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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相公,極寵妃》章 節目錄 第103章 宵不要蓮了? 文 / 莫搖

    周圍一片空曠的草地,堅硬的鋸齒形葉子刮在身上,立時出現一抹滲血的傷痕,刺痛由皮膚延伸到內裡,似乎疼痛已經在心臟盤旋了很久,就等待一個突破口。()

    望向周圍,除了已經泛著暗黃的草地,以及時不時穿梭在其中的蛇鼠蟲蟻,遙遠的天際跟廣闊的草原相連接,更能映襯出這地方的寂寥來。

    天地間彷彿只剩下自己一人。即墨蓮眼眶泛酸,她朝周圍喊了一句:「赫連宵!」

    半晌卻無人應答,這是從來沒有過的情況,就連上一回落下懸崖,她都不曾這麼心慌過。

    「赫連宵,你去哪了?」即墨蓮開始四處搜尋,還是無人應答。

    「赫連宵——」

    ……

    無論她如何喊叫,回應她的只有自己的回聲,即墨蓮只覺的心臟處似乎被一隻大手攥住,然後扭動,一下一下疼入骨髓,眼淚再也控制不住,決堤而下。

    猛地睜開眼,睜開眼的剎那,一滴晶瑩的水珠劃入髮絲之中,悄然無聲,眼神逐漸清明,即墨蓮這才意識到自己剛剛是在做夢,此刻,頭頂是已經住了幾日的錦帳,上面大朵並蹄蓮開的正旺盛。

    手摸向旁邊,卻是一片冰冷,剛放鬆的心又提了起來,即墨蓮猛地起身,匆忙床上衣服,往外走去。

    她無法否認此刻的心臟正遭受著有史以來的第三次煎熬,第一回是自己上一世死去前夕得知真相的時候,第二次是娘親在無生還的可能,這一回,即墨蓮沒來由的心臟加速,夢中那種熟悉的痛意又開始一**襲來。

    「赫連宵!」即墨蓮喊道。

    無人應聲。

    「赫連宵,你再不出來我生氣了。」即墨蓮自己都未察覺到自己的聲音裡含著顯而易見的顫意。

    若是以往,只要自己一出聲,赫連宵定然會立即出現,這一次,卻讓她同樣重複著夢中的失望。

    「小姐。」

    即墨蓮的喊聲驚動了朝南跟如風,他們匆忙過來,當兩人見著從來未在即墨蓮面上出現過的驚懼時,一時失聲叫道。

    「小姐,你怎麼了?」

    像是找到了救星,即墨蓮看向朝南如風,急切地問:「赫連宵呢?」

    「我們沒見到王爺。」朝南如風兩人也奇怪起來。

    即墨蓮強迫自己靜下來,畢竟剛剛一切不過是夢,赫連宵能去哪裡呢?腦中亮光一閃,對,廚房,他一定在廚房。

    推開眼前的兩人,即墨蓮運功,急速往廚房略去。

    身後兩人相視一眼,也心覺不妙,抬腳快速跟上。

    廚房在別院的東北角處,離即墨蓮所在的院子不遠,是以,不過片刻功夫,即墨蓮已經立於廚房外。

    正在廚房忙早膳的人見著即墨蓮,紛紛行禮,即墨蓮無視他們,直接踏進廚房,明明心中有希望,卻不知為何,那種希望外面還圍繞著一層絕望,一腳已經踏入了廚房,另一隻腳卻如千斤重,如何也抬不起來。

    不管在不在,她都要親眼看一番,即墨蓮對自己說道,另一隻腳終於跨入廚房,裡面的人早已跪成一片,根本沒有自己要找的那個暗紅修長身影。

    「赫連宵呢?」即墨蓮顫抖著問道。

    有一人戰戰噤噤地回道:「煞王今日不曾來廚房。」

    僅剩的那點希望也破滅,即墨蓮覺著眼前一陣黑暗,她晃了晃身體,及時抓住門框,這才穩住。

    身後剛趕來的朝南跟如風擔憂地上前,問了句:「小姐?」

    即墨蓮轉身,面無表情地看了兩人一眼,吐出一個字:「找。」

    回來的一路上,即墨蓮已經恢復了平靜,至少面上看起來跟平日一樣的清冷,即墨蓮苦笑,因為那個夢的關係,這才讓自己陷入一種似夢非夢的心緒裡,直到看見廚房沒人,她已經完全醒了過來。

