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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媚亂天下 【第0160章 】最後一搏(1) 文 / 豫東醉客

    「射人射馬、擒賊擒王,蘇某這次當先誅昏君、再殺佞臣,婧兒可願意與蘇某一塊下山殺奔洛陽嗎?」蘇臨風看著韓玉婧大聲問道。

    「婧兒願與夫君同生共死!」韓玉婧認真地點了點頭——由於事關生死,韓玉婧言語之間悄然將「小書生」的暱稱換成了「夫君」以示鄭重。

    「好!蘇某多謝賢妻相助,你我這就悄悄下山,誅殺昏君元兇,再滅鷹犬惡賊!」蘇臨風搓了搓手咬牙切齒地說道。

    「夫君且慢,看樣子這玉寨山駐有府兵精銳不下數萬之多,何不等到晚上再想法下山?」韓玉婧輕聲建議道。

    「這個不妨事的,蘇某從小就生活在玉寨山,自然能夠找得到下山之路。」蘇臨風說罷立即扭頭朝蘇家坡的另一端走去。

    韓玉婧見蘇臨風報仇心切,於是也不多說急忙手撫劍柄緊緊跟上。

    蘇臨風與韓玉婧剛剛離開老宅故土不過十多丈遠近,他們身後的溝渠亂籐下立即鑽出一個鬼鬼祟祟小道士。

    那個尖嘴猴腮的小道士瞧著蘇臨風的背影漸漸遠去消失,這才將身一縱,極為輕盈敏捷地躍上岸來。

    四下打量一番,見周圍並無動靜,那個輕盈敏捷的小道士馬上朝遠處飛奔而去,雙足只是輕點草尖即可行走如風,顯得身手相當不凡。

    那個輕盈敏捷的小道士腳不沾地、一路疾奔到半山腰處戒備森嚴的大營跟前,這才放慢了腳步,大功告成一般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鹿角柵欄外持戈而立的值守府兵們見那小道士前來,不但沒有橫戈盤問,反而是一個個躬身施禮、以示尊重。

    徑直來到中軍大帳,那個小道士這才恭恭敬敬地施禮開口說道:「小徒拜見師尊,奉繳法旨。」

    「呵呵,徒兒快快進來說話」,中軍大帳內乘風真人拂塵一揮,笑著問道,「怎麼樣,蘇臨風那廝可中計否?」

    「師尊道行無邊、算無遺策,姓蘇的那小子果然正如師尊所言,咬牙切齒地要殺昏君,現在已經下山去了。」小道士一臉佩服恭敬地回答說。

    「呵呵,這下真是太好了!」

    乘風真人聽徒兒如此回稟,亦是喜出望外,「嗯,此時已經今非昔比,大晉昏君現在還有最後一點兒作用,那就是必須死在蘇臨風的手裡,好讓為師名正言順地號令天下,很快就能夠建立政教合一的大慈國——師父她老人家也就可以夙願得償、成為一派開山祖師了!」

    「哈哈,到時徒弟們也就可以不再借助玉清門下的名號,直接說是大慈宗的三代弟子啦!」小道士亦是頗為欣喜。

    「那是當然,到時候政教合一、獨尊大慈,汝等不但能夠修得無上**,而且可以盡享人間富貴,完全沒有必要再恪守玉清門下那套陋俗舊規!」

    「敢問師尊,到那獨尊大慈、政教合一時,徒兒可以娶上一妻麼?」小道士試探著問道。

    「嗨,何止可以娶上一妻啊,到時天下只有大慈一宗,且有治世王權在手,但凡大慈宗門下弟子,娶個三妻四妾那都不成任何問題!」乘風真人一臉認真地如此回答說。

    「嘖嘖,徒兒真是盼望那一天早點兒到來啊!」小道士見師尊乘風真人心情大好,於是藉機問道,「徒兒還有一事不解,懇請師尊解惑。」

    「嗯,有何不解儘管講來。」乘風真人今天心情相當不錯,表現得很是隨和。

    「謝師尊!徒兒想要知道的是,既然姓蘇的那小子從中礙手礙腳的,師祖她老人家為何不親自動手除掉他啊?那樣不就可以早點兒建立政教合一的大慈國了嗎?」小道士對無限光明的前程充滿了迫不及待的渴望。

