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 都市小說 > 政界第一夫人

《》章 節目錄 Chapter 大結局(下) 文 / 暮陽初春

    「好,這麼多年了,你們秦家的人幾時當我是秦家人來看待,你,爺爺,媽,的眼裡永遠都只有少天,少天,才是你的親生兒子,才是秦家唯一真正的血脈!我現在終於明白了秦老爺子為什麼一直對我都有所忌憚,也明白了為什麼所有財產都沒有我的一份兒,因為,我是一個不光彩的東西,是我母親被三個男人強口奸的產物,哈哈哈!」他狂笑著,淚從眼眶中徐徐滾落,心中也倍感淒滄!

    聽了這話,秦戰北不由一驚,他從來沒想到過,秦煜湛居然是這樣想他們一家人的,自從他出生後,他一直就將他視為己出,他說,他們一家人都將重心放在少天的身上,實則上,他是不知情的,也許他把心過多地放在了柳湘芸與北宮滄身上,從而忽略了少天與秦煜湛,但是,並不是說,他愛少天就不愛他啊,至於,財產的分配,那全是老爺子一手按排的,想也是,至始至終,老爺子都知道他的出生來歷了,為了維護秦家的清譽,或許更是帶著一顆內疚贖罪的心態,秦老爺子讓玉芬將孩子生下來,可是,心裡跟明鏡兒一樣,他不是秦家的種,所以,才會在財產上有區別待遇。在父親那樣的老觀念裡,煜湛的確是一個不光彩的東西,會跟秦家抹黑,也許是他還沒有想到對他做出一番安排就已經被柳湘芸害得重風,向來,父親一直都對他說,煜湛成熟,內斂,但,性子孤僻,他不適合做官,只能放到商路上去培養,少天性格雖倔強,但,剛中帶柔,注重細節,很多時候,細節決定成敗,所以,秦家把寶押在了少天身上,然而,今天,秦戰北才恍然大悟,其實,昔日所有的父親對他說的話,全是騙他的話,事實上並非如此,他真的壓根兒不想培養煜湛,煜湛不是傻子,天長日長,他當然能看得出老爺子的用心,然而,卻裝傻了這麼多年,秦戰北知道了一切後,他的心苦澀不堪,面對秦煜湛的指責,他難怎麼辦?他無法讓時光倒流。

    可是,老爺子向來是霸權主意者,父親要怎麼做,那是他的權利,他無權干涉。

    見秦戰北悶在那裡,一語不發,秦煜湛惡恨恨地又逕自說道:「我說得不對嗎?我在秦家這麼多年來,我媽看我像一個怪物,老爺子從來對我不屑一顧,可以說從未正眼瞧過我,起初,我也以為自己不夠優秀,才會得不到少天那樣的榮寵,每一次放學回家,你們都會先關心著少天的考試的分數,我的哪怕是考了一百分,你們從來都不會過問,漸漸地,我終於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直到前幾個月,我讓人調查了一些事,才終於明白了老爺子之所以獨寵少天的真正緣因,哈哈哈!」

    他再度扯唇笑了笑,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生,即然,他是這樣的一個身份,讓會讓秦家所有人臉上抹黑的身份,秦家人容不下他,那他就更加容不下秦家人,他不會在原地等死,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煜湛,秦家怎麼不好,也養育了你近三十年,你不能恩將仇報的,我可是你喊了三十年父親的人,你這樣會遭天譴。」秦戰北不知道該怎麼對兒子說,其實,他心裡還是承認煜湛是自己的兒子,這一切始作俑者是他,是他讓一切悲劇發生的。

    看著黑洞洞的槍口,秦戰北吞了一口口水,心底湧起了慌張,照這個情形看來,他很有可能向自己開槍。

    將他置於死地。

    「恩將仇報,這四個字你該說這個女人才是。」秦煜湛拉下了扳機,只聽『砰』一聲槍響,紅紅的火舌從槍洞裡射出,打中了柳湘芸細嫩的胳膊,火艷的紅色從他胳膊一路蜿蜒而下,滑落到了如蔭的草地上,將眾多的綠草染成了紅色。

    疼痛在手臂處蔓延,像火燒了一般,柳湘芸咬著牙,沒有呼一聲痛,因為,她心裡清楚的很,這是魔鬼與魔鬼最後的對決,是輸,是贏,豈看最後一把。

    要不是念在滄兒還有一個兒子流落在外,其實,她對人行也無過多的留戀。

    「這一槍是替我受憋屈的母親討回一個公道。」秦煜湛低下頭,頭髮從額角垂落下來,遮住了一方的眉骨,讓他一張俊顏更顯清瘦,看起來也更加駭人。

    「這一槍。」話音剛落,他已經射了出去,正中柳湘芸的左腿,只聽泖湘芸參叫一聲,整個身體開始抽搐,痛得緊縮成兩團,面色慘白,汗如雨下。

    「煜湛,你真瘋了麼?」秦戰北見柳湘芸連中兩槍,急忙奔上前要搶兒子手中的槍,秦煜湛畢竟年輕氣盛,秦戰北不是他的對手,秦戰北剛拉住他的手掌,連著兩發子彈就向天『砰砰』地射出,子彈槍響劃破長空,讓寂靜之夜驚悚,槍聲久久地在山谷中加蕩。

    秦虞北摔撲在地,胸膛不停起伏,剛才,他要不是閃得快,那兩發子彈已經正中他胸口了,想到自己成了槍下之魂,他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時候,他才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他太小看秦煜湛了,他以為大兒子只是在鬧彆扭,以為自己來,勸勸他,他就會放走柳湘芸,仗著自己往日與他相處融洽的關係,但,似乎,他要將人家當兒子看,人家並不是將他當父親來對待啊。

    「煜湛,就算把我們都打死了,你也難逃法律的制裁,何苦要毀了自己呢?」

    「法律,它在我眼中就是一個屁。」秦煜湛吹著槍筒上冒著的輕煙,勾唇邪笑,笑得沒心沒肺,笑得像一個在暗夜中誓要索取仇人命的魔鬼。

    「我把你們統統全部殺光,殺得一個都不剩,然後,秦家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對的,都是我的。」

    他喃喃地說著,提著槍就向他們走了過來。秦戰北再一次為他的話深深震懾,作孽啊,還是為了秦家的財產,原來,自己養了幾十年的兒子與柳湘芸就是一丘之貉,都是衝著秦家的財產來的。

    「哈哈哈!」柳湘芸瞟了秦戰北糾結的臉孔,哈哈哈大笑幾聲,啐了一口鮮血,狠狠地呸了一聲。

    「秦戰北,也許你做夢都不會想到吧!秦煜湛,一直都在挑唆少天與滄兒鬥,滄兒擄走蘇念錦,他也有一份,他還裝模作樣地給你報備,爛充好事,事實上,是設計的這一切,他想讓少天與滄兒鬥得你死我活,然後,其中,坐收漁翁之利。」

    即然撕破了臉,柳湘芸肯定就不可能再把許多事情隱瞞,現在,兒子死了,她萬念俱灰,恨秦煜湛,恨秦戰北,總之,她恨秦家所有的人。

    「那麼,你呢!芸姨,不一樣麼?你不是一直都與我站在同一條站線,一起坑害蘇念錦嗎?不要把少天的死全推到我一個人身上,你也有一份呢!根毒針上還有你的指紋。」

    秦煜湛笑得漫不經心,雲淡風清,他走過去,一把扯住了柳湘芸滿頭垂落在額際的髮絲,凶狠地扯著,將青絲纏繞在指節尖,努力地拉扯,拉到直至讓柳湘芸咬牙怒罵。

    「秦煜湛,你是牲畜,你會不得好死。」

    「好聽。」秦煜湛不知幾時手中多了一把亮晃晃的刀子,刀口向著柳湘芸身上的罩杯邊緣輕輕一劃,只聽『卡嚓』一聲,罩杯邊緣斷落,細細的肩帶崩斷,黑色的胸罩就這樣從她胸前垮落,白皙的胸脯展露在他與秦戰北的眼前。