    她相信赫連宵,這是毋庸置疑的,現在除了害怕,即墨蓮更多的是擔憂。

    這段時間一直跟赫連宵同床共枕,她睡覺時候便完全放鬆下來,赫連宵何時離開她一點感覺都沒有。

    即墨蓮斂眉,開始回想昨日發生的一切,須臾,即墨蓮終於恍然,她眼底帶著冷光起身,赫連宵不見了,只有一個可能。

    她當然記得昨日晚膳後發生的一切,赫連宵說要殺掉跟在路敏身後的那男子,那麼此刻赫連宵只有唯一的出去。

    推測出了前因後果,即墨蓮不再耽擱,起身離開。

    站在跟昨夜赫連宵所站的同一位置,即墨蓮旋身飛起,淡色身影翩若驚鴻,內力已經被使到極致,這樣的即墨蓮同樣是讓人懼怕的。

    院內的血腥味依舊未完全散去,即墨蓮皺眉,這些人應該是被赫連宵殺的,既然已經殺了這些保護路敏的高手,那更容易殺了那男子,整夜的時間,為何不回去?

    即墨蓮毫不避諱自己的出現,立於院子中央,等著路敏出現,果然,下一刻,路敏領著一群人出現,當路敏看見明目張膽出現的即墨蓮時,喝道:「呦,本公主卻不知即墨小姐來本公主的院子所為何事?這一大早的,你不會是在做夢吧?」

    這當然不怪路敏疑惑,在路敏看來,即墨蓮是她見過的最淡漠的人,絕不會無緣無故,還是一大清早出現。

    此刻即墨蓮哪裡有心情跟路敏唇槍舌戰,她直接問:「赫連宵呢?」

    路敏眼神一轉,突然笑道:「煞王不是跟你從不分開的嗎?本公主怎麼會知道,難道煞王不要即墨小姐了?」

    這話裡,滿是幸災樂禍。

    即墨蓮根本沒有在意路敏的話,她緊緊盯著路敏的雙眸,試圖從裡面看出些說謊的跡象來,以她對路敏的瞭解,若是赫連宵真的在她這院子裡,路敏此刻定然早已憋不住炫耀出來,是以,路敏也不知道赫連宵的去處。

    不在這裡,那赫連宵到底去了哪裡?為何不跟她說一聲?難道是遇到的事太過匆忙,以致他來不及回來跟自己說一聲?

    即墨蓮面上變幻莫測的表情在路敏看來,已經被自動理解成了緊張,擔憂,害怕,最重要的是,即墨蓮一定是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儘管不知原因為何,只要看到即墨蓮難過,路敏心情就會變好,她踱步上前,看著即墨蓮,明艷的笑容甚至比天邊剛升起的太陽都耀眼。

    「即墨蓮,你也有今天!」路敏恨聲說道。

    既然赫連宵不在這裡,即墨蓮也懶得跟路敏多說什麼,她轉身就要離開,卻在這時,路敏隔壁的房間門被打開,一身暗紅錦袍的紅顏懶懶地立於門前。

    只見那張雌雄莫辨的臉上揚起淺淺的,滿足的笑意,狹長的鳳眸微微上挑,純黑的眸子裡面是還未散去的春情,薄唇紅腫,襟口大開,白皙的胸膛上是點綴著青紫的痕跡,一看便是昨夜的戰況激烈。

    紅顏只是這麼慵懶一站,院中不論男女皆一片癡迷,當然,這一群癡迷的人中並不包括即墨蓮跟路敏。

    紅顏勾唇一笑,看向路敏,說道:「公主,不知發生了何事?」

    路敏並未多想,她很樂意跟人分享即墨蓮的痛苦,是以,路敏笑道:「哎,也不知怎麼回事,這即墨小姐要跑到本公主這裡找煞王,要知道本公主跟煞王也不算熟,本宮有心幫她一把,也是無能為力啊。」