    「呵呵,徒兒還是有所不知啊,師祖若動,則歸航必出,若是歸航與那清塵子聯手對付師祖的話,則極有可能會兩敗俱傷的!反之,只要師祖不出,歸航亦是不敢輕動——歸航不動,你我才有時會慢慢努力嘛!」

    「那歸航老潑婦真是太可惡了!」小道士義憤填膺地說道,「只是那歸航老潑婦遲遲不肯羽化而去,我們大慈宗什麼時候才能成功啊!」

    「呵呵,徒兒莫要心急,只要近日挖開這座玉寨山,歸航道人與清塵子就絕對不是對手了!」乘風真人撫了撫頜下長鬚胸有成竹地說。

    「這個?開挖玉寨山不是為了修築皇陵麼?與師祖戰勝歸航道人有什麼關係?」小道士摸了摸腦袋,一臉的迷惑不解。

    「呵呵,為師不妨直接告訴你吧,修築皇陵只不過是個幌子而已,況且那昏君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兒呢!」

    乘風真人一臉得意地說道,「這次開挖玉寨山,名為修築萬壽陵,實際上則是為了取得山下的一件上古殺器而已,只要有了那支殺器在手,歸航道人與清塵子聯手也遠遠不是師祖她老人家的對手了!」

    「敢問師尊,那麼既然如此,為何還要假蘇臨風之手除掉皇上啊,直接宰了他不就行了嘛!」小道士很是熱切地看著乘風真人。

    「呵呵,借手蘇臨風宰了那個昏君,不但能夠堵住天下悠悠之口,讓那廝背上弒君的黑鍋惡名,而且可以順理成章地收掉棲雁城那些人的兵權,進而開始禪讓之舉了啊!」乘風真人老謀深算地瞇縫起了眼睛。

    蘇臨風領著韓玉婧沿著另外一條偏僻小道兒慢慢向下,在次日凌晨時分終於離開了玉寨山。

    「這次真是讓婧兒受苦了,」蘇臨風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喏,前面就是集鎮了,你我不妨先找家客棧吃點東西休息一番再說。」

    「吁——這次真是好險呀,我倆竟然在數萬大軍的眼皮兒底下溜出來了!」韓玉婧抬手理了下秀髮,感到頗為慶幸。

    「不,他們這是故意在放蘇某下山的,」蘇臨風微笑著搖了搖頭,「如果他們真的想要殺掉蘇某的話,你我恐怕連蘇家坡都走不出來,更別說離開玉寨山!」

    「嗯?小書生你這是?」韓玉婧見蘇臨風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微笑,不由得杏眼圓睜很是驚愕地看著蘇臨風。

    「呵呵,既然是將計就計、配合演戲,那麼蘇某自然就要演得逼真一點兒嘛,」蘇臨風笑了笑,從袖中摸出一塊二指來寬、粘有灰燼的玉片,「喏,婧兒瞧瞧這個就明白了。」

    韓玉婧一臉迷惑不解地看了看蘇臨風,這才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塊青色玉片,低頭仔細一瞧,立即伸出白生生的粉拳輕輕打了蘇臨風一下:「小書生你真壞,讓婧兒白白傷心了一路子!」

    原來,那塊粘有灰燼的玉片上刻有數行蠅頭小字,上面寫的是:「公子勿悲勿憂,蘇家坡多數百姓安然無恙,令尊令堂與兩位兄長皆是無虞!速速趕往京師,以免生靈塗炭。小道妙空謹留。」

    「原來是妙空阿姊提前知道了消息呀,」韓玉婧這才徹底放下心來,再次揚了揚粉拳衝著蘇臨風嗔怪道,「小書生為何不早說,讓婧兒悲痛傷心了一路子?」

    「這個真是不能怪蘇某的,當時初進蘇家坡,蘇某確實是極為擔心,只是在殘垣斷壁中發現了這個玉片,才知道事情並不是表面看上去那麼簡單!」

    蘇臨風上前一步握住了韓玉婧的粉拳,「其實說起來當初還是婧兒率先發現端倪,才讓蘇某心中起了疑心的。」

    「哦,小書生指的是什麼呀?」韓玉婧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幾下,一臉迷惑不解地看著蘇臨風。