    柳湘芸尖叫一聲,急切地轉過身體,胸前一顫,這牲畜,居然讓她衣不弊體,如果她能逃過今天這一劫,出去後,她定會殺了他,不殺,難消她心頭這口積壓了多時的怒氣。

    秦戰北不想讓妻子受辱,及時脫下身上的西裝,蓋在了柳湘芸裸露在空氣中的同體上,他睜著一對憤怒的雙睥,厲聲冷喝。「煜湛,你太過份了,就算我已經與她離婚了,再怎麼說,她也是你曾經喊了二十幾年『芸姨』的女人,你怎麼能夠這樣子對她?」

    「閉嘴。」砰的一聲,子彈穿進了秦戰北右腿,腿一軟,秦戰北立刻就撲跪在地,他從來都沒有想到兒子居然會向自己開槍。現在,真後悔,他太自以為勢了,還摸不清狀況就驅車前來,眸子四處收巡,才發現這幾乎是一個死谷,前不挨村後不著店,看來秦煜湛是有意將地方選在這兒,有心要將他與柳湘芸置於死地,想叫警察,可是,已經沒有辦法了。

    「煜湛,你不想想你母親麼?她現在還躺在醫院裡。」秦戰北想用玉芬去打動秦煜湛那顆扭曲的心,然而,提到陳玉芬,秦煜湛更來氣。

    「不准給我提那個賤女人、」是的,在他心目中,親生的母親就是一個賤女人,她為了秦戰北失去自我,為了秦家的名譽,可以含怨生下他這個不光彩的東西,為了保住秦家的清譽,她可以狠心無情地將他與少天拋棄,獨自飛去美國數十年,要不是,少天死了,她不會回來,而他,秦煜湛,在她心目中,什麼也不是,是一個帶給她屈辱,是她一生夢魘胺髒物體,她甚至從來都漠視他的存在,從來都不想正眼看一眼自己。

    小的時候,他也渴望能得到母親的溫暖,他也想像少天一樣,能被母親呵護倍至,他清楚地記得,有一晚,少天發高燒,那時候,她與吳媽都是圍繞著少天轉,而他獨自躺在了自己的小房間裡,高燒燒到整整41度,要不是他命硬,早就燒成智障了,那是什麼母親,是她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的,卻要讓他承受這麼多的無奈的痛苦與無助!

    「你。」秦戰北氣得額上青筋直冒,他沒想到,秦煜湛自個兒的母親都恨,他的心裡完全極度扭曲。

    「爸,你不是愛她麼?所以,我讓你們一起死,你還得應該感謝我啊!」子彈再響,秦戰北左臂中槍,整條手臂鮮血直流,他忍著痛,絞盡腦汁想著脫身的辦法,不怪他輕敵啊!只怪自己怎麼都沒有想到,秦煜湛是如此攻於心計的男人,平日裡,他十分乖巧聽話,對他言聽計從,從來都不會忤逆他的話,他對這個兒子還有一些感激的成份在內,總覺得他深明大義,能夠理解他做為一個父親愛他們的心,能夠理解他不幸福的婚姻,原來,一切的恨都深埋於心底,當所有真相揭露出來,內心深處深埋已久的殘暴血腥的一面就顯露了出來。

    秦煜湛找來幾根大粗繩,拴住了他們的胳脯,不顧柳湘芸撕心裂肺的叫罵,用一條膠布蒙住了她的嘴,將他們強塞進秦戰北的那輛車廂裡,再將車開到一個斜坡上,自己退出車廂,隨手拍上門,車子緩緩向斜坡滑去,越滑越快,快得令秦戰北驚詫萬分,他沒想到兒子這麼毒辣,眸光驚疑地透過車窗,車身越來越快,看不清外面的景物了,他想喊,可是,嘴上蒙了一層膠布,發不出半個字音節,然後,感覺世界一陣天眩地轉,山谷間蕩起一陣響亮的物體與山澗發出一聲強烈的碰撞聲,車身火速人山崖間迅速墜落,變成零星的碎片向無底的深淵墜去!

    秦煜湛站在那裡,微弱的月光灑照在他的面上,他整張面孔看起來剛硬,冷駭,薄唇緊抿,眉宇間陰戾在跳躍,眸底的精光一重又一重地閃爍,看著令人膽戰心驚啊!

    第二天,秦部長與妻子驅車撞下山崖灰飛煙滅的消息出現在各大報刊雜誌上,秦家成了京都重地人人荼飯談余時的笑柄,談笑之時,更多的是令人深思,大家紛紛猜測著倆人死因,有的說,是秦部長要與柳湘芸離婚,柳湘芸不肯,兒子又死了,萬念俱灰之際拉著他一起陪葬,也有的說,是有人綁架了柳湘芸,秦戰北跑去救她,然後,雙雙遇難,當然更有的說,這只是簡單的一則車禍,然而,眾說紛雲,警方也提借不出具體的線索,真正的事實真相就一直埋於深壑之中。

    秦煜湛拿著手中的報紙,一臉悲痛地走向了母親的病房,陳玉芬站在病床的窗口前,渾身佈滿了蕭瑟與落寞,她的頭髮很直,很長,逕直披散在腦後,不像往日一樣,將頭髮高綰於頭頂。

    「媽,你醒了。」他走進去,捏住了報紙的一角,尤其是報上秦戰北那張剛硬的面部輪廓,甚至恨不得搓幾個洞出來。

    陳玉芬沒有動,只是靜靜地立在窗邊,眼神空洞,在美國的這麼多年,她能夠平心靜氣孤獨地過著自己的日子,那是因為,在心靈上,她知道在世界的角落,丈夫與兒子還好好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然而,現在,秦戰北不再了,少天又被人害成殘廢,她的心幾乎空了。

    「是你做的?」

    病房裡很靜,甚至能聽到窗外『沙沙沙』樹葉被風兒吹落的聲音,她的話清晰傳入秦煜湛耳裡,秦煜湛垂下眼簾,邁步向她踱了過去。「媽。你憑什麼說是我做的呢?」秦煜湛輕笑,還真是知子莫如母呢!

    陳玉芬回過頭,怨恨的眸光似一柄鋼刀凝向了秦煜湛,凝向了自己的兒子。「是你做的對不對?」

    「不是。」秦煜湛回人的臉不紅,氣不喘,他聳了聳肩,摸了摸鼻子,將手中的報紙攤在了母親的面前。「這報上都說了,是爸要與柳湘芸同歸於盡,你怎麼能這樣想你兒子我呢?」

    秦煜湛笑裡藏刀般輕言,他知道母親不會相信自己,他想什麼,恐怕她母親都知道吧!不過,他還是要解釋,解釋。

    「煜湛,你不該那樣對他,雖然,他不是你的親生父親,可是,養痛恩情大於天啊!煜湛。」玉芬痛心疾首地喊,走到今天這個地步,她能夠怨誰,是她讓這個兒子來到這個世界上,兒子心理如此扭曲,是她做母親的失責!她沒有教育好他,一切全都是她的錯!

