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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 二 初露鋒芒 096 我比較瘦 文 / 聆楓夜一

    「啊——」

    拓跋烈日從噩夢中驚醒,冷汗直冒,腿腳劇烈抖顫著,下身的褲襠更加濕潤了,唇色慘青。

    一手倚著「地面」,一手抹了抹額際的汗珠,感覺到手心的柔軟,還有一股黏稠的滑膩感,他頓了頓,下意識地回頭。

    這不看還好,一看眼珠子都差點掉出來,竟是驚出一身冷汗。

    「蟒……蟒蛇……」就連音調也變得奇異而顫抖。

    不過,待發現周圍的蟒蛇均已七竅流血而死時,他整個精神立馬又跋扈了起來。

    「切!不過就是幾隻蠢笨的大蟒,也敢跟本公子叫囂!這就是你們跟我作對的下場!」他狠狠地朝大蟒啐了一口痰。

    弒月三人齊齊對視一眼,從對方的眼中紛紛讀出了鄙視和厭惡。

    「這個拓跋烈日當真是討人厭到了極點!明明都是花公子的功勞,他倒好,說的好像是他解決了所有大蟒一樣!害怕人家不知道他尿了褲子一樣,還好意思站起來丟人現眼!」澹台翎不客氣地白了他一眼,對他的反感更加深了。

    「放心,他很快就神氣不起來了!」弒月微帶寒意的聲音輕輕飄起。

    果不其然——

    「眼……眼鏡蛇?」那蜂擁而來閃著飢渴目光的蛇頭在拓跋烈日眼底霍然炸開,彷彿聽見腦海裡鏗然一聲巨響,炸出了絕望,驚恐,地獄的片片火花。

    「大……大哥……救……救我……」他向不遠處的拓跋煦陽求救,卑微目光下隱匿著不甘,以及對生的渴望貪婪。

    拓跋煦陽本就有些遲疑,眼見拓跋烈日出聲哀求,眸中少有的柔光乍現。

    再怎麼說,他也是他弟弟,雖然他一直看不慣他的作風,但是,血濃於水,他還是無法做到絕情。更何況,要是烈日出事,家主那邊恐怕也不好交代。

    思慮再三,拓跋煦陽還是改道前往拓跋烈日所在的方向,決定冒險救他。

    「別去,台階只能承載一個人的重量!」弒月脫口而出。

    她跟澹台翎都是女子,兩人加起來也不足120公斤。所以無妨。但是若換成兩個大男人,體重絕對在120以上。

    以拓跋烈日的凶狠度,拓跋煦陽此去救援,恐怕凶多吉少!

    果然,拓跋烈日看到拓跋煦陽前來相救,起初很是感激,但是一聽到弒月說只能承受一個人的重量時,臉色立馬黑了下來,變得陰冷殘酷。既然兩個人只能活下一個,那麼,那個人一定是他!只能是他!

    見拓跋煦陽在半空伸出手,他想也沒想就將手交了出去。不過,他並沒有等待拓跋煦陽拉他一把,反而在拓跋煦陽未使力前,先一步將他拉下來。然後,又根據這股下拉力,借力使力,騰空而起,興奮得衝向石階處。

    拓跋煦陽被拓跋烈日拋棄扔至在蟒蛇堆裡,馬上,大群的眼鏡蛇向他聚攏。

    一個個晃著蛇腦袋,帶著它們特有的嗜殺氣息,單是看著他們靠近,便覺得已身入地獄,恐怖之極。

    「烈日,你好狠!」拓跋煦陽開始後悔自己的愚蠢行為。他一直知道烈日非善類,平日裡故作溫順,與人無害,實則心思深沉,暗濤洶湧。只是沒想到,他對自己的兄弟也這般無情!都怪自己一念不忍,竟然還妄想著他會有兄弟之情!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大哥,我很感謝你來救我,不過,既然救人就要救到底,不然若是因為石階承受不住兩人的重量,一起死了,豈不是白白浪費了你救我的一片心!大哥,我不會忘記你的!」