    「當初婧兒不是說,他們雖然聲勢浩大地開挖玉寨山,其實應該並非是為了修築帝陵的嗎?既然不是修築帝陵,而他們偏偏揚言說是為了修築什麼萬壽陵,蘇某從那時才開始起了疑心!」

    蘇臨風告訴韓玉婧,從那時他便起了疑心,再加上那個道長並沒有出面相攔,只不過是讓一些普通士卒像征性地阻攔一番而已,故而更加相信此中有詐。

    畢竟是如果那些士卒回去找來大批弓弩手的話,蘇臨風與韓玉婧恐怕就不可能到達蘇家坡。

    由於這些原因,蘇臨風雖然裝出一副不顧一切、急著要回蘇家坡的樣子,其實早就將注意力集中到周圍的情況上來。

    後來果然發現遠處似乎有人悄無聲息地暗中跟梢兒,蘇臨風就更加堅信此中必有蹊蹺之處,只是一時摸不清對方究竟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於是乾脆將計就計,盡力配合著將戲中戲演得逼真一些罷了!

    到了蘇家坡,蘇臨風雖然發現到處是斷垣殘壁、過火灰燼,卻是一沒有看到任何屍骸遺骨,二沒有聞到什麼異味兒,所以知道父母家人應當是已經提前搬走。

    既然家人提前搬離蘇家坡,肯定會留下一些線索,以免使得家人無法聯繫——畢竟父母兄長知道蘇臨風前往翠華山,早晚也會回來的。

    讓蘇臨風沒有料到的是,他在斷垣殘壁中竟然發現了一塊青色玉片,匆匆瞧了一眼,急忙袖藏起來。

    為了避免讓暗中跟隨之人發現了這個秘密,蘇臨風乾脆沒有告訴韓玉婧,讓韓玉婧配合著,將戲中戲演得更為逼真可信。

    「這個妙空阿姊也真是的,竟然用這種方法來通風報信,也不怕萬一小書生大意沒有發現!」韓玉婧聽了蘇臨風的一番介紹,不由得有些後怕。

    「不,有時候最危險的或許才是最安全的,妙空她可能也有她的難處,說不定乘風老匹夫早就知道蘇某的行蹤了,妙空她不宜在路上告知蘇某!」蘇臨風倒是頗為理解李娉婷。

    韓玉婧愣了一下,突然想起當初若不是小書生被人誤解、憤然轉身的話,現在的妙空並非妙空,而是出身於書香門第的李家大小姐,甚至是已經與小書生。

    想到這裡,韓玉婧認為妙空也有可能是得知小書生與婧兒已經成婚,不敢再面對小書生了罷。

    「現在怎麼辦呀,小書生?還要去京師刺殺昏君麼?」韓玉婧細聲問道。

    「京師肯定是要去的,但誅殺昏君麼,估計會正中那幫人的下懷呢,」蘇臨風搖了搖頭,「這樣吧,先休息一下,到了洛陽看看情況再說。」

    不管如何,至少公婆安然無恙,韓玉婧也就放下心來,與蘇臨風走了一段,找了家客棧暫且歇上一歇,然後繼續朝洛陽趕去。

    二人趕到洛陽,自然先去拜見韓玉婧的義父、輔國將軍袁方。

    只是蘇臨風與韓玉婧來到袁方府門前,發現大門上方那塊「輔國將軍府」的牌匾已經被摘了下來,而袁方一家正在收拾行李準備告老還鄉、頤養天年呢。

    蘇臨風自然是急忙問那袁方將軍,說是將軍尚值壯年,為何要辭官去職、離開京城啊。

    「嗨,賢婿看來是有所不知,如今廟堂之臣差不多全部換了一遍,只要沒有走通德妃的路子,就只有致仕返鄉這條路好些了呢,否則的話就有可能被捏造個罪名下入大牢!」

    袁方告訴蘇臨風說,「那丞相李直就是因為忠於聖上,不肯聽從德妃的安排,現在還在天牢裡關著呢!」

    蘇臨風沉吟了一會兒,想起當初妙空道姑所說的那番話,知道極有可能是那妖妃覺得時機成熟,想要動手了。

    蘇臨風將此次前來的原委簡單向袁方介紹了一下,袁方將軍竟然大吃一驚,說是根本沒有聽說要修皇陵的事兒,這肯定是乘風真人瞞著聖上矯詔傳旨而已。

    只是那乘風真人如此假傳聖旨,帶領大軍又徵用許多民夫費力大挖玉寨山,究竟是想要幹些什麼,蘇臨風與袁方將軍商議了良久仍是無法猜測。