    「媽,我都說了,不關我的事。」秦煜湛絕不可能在母親面前承認這一切,他煩燥地爬了爬額角的髮絲,將報紙扔到了角落。「媽,我不可能做出那種事,你相信我,我雖然是想要秦家的財產,但,我還沒有到殺人不眨眼,如此喪失心智的地步。」

    玉芬盯望著秦煜湛這張臉,他長得一點兒都不像他,像誰呢?當時,她被人用麻袋蒙住了頭,老實說,她也從未見過那三個強口奸她男人的臉孔,他應該長得像他們其中的一個,長久以來,她從不敢正視秦煜湛的臉,那眉,那唇,那眼,她怕,甚至在秦煜湛四歲的時候,有一次夢中,她居然夢到了那張臉,與幾個男人一起,有人拉開她兩條腿,有人制住她的胳膊,只聽到頭頂上一片淫穢聲肆起,她想喊,可是,喊不出一個字,只感覺自己的身體被火辣辣地刺激著,她恐懼著那張臉,所以,每一次看到他,她就怕,儘管那是從她肚子裡生出來的兒子,這麼多年了,她一直忽視著他的存在,然而,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做下這一切,她能夠怪他嗎?這所有的罪孽全是她一個人造成的。

    「媽。你怎麼了?」秦煜湛見母親用一種全新而奇怪的眸光望著自己,哼!這麼多年了,是在正視他的存在吧!也或者說,也在面對她夢魘般的一生。

    「媽,你說,爸那樣對你,幾乎毀了你一生,柳湘芸那個賤人死了,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煜湛。我不怪你。」陳玉芬當然也看到了前幾天的報道,那時候,她還在醫院裡養病,感覺許多護士對她投來的眸光都帶著輕賤,然後,她才讓人給她拿來了當天的報紙,報上的內容讓她恐慌,她守了幾十年的秘密終於呈現在世人的面前,難堪的往事像一條毒蛇一樣鑽進她心裡,讓她這兩天都喘不過氣來,也終於明白了護們眼睛裡鄙夷的東西是什麼,她是一個被人強口奸生下兒子的女人,還是被人群口奸,這世上,被人強口奸的案件很多,可是,被強口奸後生下孩子,還讓孩子在自己面前晃來晃去,對於秦家這樣的高幹名門來說,是少之又少,她醜陋的歷史呈現在世上眼中,她就成了一個罪該萬死的壞女人。

    「媽,我都說了,不關我的事情。」秦煜湛見母親如此執著,認定是自己,不覺火了。

    「對,是我讓你來到這個人間,是我讓你有了屈辱一生,你可以恨我,甚至恨秦老爺子,恨秦家所有的人,但是,煜湛,少天有什麼錯?他得到所有人榮寵那不是他的錯,你不該把魔手也伸向他。」

    最痛心就是這件事情,因為她,秦煜湛才與少天手足相殘,讓少天一生都難見光明,她如何能不恨,如何能不怨呢?

    「我沒有,是柳湘芸做的。」秦煜湛反駁,也許在母親譴責下,他還有最後一點兒良知吧!

    柳湘芸說是他,他又說是柳湘芸,柳湘芸已死,已經是死無對證了。「你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三年前,在少天出任務的時候,是你指使人傷他眼睛的。」

    聞言,秦煜湛手背處的青筋倏地就冒了出來,太陽穴突突地跳動,面容上三條黑線不斷跳躍。

    「說到底,你念念不忘的還是你的小兒子少天是吧!對,他的眼睛是我弄瞎的,是我在他出任務的時候找人傷的,甚至於,蘇念錦被北宮滄擄去了泰國,少天差一點兒在泰國喪命,我也有一份。」

    『啪!』聽到這兒,陳玉芬再也聽不下去,咬緊牙關,抬手,狠狠地,仿若用盡了畢生的力氣甩了秦煜湛一個大耳光,這耳光打秦煜湛臉上也許不痛不癢,她的手心卻通紅一片,很疼,可是,那不及她心痛的千萬分之一,她到底做了什麼巷?才讓她的兩個兒子手足相殘,自從少天的眼睛傷了後,她一直找人調查這件事情,然而,一直都沒有一個眉目,因為,指使的人太高明,她找不到線索,她猜測不是秦煜湛,就是柳湘芸,如今,煜湛親自承認做下的所有壞事,怎麼能讓她不心寒,不憤怒?

    「早知道,我就不該生下你。」早知道,她就算死了,也要將他帶走,絕不讓他來到這個世界上害人。

    秦煜湛盯望著她,嘴角摻出了一縷血絲,薄唇輕扯低低地笑開。「是啊!你說,你為什麼要生下我呢?如果當初,你將我弄掉了,你不也還是秦家高貴的少奶奶麼?」

    「也絕不會有今天這麼多的悲劇發生了。」秦煜湛的神情有些顛狂,他的身世是他一生的屈辱與痛苦,他也很恨自己,恨自己身體裡流著胺髒的血液,可是,這已經是無法改變了,所以,他只有去傷害別人來慰藉心中那份孤獨、無奈、與不平衡!

    聽到兒子自嘲的笑聲,玉芬更是說不出心底的滋味,她感覺眼前霧氣一片,這一切是她做的孽,該死的人是她。

    「你殺了秦戰北,殺了柳湘芸,接下來呢?你是不是也要殺了我?」玉芬的聲音很輕,一入空氣就破,感覺虛無飄渺。「媽。」秦煜湛凝望著她的眼神變得複雜,他雖然恨她,可,到底他是她嫡親的兒子,是她懷胎十月辛苦所生的兒子,她們曾經共用一個身體,他知道,這一輩子,她過得有多麼艱辛!

    「不要喊我媽,我沒資格有你這樣兒子,我也要不起你這樣的兒子。」

    陳玉芬閉了閉眼睛,在眼撲簌簌掉下眼角的時候,她沉痛地吐出這句話。

    「要得不起,要不起,你也已經要了,媽,秦家沒人了,就獨獨剩下了我一個男人,只要不怕秦家偌大家產無人繼承,你大可以去警察告我,當然,如果你有證據的話。」語畢,他不再說任何的話語,瞟了一眼母親,轉身大步流星地離開了病房。

    陳玉芬站在那裡,不知道站了有多久,站到連朋腿都麻木,抬起眼,窗外又是夕陽西下的時刻了,夕陽最美,卻是近黃昏,發出的美麗光芒也不過是晃花一現,當夕陽最後一絲陽光變幻成朵朵的霞兒滿天飛舞,這個世界就快被黑暗所吞噬,她吸了一口氣,眸光定在了窗外遠邊連綿起伏的山脈上,記憶迅速倒退,她清楚地記得,她與秦戰北見第一次面的情形,他一身綠色的軍裝,身材魁梧高大,濃眉黑眼,長相英俊,她從小喜愛畫畫,就在她外寫生見到他的那一瞬間,她的眼裡,心裡從此就有了那個叫秦戰北的男人,不圖他顯赫的家世,不圖他父親的位高權重,只因他是她,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她要尋找的男人,秦戰北看她的那一眼,令她回味一生哪!

    沒想到,他卻是她爺爺為她定下的婚約,二十一歲,她帶著滿身的榮耀,在江南一帶同齡姑娘的羨慕眼神中嫁入秦家,本以為開啟了幸福的生活,然而,卻是她一生惡魔的開始,新婚之夜,丈夫的冰入冰霜,將她打入了萬丈深淵,懷上秦煜湛令她夢碎心碎,她沒有辦法,如果不是她當時身體虛弱,連自身都難保,她絕對不會生下這個帶著一生屈辱印記的兒子。

    秦戰北,她愛過他,同時,也深深地恨過,要不是他,她不會嫁入秦家,要不是他,她也不可能不倫不類,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地生活了二十幾年,秦老爺子一生都覺著欠了她,可是,那有什麼用,這一輩子,她將一個男人恨到如此鑲入骨髓的地步,他居然死了,跟那個賤人一起雙雙墜落懸崖,灰飛煙滅,她愛了他一輩子,卻連死了也不能與他雙棲雙飛,心中,有一股寒意在慢慢地擴散,擴散。

    半晌,她拖著麻木掉的雙腿,艱難地邁向了那張不算寬大的白色病床,剛躺上床,打開床頭櫃的抽屈,從裡面摸出一把薄薄的刀片,這把刀片是她前幾天哄著護士要出去賞心,趁護士不注意時習下來的,其實,她早不想活了,就在那則消息登上報紙的那一刻,她早就有了輕生的念頭,只是,這世界上還有令她留戀的東西,她捨不得,如今,再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都走了。

    垂下眼,眼簾中的刀片在燈光的照射下閃耀著寒芒,她牽唇一笑,笑容中帶著冷澀,揚手一揮,刀片從她左手腕的靜筋邊狠狠地劃下,血紛紛灑出,沿著她雪白的手腕滑落……

    大約十來分鐘後,病房被人推開,濃烈的血腥味讓前來照看她的護理皺起了眉頭,當她看到床上躺著面容毫無一絲血絲,掉落到在地刀片,還有那一大灘血漬的時候,尖叫出跑了出去。

    經過醫生們的全力搶救,她被救了回來,被戴上了氧氣罩,呼吸十分微弱,念錦接到醫院的電話,嚇得魂飛魄散,與吳媽一同火速就趕來了醫院。

    看著病床上奄奄一息,整個人形同枯槁的婆婆,用筆墨很難來描述她心中的感覺,很難受,想哭,可是,哭不出來,最近這兩天,秦家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她回來後才知道北宮滄死於車禍,而傅雪莫,那個奪了她幸福的女人,最終也沒有好下場,她瘋了,被警察送進了精神病院,整天理著自己的滿頭青絲數,像小時候數小綿羊一樣的,一根一根地數,還不停地嘻嘻地笑。

    這也是她聽人說的,她很想去看看她,可是,有許多事,她還是無法釋懷!