    路敏說的那叫一個幸災樂禍。

    若放在平時,即墨蓮哪裡容得下她的嘲諷,不過此刻誰也沒有赫連宵的下落重要。

    這時即墨蓮的全副注意力都放在紅顏身上,她蹙眉暗想,赫連宵不是說要來殺了這人的嗎?為何他還會完好無損地站在這裡,還如此的**。

    紅顏雙手環胸,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即墨蓮,紅唇微啟:「煞王?我知道他在哪。」

    這話剛落,路敏的反應卻比即墨蓮的還大,她瞪大眼睛問:「紅顏,你如何知道煞王的下落?」

    路敏可是知道紅顏的厲害,一個不好的預感在她心中生成。

    紅顏面上的笑容越來越盛,他一字一句地回道:「公主,正如你所想的那般。」

    「不可能。」路敏立即反駁道。

    即便紅顏再厲害,可煞王不該被魅惑,赫連宵的定力比她要強得多,在大盛,自己雖然也被誘惑過,到底也很快清醒了,煞王更不可能被紅顏迷惑。

    似乎看穿了路敏心中所想,紅顏款步走來,一行一動中都帶著無限風情,終於站在路敏面前,紅顏說道:「公主,實話告訴你,你之所以能免於被我誘惑,不是因為公主的定力強,而是公主事先已經服過藥,這才能在短時間內回神。」

    「藥?本公主何時服過藥?」路敏疑惑。

    「這就要問公主自己了,紅顏的意思是世上無人能逃得過我的誘惑。」這話說完,紅顏看向即墨蓮,輕聲說道:「包括煞王。」

    即墨蓮臉色一凝,在紅顏還未回神間,已經一掌拍出,這一掌用足了力道,暗紅身影重重摔在地上,為開口,紅顏已經一口血噗了出來。

    走到已經無法起身的紅顏跟前,即墨蓮一腳踩向他的胸口,冷冷說道:「魅惑世人?為何本小姐沒有被你魅惑住?」

    掃了一眼他的紅衣,即墨蓮深沉的眸中閃爍著冷光,她說道:「赫連宵穿著紅衣那是絕世之姿,你穿著紅衣,那便是不倫不類,你簡直是在污染本小姐的眼睛。」

    如此說著,即墨蓮腳下用力,紅顏嘴角的血像是不要錢似的汩汩往外流,她最討厭別人覬覦赫連宵,更何況對方還是咋何種不男不女的東西,簡直讓她想殺人。

    紅顏只覺死亡從來沒有離自己這麼近過,他想說話,不過,剛開口,血水便順勢流進了他的喉嚨處,讓他咳嗽不止。

    此刻狼狽的模樣哪有剛剛的妖媚誘惑,即墨蓮厭惡地看了一眼地上的人,剛準備用力,一腳碾死地上的人,一道即墨蓮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阻止了她的動作。

    「住手。」

    那聲音不是從紅顏房間內發出,而是發自隔壁的房內。

    聞聲,眾人紛紛抬頭,房間的門終於緩緩打開,同樣暗紅身影的赫連宵終於緩緩走出,依舊面無表情的臉,依舊深不見底的暗紅雙眸,還有通身狂傲的氣息。

    是赫連宵無意。

    即墨蓮見著赫連宵,面上終於恢復笑容,她驚喜地叫道:「赫連宵。」

    哪裡還有時間管地上的紅顏,放開他,旋即走向赫連宵,輕斥道:「你為何不回去?」

    沒有如往常一般同樣迎上前,而是站在原地,沉沉望著即墨蓮,精緻的面上沒有一絲表情,已經走到赫連宵跟前的即墨蓮這才發現他的不同來,即墨蓮蹙眉問:「赫連宵,你怎麼了?」

