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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重整河山 【第0327章 】仁義道理不如拳腳 文 / 豫東醉客

    蘇臨風落到洞底後並沒有莽撞地越過拱橋闖進鎮仙宮,而是迅速躲到了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座假山旁邊屏氣凝神地察看著周圍的動靜。

    雖然不知道韓玉婧、唐語謙和黃慧兒她們三個究竟碰到了什麼麻煩,但蘇臨風心裡面卻是明白,自己這次需要面對的絕對是自從離開明經書院以來最為強大的對手。

    嬌妻婧兒不但有冷焰玄光護身而且能夠將體內的真元靈氣直接凝華為刀劍之物;唐語謙除了劍法極為凌厲靈動以外又有女媧所留之上古法寶在袖;若論攝神之術黃慧兒更是強過蘇某——她們三個居然被困在這裡無法脫身,足以證明這個對手要遠比上官摩更為厲害。

    蘇臨風知道自己在攝神術的修為上目前還不如黃慧兒,既然就連黃慧兒都不是人家的對手,蘇某肯定也不例外。

    但是蘇臨風也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硬衝直撞地進去,決定大不了與婧兒一塊赴死而已——因為現在除了婧兒以外,可是還有謙謙姑娘和黃慧兒一塊在此!

    「你就是蘇臨風?」正當蘇臨風躲在假山背後皺眉思索著如何才能反敗為勝、救出她們三個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冰冷的女子聲音。

    蘇臨風大驚失色,沒有料到自己屏氣凝神竟然察覺不到身邊之人,足見對方的修為絕對是深不可測。

    蘇臨風並沒有開口回答更沒有轉身回頭,而是瞬間使出了攝神之術想要先定住對方的命魂再說。

    「哼哼,若是小小攝神術就能夠困得住老娘的話,那個黃慧兒還用等你來救麼?」蘇臨風的背後傳來那個女子冰冷中又充滿頗為不屑的聲音。

    「嗯,這話說得甚是有道理!」

    蘇臨風點了點頭慢慢轉過身來,發現身後三尺遠近的地方站著個一襲黑衣、面容姣好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不過三十歲左右,生得雖然頗有幾分姿色卻是極為清冷,而且神色間好像別人欠她多少錢始終未還一般。

    只是略略打量了那個女子一下,蘇臨風就震驚得脫口而出,「你,你竟然已經召回了天地二魂,煉成了三魂一體?」

    「老娘不是佛道中人,這也不叫做什麼三魂一體!」那個面容極是清冷的女子輕輕搖了搖頭。

    蘇臨風這時才算是恍然大悟,終於知道黃慧兒為什麼不是這女子的對手了——此女子身上居然有十個光點兒,若是按照《道藏》所言,對方已經完全可以剔除陰屬七魄煉成三魂一體的純陽真仙!

    黃慧兒不是她的對手,蘇某自然亦是如此。想通了這一點兒,蘇臨風反倒平靜了下來:「看你不過三十歲左右卻是動不動就一口一個『老娘』的自稱,也不怕把自己喊老掉?」

    雖然蘇臨風知道這個能夠修得三魂一體的女人真實年齡絕對不是看上去那個三十歲左右的樣子,卻是仍然非常反感她的「老娘」自稱,於是故意這樣說。

    「哼哼,奴家夫君死在黃仙老祖的手裡已經是六十三年零七個月再加一十九天了——別的不說就單憑這個時間,奴家就不能稱得上『老娘』二字?」

    「咳咳,」蘇臨風聽她這樣一說差點兒噗哧一下當場吐出來,於是急忙咳嗽了兩下,「以蘇某來看,你乾脆還是自稱『老娘』算了——當然,若是以道號法號來自稱更為恰當!」

    「哼哼,你這廝還沒有回答玄姑的話,你究竟是不是蘇臨風?」那個一襲黑衣的女子終於改口自稱「玄姑」。

    「沒錯,正是蘇某!」

    不管「玄姑」二字究竟是她的道號法號還是大名乳名,蘇臨風覺得總比她一大把年紀還自稱奴家或者是老娘更為合適,於是點了點頭,然後直入正題,「還請玄姑老人家能夠高抬貴手放了韓玉婧她們三個,有什麼事兒儘管找蘇某就好。」

