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 節目錄 089 捕蠅草行動-展翼（五） 文 / 荊條疙瘩
天已經大亮了，今天的天氣格外晴朗，金風和煦，碧空如洗，是航空兵起飛的最佳天氣。經過一夜的忙碌，各項工作已經就緒，飛行員們簡單地用壓縮乾糧作為早餐，然後各就各位隨時等待升空的命令。這時，王衛東副司令員接到電子分隊的報告，北平和保定機場的日機已經起飛，空軍的行調人員經過計算，我軍在三十分鐘後起飛是最佳時機。
上午7時，一顆綠色信號彈從指揮塔台升起，在隆隆的馬達聲中，滿載炸彈的轟炸機，一架架滑入跑道陸續升空。王衛東副司令員看著一對對在跑道上滑行的飛機，整個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滿載航彈的飛機一旦衝出跑道，必然是一場巨大的爆炸，加上機毀人亡的災難。還好，所有的轟炸機都已經安全地升空了，儘管有幾架的動作看來還不很熟練，幾乎在跑道的盡頭才勉強升起。當最後一架轟炸機升空離去，指揮塔台內的航調指揮官們不禁歡呼起來，王衛東副司令員也不覺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汗水已經濕透了後背的衣服。
北平南苑日軍機場的地勤人員，在所有的飛機升空後，都在這段空閒的時間裡，或是聚在一起聊天，或是躲在哪個角落裡小憩一番。整個機場上還停放著幾十架雙翼戰鬥機，由於在整個支那戰場上擁有絕對的制空權，為轟炸機護航的戰鬥機很少，甚至根本沒有戰鬥機護航。負責空中瞭望的日軍值班人員，發現了從東南方向飛來的十架轟炸機，機身上是塗畫的是日軍標誌，立即向機場指揮塔台報告。塔台上的日軍航空兵指揮官，用望遠鏡看到塗有日軍標誌的轟炸機，作夢也沒有想到會是來襲的敵機。因此沒有命令戰鬥機升空攔截，只是通過無線電詢問來者的身份，得到的回答是一架飛機故障請求緊急降落，說話的功夫轟炸機已經飛臨機場的上空。
這是周建平團長親自率領的第一波機群，由於我軍飛行員的技術還不熟練，故此沒有進行大編隊飛行。好在我軍的通訊設施較先進，大致組成了五個較小的編隊，陸續朝北平的日軍機場撲來。周建平團長駕駛的是一架三菱九三式雙發輕轟炸機，機組的三名成員都是選拔的技術較好的人員，任務是命中指揮塔台，切斷同外出執行轟炸任務後返航的敵機之間的聯繫。
周建平團長發現目標後帶頭俯衝而下，隨後兩顆二百多公斤的航彈呼嘯而下，瞬間將指揮塔台的位置變成兩個大炸彈坑，伴隨著沖天而起的濃煙烈火，指揮塔台無影無蹤了。在日軍地勤人員驚恐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其他轟炸機也魚貫而下，將炸彈丟向跑道和停機坪。初學乍練頭一次上陣的我軍飛行員，有幾顆炸彈丟得遠了一些，沒有炸著跑道和停機坪，但是歪打正著地擊中了油料庫，引起了巨大的爆炸和燃燒。經過五個波次的轟炸，整個機場已是千瘡百孔面目全非，完全被濃煙和烈火所籠罩。我軍的飛機將炸彈投完後，立即返航飛往衡水機場，但是在返航的途中有五架飛機掉隊，通過無線電報告油盡迫降。由於先進的通訊裝備，在迫降後能及時地報告所在的準確位置，後來在當地武工隊和民兵的營救下，絕大多數脫離危險回到部隊。只有一個機組的人員同日偽軍遭遇，在進行了堅決的抵抗後全部犧牲。另外，在飛機飛臨衡水降落時，有三架衝出了跑道，好在炸彈已經投完，而且這種飛機的速度也不是很高，除了飛機有不同程度的損毀外，沒有人員傷亡。
轟炸保定機場的過程同北平差不多，日軍根本沒有任何精神準備，整個機場也是被炸得一塌糊塗，還用機關炮襲擊了鬼子的軍列，和一個堆滿軍用物資的車站。由於駕駛技術不是很熟練，在襲擊車站時，被已經有所警覺的鬼子地面火力擊落了三架，返航途中偏離方向有兩架，最後勉強靠滑行迫降到衡水機場附近，被我軍機場守衛部隊營救。衝出跑道的飛機有七架。雖然損失了一些飛機，但是同取得的戰果相比是微不足道的，況且絕大多數的飛行員都是首戰，能飛成這個水平就已經不容易了。如果僅憑現在水平的飛行技術，而沒有大無畏的英雄氣概，達到目前的戰果和損失程度，那是絕不可能的。這不由得讓人又想起mzd說過的話：「武器是戰爭的重要因素，但不是決定的因素，決定的因素是人不是物。」說得多麼精闢，多麼英明啊。
