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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媚亂天下 【第0025章 】凶神猛於虎 文 / 豫東醉客

    「老爺快與蘇公子到正堂飲茶吧,奴家這就讓人安排酒席去。」

    劉夫人見他們兩個在這大晚上的竟然膽敢私下議論起城隍爺的是非,只怕他們兩個此舉招災引禍,於是連忙打斷他們的話,一邊請他們正堂就座,一邊安排下人整備酒席、略表寸心。

    要知道這平陽郡的城隍爺可是主宰一方生死禍福的正神,手下又有文武判官、日夜遊神等等,要是讓他知道有人膽敢私下非議於他,後果實難預料。

    劉員外聽夫人如此一提醒,恍然大悟一般連忙住口,不再提那城隍爺的事兒,立即恭敬客氣地請蘇臨風正堂上首落座。

    蘇臨風推辭一番,見劉員外一直真誠堅持,只好在上首坐了。

    自從劉員外的千金女兒劉玉嬋被老鱉精所迷的這五六個月以來,整個劉員外家上上下下緊張壓抑了小半年,如今蘇臨風解決了此等大患,自然是讓他們如釋重負、很是感激。

    更重要的是,蘇臨風並沒有像神漢巫婆們那樣,對於迷人害人的邪祟之物只是焚香上供、好言相勸,甚至是許以三牲供品、紙錢元寶等物,請求那些害人的東西高抬貴手、放過家人,蘇臨風則是乾脆斬草除根、不留後患。

    劉家上上下下幾十口子喜氣洋洋,對蘇臨風這個少年書生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來,劉某先敬蘇公子一杯,略表劉某的感激之意!」

    過不多時,一桌很是豐盛的酒宴已經備好,劉員外更是令人取出地窖中珍藏多年的美酒,親自斟酒把杯,極為客氣地向蘇臨風敬酒致謝。

    除魔本快事、助人更為樂,蘇臨風用攝神之術除掉了那個迷人害人的千年老鱉精,心裡面很是痛快,見劉員外雙手奉酒相敬,也不虛偽推讓、開懷暢飲起來。

    「嗯,這酒真不錯,入口香醇、回味悠長!」,蘇臨風滿飲一杯後由衷地讚歎道。

    「呵呵,既是好酒,自當好事成雙,且請蘇公子再滿飲一杯!」

    劉員外見蘇臨風不但身懷異術,而且絲毫沒有架子、很是磊落爽直,根本不像那些故作斯文、扭扭捏捏的酸儒之流,心裡面是更加欽佩,一邊斟酒一邊簡單介紹說,這壇陳釀乃是家父健在時存於酒窖中的,至今已有三十餘年了。

    「哈哈,怪不得如此醇厚綿長呢,來,蘇某敬劉員外一杯!」兩杯過後,蘇臨風把杯回敬,不失禮節。

    劉員外自然是起身舉杯,一飲而盡!

    酒過三巡、菜品五味,賓主之間氣氛更是融洽暢快。

    酒席上,除卻了心頭之病的劉員外一家對蘇臨風一再勸酒布菜,很是恭敬客氣,再三向蘇臨風表示感激之情。

    劉員外更是鄭重表示言而有信,既然蘇公子剷除邪祟、寧我家宅,劉某明日就安排管家將田產賬簿整理出來,按照當初所言分一半給蘇臨風作為謝禮,以表謝意。

    「劉員外且莫如此,蘇某不過是路見不平出手相助而已,是絕對不會受你田產財貨的!對了,城隍爺本是天帝欽命的一方正神,主宰一方生靈的禍福壽數,劉員外剛才怎麼說那城隍爺不會禍害於人就算不錯了呢?」

    蘇臨風搖了搖頭,表示絕不接受劉家的田產等物,反而再次提起了那城隍之事。

    「唉,五里不同俗、十里改規矩,蘇公子不是這平陽郡人,看來是有所不知啊!」

    劉員外放下酒杯長歎一聲,借助酒勁兒也就放下了顧慮,向蘇臨風介紹了一番。

    原來,他們這平陽郡裡有座城隍大廟,裡面供奉的城隍爺黑面虎鬚、很是威嚴,下面又有文武判官、牛馬將軍,日游神、夜遊神,陰陽司、注壽司,提刑司、考功司等等,權利極大、主宰一方;

    而且那城隍廟的對聯也是給人一種浩然正氣、凜然不可欺心的感覺。

    那副對聯是:「作奸犯科任爾磕頭焚香無益;積德行善到此見吾不拜無妨!」

    橫批:牧化萬民

    但是,那廟中的城隍爺表面上剛正無私,實際上卻極為愛財貪賄、混淆黑白!

