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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重整河山 【第0183章 】別來無恙 文 / 豫東醉客

    除了想要知道一下攝神之術與幻夢之術究竟是塾高塾低以外,蘇臨風之所以執意要前往縣衙解救那些「弒君嫌疑犯」還有另外一個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蘇臨風明白自己這幾年雖然歷經風雨坎坷、悲歡離合,但蘇某的本心本性並無改變,並沒有變成一個明哲保身、趨利避害甚至是欺軟怕硬的勢利之徒!

    至少在蘇臨風的心中,自己是否應該出手僅僅在於對方是否有錯有罪,而絕對不是因為對方的厲害與否!

    想當年蘇某初學攝神之術的時候就敢與雲麾將軍一塊前往沙場、迎戰胡僧,如今自己已經進入了攝神第五階,怎麼可能會碰到區區一個有些異術的小和尚就縮手縮腳、畏葸不前?

    除了煉得三魂一體的陽神之外,蘇臨風堅信自己的攝神之術一定能夠攝控對方、絕不落敗!

    故而聽到嬌嬌郡主的提醒和勸阻以後,蘇臨風不但絲毫沒有遲疑畏懼之意,反而是乾脆拋下那些跟隨在自己身後的百姓們,自己一個人大步流星地朝著縣衙之地而去。

    那些百姓們聽了嬌嬌郡主的一番話則是恍然大悟,急忙快步趕上蘇臨風,告訴他這幾天望山縣衙確實是極為反常,若非剛才那位姑娘提醒,他們還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哦,諸位不妨說說看,那縣衙之地究竟有什麼反常之事發生啊?」蘇臨風邊走邊問道。

    那些百姓們不知道乘風真人與幻一小和尚的厲害,但他們知道強中更有強中手的道理,更知道好拳難抵四手的無奈——對方畢竟人多勢眾而且個個貌似身手不凡,蘇臨風不可能是他們那麼多高人的對手!

    於是百姓們告訴蘇臨風說,最近幾天縣衙裡面確實有不少神色冰冷的健兒出現,看那樣子肯定是武道高人,而且差不多有近百人之多,蘇公子切切不可輕敵大意。

    更有幾個百姓遲疑了一下告訴蘇臨風說,最近幾天這街上的幾家鐵匠鋪全部同時關門歇業了,不知道與這事兒是否有關。

    對於乘風真人會率領一些大內高手前來,蘇臨風並不意外、亦不害怕;但那些百姓們說幾家鐵匠鋪突然同時關門歇業、不見人影,這點兒還是讓蘇臨風甚感不解的。

    這小小縣城的鐵匠們無非是打個犁頭刀斧什麼的,若是乘風真人將他們召進衙去,莫非是想要臨時打造一些暗器什麼不成?

    蘇臨風雖然猜測不透那些鐵匠鋪的同時關門歇業究竟與自己有沒有關係,但他仍舊腳步不停、並無退卻之心。

    跟在後面的嬌嬌郡主見眾多百姓們亦是沒有勸得蘇臨風懸崖勒馬,氣得差點兒咬破嘴唇兒,最後恨恨地一跺腳,再次追上了蘇臨風。

    「姓蘇的傢伙,別以為你身手不錯、帶兵打過幾回勝仗就自以為是!要知道多少統兵百萬、征戰半生的名將在幾個獄卒面前都只能是俯首帖耳或者是為避羞辱而自殺身死!」

    嬌嬌郡主可不是那些溫婉溫順的小家碧玉,從小養尊處優、被丫環僕役們眾星捧月般呵護的她並沒有什麼耐心,見蘇臨風如此不識好歹於是乾脆來了劑猛藥,指著蘇臨風大聲喝斥道,「為救一些百姓而置江山社稷於不顧,你這不過只是匹夫之勇罷了!」