    「他是你打的?」赫連宵沒有回答即墨蓮的問題,而是用眼神示意地上的紅顏。

    即墨蓮腳下一頓,秀眉皺的更緊,她點頭:「是。」

    「你不該。」赫連宵只說出這三個字。

    這三個字卻如一巴掌狠狠拍向即墨蓮,她不可置信地問道:「你說什麼?」

    「你不該打傷他。」赫連宵重複道。

    緊緊盯著赫連宵的雙眸,即墨蓮這才發現他的眸中暗紅不知何時以變成了血紅,裡面流淌著複雜的感情,不過瞬間又歸於平靜,袖間緊握的雙手也慢慢鬆開。

    即墨蓮若有所地地盯著赫連宵,語氣卻與臉色恰恰相反,即墨蓮聲音漸冷:「你再說一遍。」

    即墨蓮是背對眾人,而立於她對面的赫連宵卻是正對著眾人,赫連宵依舊重複一句:「你不該傷了他。」

    「赫連宵,我很生氣。」即墨蓮盯著他半晌,這才緩緩說道。

    赫連宵聞言,嘴角勾了勾,眼底的笑意一閃而過,而後又恢復了面無表情:「你走吧。」

    毫不留情的話讓即墨蓮不可抑制地後退一步,悲傷似乎從骨子裡發出,見此,赫連宵緊繃的那根弦終於斷裂,他左腳剛打算踏出,卻被即墨蓮狠狠的一瞪又縮了回去。

    兩人僵持的時候,不知何時,如風跟朝南悄然進來,如風從未見自家小姐如此悲傷過,他想也不想,舉劍衝上前來,厲聲說道:「赫連宵,你太過分了。」

    這一劍毫不留情地就要刺向赫連宵的胸口,赫連宵望向如風,嘲諷地勾唇,用所有人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自不量力。」

    而後,身影一動,越過即墨蓮,一掌拍向如風。

    如風如落葉般飄出很遠,重重摔在地上,旁人一看,這是赫連宵用足力氣的結果,而如風也在下一刻吐出一口血來。

    即墨蓮又瞪了赫連宵一眼,轉身,小心扶起如風,向門口走去。

    到了這時,路敏算是理清了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原來是紅顏迷住了赫連宵,放棄了即墨蓮,路敏仔細端詳著赫連宵,當她看見赫連宵盯著即墨蓮離開的背影,赫連宵眼中是毫不掩飾的狂怒。

    若說之前路敏還有些懷疑,那麼此刻她是確信這兩人鬧翻了。

    看著即墨蓮離開的身影,路敏暗笑:即墨蓮,你也有今日。

    此刻的路敏當然不曉得赫連宵之所以怒極,是因為看到了即墨蓮小心扶著如風的畫面。

    路敏三兩步來到赫連宵面前,眼中淨是欣喜,她小心問道:「赫連宵,你是何時過來的?」

    厭惡地看了路敏一眼,赫連宵轉身,吩咐一句:「找個大夫過來。」

    這時,眾人才想起躺在院子中央,早已陷入昏迷的紅顏,路敏吩咐身後的人:「去找盧大夫來。」

    盧大夫是路敏自大盛帶來的。

    身後的人趕緊去找人。

    路敏站在院中,剛剛的肯定又有些動搖,即墨蓮跟赫連宵鬧翻了,這是她親眼所見,不會有假,況且即墨蓮最在意的一個下屬被赫連宵打傷。可紅顏既然誘惑了赫連宵,為何赫連宵對他還是冷淡,見紅顏受傷,也沒有上前關照一番的意思?

    掃了眼空無一人的院門口,再盯著赫連宵關上的門看了半晌,路敏終於收回目光,暗暗說道:不管真假,赫連宵到底也離自己近了些。

    這邊即墨蓮扶著如風出門,兩人均沒有說話,直到回到他們的院子裡,兩人直接進了如風的房間。

    確定周圍無人,如風這才將一直攥在手中的東西遞給即墨蓮,說道:「這是王爺給屬下的。」

    剛剛赫連宵拍向他胸口的瞬間,如風感覺到赫連宵將一個東西塞進自己的胸口衣襟內,他擔憂這東西會掉出來,這才緊摀住胸口,將東西攥緊。

    即墨蓮接過那張紙,沒有直接打開,而是執起如風的手腕,替他把脈,如風搖頭,說道:「屬下沒事,王爺根本沒有用力,只是看起來眼中。」

    即墨蓮沒有做聲,依舊凝神辨別,果然,只是輕傷,即墨蓮給他服下一粒藥丸,讓如風自行運功,這才打開紙條。

    只見上面只有一行字:幕後之人,將計就計。

    就知道是赫連宵臨時起意,即墨蓮終於綻開笑顏。

    在見到赫連宵之前她的確擔憂,不過,當她看見赫連宵的一剎那,心頓時鬆了下來,儘管他當時面無表情,可已經深知赫連宵任何一點變化的她怎會錯過赫連宵隱藏在紅眸最深處的深情,她可以懷疑任何人,但不能否定赫連宵。