    「那個能夠將真元靈氣直接凝華為刀劍之物的小女子可是你的夫人麼?」玄姑盯著蘇臨風問道。

    「對,正是拙荊韓玉婧!」蘇臨風坦然承認,「麻煩老人家放了她們三個,蘇某可以留在這裡,上官摩也正是死在蘇某之手,與她們三個並無任何干係。」

    「這個好說!」玄姑竟然痛快地點了點頭,「你可願意替你夫人韓玉婧那個小妮子去死麼?你若是甘願代她去死的話,玄姑我倒是可以放掉韓玉婧!」

    「當然願意!不過麻煩老人家一併放了唐語謙和黃慧兒!蘇某死而無憾!」蘇臨風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期望這個玄姑能夠同性相憐放了她們三個。

    「哼哼,越是這樣越是絕對不可能放了你們!」玄姑聽了蘇臨風的話以後不但沒有惻隱同情之色,反而咬牙切齒地說道,「自從夫君去後,玄姑我最是見不得其他夫妻的濃情恩愛,恨不得拆散天下所有有情人才好!」

    「你?真是天生活該守寡的命!」蘇臨風見玄姑如此陰冷無信、甚是卑鄙,知道好言相求無益,於是罵了一聲猛地抽出那把斷魂裂魄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襲向玄姑的脖頸之處。

    雖然蘇臨風與玄姑相距不過是三尺左右,雖然蘇臨風的動作猝不及防十分迅猛,但那玄姑不但不退反而在間不容髮的瞬間伸手一抄,竟然將那把斷魂裂魄劍給奪了過去。

    「嗯,此劍原本是魔門之物,這下也算是物歸其主!」玄姑看著蘇臨風,「把劍鞘一併拿來。」

    蘇臨風沒有料到對方居然會強大到這種程度,心裡面很是震驚,再加上劍已在對方手中自己留個劍鞘也沒有什麼用處,蘇臨風乾脆將劍鞘交還給了玄姑。

    「怎麼樣,知道你有幾斤幾兩了吧?」玄姑一邊收劍入鞘一邊很是輕蔑地看著蘇臨風,「如果天魔一族像你想像的那麼簡單的話,從古至今那麼多託言除魔衛道的東西還不早就把天魔一族給滅了?還會輪得到你蘇臨風麼?」

    蘇臨風咂了咂舌無話可說,心裡面深感玄姑雖然倨傲自負卻也並非虛言亂說——否則的話那麼多佛道仙神確實早就把天魔一族給滅了無數遍,更不要說無數想要積下功德渡劫飛昇的妖仙地仙之流.

    「沒有想到蘇某最後會死在這個鬼地方!」蘇臨風見自己不但攝神之術無效而且武技更是奈何不了對方,不由得搖了搖頭長歎一聲。

    「哼哼,你想多了!」玄姑冷笑著告訴蘇臨風,她原本是打算將其四人砍成肉泥的,但現在已經改變了主意——因為玄姑發現不但那個韓玉婧願意代蘇臨風一死,而且這個蘇臨風竟然也願意替韓玉婧去死。

    像這等可以不懼生死的有情人豈能讓他們兩個泉下相聚?

    所以玄姑臨時改變了主意,那就是不能白白地便宜了蘇臨風和韓玉婧,而是要讓他們兩個活在這個世上卻是永遠不能與心上之人相見!

    「思念之火的慢慢煎熬吞噬遠比一刀致命更為可怕、更能折磨人!」守寡幾十年的玄姑冷笑著告訴蘇臨風。

    既然人為刀俎己為魚肉,蘇臨風乾脆不再多說什麼,只是低下頭來慢慢琢磨著如何才能夠找到一線取勝的希望。

    「來人,把蘇臨風這廝送到花根房去!」玄姑右手一抬,兩名很是幹練的黑衣女子立即應聲而至,迅速一左一右走到蘇臨風身邊想要扭住蘇臨風雙臂。

    「滾開,蘇某自己會走!」蘇臨風衝著那兩個黑衣女子瞪眼喝叫道,「蘇某已經娶妻,不稀罕你們兩個侍候!」

    兩個黑衣女子見狀對視一下放棄了扭送蘇臨風的打算。

    「蘇某技不如人死不足惜,就算你不殺蘇某也應把蘇某關押起來,送什麼花根房?」蘇臨風對於玄姑所說的「花根房」一無所知,以為肯定是什麼之所,故而牢牢地釘住雙腳不肯離開,兩眼直直地盯著玄姑這個老寡婦,心裡面恨不得一刀宰了她。

