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526章 父愛如山，厚重無言 文 / 江城子
監控室裡，滴答滴答。
淚水從陳溫柔的眸子裡，滴滴落了下來，落在了面前的桌面上。
在這安靜的房間裡，很是響亮。
她的整個身軀，都是開始輕輕抖動了起來。一直以來，都是默默落淚的時候。這個時候，她看著屏幕裡面躺在桌上一動不動的陳橋。
淚水簌簌而落，仰起頭來，大聲的尖聲叫道：「啊……」
聲音很是清脆，很是響亮，很是具有穿透力。在這深夜裡，在這黑貓酒吧，像是潮水一樣遠遠的蔓延開去。
李良站在陳溫柔身旁，這會一動不動。
不知道為什麼，當看清了事情真相之後。他整個人都是有了幾分辛酸，說不清誰對說錯。只是內心酸酸的，堵著慌。
他心裡明白，這個時候心頭最為難受的應該是陳溫柔。
父愛如山，厚重無言。
陳橋這些年來看似對於陳溫柔冷漠毫無人性，更是把陳溫柔轟出了京城，從此不再聯絡。他這麼狠心，他只是為了保護她陳溫柔。
陳橋再次把陳溫柔召回京城，只是為了好好看一看自己的女兒，他知道，這是最後一次父女相見，但是依舊是硬著心腸。只是遠遠看著自己女兒，不曾在生命的最後機會，告訴自己女兒真相，他只是為了保護她陳溫柔。
以至於他不得不再次狠下心來，隔斷父女情誼，把陳溫柔再次轟出京城。
一切的一切，只是京城已經成了龍潭虎『穴』。陳溫柔要是留在京城，那麼就有著生命危險。
一幕一幕，從陳溫柔的腦海之中翻湧出來。
她想起來自己口口聲聲要割掉三斤九兩的血肉，從此和陳家一刀兩斷。她想起自己把父親送給她的那一塊玉，當著父親的面硬生生的砸成了粉碎。
那是他們父女最後一次見面，她留給他是那麼絕情冷漠的一面。
現在一經回想起來，她都是抑制不住大聲的哽咽抽泣了起來。
她不敢相信，自己決絕要一刀兩斷的時候，父親的內心是不是像是萬針穿心一般難受。
一直以來，她都永遠站在自己角度著想。
悔恨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這會滴答滴答很是急促的滴落下來。她紅著眼眶，一邊哽咽一邊像是一個受傷的野獸一般，從嘴裡發出呵呵的古怪聲響。
心裡的難過，就像是把整個長江的水倒入進來，都是填平不了她這會內心的傷口。、
「別難受了。」李良實在是不知道說點什麼好，只能是開口低聲的道了一句。他知道，自己這句話實在是沒有什麼力量。
而陳溫柔只是坐在椅子上，淚水止不住的流。
當事情的真相赤裸裸出現在她面前，是這麼的殘忍。就像是一把刀，在一刀一刀把她所有的過往凌遲處死。
她搖搖頭，淚水像是雨水滴落在旋轉的雨傘上一樣，迅速飛濺了出去。
「我真傻，我真傻。」陳溫柔的聲音，斷斷續續，哽咽的都是有些說不出話來。
她的父親，即使在前一刻。都是以死亡為代價，在保護著這個女兒。當短刀刺入心底的時候，他肯定渾身都是疼痛。
但是，偏偏陳橋一動不動，坦然迎接了死亡。
因為這樣，女兒陳溫柔手底就是有了一張底牌。
一旁的老五，這會同樣目睹了一切。他那憨厚的身子，這會都是輕輕顫了顫。掏出火機，給自己點香煙想緩解一下這一份沉悶以及難受。
可惜，啪啪啪。
他顫抖的雙手，怎麼都點不然那一支香煙。
「我們去看看你父親吧。」李良終於是深吸了一口氣，開口低聲的道。
陳溫柔這才是徐徐抬起了頭，那一張臉已經被淚水覆蓋。她的嘴唇輕輕一翕一合，聲音很輕很輕：「我要帶我父親，一起回榕月山莊。」
「嗯。」李良點了點頭，輕聲的說道：「我陪你。」
陳溫柔像是麻木機械了一般，走出了這監控室。老五和李良在一旁，一左一右伺候著。走到三零二房間的時候，老五很是麻溜的打開了房間。
上官父子看了過來，微微一怔，有些幾分詫異不解。
只是陳溫柔一行三人沒有說話，空氣有些壓抑。陳溫柔的眸子黯淡無光，一路走了過去。推開了陳雪梅，然後一把就是把自己父親陳橋抱在了懷裡：「爸，我們回家去。」
旋即，陳溫柔看都是沒有看一眼上官父子。抱著陳橋，就是一步步走了出去。
老五就陪著陳溫柔，向外走了出去。
門內的上官父子這才是回過神來，起身一看。守候在門口的保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全部趴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京城的夜色，瑟瑟發冷。
風呼嘯吹過這座城市，這下半夜的街道有著幾分冷清。街道上，沒有什麼行人。
陳溫柔就是抱著自己父親陳橋，一路走在夜色中，向著榕月山莊一路走了回去。
陳橋的身子，畢竟還是有些沉。這一路走回去，同樣是有著相當遠的距離，不行得有兩個多時辰的路途。
但是，陳溫柔就是這麼把自己父親抱在了懷裡，艱難的踽踽獨行在夜色中。
步伐很慢，很慢。但是每一步，都是特別的穩健。
遠處昏暗的路燈打在陳溫柔的臉上，她臉上的淚痕已經風乾。
路過一個廣場的時候，她頓了頓：「小時候，爸，你最喜歡帶我到這時代廣場，一起數著秒針聽著煙花炸響迎接新年的到來。這麼多年了，我們又是一起重新站定在了這時代廣場。你看那大鐘，還在。你看那一盞路燈，還在。你看那遠處的石雕，還在。」
聲音很輕很輕，飄蕩在夜色之中。
她就這樣抱著自己父親站定在這廣場，燈光打下來的影子有著幾分寂寥。
忽然，她哽咽的哭出了聲音，低下頭來看著父親那一張沉睡的臉龐。聲音楚楚可憐，輕輕迴盪在這夜色之中。
「一切，都還在。可是，爸，為什麼你不在了？」
風吹無痕，陳溫柔臉上的淚水滴答滴答滑落下來。
淚水入嘴的味道，有些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