    玉芬半睜著眼睛,嘴唇張合,氧氣上白霧一片,她揚起了插滿針管的手,念錦看到了,急忙抬手輕輕握住。

    她的聲音很微弱,幾乎是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了。「少……天,念錦……少天。」

    「媽。」念錦感覺喉頭像是被人割破了般,灼燒得難受。「過段時間,我會把他接回來。」

    陳玉芬的舌頭打結,輕輕地搖了搖頭,眼角的淚落得更凶更猛,她不願意讓少天回來,她也下不起手將自己親生的兒子送進監獄,那畢竟也是她自己的孩子,親生的孩子,她的心矛盾了。

    母愛都是自私的,她明知道秦煜湛這樣喪心病狂不對,可是,這兩天,她想了很多,是她親手造就了秦煜湛悲涼的一生,是她讓他走上了這條不旭路,如果他出生後,得到她悉心的照顧,帶給他該有的溫暖,重視他的一切,也許,她的兩個兒子都應該是出類拔萃的人才!

    但是,人的一生不可能重來,如果能夠重來,新婚之夜,她絕對不會追出去,即便是秦戰北不愛她,不要她,她也絕不會追出去,從新婚房到秦宅門口,不過短短的幾步路,卻改變了許多人的人生。

    念錦不知道為什麼母親要搖頭,也是介於秦煜湛吧!可是,那不也是她親生的兒子嗎?她對親生的兒子也有所忌憚。

    「不……要。」玉芬艱難地吐出這兩個字。「你……帶著天賜去……美……國,與少天……團聚!」

    這可以是說,她苦想了這麼久,想出來的最後解決的辦法,煜湛還不知道少天仍然活在這個人世,如果知道了,他不演會做出什麼事了,他已經走火入魔了,而且,從心靈上來說,她覺得愧對這個兒子,她將秦家的所有給他,而美國財產,她想給少天兩夫妻,這樣子,她在地底下才能冥目。

    「好,媽,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這算是上是婆婆的遺言了,念錦連連點著頭,淚如泉湧,吳媽哭聲震天,她侍候了幾十年的女主人就快離開這個人間,她這麼老都沒有死,為什麼她這麼年輕就死了呢?

    「少夫人啊!你說,你為什麼要自殺啊?少夫人,你這輩子過得這麼辛苦,為什麼要這樣輕賤自己的生命?」

    「吳媽。」陳玉芬凝望著吳媽,眼中的晶亮色彩正在慢慢地淡去。吳媽是個鄉下女人,嫁過一個丈夫,丈夫死了成寡婦後就再也沒有嫁人了,善良的她遵守了當年她對自己的承諾,在秦家守了少天二十幾年,她很感激吳媽,她已經將在吳媽賬戶上打入一筆錢,她要讓吳媽老年後衣食無憂,她是她的恩人哪!

    這個鄉下純樸的女人,不知道情為何物的女人,她根本不懂得秦戰北之於她所代表的意義,心空了,死了,肉身活著,不過也是行屍走肉了!那樣生不如死地活著,還不如追去黃泉向他討債的好。

    「去吧!我想休息……一會兒。」語畢,她果真疲倦地閉上了雙眸,感覺心好累,好累,累到連眼睛都不想睜開了。

    吳媽哭著與念錦走出了病房,她們想讓玉芬休息,不想再打擾她,知道秦戰北死了,她很傷心,在世的時候,都嘴硬,說恨他一生,正當人離開後,心中泛升的悲涼是難以語言去描述出來,如果她愛秦戰北,就不能可能呆在國外這麼多年還是孤身一人,如果她對秦戰北沒有半絲的感情,當年,她也不可能委屈求全離開京都,獨自去了國外打拼,將真正的身份隱埋。

    夜晚不知不覺就來臨了,病房裡只有微弱的光亮,高特病房裡,空氣裡繚繞的是靜謐,病房的門被悄悄退開了,一抹高大頎長的身影走入,微弱的燈光在地板上拉下一道長長的黑影,他走到了病床前,看著躺在了床上的女人,女人戴著癢氣罩,雙眼半睜著,眸光一直凝望著窗外,眨也不眨,裸露在被子外的手背上插滿了許多的針管,旁邊電腦儀器花花綠綠的彎曲線正在緩慢地向前延伸著,那是她心電圖,走得已經是非常微弱了,男人坐到床沿上,低下頭,頭髮垂下了下來,輕輕地說了一句:「你就這麼想死?」

    也是,在她的心裡,從來都沒有過他,哪怕是小小一的一角落,也從來都不曾留給自己,秦戰北死了,最愛的兒子少天死了,這個世上,她還有什麼好留戀的,他拿報紙給她看,只是想證明秦戰北與柳湘芸曾經傷害她的一對姦夫淫婦命歸黃泉而已,只是想讓她高興,沒想到,物及必反,原來,她是多麼不希望秦戰北死去,原來,在她的心目中,秦戰北是如此的重要,他傷害了她一生,而她卻愛了那個男人一生,毫無怨言地付出,無怨無悔,這到底是何種絕世的情感啊?

    玉芬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他一眼,因為,她感覺看他一眼都感覺累!

    「那你為什麼不走得徹底一點?」男人見母親沉默,再難控制自己心中奔騰的情緒,他的心中,有千萬頭戰馬在嘶吼,在咆哮,指責著他的殘忍,無情,有千萬個聲音在怒斥著他,說他是一個該遭天打雷霹的男人,他居然打死了自己的母親,他是一個牲畜。

    「你說,是我殺了秦戰北,是,是我讓他離開這個人世的,那又怎麼樣?他傷害了你,讓我們曾經過著那樣的日子,秦家的人,除了你,個個都該死。」

    聽到兒子這樣憤怒不平,憤世嫉俗的聲音,玉芬閉上了眼睛,煜湛感激她生下他,要留她的一條命,她該慶幸嗎?他殺光了秦家所有的人,卻獨獨要留她的命。她該感到興慰,至少兒子還有一份孝心,說明他並不是完全無可救藥,但是,充斥在心底的除了悲涼,還是悲涼!

    見母親寧死也不願意看他一眼,秦煜湛不覺怒火中燒,抬手狠狠卡住了她的脖子。「為什麼你還要這對我?」在他與她之間心結幾乎快要打開的時候,她還是不屑看他一眼,他是她恥辱的印記,一生一世都是,恐怕到了另一個世界,這種恥辱也會跟隨著她,讓她生生世世永難得到安寧。

    你說,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罪孽!