周建平團長對這次轟炸是最不滿意的人了，雖然取得了巨大的戰果，但是損失的飛行員和轟炸機，以及暴露出來剛剛誕生的空軍諸多缺陷，感到十分的痛心、內疚和不安。要知道，大部分的損失完全是應該避免的，看來我們的空軍距離成熟，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啊！
王衛東副司令員卻是十分地滿意，看到周建平團長悶悶不樂的樣子，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老周啊，你們已經取得了驚人的戰果，行動中雖然暴露出我軍許多不足，但是誰剛生下來就會走路呢？不摔過無數次的跟頭能學會走路嗎？成長需要一段過程，在此期間經歷一些挫折十分正常。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華北集團軍第1師，已經向我們這裡出擊，估計兩天左右就會到達這裡。另外軍委和總部首長，又給我們調來四架武裝直升機，以及百餘名在太行飛行學院成績較優秀的學員。這些提前畢業的學員交給你，主要是增加實際*作的訓練機會，盡快地使他們成長起來。還有，過一會兒將要給你又增加一批飛機了，補充你今天的損失，我估計會綽綽有餘，搞好了興許轉往太原一批。」王衛東副司令員指著佈滿機場，穿著日軍服裝，荷槍實彈的「野狼團」的戰士們。
王衛東副司令員的安慰，使周建平團長的心情稍好了一些：「可也是啊，在決心進行這次轟炸前，不是就做好了犧牲的準備嗎？飛行員們將生死置之度外，憑著一種無畏的精神才打勝這場第一仗，應該為他們搞到驕傲才是！除了飛行員們英勇獻身的精神，先進的通訊裝備和雷達，也是將損失降到最低的因素。在太行飛行學院的飛行理論課中，就加了不少現代的內容比如導航雷達，如果沒有暢通的通訊和導航雷達，後果是不堪設想的，或許根本沒有能力執行轟炸任務，還是總結經驗教訓迅速提高吧！」
想到此，周建平團長歎了口氣說道：「既然副司令員滿意，我也沒什麼可埋怨的了，我會盡全力使這支部隊成熟起來的！」
「哈哈，你也別太追求完美了，我們是唯物主義者，要尊重客觀規律啊。你帶著飛行員們去休息吧，下一場節目該陸軍上演了！」
王衛東副司令員的話音還未落，從西北方向隱隱約約傳來引擎聲，地平線的天際間出現了一群黑點，要來的終於來了！
這是日軍第八飛行聯隊，第十一戰隊第四中隊中隊長，大尉中隊長巖橋讓三，帶領三十三架轟炸機朝衡水機場方向飛來。今天早上在保定機場，起飛了一百四十餘架轟炸機，執行華北方面軍司令部岡村寧次大將的命令，飛往晉北和河北淶源等地的戰區，支援飽受支那八路部隊攻擊的地面日軍，遏制支那八路軍的猛烈攻勢，試圖將戰線重新穩定起來。轟炸的重點是晉北陽高和古城一線的支那部隊，這一路的支那八路凶悍異常，帝國陸軍的幾個師團處於極其危險的境地。岡村寧次大將的命令中再三強調，務必要協助陸軍粉碎支那八路的反撲，如果達不到這一目的，也要遲滯支那八路攻擊的速度，使我帝國陸軍撤至安全地域重建防線。
巖橋大尉所在的編隊四十二架轟炸機，在飛臨戰區上空時才感覺到，支那八路已經同帝國的陸軍形成犬牙交錯的態勢。而且帝國的陸軍部隊被支那八路分割，很難尋找到理想的攻擊目標，只好將炸彈全部用來轟炸支那八路的後續部隊。令他們感到震驚的是，居然發現了大量的裝甲部隊，雖然他們努力地想予以殲滅或重創，但是令人難以置信的密集防空火力，至少擊落了十餘架敢於低空攻擊的轟炸機，被擊中摧毀的支那坦克並不多，整體轟炸的效果並不理想。返航時莫名其妙地同機場失去聯繫，及至飛臨保定機場的上空，才知道機場遭到了攻擊。眼看兩架受傷的轟炸機，實在撐不住而向地面墜去，在這裡降落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好在大多數都是經驗豐富的老牌飛行員，在保定機場上空盤旋幾圈後，作出了分別飛往北平和衡水機場的決定。這麼多的燃料已經不足的飛機，都壓到一個機場顯然是不合適的，最後決定有四十餘架飛往北平南苑機場，六十餘架飛往衡水機場。
飛機的燃料已經不多了，要想捱到衡水機場全靠技術和運氣，巖橋讓三大尉率領三十五架飛機的編隊，憑著經驗和熟練的駕駛技術飛在前面，途中又有三架飛機燃油耗盡就地迫降。