    「呵呵,蘇某並沒有自以為是。再者說,如果連幾百含冤受屈的百姓們都可以不管不顧的話,那江山社稷在蘇某眼裡就更加不值一文了!」

    蘇臨風不慍不火地笑了笑,繼續邁步朝前走著,絲毫沒有把嬌嬌郡主的話當成一回事兒。

    「你?大膽!」嬌嬌郡主見蘇臨風竟然把百姓看得比江山社稷還重要,一下子握住了劍柄怒目而視。

    蘇臨風則是看也不看嬌嬌郡主一眼,仍舊旁若無人地大步流星邁步向前。

    眾多百姓們見苦勸不住蘇臨風,只好提心掉膽地跟在後面。

    「快,蘇臨風那廝果然來了!」

    縣衙前的兩個衙役遠遠地看到蘇臨風前來,馬上轉身就走,衝著裡面急切地高叫報信兒。

    大堂屏風後面的幻一和尚聽到衙役的報信,立即盤膝而坐、雙目微閉,按照大國師乘風真人的再三叮囑,準備先下手為強、以幻夢之術困住那個弒君惡賊。

    眼見大門敞開而堂內空空如也、並無一人,蘇臨風悄悄握緊了蟒皮長鞭的鞭柄,信步走了過去。

    蘇臨風原本以為乘風真人他們會在後院等待,以便對蘇某形成包圍之勢,結果剛剛踏進大堂之門就立即感到一陣暈眩。

    「不好,這肯定是幻一小和尚所使的幻夢之術!」蘇臨風雖然知道已經被對手搶得了先機,心裡面卻是頗為激動——蘇某這次就要見識見識攝神之術與幻夢之術究竟是誰高誰低了!

    已中幻夢之術的蘇臨風只感到好像少年時被夢魘住一般,雖然心明如鏡、急欲起來,但身體四肢偏偏不聽使喚。

    蘇臨風頭腦暈眩得越來越厲害,就像是被夢魘得越來越重一般,根本無法使出攝神之術——猶如夢魘時拚命掙扎實際上卻是手腳難動一樣。

    「蘇某絕對不能輸於那個小和尚,絕對不能讓攝神之術輸於幻夢之術!」蘇臨風心裡面暗暗念叨著,舌尖緊頂上顎堅決不肯屈服睡去。

    雖然頭腦暈眩但蘇臨風意識仍舊十分清醒,屏氣凝神地暗暗竭力對抗著那股致幻迷術。

    眼看蘇臨風腳步放緩、眼神迷離朦朧了起來,躲在屏風後面的兩個大內高手立即各持長刀一躍而出,刀鋒直衝蘇臨風腦袋劈去!

    「喝!」蘇臨風的神識終於好像衝破了樊籬一般,大喝一聲的同時右手一抬,那條長達一丈左右的蟒皮之鞭疾掃而去,剎那間就將兩名大內高手攔腰捲住、摔到了旁邊。

    與此同時,跟在後面的嬌嬌郡主亦是豁了出去似的一聲嬌叱拔劍在手衝了進來,正好看到兩個大內高手從地上翻身而起,於是迅速劍花一抖,兩個大內高手的右腕兒立即血流如注,長刀也光啷一聲落在了地上。

    「兀那妖僧速速出來受死!」蘇臨風掙脫了對方的幻夢之術,衝著屏風後面輕喝一聲的同時使出了攝神之術。

    「呀,幻一大師!」

    嬌嬌郡主看到幻一小和尚神色呆滯地從屏風後面緩緩走出,不由得叫了出來。

    「這就是那個幻一小和尚麼?」

    蘇臨風本來打算出手痛揍一頓或者者乾脆殺了助紂為虐的妖僧呢,結果竟然發現應聲出來的小和尚雙目雖然呆滯卻是清澈明淨,好像天真無邪的孩童一般,於是怔了怔,衝著嬌嬌郡主問道。