    「說話啊!是你讓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是你讓我受了這麼多年痛苦與折磨,即然,你如此不愛惜自己的生命,那麼,不在乎走得更冷血無情一天。」

    他鬆開了手,殘忍、無情地一手拔掉了她嘴上的氧氣罩,玉芬臉上的肌肉開始抽搐,渾身不停地顫動,像筋了一樣,然後,心電圖發出最後的一聲響動,『嘟』的一聲,直至漸漸地慢了下來,直至最後動也不動。

    玉芬的雙眼定定地凝望著眼前的男人,讓她成為一生夢魘男人的臉孔,不是強口奸她的男人,而是她的兒子,最後送完了她生命最後的里程,送她走完了悲涼的一生,她雙眼眨也眨,嘴角甚至還含著笑,不見一絲的痛苦,離開是她最大的心願,心,已是一灣死潭,再難復活,活著不如死的了好。

    手臂從床鋪上無力地垂落,氧氣罩跟隨著飄落到地……

    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由她帶來的一切罪孽,因她生命的逝世全部終結!

    秦煜湛站在那裡,像一尊雕像般,面容上冷情一片,沒有過多的哀傷,因為,他知道,這種結局是上蒼冥冥之中已經注定,他不想謀殺母親,他留了她一條性命,但是,是她自己不想活的,怨不得他,他只是幫助她結束痛苦的一生!

    一滴淚沿著他陽硬的輪廓滑落,滑至了唇邊,滲進了嘴裡,濕濕的,鹹鹹的,他第一次嘗到了淚水的滋味,也是最後一次,從今往後,他會挺起胸做人,所有的一切都將埋葬,因為,秦家的天下是他的,是他秦煜湛一個人,任何人都休想奪走。

    秦夫人走了,吳媽清理完她的遺物,帶著悲傷與不捨告別了念錦母子,回宜南鄉下老家去了。

    念錦也準備帶著兒子天賜完成婆婆的遺願,去美國與少天團聚,她正在房間裡收拾行李的時候,秦煜湛大刺刺地踱進了她的房門。

    「出去。」她不想看到這個男人,秦家人走得如此之快,雖然沒有證據,她有一種直覺,與這個男人難逃干係,所以,她看也不看他一眼,逕自整理著手上的衣物。

    「喲!這可要去哪兒啊?」秦煜湛頎長的身形倚靠在門板上,狹長的眸子微瞇,從衣袋裡掏出香煙盒子,挑出一根香煙刁在了嘴裡,樣子顯得有些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兒氣息展露無異。

    「不用你管。」念錦口氣很沖,回頂了一句,將衣服收拾完畢,就即時提著行李箱往外面走去,越過他時,他卻一手拽住了念錦細嫩的手臂。

    「念錦,我們都斗了這麼久了,該是消停的時候了。」

    說著,秦煜湛單指托起念錦尖瘦的下巴,幽黑的眸仁深深地看著她,似想要看進她靈魂深處去!

    「放開我。」念錦見著他都得噁心,大家都在懷疑他與公公的死有關,也難怪,他與柳湘芸是同盟軍,魚死網破,反目成仇,殺掉秦戰北與柳湘芸是水到渠成的事兒。

    她雖然拿不出證據,可是,她也有一種直覺,秦煜湛這個人,自從她進秦家後,她就感覺自己一直都看不透,猜不透他到底心裡是怎麼想的?

    城俯很深!

    他伸手奪過她手中的行李箱,扔到了某個角落去,力道過猛,皮箱散開,裡面的衣服散了一地。

    「秦煜湛,你發哪門子瘋!」這男人是不是吃錯藥了,以前,在東方集團,她與他鬥得死去活來,不惜與大姐念桐有染,她知道,他早就巴不得將她趕到秦家,如今,她終於帶著孩子要閃人了,他卻跑出來凶神惡赦地阻此,不知道他腦袋裡裝著什麼漿糊!

    「你不是如願以償了。東方集團我讓給我,我惹不起你,總躲起吧!」

    「躲,你躲得了嗎?」秦煜湛眼睛瞇成了一條線,看著念錦的眸光灼熱而幽深,像一隻優雅的野豹!

    「躲也不讓我躲,你到底想怎麼樣?」念錦怒極,甩開他的手,急忙蹲身去撿散在地板上的衣物。

    「要你嫁給我啊!」秦煜湛好整以暇地倚靠在牆壁上,吐出的話語讓念錦背脊升起一縷冷妄。她停下了拾衣的動作,回過頭來望向他,秦煜湛面容冷沉,是否出口的話並不是隨意吐出的。

    這秦煜湛腦子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要嫁她,這真是她聽過最好笑的笑話。見念錦是否不太相信他的話,他低頭,笑了笑,轉動著指節上的鉑金戒指,然後,將手揣在了褲兜裡,向她優雅地走過來。

    「婚禮已經辦妥了,請貼我都已經發出去了,你只乖乖當好準新娘就是。」

    他說得一本正經,是否與她結婚是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一般。念錦狠狠地盯望著他,從來她就沒有想過,原來,這男人想要娶她為妻,然而,她曾經跟過北宮滄,現在還是少天的妻子,他的少天的親哥哥,一母同胞的哥哥,他的母親屍骨未寒,少天又在國外養病,在他眼中,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死人,他這樣變態地欺負著少天,將他眼睛弄瞎了還不算,還要這樣欺負他的妻子兒子。

    「我呸!」念錦啐了一口,撈起皮箱就要火速閃出門,然而,秦煜湛伸手將她箍進了懷裡,將她整個人往他懷裡拉扯,他制住念錦的手腕,讓她不能動彈,她只得抬腳去踩他,然而,他腿躲得快,她根本踩不著。

    「念錦,你也許不知道,我等這個時刻已經等好久了,今天,我終於能如願以償,真令人興奮啊!」

    他嚅嚅地說著,黑眸裡晶亮的光彩不斷閃爍,唇狠狠地往下壓,薄唇落到了她潔白的玉容上,深深地含住了她的兩片紅唇,念錦死死地咬住牙關,不讓他的舌進駐她的口腔分毫,這個不要臉的男人,她恨死了,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男人原來對自己也有一副勢在必得的狠子野心,他設計少天,將秦家所有人都害死,目的除了秦家的財產外,還有她蘇念錦這個人,不是她自作多情,而是,他給了她這樣的訊息。

    「不。」念錦滿面驚駭,她想不到秦煜湛對她也有企圖心,她從來都沒有想過的,奮力掙扎,他卻死死地勒住她的手臂,不在乎會弄疼她。

    抓住她的衣襟,凶殘一撕,念錦身上的襯衫立刻被撕成了碎片,他將她強行拖到了床邊,一把將她按壓在床上,用腿制住她的整個身體,拿起櫃檯上一杯紅酒,酒杯傾斜,紅色液體從玻璃杯緣狂傾而出,念錦只感覺胸口一涼,紅色的瓊露玉漿全部倒滴在她潔白的胸脯上。

    「秦煜湛,你放開我,你瘋了。」見秦煜湛已經冷駭著一張俊臉,緩緩俯下了頭,睜著那對陰鷙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望著她,甚至伸出了肥厚的舌頭,舔弄著她吹彈可破的肌膚。

    「你……你變態。」念錦倒抽了一口冷氣,不行,她不能讓他就這樣為所欲為,她必須得想辦法脫身,這個不要臉的牲畜。

    視線在屋子裡四處收尋,眸光陡地就停到了櫃檯邊擺放的那瓶紅酒上,紅酒瓶塞打開著,76年的紅酒滿屋子飄香,她沒心情去嗅聞佳釀的香味。在這個快要**的時候,在她的身子快要被秦煜湛這個牲畜玷污的時候。

    強咬著牙,忍受住胃裡想要作嘔的感覺,她垂下了緊緊地摳住秦煜湛手臂的玉手,見她不再掙扎,以為她就此妥協,歷史以來,許多的強口奸案件中,實則上,如果不是因為半推半就,男人除非是將女人迷暈,或者是實施強行的手段將女人手腳束縛,想要就這樣進入女人的身體很難,因為,有一個排拒的過程,秦煜湛深知這一點,見念錦不再反抗,以為自己點燃了她身體裡的情潮,她是一個把北宮滄與少天迷得神魂顛倒的女人,而他,也是迷戀著這個女人,好久了,他說不出來心底初見她時那份悸動,總之,看著她在少三身邊,甚至為少天生下一個兒子,他很難受,也很嫉妒,終於,剷除了所有,她是他的了,從今往後,她的身與心全部都屬於他了,也許,現在,她的心還在少天身上,不過,都是一個死人了,他就不相信,他堂堂一個大活人,憑藉著他上億的身家以及俊美的皮相,他能輸給一個死人,她的心,遲早是他的,而她的身,他現在就要索取,因為,他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久到心口發疼,發酸,欺盼已久的時刻到來,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吶喊著釋放心中久藏的那份需求,是別的女人填補不了的需求。