距離衡水機場越來越近了，巖橋讓三大尉不斷地呼叫著指揮塔台，終於聽到了日語的回應。衡水機場指揮塔台詢問情況，巖橋讓三大尉簡要地報告了情況，提出要在機場進行緊急降落的請求。
幾分鐘後，在每一架飛機的受話器裡，傳出令人感到十分溫馨的問候：「各位忠勇的大倭國帝國陸軍飛行員們，歡迎你們來到衡水機場，你們辛苦了！我們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為了縮短降落的時間，請每三架為一組同時降落，每組間隔時間為兩分鐘，按照跑道的標誌開始降落。我們給帝國的勇士們備好了熱飯、熱茶和姑娘，願日照大嬸庇護你們！」這是我軍戰士用日語拋出的誘餌，感動得巖橋讓三大尉熱淚盈眶，真的有點到了家的感覺。按照地面的指揮，日機開始了分組降落，義無反顧地投向了溫柔的陷阱。
半小時後，所有的第一批日機都已經著陸，鬼子飛行員的腳剛落地，就被一名野狼團的戰士架走了，統一關押在一間半地下，十分堅固的大屋子裡。巖橋讓三大尉最後一個著陸，打開機艙蓋走下飛機，看到下面有十幾個陸軍士兵，雖然穿著帝國陸軍的軍裝，但是總覺得有哪些地方不對勁。看到有兩名士兵一左一右向他靠過來，他用日語問候了一句，雖然得到了流利的回答，但是感覺語音有點怪怪的。再仔細觀察這些士兵，有不少人的衣服不合身，手裡的武器也是從未見過的。巖橋讓三大尉敏銳地意識到，這些士兵絕不是帝國的士兵，整個飛行隊都掉入了一個陷阱。他迅速摸出自衛的手槍想頑抗，扳機還未來得及打開，就覺得腦袋嗡的一聲，什麼也不知道了。原來是我軍戰士看到這個鬼子官想反抗，手疾的「野狼團」戰士，一抬胳膊將槍托砸在巖橋讓三大尉的頭上，用的勁稍微大了一點，巖橋讓三大尉的左太陽穴處湧出大量的血，一頭栽到地上再也不會醒來了。
在原來的歷史進程中，巖橋讓三，倭國和歌山縣人，1932年畢業於陸軍士官學校第45期，隨即入明野飛行學校學習飛行，1934年，巖橋被編入飛行第八聯隊，開始了十年的空中生涯，從1939年至1944年，巖橋讓三共擊落同盟國的二十架戰機。倭國二戰中的優秀戰鬥機四式「疾風」，巖橋讓三是它的監造主任，飛出了624公里的時速，巖橋讓三用他出色的飛行技術證明，這種飛機的性能超過當時在役的所有倭國陸軍戰鬥機，後來被定型生產，命名為四式「疾風」戰鬥機，廣泛運用於太平洋戰場，成為二戰後期日軍主力戰鬥機之一。巖橋也因此獲得「陸軍至寶」和「陸航之花」的美名。1944年9月21日拂曉從新鄉機場起飛，轟炸西安中**隊的機場，在瘋狂地俯衝向停機坪掃射過程中，被地面防空火力直接命中頭部，座機失去控制而墜毀。歷史進程再一次發生了改變，使巖橋讓三的斃命提前了六年。
隨後而來的第二個編隊，一共二十五架轟炸機，也被我軍以同樣的方式接收，前後我軍總共俘獲各型日機六十架。在保定機場起飛的一百四十餘架日機，飛往北平南苑機場降落的日機的下場可想而知，除了六十架被我軍完好地俘獲外，其餘全部油盡墜毀或迫降時損毀。整個華北的日機幾乎喪失殆盡，只有天津楊村機場尚有不足百架的飛機，而且都是比較陳舊的作戰能力較差的雙翼飛機，或是一些教練機和民用機。以周建平團長的意思，斬草除根，除惡務盡，趁熱打鐵，今天晚上就是派米-8型運輸機往下扔迫擊炮彈，也要把日寇的所有飛機都毀嘍。
王衛東副司令員沒有同意，擔心我軍年輕的空軍缺乏作戰經驗，有可能遭到日寇海軍航空兵的攻擊：「還是留它幾天吧，反正它也翻不起什麼大浪來了！」
王衛東副司令員的心中，正在醞釀一個大膽的計劃，他要再次上演一出空降的好戲，這一次是陸軍的一次真正的空降。他囑咐周建平團長，抓緊時間訓練磨合飛行部隊，準備迎接馬上就要到來的大反攻。但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王衛東副司令員低估了日寇的獸性，正是這些看起來沒有多大戰鬥力的敵機，一天後給我軍第1師造成了不大不小的麻煩，耽誤了一天的進軍速度，使守衛機場的部隊承受了更多的壓力。過後，王衛東副司令員為此懊悔不已，多次向軍委和總部進行檢討請求處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