    是以,赫連宵這麼做定然有原因,那就不如按著赫連宵的思路演下去。

    應該是除了路敏,還有其他人過來南悅了。他們不能一味的被動,如此就不如化被動為主動,幕後之人佈局這麼多年定然還有更大的陰謀,那就不如深入敵營。

    昨日傳信給未,他們最快也要好幾日才能到南悅,這裡卻有上萬名屍人,敵強我弱,赫連宵的選擇是最好的。

    而且除非情況不允許,否則赫連宵不會事先不告知自己一聲。

    正如即墨蓮所料,此刻身處隔壁的赫連宵正在想念即墨蓮,這才不過一夜未見,他已經恨不得將那嬌軀抱在懷中,狠狠親吻。

    思及昨夜的一切,赫連宵眼神轉冷。

    昨夜,他剛準備掐斷紅顏的脖子,卻聞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味道,那種味道他似曾相識,赫連宵又確信自己以往沒有聞到過,這些事情攪和在一切,讓他腦中亂成一團麻,想搞清楚一切,就不如離他們近些,找出亂麻的頭來。

    不過電光火石見,赫連宵已經想出一個計策來。

    紅顏不是要魅惑自己嗎?那便讓他自以為得逞,是以,赫連宵在紅顏那句『你想殺我嗎?』之後,放開鉗制紅顏的手,紅眸適時地閃現一抹迷茫跟掙扎來。

    紅顏自以為自己的媚術得逞,卻沒看見赫連宵嘴角勾起的嘲諷弧度。

    昨晚跟今日清晨發生的一切很快被傳到南悅靠西跟大盛臨近的一個小鎮上,小鎮一處不起眼的院落內,一個纖細的身影背對著門口,正擺弄著地上一盆奇怪的花,只見那花莖上只點綴著兩片翠色葉子,而花瓣卻是純白的,每一片純白花瓣上有一個手指大小的紅點,嫣紅的,跟血一般。

    一個矯健的身影進了院子,遠遠地跪下,稟報道:「主人,這是從南悅來的消息。」

    那身影一頓,而後手上繼續動作,白皙的手輕柔地撫摸著眼前的花瓣上的赤紅,足有半盞茶的功夫,才有一道聲音傳來,那聲音微微的沙啞,像是太久沒有說話,不過,儘管暗啞,卻難掩其中的高貴,聲線卻異常好聽。

    「拿來。」

    「是。」跪在不遠處的聲音迅速上前,恭敬地將手中的消息雙手遞了過去。

    女子纖長的手不緊不慢地打開手中的消息,當看清上面的內容時,女子勾唇,問了句:「這消息可真?」

    「回主子,一切屬實。」那人回道。

    未見手動,紙條卻已經消失無蹤,身後的人再次感歎主人的厲害。

    女子終於轉身,她面上帶著紗巾,僅露出來的雙眸如幽深的古潭,裡面是點點寒意,僅僅通過雙眸就能判斷出這女子的厲害來。

    女子在進入一扇門之前,腳下頓住,說道:「告訴柒,這件事我改變主意了,留下他們的命。」

    「是。」那人恭敬回道。

    直到女子進了門,門自動關上,站在院中的男子這才悄然離開。

    房內,女子拉下面紗,露出一張美麗的臉來,這張臉看起來三十有餘,風髻露鬢,淡掃娥眉,秋水眸中是深不見底的陰暗,看著鏡中的自己,女子扯了扯嘴角,說道:「不知利用你的兒子來攻打他們,你在地下會不會死不瞑目呢?」

