洋過海去看多年未曾見面的妻子一般。
這個時候的方管家看上去,深情款款,悲惋蒼涼。
怎麼看上去,都像是一個用情至深的男人。
方管家說了這麼一句話之後,眸子裡一陣濕潤。而後,老淚縱橫,聲音沙啞的道:「惠兒,我昨晚又是夢見你了。還有,你常常讓我多讀書識字。這些日子,我又是學會了一首新詩,我現在讀給你聽。」
江面上吹過來一陣風,沒有人回答。
只有一江江水,死一般的沉寂。
而方管家這個時候,淚水滾滾而下。整個人,站在江邊,開口低聲的道:「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料得年年腸斷處,明月夜,短松崗……」
聲音如泣如訴,方管家一邊念詩,一邊開始哽咽了起來。
那一張蒼老的臉上,不知不覺已經淚水縱橫。
念完了這一首詞,這方管家從身邊拿出來了一些紙錢。然後,整個人蹲在了江邊,沉默無言。從身旁拿起了一疊疊的紙錢,親手點燃了起來。
紙錢燃燒,火光閃爍。
映照著方管家的那一張臉,看上去更加悲切哀婉。
風一吹,這紙錢開始翻飛。
火光燃燒的更旺,而這方管家竟然是無聲的哭了出來。
方管家在這寧江市,算得上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響噹噹的大人物。跺一跺腳,這寧江市都要抖一抖。
但是,誰都不曾想到,這樣一個梟雄一般的老男人。
在這種夜裡,在這個時候,竟然是會哭了出來,露出這麼柔軟的一面。
遠處的李良,坐定在江邊。
抬頭看似不經意看向江邊的方管家,看著那一張悲惋的臉,看著他臉上露出來的深情和哀婉。
微微搖了搖頭,有了一些疑惑。
從方管家那一張臉上,怎麼看的確都是在深情的弔唁亡妻。
那不是在逢場作戲,那是從骨子裡透出來的思念之情。並且,可以隱約揣摩到,這方管家的亡妻似乎是葬身在了這一面江水之中。
難不成,今晚是自己鬧了一個烏龍事件?
這方管家來這紅河碼頭,真真切切是來弔唁自己的亡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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