    雖然不知道乘風真人為何要挖開玉寨山,但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希望借助蘇臨風的手殺掉聖上,否則的話蘇臨風根本不可能如此輕易地離開玉寨山、前往京師洛陽。

    「這樣吧,待小婿先進宮求見聖上,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再作決定。」蘇臨風思慮一番,對袁方如此說道。

    「這樣也好,若是他們答應賢婿入宮見駕的話,就說明你我二人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袁方將軍面色沉重地說,「因為現在但凡致仕之臣根本沒有了進宮面聖的機會。」

    二人商量既定,蘇臨風更不多等,匆匆吃過飯以後,立即前往宮門求見聖上。

    正如袁方將軍所說的那樣,宮內很快就跑出來一個小黃門,要領著蘇臨風進宮見駕。

    蘇臨風掃視一圈,發現值守大內的禁軍侍衛們竟然全部換成了陌生面孔,心裡面突然升起了一個不祥的感覺——

    些番進宮面聖,就算是蘇某不動手弒君,他們那些人恐怕也會殺掉皇上,然後將罪名安到蘇某的頭上!

    「不好!蘇某絕對不能進去,否則必定中其奸計!」

    想到這裡,蘇臨風突然蹲到地上,說是舊疾復發、頭疼欲裂,今天實在是無法前去面聖云云。

    那個小黃門見蘇臨風舊疾突發,不但不同意蘇臨風改天再來進宮面聖,反而勸說蘇臨風不妨先進去讓太醫們瞧瞧再說。

    對方越是這樣,蘇臨風越是對自己當初的判斷深信不疑,於是表現得更為真切,說是此疾雖重卻無大礙,只消休息一晚即可,明天再來進宮。

    匆匆回到袁方府上,蘇臨風將情況與袁方將軍一說,二人立即心領神會,知道德妃他們肯定是要借刀殺人、除掉聖上。

    「這可如何是好?」袁方將軍踱來踱去很是焦躁不安,「如此看來,皇上在宮內肯定是頗為危險,早晚也得被那幫人圖謀害死!」

    蘇臨風雖然對那個昏君並無好感,此時卻也不得不要想方設法救他,否則的話妖妃得逞,對天下眾生危害更大。

    「既然他們想要借助蘇某的手殺了皇上,以小婿來看,不如順水推舟、將計就計!」蘇臨風稍一沉吟,便做了個揮刀下切的動作。

    「不可不可,萬萬不可,」袁方將軍立即連連搖頭,「弒君大罪賢婿千萬不可碰啊,不是袁某擔心遭受株連,而是。」

    「呵呵,岳父大人儘管放心,小婿當然不會真的殺掉皇上,」蘇臨風不等袁方把話說完,立即笑了笑,壓低了嗓門兒,「小婿的意思是,讓他們誤以為皇上已經死於小婿之手,這樣的話他們就會原形畢露了!」

    「可是,賢婿如何才能讓他們相信皇上已經被賢婿殺掉了啊?」袁方將軍認為蘇臨風的想法確實不錯,能夠讓妖妃他們原形畢露,讓世人認清他們的真面目,只是恐怕他們不易中計啊。

    「若是讓他們那些人親眼看到皇上的屍體呢?他們會不會相信?」蘇臨風反問道。「看到皇上的屍體?」袁方將軍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莫非賢婿是想讓皇上假死不成?那樣的話可是太危險了——假死的皇帝也會被他們弄成真死的!」「不!」蘇臨風搖了搖頭,胸有成竹地說道,「假死肯定不行,小婿想的是給他們來個掉包計,讓他們不但親眼看到皇上的屍體,而且還可以裝棺入殮、停屍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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