    別院內,路敏正在房間內裝扮自己。

    「嬤嬤,你說本公主這麼打扮好看嗎?」將最後一根朱釵插在髮髻上,路敏看向鏡中的自己,問身後笑著的嬤嬤。

    「公主當然美了,縱觀這天下,無論是長相,還是才華,又有誰能比得上我們公主呢,您就放寬了心吧。」那嬤嬤笑道。

    若是赫連宵跟即墨蓮再次,便會認出這嬤嬤正是那夜出現在小鎮上的人。

    路敏看著銅鏡中的明艷臉龐,有些鬱悶:「若真如嬤嬤所言,為何赫連宵不喜歡本公主呢?」

    那嬤嬤愛憐地摸著路敏的頭髮,說道:「公主放心吧,既然煞王此刻已經住在了這院中,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嬤嬤相信煞王他定然會看到公主的好的,至於即墨蓮,老奴相信煞王是真的放下了。」

    「若他還惦記著即墨蓮呢?嬤嬤,本公主還是不放心。」路敏想想還是覺得留著即墨蓮是個危險。

    那嬤嬤聞言,笑道:「我的公主啊,您就放心吧,至於即墨蓮,自有她的去處。」

    路敏以為嬤嬤會派人殺了即墨蓮,這才是即墨蓮最好的去處,而立於路敏身後的中年女子卻另有一番計較。

    不管赫連宵是否是真的放棄了即墨蓮,將那丫頭扣住,總不會有壞處。

    兩人各懷心思,卻揚起相同的笑意。

    此刻兩人口中的赫連宵正坐在這間還算乾淨的房內,閉目運功。

    他武功雖已經到了出臻入化的境地,以往也覺得世上再無對手,對於武功也不甚在意,不過,通過南悅這一系列的事情,他才意識到幕後之人定然不會這麼簡單,他要保護即墨蓮,粉碎幕後之人的陰謀,當然是提高修為來的實際些。

    良久,感覺到功力終於又上了一層,赫連宵睜開眼,看向朝南,問:「何事?」

    「王爺,您跟小姐?」沒收到任何指示的朝南有些擔心。

    「本王在你眼中就這麼不可信?」赫連宵淡淡問道。

    雖未正面回答朝南的問題,瞭解自家王爺的他當然挺清楚了赫連宵的弦外之音,朝南臉色終於不再緊繃,他這才脫口而出道:「幸虧是假的,不然小姐得多難過。」

    察覺到朝南話中有話,赫連宵蹙眉問:「說清楚。」

    朝南見主子臉色又轉陰了,這才如實道來:「今日一早屬下看到小姐到處找王爺,那模樣是屬下從未見過的,很傷心,很害怕,王爺要是真不要小姐了,那王爺可真是沒良心了。」

    從來將王爺放在心中最重要位置的朝南難得替即墨蓮出頭,他家王爺跟小姐的感情可是他一路看過來的,別看平日裡只有王爺表現出濃厚深情來,小姐整日淡淡的,可相處久了,小姐對王爺的愛護誰都看得出來,特別是今日早晨,沒見著王爺,小姐像是失去了全世界一般,讓他這個外人都有些心疼。

    朝南正想著,突然感覺前面的赫連宵身影已經閃到了門前,正要出去,朝南行動已經快思緒一步,拼勁所有力氣,終於在赫連宵踏出房門前一步站定,擋在赫連宵前面,朝南說道:「王爺,屬下不知王爺心中所想,然,王爺已經做到這個地步了,您想現在出門,功虧一簣嗎?」