    他俯下頭,張開薄唇,視線至始至終都落在了念錦那張漲紅的美麗嬌顏上,女人沒有任何的動作,只是,狠狠地盯望著他,眼睛裡瀰漫著滔天的恨意,只是,他不在乎,只要能得到她,他什麼都不在乎,他相信她會愛上自己的,一定會。

    伸出舌頭,肥舌沿著那雪白的山丘一路蜿蜒而下,鋪陳在念錦身上的紅色液體慢慢地被他吸乾,肌膚呈現在了紅腫,出奇不意,他狠狠地咬了一口,撐起身,眼簾下是一片淡紅色的牙印,看起來是那麼醒目,這是他為她印上的記號,從此,她將屬於他。

    「秦煜湛,我是一個別人不要的女人,是你兩個弟弟的妻子,你不在乎嗎?」牽唇一笑,念錦低垂眉眼,眸子裡閃爍著晶亮的光彩。

    「如果在乎,我當時就不會設計讓少天遇到你,念錦,你睿智,冷靜,理性。」一根長指勾畫著她被他咬紅的唇瓣,極其暖昧地笑語,帶著一定的滿足。

    「這個世界上,只有你能配得上我,其他的女人全都是垃圾。」對,他看上的,不僅僅是蘇念錦這個人,是因為她美麗兼具智慧,理性充滿了野性,所以,才夠有資格迷戀他,至少,他是這麼認為的。

    又是陰謀,連少天與她相見,也都是他精心布下的陷阱,也許,他利用了傅雪菲虛榮的性格,枉想平步青去的弱點。

    念錦在心裡猜測。

    凝望著念錦一片迷茫的表情,秦煜湛知道她在思索曾經的過往,他邪邪地又說:「傅雪菲,其實一直就是我的一顆棋子,當初,是我讓她遇上少天的,少天那個蠢貨居然將她愛得死去活來。」

    「少天的眼睛是你弄瞎的?」果不其然,見他大方承認,念錦顆心猛地一顫。「是,那是他還是公安局局長。」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秦煜湛,他是你弟弟啊!不管秦戰北是不是你的父親,他畢竟你與媽生下的兒子。」

    她不知道秦煜湛為什麼這麼歹毒?連自己唯一親生的弟弟都不放過,這個男人太可怕了。

    「一母同胞?」聽到這話,秦煜湛面孔倏地就變得硬郎。「我不是秦家的孩子,這個相信你早就知道吧!秦家的所有,我連一點點兒繼承權沒有,你說,秦風鶴即然讓陳玉芬將我生下來,為什麼不能將我視為秦家的孩子?」

    秦煜湛想到了曾經在秦家所有的遭遇,越說越激動,他恨秦家所有的人,包括少天。咽為嫉妒!

    「陳玉芬已經死了,所有的罪孽她也不並帶走,念錦,少天已經死了,跟了我吧!我會對你好,發瘋地對你好,這輩子,我再不會看其他女人一眼。」他信誓旦旦。「我也保證能將天賜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來對待。」

    他癡情的眸子裝滿了一幅一家三口在一起幸福溫馨的畫面。

    「你不怕天賜長大後找你報仇?」念錦定定地看著他,不想錯過他臉上閃過任何一絲表情,果然,只見他及時別開了臉,再硬的心理素質,畢竟,也是作賊心虛,心裡無法坦坦蕩蕩,也是,他還沒有思索過這件事情。

    「我想,我好好地對他,長大後,他會理解我的這份苦心,再說,少天的死與我並無直接的關係。」

    他在為自己脫罪。

    「你不怕別人嘲笑你撿了兩個弟弟不要的破鞋?你不在乎世上的目光,說你霸佔弟弟的妻子?」

    念錦眼中的笑不達眼底,她只是想刺激一下秦煜湛而已,沒想到,這男人全盤接受。他搖了搖頭,嘴角扯開,唇畔蕩漾了一抹淡笑,執起了念錦的玉指放在唇邊親吻。「不在乎,只要我們真心相愛,管別人說去吧!如果在乎這麼多,豈不累死。」

    不在乎,說得到好聽,如果不在乎,他會殺光秦家所有的人嗎?念錦在心中冷笑。

    「煜湛,其實,我現在也一無所有了,少天死了,我也無依無靠,我知道自己鬥不過你,所以,想要娶我可以,我想要隆重而盛大的婚禮。」

    這是她耍的一個計謀,她必須想辦法脫身,這個男人不止是牲畜,還是一個流氓,心裡極度扭曲,因為,他難堪屈辱的身世。

    「好,一言為定。」盛大婚禮算什麼?她要天上的星星與月亮,他都會想辦法替她摘下來。

    「我們拉勾,變了是小狗噢!」破天荒地,這男人像一個小孩般,挑起她的小指,將自己的小指與它相纏,然後,脫下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蓋在了念錦雪白的身體上,遮住她外洩的春光。

    「婚禮在兩天後舉行,萬事都準備好了,你好好在這兒待著,天賜,我會好好地讓人照顧著。」

    他撐起身,高大的身體橫在了她的眼前,替她擋去了窗外傾洩進來的淡淡的光影,聞言,念錦頓時感到有一片黑影將她深深籠罩,他什麼意思?讓別人照顧天賜,他是想囚禁她,還不讓她與天剛在一起,她驚慌之餘,男人已經抬腿走向了門邊,房門關了,她火速地床上跳起身,衝向了門口,抬手拍打著緊閉的門板。

    外面,秦煜湛站在門口,聽聞著裡面急促的拍門聲無動於衷!

    念錦,不要怪我狠心,你是什麼性格的人,我相當清楚,為了我們的將來,就暫時委屈你吧!

    「阿凡,看著少奶奶,兩天後的婚禮如期舉行,出了任何差錯,我要你的命。」

    冷冷地斜視了門外那個一身黑色西裝,顯得更加冷酷的高壯男人。秦煜湛冷冷地下令。

    「是。總裁。」

    秦煜湛轉身蕭灑地離開,回房後,他睡了一個有史以來最舒服的好覺,沒有壓力,不受任何約束,他夢到了自己站在高高的山頂,腳下的萬里蒼穹都被他踩在了腳底,以一個勝利者的姿態。

    醒來時,已經是下午五點左右了,現在的秦家傭人幾乎全部撤換了,老一輩的就只留下了劉伯,他剛走進飯廳,劉伯就端著一個木質托盤從樓上走了下來,紅漆木質托盤裡是好幾道未動過的菜色,見劉伯原封不動地將菜端下來,秦煜湛眉宇深擰。

    「劉伯,還是不吃麼?」

    「大少爺,首長……首長……他沒胃口。」秦風鶴拒絕進食,都已經兩三天了,他在秦家做了一輩子的傭人,跟了秦首長這麼幾十年,見秦家弄得家破人亡,心裡那份酸澀與苦楚只能往肚子裡吞啊!今時不同往日了,畢竟,是秦煜湛在當家,而且,這個少爺並不像少天少爺一樣,以前他溫良如玉,秦部長一死,他整個性情變得乖戾,時不時就衝著傭們大呼小叫,秦家走向陌落了,如果到現在,還看不得秦煜湛是一個藏要極大野心的人,那他劉伯就是一個傻子。

    「給我。」秦煜湛一把奪過他手中的托般,怒聲冷斥:「沒用的東西,最好滾回鄉下養老去。」

    他端著托盤抬腿步上了那純白色的花木撫疏,不過三分鐘就已經來到了書房的門口,沒有敲門,因為,再也不需要,曾經,他連進這個地方都膽戰心驚,一副小心警懼,唯恐得罪秦風鶴,就會受處罰,或者落得被趕出秦家的命運,但是,現在,他再也不需要擔心,因為,秦家的一切都操控在自己的手中,他才是秦家的當家人。

    秦風鶴坐在輪椅上,耷拉著腦袋,下巴上的鬍鬚已經好幾天沒刮了,白色的短疵長了出來,讓他尖瘦的下巴白茫茫的一片,滿頭黑髮已經摻染了銀絲,不過短短幾日,起碼蒼老了數十歲,他面向著窗而坐,眼睛沒有光彩,整個人看起來很頹廢。

    「爺爺,你咋不吃飯啊?」秦煜湛將托盤放在了琉琉台上,端著那碗米白飯,拿著筷子踱向了秦老爺子。

    秦老爺子不是聽不見,然而,他選擇了漠視,充耳不聞,因為,這個不孝的孫子害得秦家家破人亡,是他做的孽!如果當初,不是抱著想要彌補的心態,不想傷害玉芬,而讓她生下這個孽子,那麼,顯赫一世的秦家也不會走向陌落,從輝煌走向衰敗!

