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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7712.2 文 / 簾重

    下午宛雲在馮簡辦公室,她怕影響馮簡工作,因此手機靜音。

    再打開,上百通未接電話。

    最開始是館長,隨後為何瀧,接著親戚,然後是傳媒朋友,再最後便是很多陌生號碼,一輪一輪。

    宛今流出的照片並不清晰,剛開始由不知名的小報拍攝,未點名道姓。

    好事者追根溯底,宛今和宛雲同親姐妹,某一個角度的輪廓被當成姐姐也可信。消息最先在網路傳播,新一輪的輿論風波湧起。

    醉酒、吸毒、配上原本就是萬年噱頭的豪門——都發生在從未有任何負面事故的宛雲身上,成了重大話題。

    宛雲和馮簡的婚姻尚方興未艾,此刻故事演變成不良少女和小流氓因為販毒和售毒而相逢。更有猥瑣者,說宛雲為了毒癮,早在十多年前就委身等等等

    空穴來風,愈演愈烈。

    城中傳媒原本都對宛雲網開一面,但此刻再壓制已顯刻意。生意和利益為上,早撕破臉皮,開始紛紛進行追蹤報道。

    流言四溢,全城皆沸,事情往另一個趨勢發展。

    深更半夜,宛今又在半山別墅中的客廳哀哀哭泣。

    小姑娘反覆道:「……我當時過去,就是想問問他,為什麼要害馮簡……我就想問他這麼一句話,我沒想到有人跟著我……我並不知道……」

    不懂,她完全不懂為什麼事情又被自己搞糟。()

    宛靈端詳完房間裡的擺設,給宛今遞來手帕:「怎麼每次都哭啊。」再問宛雲,「這件事,有沒有可能是周愈下手?」

    宛雲面無表情的否決。

    「沒可能。」她淡淡道,「我曾經愛過的人,雖然軟弱卑鄙,但不至於這麼下流。」

    宛靈的眼睛霎時流露出了難以描述的顏色。

    ……真的。還是那樣的姐姐!宛雲的臉,冷靜到了傲慢。曾經一舉一動就能佔據報紙的整個版面的李宛雲,即使現在,李氏集團高層每年讓大小姐回來重掌政的呼籲都不絕。

    只要她在這裡,幾乎沒有任何人翻身的機會。

    宛今甚至不能理解馮簡能在這樣的女人面前,還能表現自在。

    當宛雲把目光移向她的時候,宛靈垂下眼睛。

    宛雲望了她一會,隨後平淡無奇道:「宛靈,你和今今先出去,我想獨自安靜會。」

    門被關上,她獨自靜坐。

    宛雲要承認自己的措手不及

    她可能想到馮簡會遭受污名,可能會想到宛今承擔代價——她細密思慮了所有保護他們的方法,這些都不是問題——但當曾經出車禍的現場監控錄像在電視上公放:深夜中,高速行駛的雪白跑車驟然巨大撞擊,紅色火光沖天,伴隨吱呀剎車聲。

    那一幕。

    小指和喉嚨突然開始劇痛,宛雲握緊了手。

    明明沒有知覺。

    馮簡在旁邊的房間。

    他沒想取人性命,但也不打算留對方禍害人間,因此親自找的隱蔽收容之所安置疤頭三——萬事俱備,就差敗事綽綽有餘的李家人。如今不但宛今摸過去,居然還讓記者拍了照,居然還讓人認為她是宛雲。

    頤指氣使的何女士一聲不吭地忍受女婿的訓斥。

    異常安靜,異常憋屈,異常痛苦。

    何瀧首次理解馮簡對李氏人的態度,所謂豬一般的戰友和嘴巴壞的人至少忍住沒有殺生。

    但是,等馮簡說完後,何瀧開口。她緩慢道:「整件事都已經發生,輿論形式如此。我們自然是要解釋,但是,索性讓宛雲認下整樁事,不能再牽扯宛今出來。」

    有那麼一刻,馮簡簡直懷疑何瀧上錯了身。

    何瀧咬牙切齒的輕聲繼續道:「今今……她歲數實在太小,學都沒上完。之前已經被退了一次婚,而涉毒這種新聞最壞名聲,若是再把她牽扯上,這輩子怎麼脫得了身……」

    馮簡和何瀧陰沉著臉互望。

    「那我待會是不是還要給宛今跪下?之前因為我,讓宛今受到了驚嚇?」

    何瀧對馮簡的諷刺充耳不聞。

    她冷冷而斬釘截鐵的說:「我跟家里長輩也都討論過,他們都同意我,總之,明天新聞發佈,宛今不會出面。我和今今按原計劃回英。」

    對待小女兒,何瀧沒有像對待宛雲般上心,然而自小就帶在身邊,雖打心眼裡不喜宛今的懦弱,畢竟有感情,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深陷泥潭。

    馮簡卻難以理解。

    「所以,和宛今比,李宛雲就成了過季玩具?因為她嫁人了,名聲再不重要,黑鍋就永遠讓她來背?這不是第一次了。」馮簡冷冰冰道,「你們家還真是母女情深,姐妹情深。」

    何瀧眼睛發酸:「沒辦法。但這次,我也必須要保宛今——」

    馮簡沉默一會:「我不關心你們這些虛偽把戲,你知道吧?問題是,李宛雲怎麼辦?誰來護著她?」

    何瀧深吸口氣,終於露出幾分疲態,將手臂搭在沙發上:「我想,我現在終於可以把這個任務,放心交給別人。」

    馮簡下意識地順著她的目光向自己身後看去。

    「什麼任務?你要交給誰?」

    李氏開新聞發佈會澄清的那天,何瀧已經仔細囑咐馮簡,萬萬不可夫妻同場,否則雙雙成為焦點,更顯得心虛而證據確鑿。

    馮簡需繼續如常工作,隨後接受單獨電話採訪,支持妻子,表示整件事為謬傳。

    一大早,馮簡在鬧鐘響前,先推醒宛雲。

    「你沒有什麼話想對我說?」

    宛雲打量他一會:「你是不是最近該剪頭了?」

    馮簡氣結。

    宛雲深諳上庭作證著裝的精髓,齊膝西服套裙,可信文雅。她昨晚睡的極早,此刻眼睛裡卻有巨大倦意,對著鏡子望著自己,依舊覺得沒有任何精神。

    老實說。

    非常怕。

    對過去,對未來,對現在。

    別人道她勇敢,其實內心早已死亡一大半部分。此刻重新感覺些鮮活心跳,卻又碰上那麼一些魑魅魍魎。

    想來還是自己不好,宛雲靜靜地扣著袖子上的銅扣,怎麼又起了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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