    這句話說的有點大逆不道了,不過卻適時地阻止了赫連宵的腳步。

    血紅雙眸看向即墨蓮所在的方向,赫連宵按捺下心中極致的想念,轉身,回去,在原本的位置上坐定,繼續運功。

    朝南鬆了口氣,只要事關小姐,王爺總是容易失控,好在,此刻王爺的理智還在。

    「傳信給黑獄,讓所有人過來南悅,本王要踏平這裡。」赫連宵吩咐道。

    「是。」朝南應聲。

    王爺以往遇到什麼事都沒有動用黑獄的力量,這回算是真的怒了,這樣也好,將這些難纏的小鬼一網打盡。

    房間重新恢復安靜,赫連宵緩緩睜開眼,忘了即墨蓮所在的方向,暗紅眸中全是堅定,他暗暗說道:莫急,要等著我。

    就在赫連宵又重新閉眼的時候,門被敲響,赫連宵絲毫未動,也沒有想要開門的意思。

    外面的人似乎很有耐心,鍥而不捨地繼續瞧著,赫連宵冷冷喝道:「滾。」

    想到朝南剛剛說的,心中對即墨蓮的愧意全部隱藏在心底,而此刻敲門的人確實發洩怒火的不二選擇。

    「煞王,是本公主。」路敏臉色有些難看,說道。

    「不要讓本王說第二遍。」門內傳來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

    路敏看著緊閉的房門,恨恨地跺了跺腳,她此刻當然不敢直接進門,赫連宵的怒火誰也承受不起,將手中的碗遞給身後的人,怒氣沖沖地轉身離開。

    路敏沒有回到自己房間,而是轉了個身,來到赫連宵隔壁的紅顏房門外,一腳踹開緊閉的房門,路敏進門。

    內室床上的紅顏剛剛醒來,當他看見路敏幾近扭曲的臉,有氣無力地問:「公主何事?」

    「紅顏,你是如何讓赫連宵對你不同的?」路敏開門見山地問。

    紅顏聞言,斂下眼眉,擋住裡面一閃而過的光芒,說道:「公主應該明白。」

    「哼,本公主就知道你是用這種媚術,現在,本公主命令你,將你會的都教與本公主。」路敏直接說明來意。

    本來她也打算慢慢來,想著總有一日赫連宵會覺出自己的好,繼而喜歡上自己,可想著心中念及的人就跟她住在一個院子中,這讓路敏對赫連宵的愛意以可見的速度飆升,她之前要堅持下去的念頭都化為一種急切要得到赫連宵的**,路敏無法再跟以前一樣面對著赫連宵的冷臉,她要想個辦法,讓赫連宵對自己死心塌地。

    紅顏的媚術便是最簡便的方法。

    路敏紅果果的話讓紅顏驚詫,他似乎並不相信自己聽到的,紅顏問:「公主什麼意思?」

    「紅顏,以你的腦子,定然會明白本公主的意思,一句話,教是不教。」路敏問。

    「以公主的身份怎可學習這種媚術?」紅顏自嘲一笑。

    「這你就不用管了,只需要回答本公主便可。」見紅顏沒有直接答應,路敏有些不悅。

    紅顏似乎有難言之隱:「可是,公主,若紅顏教公主這些,紅顏擔心自己這條命不出一會兒便沒了。」

    「這點你放心,沒本公主的命令,誰也別想殺了你。」路敏這才明白紅顏的心思,她保證道。

    人身安全暫時保證,紅顏心情總算好了些,他喉頭艱難地動了動,這才緩緩點頭,說道:「紅顏答應公主便是。」

    別院的劍拔弩張沒有影響到南悅皇宮的忙碌,不過,誰又知道平靜的表象下同樣是暗潮湧動呢。

    御書房內,女皇一改這幾日的愁眉苦臉,取笑即墨蓮:「朕聽聞今日別院發生了不少事,現在即墨小姐該知道男子的誓言多麼不可信了吧?」

    對於孔尚知道這事即墨蓮不在意,這到底是南悅,她跟女皇不過是合作關係,女皇當然有權利監視自己國家的一切動向。

    「今日我過來不是送給陛下取笑的,即墨蓮是另有其他事情。」不在意並不表示就喜歡被取笑,即墨蓮本著臉說道。

    「說吧,若是你想讓朕賜給你幾個美男好氣氣煞王,朕肯定十二分願意。」

    即墨蓮翻了個白眼,反唇相譏:「若我要陛下的雅貴人呢?」

    即墨蓮得到消息,風雅自那日起就躲了起來,孔尚至今沒有找到。

    女皇臉色頓時難看了很多,她苦笑:「行了,朕知道若論口才,這天下很少有你的對手,說吧,要朕做什麼?」

    「我想要陛下能告訴我另一條路徑。」即墨蓮回道。

    本來她們約定會解決南悅麻煩以後再告知即墨蓮另一條路,現在看來,事情已經更複雜了,她需要另一條路,讓黑獄的人進來。

    這要求對孔尚這個南悅女皇來說是有些過分,哪一個國家的皇上也不可能將自己的門戶大開,讓別人進來吧。

    「這個朕不能答應。」果然,孔尚斬釘截鐵地拒絕。

    「陛下,現在事情已經不像我們當日想的那麼簡單了,此刻南悅不僅有屍人,那幕後之人又另外派遣了很多高手進來,陛下口中的另一條神秘通道早已被旁人知道,難道陛下就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國家被吞滅?」即墨蓮曉之以理地說道。