    見秦風鶴對自己不理不睬,秦煜湛好心情一下子跑得無影無蹤。

    「老不死的,今時不同往日了,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不是你以前教導過我的話麼?你忘記了,就是在這裡,就是在這個房裡裡,你說,煜湛,不屬於你的東西強求是得不來的,可是,你瞧,現在,不屬於我的東西,我全部都得到了,哈哈哈!」

    他用筷子搓起兩粒飯米,硬是往秦老爺子嘴裡塞。「吃啊!你給我吃啊!你不是那麼厲害麼?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你知不知道,秦家有這一天,全是你一手造成,你說,如果當初不是因為你為了陞官得罪那批人,要不是你生了那麼一個好兒子,在新婚夜丟棄我媽,我媽又怎麼可能被三個男人強口奸而生下我這個雜交的野種,你說啊?你啞了,是不是啞巴了?」

    秦煜湛越說心越痛,越說越激動,將筷子狠狠地一拼,硬綁綁的筷子搓破了老爺子的嘴唇,他的嘴唇破了,血染紅了嘴角一粒白色的米飯,他沒有任何動作,像一個廢人般只是緊緊地闔緊著嘴巴,時至今日,他還能什麼呢?

    「別以為我就會這樣放過你,告訴你,你還得好好給我活著。」

    是的,現在,他還要依靠秦風鶴穩固他在社會上的地位,秦風鶴曾為國家立下過汗馬功勞,他得借他昔日的威風,好將東方集團發揚光大,好將他遺留給他的東西發揚光大。

    『匡當』,見秦風鶴拒不進食,秦煜湛將手中的飯碗捽搭到地,他惡狠狠地衝著他喊:「你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給誰看?你曾久經沙場,沒聽過成王敗寇麼?秦風鶴你的時代已經過去了,而我,秦煜湛從此登上了秦家的政治舞台,你放心,我絕不會比少天差的。」

    見秦風鶴終於抬起了頭,污濁的眸光狂狠地掃射向他,無言地譴責著他曾經做下的一切壞事。

    秦煜湛握住他削瘦的雙肩,拚命地搖著他的頭。「不准再用那樣的眸光看著我,你一直都瞧不起我,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個私生子,是一個貼上胺髒印記的雜種,怪我是吧!秦風鶴,睜大你的眼睛看看,你最不想留給我的東西,我全部都得到了,儘管你防得那麼厲害,上天有眼呢!」

    『啪』一記凶狠的耳光狂掃過來,打得秦風鶴嘴唇裂開,鮮血直流,他張著兩片紫黑的唇瓣,怒瞠著一雙大眼。

    指著變態狂魔秦煜湛,艱難地吐兩個字:「白……眼……兒……狼」

    「不是,我不是的。」他不忘恩負久的人,是他們欠他的,欠了這麼多年,今天,他只是討回他該有的東西而已。

    「我不是,不是。」他狂恨地衝著老父子嘶吼,像一頭負傷的野獸,撈起牆角的一個囂皿,凶悍地猛砸在了地面上。「我不是,不是白眼兒狼。」

    不是他忘恩負義,誰叫他們一家人對不起他,誰讓這個老不死的讓陳玉芬生下的,這一切,是他活該自作自受,他砸遍了書房裡所有值錢的囂皿,將書房弄得一片狼藉,這才瘋了似地衝著書房的大門。

    京都最豪華的國際『華碩』酒店,一片喜氣洋洋,燈火輝煌,人山人海,有的是來看熱鬧,有的則是真的收到了邀請函,這次秦家長子秦煜湛大婚,轟動了國際政界的人,因為,他娶的新娘子是與兩個弟弟都有密切關係的人,聽說,還是秦風鶴將軍親自出面主持大婚,兩個弟弟魂歸黃泉,秦煜湛獨自撐起秦家的一片天,連帶著弟弟的妻子也一併接受,秦家三兄弟戀上同一個女人,與同一個女人情愛糾葛從此傳為佳話。

    煙火漫天飛舞,四處掛著大紅色的燈籠,氣氛象過年一樣熱鬧非凡,秦風鶴坐在輪椅上,精神面貌雖不是太好,他身著一件黑色的中山服,全身清爽,胸前帶著一朵大紅花,上面寫著「證婚人」三個字。

    面上沒有太多的表情,大家以為是他得下的中風,差一點半身不遂所至,也不覺得有多稀奇,現在,秦家只有秦煜湛一個兒子了,唯一的孫子大婚,他能不高興麼?

    前面說秦煜湛不是秦家的兒子,可是,後來又出了一篇報道,批評了前一篇報道荒繆與錯誤,導致了秦部長夫人陳玉芬自殺身亡,由此,那間報社專門照開了記者會,公開當面向秦煜湛道了歉,算是平了反吧!

    秦煜湛穿著一身白色的燕尾服,整個人俊美如斯,站在紅地毯的另一端,眸光深濃灼亮地望著站在紅地毯別一端,身著潔白婚紗,長相亮麗青春逼人的新娘,他最愛,也是想得心口發疼的女人,蘇念錦。

    然而,念錦的眸光怔怔地凝望著他,化了精緻妝容的臉含著一縷羞澀,結婚進行曲緩緩響起,在眾人的期盼中,念錦踩過了紅地毯緩緩地向他走來,恰在這時,他手機響起,摸出手機,一邊接一邊欲伸手去牽念錦戴了長白手套的玉手,陳凡的一句話把他打入了萬丈深淵!

    「總裁,蘇念錦帶著秦天賜逃了,現在正趕往遠華機場的途中。」

    嘴角抽搐,剛剛還蓄著笑意的眼睛一下就變得通紅,冷冷地凝望著眼前這個女人,長得卻是與蘇念錦一模一樣,一個模子印出來的,驀地,腦海中警玲大作,他的腦海中火速閃過泰國的那個女人,對,就是那個女人,仔細辯別下,才發現這女人的身體比念錦圓潤,他上當了,蘇念錦玩了一出李代桃韁的計謀,瞞天過海,用一個長得與她相似的女人想逃去國外,休想。

    「截住,要不然,我拿你是問。」他惡狠狠地衝著電話大嚷,結婚進行曲飄彌在整個空曠的廣場,眾人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見,秦煜湛捏握住了那支戴著長白手套的玉掌,然後,僅止片刻,就見他憤恨地一把將她甩開,新娘猝不及防,沒想到他會有這樣的舉動,整個身體狼狽撲倒在地。

    一雙帶著恨意的眼睛低垂,像冬天飄降的雪花一樣凌厲打落在女人身上:「敢給我玩計謀,就要承擔意想不到的後果。」

    綠珠被她甩倒地的那一刻,就已經明白東窗事發,這個男人知道她是假的了,她心裡很著急,但願這個時候,姐姐帶著天賜已經上了飛機。佛祖保佑!她在心中祈禱!