    「烈日,你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失神的空蕩,二三十條眼鏡蛇突然集體向拓跋烈日施以攻擊,拓跋烈日眉眼一厲,數道鋒銳的劍氣劃出,那些眼鏡蛇悉數被攔腰斬斷,刺鼻的殷紅嘩得掃向壁面,留下一路血淋淋的印記。

    剛解決了一批,另一批凶莽的眼鏡蛇再次席捲而來。而且,這一次並不是從同一個方向,而是從四面八方向他攻擊。

    拓跋烈日按捺下心底的惡寒,對生的本能**,致使他將身體的狀態調整到了最佳,心也跟著平穩下來。大量的玄氣自他身體周圍散發,形成了繭狀的白色保護圈,而拓跋烈日則如一隻靜謐的蠶,被很好的保護了起來。縱然眼鏡蛇奇毒無比,攻擊力度強悍詭異,只是不能突破保護網,便無法傷及拓跋烈日分毫。

    但是,這種所謂的保護戰,其實是時間戰術,是拓跋烈日的玄力先耗盡?還是眼鏡蛇眼見無法攻破,率先放棄呢?以拓跋烈日現在的狀況,恐怕支持不了多少時間!

    「下場的好壞,可不是大哥你說了算啊!只要活著,就是成功!也只有活著,才有說話的權利!哈哈~」眼看著只差三步就到了安全地帶,拓跋烈日眸中得意之色畢露。

    「你是不是高興地太早了?」弒月面色一沉,晶亮的眸子如暗夜天空清冷的上弦月,泛著瑩瑩殺氣。

    她最討厭這種忘恩負義,背叛親友的小人了!他該死!

    「憑你,也配活在這世上!」一枚凌厲的銀針飛出,帶著嗜血的冰冷氣息,直擊拓跋烈日咽喉。

    越臨近生死關頭,拓跋烈日的敏銳度竟然越發警惕了起來。

    「擋我生路者——死!」袍袖一揮,竟然刮起一股如雷的掌風,硬生生震飛了弒月的銀針。不但如此,左手起掌,對著弒月和澹台翎所在的方向發動了攻擊。

    「去死!」翻滾的旋風,席地而起,猶如大海捲浪,帶著奔騰的殺氣,狂莽而去。

    「混蛋!他的目標竟然是我們的台階!好歹毒的心!」澹台翎低咒一聲。

    玄風擊中石階,發出震耳欲聾的爆裂聲。幸好,澹台翎及時帶著弒月騰空而起,遠離了台階,否則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師傅,我們怎麼辦?」澹台翎在半空砍掉了幾隻飛躥而起的眼鏡蛇,不無擔憂得問道。

    這些眼鏡蛇還真不是省油的燈,在地上猖獗也就罷了,沒想到空中也是他們的一塊領域。眼鏡蛇的毒汁奇毒無比,要是被它們咬傷一口,那麼,真正算是玩完了。

    「去拓跋烈日的台階!」弒月眸光閃爍,唇角彎過一絲堅定的弧度。

    「可是,拓跋烈日擋在哪裡,以我們現在的情況,一邊要警惕眼鏡蛇的襲擊,一邊又要對付拓跋烈日,恐怕勝算不高!」澹台翎的左臂忽然一陣生疼,她狐疑地望去,發現一隻黑白交相的眼鏡蛇正爬在上方撕咬。當下心底一沉,立刻用劍將它劈斬了去。

    弒月見台階上拓跋烈日的膚色逐漸黯淡,額際冷汗也涔涔而出,滿意地輕扯一笑。

    「為什麼?怎麼……怎麼會這樣?」拓跋烈日不敢置信得看著手背上的黑血,厚實的雙唇變得濃烈而紫黑,看起來甚是恐怖。

    「本太子的銀針從不虛發!」

    原來,弒月適才所發的銀針暗藏玄機,這種毒性只對玄力有反應。倘若拓跋烈日乖乖中針,頂多疼一下下,根本不會中毒。但是他一旦吐息催動玄力,那麼,銀針中暗藏的毒素,便會與玄力起反應。毒素無色無味,悉數導入運用玄力的一方。拓跋烈日不但強行用玄力震飛了銀針,還在下一刻又發動了攻擊,毒素已經完全侵蝕了他的五臟六腑,神仙難救。