    「朕因為南悅此刻已經有了一股力量,若朕在放進來另一股力量,你們若是在朕的南悅大打出手,到時受難的還是我南悅百姓,即墨蓮,這個條件朕決不答應。」孔尚堅決不同意。

    「陛下是想自己對付屍人了?」

    即墨蓮的意思兩人都明白,若是孔尚不同意告知另一條路,那麼即墨蓮便同樣不打算履行之前的約定。

    「即墨蓮,你在威脅朕?」孔尚怒火中燒,一巴掌拍向身前的書桌上。

    「我就是在威脅陛下。」即墨蓮眼神同樣變冷,她補充道:「而且我還知道風雅的下落,若是陛下不答應我,我便殺了風雅。」

    「你,你…即墨蓮,你欺人太甚!」孔尚氣急。

    就是現在,即墨蓮美眸中光芒閃過,她定定看著孔尚,一反剛剛的疾言厲色,她臉色平緩,聲音如涓涓細流一般緩緩流淌,讓聽者像是置身於美妙的山林中,享受這自然的清淨,這讓的環境下,人不自覺放鬆了心態。

    孔尚開始還試圖掙扎,漸漸的,她雙眸開始渙散,直至最後的全身心放鬆。

    即墨蓮在孔尚耳邊輕聲問:「告訴我,另一條進入南悅的路在哪?」

    除了皇宮,即墨蓮腳下一個踉蹌,虧得如風上前扶住她,如風看著即墨蓮蒼白的臉色,著急地問:「小姐,是不是南悅皇帝做了什麼?」

    即墨蓮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這種深度催眠最費神力,不到逼不得已即墨蓮不會使用,這一回又得休息好多天才能恢復。

    即墨蓮低聲朝如風說了幾句話,如風搖頭:「小姐,屬下先送你回去。」

    「如風,這件事很重要,我沒事。」即墨蓮讓如風別擔心。

    「可是…」如風還在猶豫。

    「如風,這件事沒得商量。」即墨蓮神色凝重。

    見此,如風只能點頭。

    直到看不見如風的身影,即墨蓮這才恢復面上的正常神色,躍上馬,勒緊韁繩,狂奔而去,一炷香左右,即墨蓮轉往一個無人的小巷內,將從不離身的荷包打開,從裡面放出一個蜂蟲,嘴角微動,須臾,即墨蓮手心的蜂蟲煽動的翅膀,消失在即墨蓮眼前。

    即墨蓮勾唇,這種只有清風崖才會豢養的蜂蟲,是她跟師傅傳遞信息用的,不過,早在第一次赫連宵找到她的時候,即墨蓮已經將蜂蟲的使用方法告知赫連宵,這是她跟赫連宵的約定,希望赫連宵能配合自己。

    蜂蟲早已經消失,即墨蓮卻仍舊未動,直到不久後,她突然看向周圍,冷聲說道:「出來吧。」

    即墨蓮話剛落,巷子四周湧上來四五個人,這些人武功還算厲害,不過,若是即墨蓮願意,這些人頃刻便會死去。不過,她當然不會殺了這些人。

    「你們要做什麼?」即墨蓮明知故問。

    「不要管我們做什麼,你只要乖乖跟我們走,我們保證不會傷了你。」其中一人說道。

    「若我不呢?」即墨蓮勾唇。

    「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那人剛說完,手一揚,一股濃煙自他手中散出。

    幾面嘲諷地低頭,迷煙,小伎倆罷了。再抬頭時,她恰到好處地表現出驚慌來:「你們竟然用毒?」

    而後,眼睛一閉,陷入昏迷中。

    ------題外話------

    親愛的們,要相信搖是真真的親媽哦!俺們家宵跟蓮會出人意料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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