    「哼哼,你這廝想到哪裡去了!」玄姑好像看透了蘇臨風的心思一般,抬手指了指旁邊一株很是艷麗的鮮花對蘇臨風說,「三界諸天皆是如同此花,表面的艷麗多姿全都離不開骯髒的沃土與黑暗中根脈的支撐,這裡也不例外.」

    玄姑進一步告訴蘇臨風說,這裡住有數萬人之多,你蘇臨風只看到表面的光鮮亮麗、宛若仙境,卻是沒有看到每天職司茶飯灑掃、浣洗勞作之人等等。

    既然你在這裡如同上賓一般住了數天,自然也應該幹些下人的勞作之事。

    「哦,原來是幹些粗重的活計啊,這個倒是無妨!」出身於山中小民的蘇臨風對於勞作之事並無反感,反而覺得順便在這個過程中還可以慢慢琢磨法子以待轉機,於是點了點頭。

    蘇臨風原本想要開口請求玄姑不要讓韓玉婧她們三人受苦,一想到這個老寡婦心態最是反常,萬一開口相求適得其反的話還不如不提及她們三個之事,所以蘇臨風乾脆衝著那兩個黑衣女子叫道:「你們兩個前面帶路就好!」

    蘇臨風跟著那兩個女子穿過鎮仙宮繼續前行,一直到離開鎮仙宮很遠才漸漸聽到前面傳來陣陣如同打磨石塊的聲音——那兩個黑衣女子竟然把蘇臨風帶到了一處採石場模樣的地方。

    「這些活計雖重卻也遠比待在那些女人身邊侍候她們要好,再說還可以順便打熬一下氣力!」蘇臨風見狀並沒有什麼意外。

    兩個黑衣女子將蘇臨風交給一個頭目模樣的漢子就轉身離開了.

    四下稍稍打量一番,蘇臨風發現這裡居然有不下千人之多,包括負責監工的頭目、打鑿石塊的工匠以及數量更多的搬運石塊的壯漢們,他們身上的魂魄之光皆是與外面的凡夫並無二致。

    很顯然,這些在玄姑看來充當沃土根脈的民夫全是她們魔門中人從外面抓來做苦力的。

    「看什麼看,說你呢,過來!」一個手提皮鞭的頭目指了指蘇臨風,「你,從今以後每天運送兩百塊石頭到那裡才能吃飯.」

    蘇臨風點了點頭,然後打量了一下那些石匠們鑿得方方正正的石塊發現每塊都不下數百來斤,再看了看其他民夫們正在或抬或滑地將石塊運送到里許外砌造宮殿的地方,二話不說立即彎腰提起一塊石頭放至肩上大步流星地跟著那些人就走。

    「你你你?」

    那些被工匠們打鑿得平平整整的石塊皆有不下數百來斤之重,其他人都是三五個一夥才能完成,負責監工的小頭目之所以讓蘇臨風一個人搬運原本是打算為難一下蘇臨風,從而敲上幾兩銀子再給他配班安排,沒有料到這個看上去像個讀書人樣子的蘇臨風居然二話不說一個人搬起來就走,立即愕然愣在了那裡。

    其他工匠民夫們更是甚是吃驚,不知道一定很能打架的這種人怎麼沒有負責監工。

    雖然來得較晚,但當別人收工的時候蘇臨風也已經當真搬運完了兩百塊石頭,故而拍了拍手與眾人一塊去洗手臉準備吃飯.