    「嗯,正是!正是幻一大師!」嬌嬌郡主點了點頭。

    「這小子雖然以異術想要謀害蘇某,但這廝並不像為非作歹之人哪!」蘇臨風再次瞧了瞧那個身穿土灰色僧衣、一臉稚氣天真的小和尚,實在是不忍出手揍他。

    「咦?難道幻一大師已經敗在了蘇公子手下麼?」

    嬌嬌郡主本來還以為蘇臨風與幻一大師必有一番鬥法惡戰呢,卻發現幻一大師呆若木雞地站在蘇臨風的前面,並沒有開口反駁蘇臨風的話。

    「真是怪事兒,莫非這小和尚是被乘風真人那廝蒙騙了不成!」蘇臨風立即收掉了攝神之術。

    「阿彌陀佛,這位施主就是蘇臨風麼?」清醒過來的幻一小和尚一臉天真、一臉迷茫地看著蘇臨風。

    「沒錯,正是蘇某,」蘇臨風點了點頭,「不知汝既然已經出家為僧,為何還要助紂為虐啊?」

    「阿彌陀佛,施主弒君害民不知悔過,為何反而如此顛倒黑白、污蔑小僧?」幻一小和尚雙後合什高宣佛號。

    「弒君害民?是乘風老匹夫告訴你的吧?」蘇臨風笑了笑,「那乘風老匹夫可曾告訴你,蘇某究竟如何害民了嗎?」

    「莫非蘇施主不曾害民麼?」幻一小和尚瞧了瞧蘇臨風,發現對方也並非是那種窮凶極惡的模樣,不由得愣了一下繼而搖了搖頭,「不不不,乘風真人大國師慈悲向善、頗有大德,怎麼可能會說假話欺騙小僧。」

    正在這時,圍在外面的百姓們見並沒有衙役捕快進行驅趕,於是紛紛走了進來,一進門見到蘇臨風安然無恙,這才一個個放下心來。

    「這樣吧,暫且不說弒君之事,就說蘇某是否凶殘害民,你不妨問問這些百姓們!」蘇臨風瞧了瞧陸陸續續進來的眾多百姓。

    「阿彌陀佛,這位蘇施主可是害民之人麼?」幻一小和尚愣了一下,當真看著那些百姓們開口問道,「諸位不必害怕,儘管實話實說,有大晉國師在此。」

    不等幻一小和尚把話說完,一些百姓立即大聲叫了起來——

    「這小和尚竟然把蘇公子當成了壞人,真是瞎長了一雙大眼睛!」

    「對啊,要是蘇公子害民的話,這天下還有不害民的人嗎!這和尚如此善惡不分就別糟蹋了佛門淨地啦!」

    「這小廝睜著眼睛說瞎話,肯定不是真和尚。」

    幻一小和尚見眾多百姓如此指責自己有辱佛門淨地,立即漲紅了臉分辯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小僧,小僧。」

    不等幻一小和尚繼續說下去,旁邊幾個快嘴快舌的大嫂婦女們說話更是尖酸刻薄,直接用手指著幻一小和尚你一言、她一語地說得很是難聽——

    「呀呸,還小生小生的呢,估計你這廝黑白不分實在是找不到婆娘了,才不得不去削個禿腦殼的吧!」

    「是呀,她大姐你聽聽這廝說的是什麼話?竟然說蘇公子害民!依老娘來看,這小禿驢八成是有娘生沒娘養,才會如此善惡不分的!」

    「嘖嘖,這小傢伙真是不要臉,佛祖也不趕快送他下地獄算了。」

    「好了,多謝諸位父老鄉親們能夠出面為蘇某主持公道!」

    蘇臨風見那些婦女們越說越離譜、越說越難聽,眼看幻一小和尚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張口結舌根本招架不住,於是急忙朝眾人拱了拱手,然後衝著幻一小和尚說,「這位小和尚現在應該明白蘇某不會做那害民之事了吧?」

    「阿彌陀佛,」幻一小和尚似有感激之意地沖蘇臨風合掌念佛,然後一臉迷惑不解地說道,「可是,乘風真人大國師也是慈悲向善、極是愛民的——大國師他總不會打誑語欺騙小僧吧?」

    「算了,各執一詞什麼時候也說不清楚,小和尚可知乘風老匹夫現在何處麼?還是讓蘇某與那老匹夫當面對質比較合適些!」

    蘇臨風見幻一小和尚實在是太過稚氣、難辨是非,於是也懶得與他繼續扯下去,故而追問乘風真人的下落。

    「阿彌陀佛,蘇施主找到大國師他們,會不會動手殺人啊?」幻一小和尚仍舊是一臉慈悲而茫然地問道。

    「殺人不殺人不蘇某,那要看他們幹的是什麼事兒——如果他們忠君愛民,不負天良的,蘇某怎麼可能會胡亂殺人!」蘇臨風對於這個天真無邪、世事不清的小和尚甚是無奈。

    「阿彌陀佛,既然如此,那麼蘇施主且隨小僧來吧!」

    幻一小和尚眨了眨眼眼,看了看蘇臨風,再瞧瞧對自己充滿不屑甚至是蔑視的百姓們,這才開口說道,「大國師曾經告訴小僧,說是小僧萬一不敵蘇逆,哦不,萬一不敵蘇施主時,不妨帶蘇施主到內宅去。」