    在眾目睽睽之下,他一腳踢在了綠珠的肚子上,然後,正欲抬步轉身跑向前方那條寬闊的道路,沒想到,抬眼,就看到了賓客正自動閃開一條人形道,從外面走進了一拔人馬,個個身著威嚴的綠色軍裝,而走在最前面的那個赫然是少天,秦少天,他的弟弟秦少天,他身著一套米白色的西服,眸光炯炯有神中帶著幾分凌厲的光芒,整個人看起來意氣風發,神清氣爽,俊美的容顏一如昨昔,不,秦煜湛嚇傻了,他愣在了原地,他一定是眼花了,看錯了,不,少天不是死了麼?為什麼會在他與念錦的婚禮上帶著一群警察出現?

    可是,從騷動的人群,以及少天向他掃過來的凌厲視線,他就知道不是幻覺,也不是做夢,少天真的還活在這個世界上,所謂,一步走錯,滿盤皆輸,原來,他上當受騙了,原來,少天並沒有死,恐怕他隱身暗處,為的就是今天能帶著一群人馬過來活捉他吧!

    他不敢抱著僥倖的心理讓他們出示證據,至少,少天敢明目張膽地帶著警察歸來,就標誌著來者不善,他火速地向後退去,拔開了圍觀的人群,迅速向後面一個出口奔去。

    少天見秦煜湛荒不擇路,拔開人群瘋了似地向後台一個出口逃跑,他厲聲命令著身後的警察:「給我追。」

    一群警察紛紛拔出了槍,火速追向了那條後台的出口,秦煜湛跑向酒店後門,那裡正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放在那兒,他心中暗喜,暗自慶幸上蒼待他不薄,正在他伸手想拉開車門之際,沒想到,斜對面有一輛大紅色的車身瘋了似地疾駛過來,他還沒有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只感覺聽到了一陣車輪迅速翻滾的聲音,還來不及抬頭,整個身體就被那輛火紅色的車子撞飛,身體在空中成了一道亮麗的拋物線,又跌落到地面,感覺週身象被車子輾過一般的疼,鼻子裡,嘴角邊即刻就湧出一股熱流,他知道是血,緩緩艱難地抬起眼簾,視野裡,金色的最光中,有一個女人嬌美而蒼白的臉孔湊到他眼前,是蘇念桐那張歷經人事滄桑的面容。

    他沒有問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太狠心,傷了一個女人的脆弱的心,他硬是讓她拿掉了肚子裡五個月已經成形的胎兒,因為恨,所以,她要讓他付出比死還要慘痛的代價。

    警察追趕而來,見到躺在血泊裡,血染紅了潔白新郎衣服的秦煜湛,拿出手銬銬在了蘇念桐那雙纖細的腕骨處,蘇念酮面無表情,不再看躺在血泊裡抽搐不停的身子,對他,早已心死,女人恨起來比什麼都可怕!

    抬腳跟隨著警察邁進了不遠處停靠的那輛裝囚犯的警車!

    秦煜湛被警察送進了醫院,醫生將搶救了他的性命,然而,卻宣佈了一個事實,從今往後,他都必須在輪椅上度過一生,因為,他的腿幾乎被壓碎了,雖沒有截肢,但,也比這好不到那兒去,半身不遂,是老天對他做絕所有事件的懲罰!

    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門口有兩名警察紋絲不動站著,他儼然已經是一個失去自由的人,失神的眼睛望向了窗外,窗外正下著淋淋瀝瀝的雨絲,糾葛纏綿,扣人心弦!

    下身已經沒有知覺了,連大小便也失禁,蘇念桐那個女人真是心狠,狠狠地捏握著拳頭,潔白的床單被他捏握成了皺巴巴一片,上面全是一團又一團水漬子,干又濕,濕了又干,他的心,始終像是有一把利刃在切割著,這悲劇的一生是他親自造成,生不如死的人生,活著剩下的只有淒涼,但是,他絕不後悔曾經做的一切,絕不後悔!

    念錦帶著天賜奔趕機場,見後面有追車,她七彎八拐終於將那輛車甩掉,實則上,不是甩掉了,而是,阿凡接到了消息,知道大勢已去,也就放了念錦一條生路。

    念錦抱著天賜慌裡慌張走到檢票口,正欲掏出機票遞給檢票員,電話響了,那上面閃爍的是一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符,老公,秦少天。

    他幾時想通了,居然給她打電話了,自從他眼睛瞎了後,他從未主動聯繫過她。

    她有些好奇,抬指按下了通話鍵:「喂,少天。」「海!親愛的,你在哪兒?」

    是少天樂觀充滿了磁性的迷人嗓音襲入耳膜,許久不曾聽到如此輕快而充滿了喜悅的聲音,念錦一愣。「我,正準備上飛機來看你。」

    「不用來了,我們離了吧!」

    「不,少天,我說過,我絕不會與你離婚的。」到今天這個地步,這男人還是一意孤行,氣死她了,眼中有一點兒酸澀。

    「我不想拖累你,不想耽誤你的前程。」男人廢話越來越多。

    「我說過,我不在乎的。」想到自己差一點兒就被秦煜湛那男人糟踏了,她氣憤地衝著了嚷。

    「媽媽,別哭,叔叔。」小天賜窩在她的懷裡,抱著她一雙手臂,指著某一個方向。「媽媽,那叔叔長得好像我啊!」什麼?念錦一愣,眸光順著兒子所指的方向望過去,霧濛濛的視線中,只見有一個身著灰白色西服的男人,茫茫人海中,他的高大健碩與俊美,看一眼就能讓人終身難忘,念錦站在原地,手機從她玉手中滑落,掉落地面發出『咚』的清脆聲響,可是,她沒有去撿,因為,眼前的這個男人讓她吃驚又驚喜,久久地,她整個身體就僵在了原地,她的眼裡,他身後的所有人影在她眼裡漸漸縮小,他清晰的身形慢慢擴大,視線定在了他一雙蓄滿了笑意的晶亮黑眸,眸子還是那麼深邃,五官陽剛朝氣再如往昔,最讓她吃驚的是,瞳仁有了焦距,那焦距裡滿滿都是她與兒子清晰的身影。

    「兒……子。」念錦喉頭哽咽,喜悅的淚沿著腮幫子滾落。「他不是叔叔,他是天賜的爸爸。」

    「爸爸?」天賜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瞠圓,他原來也有爸爸,而且,他的爸爸好像比其他同學的爸爸長得更玉樹臨風,更高大英俊!

    第一次見到爸爸,天賜當然興奮得連手都在顫抖,他掙扎著從媽媽的懷下滑到地,小小的身影迅速跑向了站在人海裡那抹高大冷昂的身影。

    「爸爸……」

    我有爸爸了……

    一不小心,小天賜絆了一腳,整個小身子倒於地面,哇的小孩哭聲淹沒在人海裡。

    「天賜!」

    「天賜!」

    兩個大人不約而同地從兩個方向疾步奔了過去……

    全劇終(完)

    ------題外話------

    推薦自己的現實版婚姻文《嗨,檢察官夫人》

    蘇靜知,天生尤物,身材性感火辣,卻因一次情殤故意將貌美如花的容顏遮去,二十八歲,交不到一個像樣的男朋友,大齡剩女一枚,成了父母眼中的問題女兒,街房鄰居眼中的怪物、異類。

    江蕭,京都權三代,身份顯赫,權貴逼人,卻因一次荒唐的歷史,成了e市最優秀的檢察官。

    為了配合他演戲,應付家人,她必須二十四小時開機,隨時候旨前去當一名家庭主婦。

    為了配合她演戲,權勢滔天的男人必須裝成窮酸的樣子,有寶馬不能開,有名鞋不能穿,名表不能戴,故意將身份隱去……

    「靜知,那個男人太寒磣了,千萬別再給他交往了。」

    鄰居大媽冷嗤。「是啊!跟著這種人就得吃一輩子的苦。」

    眾人眼光鄙夷……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