    這平陽郡的老百姓如若對那城隍爺三牲相祭、重金相許,則有求必應、很是靈驗,否則的話則是生死不顧、冤情難伸;

    如果說這只是人之常情的話,那麼更為令人心寒的是,平陽郡中每當有人新逝,三七之內總會托夢於家人,要家人對那城隍奉以大禮、厚品相祭,否則的話他在陰間就會被大刑伺候、苦不堪言;

    當初還有人不肯相信那夢中之事,以為不過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罷了,結果那親人之魂屢屢相告,說是再不上禮就會被施以刀斧之刑,苦求家人切勿相誤;

    後來到那城隍廟中供上三牲、焚燒紙錢,那逝世的親人立即托夢相告,說是已經脫離苦海……

    如此一來,這裡的百姓立即對那城隍爺自己是大加賄賂,紛紛厚供。

    也別說,此舉甚是靈驗,就算是那將死之人,只要有錢有勢,如果對城隍爺再塑金身、大修廟宇的話,無論是否罪深孽重,都是也能夠再延壽些許;

    而那些窮苦人家,如果沒有對那城隍爺奉以重金厚禮,肯定能夠在城隍廟中聽到逝去親人的痛苦慘叫……

    時間長了,這平陽郡的百姓們終於摸清了城隍大人的脾性,就連那些江洋大盜、貪官匪徒都敢到那城隍廟中正大光明地焚香上供、請求庇護。

    故而我們這平陽郡的城隍廟香火鼎盛,遠遠超過那些名山道場、菩薩之地,整天煙霧瀰漫、供奉不斷;過不多長時間都有那些巨室大戶為城隍爺重塑金身、紅袍罩體,甚至是花費重金、擴建廟宇。

    但是,自從來了這位城隍大人,他的官衙廟宇雖然香火大盛、日漸擴展,平陽郡的世風人情卻是江河日下、人心不古,盜賊橫行、小人得勢,把整個平陽郡弄得是烏煙瘴氣的……

    蘇臨風聽到這裡,一臉疑惑地插嘴問道,劉員外此言當真麼?不是說人死之後,靈魂皆歸幽冥地府,在閻羅殿上一檢生平功過,再定六道輪迴嗎?

    劉員外搖了搖頭正色說道,這紅塵浮屠億萬民眾,哪天沒有死者萬千?如果每人死後其靈魂均由閻羅王親自審訊以定功過的話,別說是十殿閻君,那就算是再有一百位、一千位,夜以繼日也不可能做得到啊!

    更何況如果那樣的話,還要天帝欽命什麼城隍駐世、輔以判官鬼吏幹什麼!

    蘇臨風點了點頭,突然想到了這大晉的前丞相王忠良他們!

    王忠良他們一個個道貌岸然、高居廟堂,本來應該兢兢業業、克己奉公的,實際上卻是結黨營私、諂害忠良,盡幹一些人所不齒的事兒!

    「難道那陰朝地府也與這陽世人間一樣不成?」蘇臨風沉吟了片刻,問那劉員外,「既然如此,劉員外當初何不焚香上供,求那城隍大人為令嬡消災退禍,何須讓令嬡之事拖延至今吶?」

    「嗨,蘇公子有所不知!」劉員外歎了一口氣,「劉某何曾沒有想過這條路啊,只可惜,請虎吞狼,狼走虎不走,反而是危害更大!」

    「員外何出此言?」蘇臨風對劉員外的話很是不解,畢竟,那城隍爺雖然貪財好賄,要的不過是些三牲供品、紙折之物,又能有什麼大的危害?

    「蘇公子聽說過請神容易送神難吧,十年前,劉某鄰居之父病重將逝之時,那位鄰居曾經到那城隍廟中焚香厚供,想要請城隍大人為其延壽一紀,他將為城隍爺再塑金身、重建廟宇;

    劉某鄰居之父果然起死回生,確實是多活了幾年。但是那城隍爺卻讓鬼使托夢相告,說是不必再塑金身、重建軍廟宇,只須將其女兒供上即可!」

    「什麼?那城隍大人不過一個鬼仙而已,如何能夠娶那活人之女?」蘇臨風再次開口問道。

    「咳,說的就是嘛,原來城隍大人看上了人家的女兒,非要讓她赴陰伺候不可!」劉員外歎了口氣,「劉某的那位鄰居也是如此思量,認為神鬼怎麼能夠娶活人之女,於是就答應了那位城隍大人,結果,三天以後其女便無疾而終……所以,劉某這次雖然遇有邪物作祟害人,寧肯請高僧神漢,也不願去求那位城隍大人!」

    蘇臨風聽到這裡,猛地一擊桌子,「這等無恥瘟神,根本沒有必要築廟相供!照蘇某看來,理當搗其廟宇毀其塑像,最好讓他遍嘗酷刑事之後打得他魂飛魄散才好!」

    「吁——蘇公子小聲點兒!來來來,吃菜吃菜,」劉員外見蘇臨風橫眉怒目,神色一愣立即作了個噤聲的動作,小聲解釋說,「劉某酒後一時失言,盡說些容易招災惹禍的大實話,蘇公子不必放在心上,萬一讓那位城隍大人知曉就麻煩了!」

    說罷,劉員外閉口不談那城隍之事,一個勁兒地勸酒布菜,盡力把話題往其他地方上引。

    「劉員外的難處蘇某明白!」蘇臨風接過酒杯一飲而盡,眼睛裡面卻是流露出刀鋒箭鏃一般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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