    「嘖嘖,那就勞煩法師前面帶路了。」蘇臨風咂了咂舌,實在是想不通這個懂得幻夢之術的小和尚為何如此不明世事,於是不再多說,沖幻一拱了拱手便跟在他的後面朝內宅而去。

    嬌嬌郡主見蘇臨風不動聲色之間竟然收服了幻一大師,這才抿了抿嘴唇兒與眾多百姓們一塊跟在了蘇臨風的後面。

    幻一小和尚領著蘇臨風轉過迴廊走進了一條窄窄的甬道,那條甬道兩旁砌有花牆,上面有雕樑覆頂,蘇臨風一進去便感到甚是有些壓抑。

    「乘風老匹夫這是何意?」沒走多遠蘇臨風便高聲叫了起來。

    因為那甬道前面的高牆已被推倒,在距離蘇臨風十多丈遠近的前面,幾十個勁裝大漢皆是手持長柄直刃的寒光大刀。

    而那一把把寒光大刀的下面,則是一個個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年輕後生——很顯然,那些人肯定是被重新抓來的「弒君嫌疑犯」!

    蘇臨風稍一愣神,正打算快速衝過去以攝神之術控制住對方,以免他們要挾自己時,甬道的前後兩面剎那間落下數道鐵製柵欄之物,一下子擋住了蘇臨風的前進與後退之路。

    與此同時,乘風真人則是氣定神閒、成竹在胸地高聲叫道:「福生無量天尊,兀那蘇逆小賊切勿亂來,但敢莽撞行事,這些人皆是算你所害——你再快能快過這些人的頸上之刀麼?」

    「老匹夫你?」蘇臨風正想以元神出竅的辦法衝破柵欄時,卻發現那些粗粗的柵欄上面以丹砂畫有許許多多的龍章鳳篆、禁錮咒語,知道對方實在是思維縝密,考慮得甚是周到。

    蘇臨風悄無聲息地試了幾下,不但自己的攝神之術鞭長莫及,而且根本沒有辦法讓元神出竅離體而去。

    見蘇臨風瞅了瞅兩邊的花牆,乘風真人知道對方完全可以撞破花牆繞過柵欄,於是急忙再次叫道:「蘇逆小賊若是想要看著這些人腦袋落地的話,就不妨破牆過來試試!」

    那幾十個勁裝大漢好像在配合著乘風真人一般,一個個將寒光閃閃長刀在那些「弒君嫌疑犯」們的脖子上方二尺高的地方比劃了幾下,完全是作勢要砍的樣子。

    蘇臨風知道,自己無論是撞破花牆繞過去還是乾脆衝破頭頂的板簷直撲向前,都不可能快得過那些人手中的長刀。

    換句話說,也就是蘇臨風膽敢試圖近前相拼的話,必將會使幾十個「弒君嫌疑犯」的腦袋落地。

    而那些人之所以無辜被抓,恰恰正是由於自己的「弒君」罪名給了他們借口。

    乘風真人見蘇臨風果然是投鼠忌器、無計可施,這才成竹在胸地朝著蘇臨風拱了拱手戲謔道:「呵呵,蘇大將軍別來無恙否?不知蘇大將軍還有軍法可罰貧道麼?」

    「作為玉清弟子、大晉國師,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伎倆要挾蘇某,老匹夫還知道『羞辱』二字嗎?」蘇臨風大聲斥責道。

    「呵呵,兵者,詭道也!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乘風真人並無絲毫羞愧之色,「對於你這種弒君犯上的東西,這個世上就沒有什麼手段不可以用!」

    「阿彌陀佛,小僧幻一見過大國師,」幻一小和尚見乘風真人以近百犯人的性命來要挾蘇臨風,頓感甚是不妥,於是便合掌高叫,「大國師此舉甚是有違天道慈悲,還請大國師懸崖勒馬、回頭是岸。」

    「呵呵,幻一大師不要誤會,貧道之所以這樣做說起來這事兒也是被你逼的啊!」乘風真人一本正經地回答說。

    「阿彌陀佛,大國師這是從何說起?」幻一小和尚一臉不解地看著乘風真人。「嗯,若是幻一大師剛才能夠困得住蘇逆小賊的話,何勞貧道親自動手?」「這這?」幻一小和尚沒有想到乘風真人竟然如此顛倒黑白、信口雌黃,一時又急又氣卻是無計可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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