    晚飯過後,蘇臨風按照小頭目的指點走向了一間小棚子——那裡就是他在這兒的住處。

    「幾位大哥麻煩讓一下。」蘇臨風一進那間小棚子就發現事情不對,十多個壯浪有力的漢子正並排盤腿坐在通鋪上齊刷刷地看著蘇臨風。

    「叫什麼名字?家在什麼地方?」居中一個禿頭的漢子摸著下巴從頭到腳打量著蘇臨風。

    「兄弟姓蘇名臨風,家住玉寨山蘇家坡,」蘇臨風衝著那十多個漢子拱手施禮一遍再次說道,「蘇某也被安排住在這裡,麻煩幾位大哥讓一下,好歹給蘇某留片可以歇息的地方。」

    「洗腳了嗎?」那個禿頭揚著眉毛看著蘇臨風。

    「蘇某已經洗過了。」蘇臨風點了點頭。

    「呵呵,哥幾個都還沒有洗呢!」禿頭壯漢衝著蘇臨風笑了笑。

    「那就趕快洗去嘛!」蘇臨風一本正經地回答說。

    「哈哈哈哈.」禿頭壯漢搓著厚如熊掌一般的大手哈哈大笑,其他漢子也是隨著一塊瞧著蘇臨風笑了起來。

    蘇臨風也笑了,笑得很是開心——很顯然,這十多個傢伙都被擄到這種地方仍舊是老毛病不改,想要欺負新來之人。

    「看你那小身板兒也禁不得什麼拳腳,老老實實地去給哥幾個打來洗腳水洗洗腳,免你一頓!」禿頭壯漢伸出了汗毛很是濃重捲曲的粗腿衝著蘇臨風晃了晃。

    「真是非常抱歉,蘇某在這兒是來搬運石塊的,並不負責給人洗腳。」蘇臨風輕輕搖了搖頭。

    「二狗子,他說他不負責給哥幾個洗腳,你看這事兒?」禿頭扭頭看了看身邊的那個賊眉鼠眼的傢伙。

    「嘿嘿,兄弟早就說過,對於犯賤找打的東西不胖揍他一頓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那個賊眉鼠眼、綽號「二狗子」的傢伙衝著蘇臨風笑了笑,「老子再問你最後一遍,你到底去不去打洗腳水?」

    「老子不去打洗腳水,」蘇臨風搖了搖頭一臉真誠地瞧著那幫人,「其實大家都是被擄到這個地方做苦力的,既然大夥兒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又何必非要再以強欺弱呢?幾位大哥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苦力也有上中下三等,再說神仙官員還分等級呢,你小子就別在這兒妖言惑眾張嘴亂說!」綽號二狗子的傢伙已經從通鋪上下來走向了蘇臨風,「就憑你剛才居然膽敢口稱『老子』,現在你就得跪在地上磕幾個響頭再去打洗腳水!」

    「蘇某若是不磕頭呢?」蘇臨風輕輕搖了搖頭,心裡面明白有些時候仁義道理還真不如一頓拳腳能夠讓人口服心服、肅然起敬!

    「嘿嘿,那老子自然是有辦法讓你乖乖地跪地磕頭!」二狗子咧嘴一笑猛地揮拳砸向蘇臨風的面門。

    「若是這樣的話,蘇某也有辦法讓你乖乖地跪地磕頭!」蘇臨風不閃不避,迅速伸手抓住了二狗子的胳膊順勢兩個極是凌厲的耳光打過去,然後一腳踢中二狗子的下腹。

    「娘啊.」二狗子疼得摀住肚子蹲在蘇臨風的腳邊冷汗直淌。

    「瞧你這是什麼眼神兒,居然連男女都分不清了。」蘇臨風一邊輕描淡寫地說著一邊抬起右腳放到了二狗子的肩膀上。

    「哎呀!」二狗子好像突然感到一座山壓在肩上似的,骨頭居然格格直響,胸口更是壓得喘不過氣兒來,立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哀求道,「大爺饒命.」

    蘇臨風聽那二狗子的聲音就知道這小子確實是承受不住了,於是抬起腳來輕聲說道:「下面的事兒還用蘇某再說麼?」身上猛地一輕的二狗子顧不得疼痛,急忙連滾帶爬地滾到了通鋪旁邊,急切地衝著禿頭漢子高聲叫道:「大哥為小弟報仇啊大哥.」「你們幾個都不要動!」禿頭漢子伸開雙臂攔住了其他幾個躍躍欲試的同伴,慢慢解開了身上衣衫的盤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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