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99 寵她，是有條件的 文 / 幾世輕狂
風辰夜冰冷的視線掃過地上眾人，最終鎖在沽誼嬤嬤慌亂不安的臉上。
他的聲音還帶著剛清醒過來的慵懶的沙啞，致命迷人的同時，也是極度令人畏懼：「你一大早帶人到這裡來，所為何事？」
雖然那聲音裡沒顯示出半點不悅，可沽誼嬤嬤愣是被嚇得心臟一頓收縮，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
她抬頭飛快地看了風辰夜一眼，才又低垂頭顱，顫抖著聲音回道：「回王爺，呼延總管……總管一早到安心閣通知老奴，說是……從今日開始後院的命案交由……交由……」
她的眼角微微往上揚，偷偷往床內望去。
只見王爺身後，九音已經坐了起來，正在手忙腳亂地找衣裳擋住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
她又道：「呼延總管交代，後院的兇案從今日起由九音姑娘全權負責，讓我們整個後院的人盡力配合，所以老奴一早便把各個院子的主子喊來，與她們商量如何配合九音姑娘的行動。我們商議過後，便到這裡來尋姑娘，想要聽聽姑娘有什麼吩咐。」
雖然九音已經是王爺的人，但應該尚未受到冊封，她便依然稱呼她為「姑娘」。
沽誼嬤嬤的話與她們所來的目的完全不是一個樣，不過王爺在這裡，她們哪怕對九音負責這起兇案的事心裡存著眾多意見，也是十分不服，卻不敢多說半句。
這個女奴絕對不簡單，就連王爺也被她勾引到這地步，連身份都不顧，直接到這破漏的庭院來尋她。
這種事別說在逸王府裡，就是放在整個皇族中，又在哪裡曾見過？
不管是哪一位身份尊貴的皇族中人想要女子伺候，哪一次不是喚人到他們的庭院中去侍寢？
像如今這般還要王爺主動到這裡來尋她，這種事情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看來，這女奴的手段真的不容小覷。
風辰夜的視線冷冷掃過眾人。
他不是傻子，自然也感受得到她們進門時是如何一副囂張的氣焰，更何況沽誼嬤嬤指著床上兩人對九音的那些辱罵，他也是聽得清清楚楚。
怪不得他的小女奴不願意與後院這些人住在一起，她只怕平日裡在這些人身上也受了不少氣。
昨夜風慕瑾的話猶在耳邊，他說不希望九音在這裡受太多委屈，原是這般。
他冷冷一哼，盯著沽誼嬤嬤，沉聲道：「不管所為何事，你們這般肆無忌憚地闖入姑娘的房間，不覺有失規矩嗎？」
在沽誼嬤嬤開口說話前，他不屑道：「嬤嬤，本王敬你當年曾在本王母后身邊伺候，才會命你在後院管理這一干女子，在後院裡待了這些年，你是不是把規矩都給忘了？」
沽誼嬤嬤渾身一顫，連頭都不敢抬一下，只是凝神靜氣聽著他的指責。
風辰夜的聲音絕對是冰冷的，他的話語也絕對是邪惡的：
「你在這裡呆得久了，大概已經忘了你也不過是個奴婢，本王雖然尚未給九音賜封名號，但她既然是本王的人便也是個主子，你以一個奴婢的身份闖入主子的房間，該當何罪？」
沽誼嬤嬤聽著他的話，臉色一路變過來，到了最後已經青一陣白一陣，完全沒有半點正常的血色。
王爺的話確實讓人太難堪了，雖說她是個奴婢出身，可在這個後院裡誰不把她當主子看待？
如今王爺一句「你不過是個奴婢」便把她頓時打回了原形，這麼多年來一直高高在上的氣焰，在一瞬間被他打擊得支離破碎！
尤其他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指責她，甚至告訴她這女奴是她的主子，她連她的房間也沒有資格隨意進入……
沽誼嬤嬤也不知道是在生氣還是失望又或者是哀傷，略顯臃腫的身子不斷在顫抖著，在場的所有人見到了，也是於心不忍，就連九音也忍不住心裡對她升起了一絲同情。()
畢竟是個上了年紀的人，被風辰夜當著所有人的面如此落面子，心裡自然也不好受。
但她自問不是一個善良的人，若是在這種情況下開口為她求情，便是公然與風辰夜作對。
尤其這嬤嬤的氣焰也確實太囂張了些，既然她以後得要在後院行走，要她們配合她的行動，這時候就必須要讓自己建立起威信。
好不容易在大床一角找回了自己的那件肚兜，手忙腳亂戴上之後，她便躲在風辰夜身後輕輕靠在他身上，依然不說話，只是冷眼看著這一切。
她這些小舉動，跪在後面的女眷也是偷偷看得一清二楚，王爺果真對這個女奴很不一樣，對她寵溺得很。