    果不其然,拓跋烈日難過地跪倒在地,膚色越來越陰沉,唇中不斷流出濃黑的鮮血。

    「這種毒太過陰寒殘酷,本太子從不輕易使用。但是,本太子找不出任何惋惜你的理由!我說過,你,該死!」弒月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沒有一絲同情。

    「這種人早該死了!」澹台翎也不客氣地憤懣道。

    「狂兒——」

    從弒月與澹台翎的台階被毀,花莫染就離開了自己的台階,飛身趕往弒月他們的方向。只是沿途的眼鏡蛇太多,一時竟然抽不開身,直到現在才趕到。

    「狂兒,你們快去我的台階,這邊我來應付!」

    「花哥哥!」弒月看到花莫染來到身邊,又是驚喜,又是擔憂。欣喜的是,花莫染竟然不顧自己的性命來護衛她們的安全,擔憂的是,他這般疾馳而來,萬一被蛇咬傷了可如何是好。

    「花公子,我……我師父就……拜託……」澹台翎突然感到一陣昏沉的暈眩感,腦袋沉悶得難受。尤其是她的右臂,越來越生疼了。

    弒月臉色微變,「不好,翎兒她中蛇毒了!」

    她立馬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粒趨毒靈丹,餵入澹台翎的唇中。

    「快吞下,雖然不能根治蛇毒,但是可以抑製毒性兩個時辰內不發作。花哥哥,翎兒拜託你!」澹台翎吞下丹藥後,弒月將她交予花莫染。

    「狂兒,你的功力還沒有恢復,怎麼可以?」花莫染接過澹台翎,但遲遲不肯動身,清冽的目光中盈滿了擔憂。

    「我的玄力恢復能力是普通人的十倍,雖然才一會兒的時間,但虧得翎兒的細心保護,我的玄力已經有三成恢復,對付這些眼鏡蛇,足夠了!但是翎兒中了毒,不能再動氣了,煩請花哥哥幫忙照顧!事不宜遲,你們去這邊,我去那邊。」適才破陣令她元氣大傷,使得她處處需要他人保護,她恨死了這種無力感。讓澹台翎受傷,她已經夠自責了,倘若花莫染再因為保護她而受傷,那她真的是難辭其咎了。

    「嗯。」雖然很擔心弒月,但花莫染無法拒絕她的請求。更何況,澹台翎的確需要人照顧。

    「可是,台階的承載能力是120公斤,我們兩個……」澹台翎弱弱地看了花莫染一眼。

    花莫染愣了愣,沒有回答。

    澹台翎耷拉下腦袋,以為花莫染不會再說話時,他冷不丁又冒出一句,「我比較瘦!」

    額!

    好吧!

    澹台翎落下滿頭黑線了!

    好一個花莫染,拐了彎嫌她肥嗎?哼!

    此時,拓跋煦陽的精神狀態也終於瀕臨崩潰,體力已經透支得快支持不下去了。

    弒月頓了頓,眉眼微挑,有些遲疑。

    這個人,不知為何,她竟不想他死!這種感覺,在遇見澹台翎生命垂危的一剎那是一樣的。

    此時的情況不容她細想,而身體本能的動作也代替了她的決定。

    一道雪白的綢緞飛出,靈活得纏繞上拓跋煦陽的腰際。拓跋煦陽感覺腰間一緊,身體便騰空而起,與弒月一同飛往台階的方向。

    略顯虛弱的拓跋煦陽不解得看向弒月,他不明白,她為何要多次相救?

    轟隆隆——

    只聽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聲,整個萬劫窟開始猛烈顫動起來。原本虎視眈眈盯視著眾人的眼睛然,竟然驚慌地一哄而散。

    嘩啦啦——

    四周洞壁在劇烈的震顫下,一路滑下細碎的碎石流。

    弒月前腳剛落在台階上,台階內側連接牆面的地方竟然龜裂開來。弒月一腳踩空,連著石階一同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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