風辰夜依然垂眸看著跪在地上不斷發抖的沽誼嬤嬤，眼底不見任何憐憫的神色，眼神由始至終是凌厲而充滿寒氣的：
「既然呼延總管給你們傳了話，以後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從現在開始，後院裡的所有下人甚至是你們，都得要服從九音的安排，盡力配合她把潛藏在後院的兇手揪出來，若是有誰膽敢妨礙她的行動，本王絕不輕饒。」
聞言，所有人跪拜了下來，顫聲應道：「是，王爺！」
九音從他的身後探出頭顱，對風辰夜細聲道：「王爺，你讓她們先出去吧，現在這……樣氣氛尷尬得很。」
雖然她的聲音很輕，但這一屋子的人沒有誰聽不見，聽得出她是想給她們一個台階，好讓她們順利下去。
有些人心裡對她的怨恨和不服也淡了許多，但有些人卻是更加怨恨起來。
不過是個女奴，居然在這裡裝著同情她們，其實不過是想讓大家看到她對王爺的重要性罷了。
各人心思迥異，在聽到風辰夜一句「滾」之後，所有人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小桃走在最後，雖然她也沒想到王爺居然在這裡，可是看王爺幫著她們家姑娘如此斥責沽誼嬤嬤，她心裡也是高興得很。
等所有人走了之後，她才向兩人行了禮也自覺退了出去，並為兩人把房門關上。
九音的小手從風辰夜身後穿過，輕輕抱著他柔聲道：「怎麼說也是個老人家，王爺，你這樣責備她，我怕她心裡會承受不了。」
風辰夜低頭看著那雙落在自己身前的小手，不自覺伸手把它們握在掌中，輕輕一拉，把她從身後拉到自己懷裡。
「王爺……」九音低呼了一聲，忙扯住錦被的一角蓋在自己的身下。
雖然已經穿好了肚兜，可褻褲卻不知道被他扔到哪去了，這會兒，身下還是光溜溜的。
見她神色不安，風辰夜的眼神卻是認真得很：
「你從前在聖堂裡做事，或許還不清楚皇家裡這種爭鬥的厲害，對於一個下人，你若不把她狠狠踩在腳下，她便以為自己還有機會站起來與你平起平坐。今日本王不對她們嚴厲，以後她們給你臉色看，那本王便也不會再管了。」
九音一怔，忙伸手牽上他的頸脖，努唇道：「我知道了，以後你罵她們，我不說話便是了。」
正如他所說的，若是今日他不為她出頭，以後她在後院裡還是像從前那般毫無地位的，誰想欺負她都可以肆無忌憚地對她下手，她畢竟只是個奴而已。
不過，她真的沒想到風辰夜會如此為她出頭，從昨日開始到現在，他對她的態度似乎越來越好了，不僅沒有因為她和傾城一起出現而對他們加以懲治，甚至似乎對她有了那麼一點寵溺和憐惜。
她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些什麼，但卻知道只要自己在他面前表現乖巧些，他應該也不會為難她和傾城。
感覺到他粗礪的掌又在自己身上摸過，她微微一驚，忙把他推開，小臉一紅，嬌聲道：「王爺，已經天亮了，我……我還得要到後院走一趟。」
「與七皇弟約好了去後院查案？」
九音抬頭看著他，想要看清他眼底的神色，可他一雙眼眸幽深悠遠，完全看不清裡頭有些什麼。
她眨巴著水靈靈的眼眸，認真道：「我昨夜已經跟你說得很清楚了，我和他沒有任何不正當的關係，王爺，你該相信我的，是不是？」
「若是本王不相信，你以為你現在還能活著嗎？」
九音心頭一緊，只是閃動著一雙美麗的眼眸，再不敢多說什麼。
風辰夜深深看了她一眼，才又淺淺一笑，大掌從她臉上摸過，笑道：「只要你不背叛本王，本王可以向你承若，讓你過上好日子，但……」
說到這裡他忽然眸光一黯，眼底閃過一絲令人畏懼的陰霾，他的聲音也在一瞬間變得完全沒有一絲溫度：
「若是讓本王發現你做了什麼對不起本王的事情，本王一定會讓你知道什麼叫後悔。」
大掌從她臉上滑過，慢慢滑向她的頸脖，五指把纖細滑嫩的脖子牢牢掌控住，指尖微微一緊。
只是一瞬間九音便感覺喉間一陣劇痛，呼吸頓時困難了起來，她咬著唇看著他，眼底全是哀傷與痛苦。
好在風辰夜只是為了嚇唬嚇唬她，見她變了臉之後，五指又卸去了所有力度慢慢鬆開，長指回到她的眉間輕輕滑過，他又笑得溫和：
「別怕，只要你不做對不起本王的事，本王一定會像現在這樣寵著你。」
她動了動唇，啞聲道：「我……不敢……」
是真的不敢，他寵她，給她權力，卻是有條件的。
這一刻，她比任何時候都有清楚明白，這裡頭，根本就是天與地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