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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 錯愛是殤的根源 002 就算殘忍也僥倖,此生遇到這個人 文 / 長卿憐玥

    ~

    擎耀威背對著安凝然,她抬起眼簾看著沉默中的他,心裡暗自的思忖著。該怎麼辦才好呢,怎樣才能逃離他的身邊。她從沒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的懼怕過『婚姻』。這是一座城池,四面是冰冷的牆壁,一輩子,一生一世…?想到這裡,她止不住的顫慄了下。

    背對著她的男人忽然的轉過身來,緊緊的抱住她,像昨晚一樣,將自己的頭依偎在她的懷抱裡,「凝然,答應我一件事!」

    「呃…」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不要離開我,好嗎?」他的臉埋在下面,她看不到此刻男人的臉龐上,浮現出的淡淡紅暈。

    「…呃,」她小聲的搪塞著。

    「真的?」他似乎有些不相信,卻又像是帶著點撒嬌的意思說道。

    「我…那個…時間差不多了吧,你爸媽還在下面…」

    「別打岔,我在問你話,認真的回答我。」男人擁著她身體的大手,加重了幾許的力道。

    「我我我…」安凝然一下子被逼迫得語無倫次起來,支吾著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像樣的話。

    「少爺,小姐,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就在安凝然無計可施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張姐的聲音。

    「知道了。」擎耀威惱怒的說了句,語氣裡頗有些不耐煩。

    安凝然卻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臉上焦慮的神色稍許的恢復了些平靜。

    這一舉動,落在擎耀威的眼睛裡。他的心裡突然的一陣難受,就這麼的不願意回答他的問題麼?

    「你,我…」安凝然剛說話,就發現擎耀威的眼睛銳利的注視在她的臉上,語氣再次的結巴起來,心跳也開始加快,他的目光總是帶著一股深入人心的透徹力,似乎連她在想些什麼都看能得仔仔細細,「我…我們,下去…陪你爸媽…吃飯吧。」說完這句話,她突然有種想咬舌自盡的衝動。

    「我不去。」擎耀威再次一個翻身,似乎有些賭氣似的又背對著她。

    她錯愕幾秒,有點不能接受這樣的擎耀威。以往,只要是她不願意做的事,他總是逼著她必須去做。這樣的他,真像個任性的孩子。

    既然他不去,那她自己去好了。想著,來到了床下。

    擎耀威本想攔住她,可是一想也是,他是不想跟他們一起吃飯的,但是又怕她餓肚子,到口的話換成了一句,「你吃過了後,隨便弄點飯菜端上來。」

    「…」安凝然再次無語,這個男人到底想怎樣?一會巴不得她死,一會又將她當棋子一樣的利用,可是到了晚上又把她當做精神上的倚靠一樣,這會,又把她當傭人了?

    想到昨天晚上他脆弱無助哭泣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她突然的又覺得有些於心不忍。猛然的,她使勁的晃了下腦袋,安凝然啊安凝然,你在想什麼呢?她紅著臉,「噢。」了一聲,轉身往外面走去。

    ~

    餐桌上。

    「凝…然?」擎江南乍一喊她的名字,還顯得有些生口。

    「嗯!」安凝然低著頭,輕輕的應了聲。

    「呵呵,不必這麼拘謹。」擎江南看的出來,這個女孩的品性不錯,讚許的點頭說道:「你這麼瘦應該多吃點,耀威平時肯定沒有把你照顧好吧,告訴叔叔,他有沒有欺負過你?」這個臭小子,向來對女孩都是不留半點的情面的,看著安凝然瘦瘦弱弱的模樣兒,他倒有點擔心起耀威是不是也像對其他女孩那樣的對待凝然了。

    「這…那個…耀…威,他對我…很好。」安凝然硬著頭皮說完,臉紅了個徹底。

    「哈哈。」擎江南頓時大笑起來,「嗯,好,很好。只要他對你好就行了,若是他欺負你了的話,你就告訴叔叔,叔叔替你治他。」

    他的話惹來身邊女人一記譏諷的笑意,芹佩蘭冷哼一聲道:「治他?你治得了他麼?首先老爺子那關你就過不去。」

    在擎家,誰不知道擎老爺子,也就是擎耀威的爺爺,是最最寵耀威的。誰要是敢在背後議論下擎耀威的不是,只要是被老爺子知道了,必定會引來一場異常嚴肅的家庭會議,並且還會不顧及任何顏面的當面提出批評。擎老爺子,就是擎家的龍頭老大,誰都不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造次。

    擎江南有些惱怒道,「我怎麼不能治了他?我是他老子,兒子還能不聽老子的話?還反了他了。」

    「那你倒是把他叫下來吃飯那?我們難得來看他一次,他倒好,冷著個臉窩在樓上不下來。想治他,切,省省吧。」

    男人到底還是不能激的,擎江南頓時覺得有點難堪了,他對安凝然說道:「凝然,你替叔叔去走一趟,叫那個臭小子下來吃飯。」

    「我?」安凝然頓時意識到不好,她應該是算是瞭解一點那個男人的,一旦擎耀威決定了的事,誰都無法阻止,恐怕今天的見面必定會引起一場爭吵。她覺得擎叔叔是個好人,而且對她也是關愛有加,她不想看到擎叔叔為難的樣子。想了會,她說道:「叔叔,耀威他…身體有點不舒服。這次,我看就算了吧。等你們吃完了,我弄點菜端上去給他好了。」

    擎江南又怎會不知道她這樣說的意思,他讚許的笑了,「既然耀威他身體不舒服,就算了。來,我們吃菜。」

    一頓飯吃下來,安凝然實在是如同嚼蠟般毫無滋味。

    擎江南對她十分的喜愛,她不是看不出來。可是他越是中意她,她就越是感到心裡不安。她根本就不想待在那個男人的身邊,更不想跟他結婚,可是現在卻連家長都見了,怎麼辦,怎麼辦才好。

    安凝然到廚房收拾了些飯菜,跟擎江南他們打了個招呼往樓上走去。

    走到樓梯口的時候,被人叫住了。

    「凝然。」說話的是芹佩蘭。

    安凝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說:「阿姨,有事麼?」

    芹佩蘭一步一步的走到安凝然的面前,說:「耀威他是真的不舒服麼?」

    安凝然轉動了下清澈的眼眸,點了點頭,「嗯!」

    果然是個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光是這眼睛就洩露了她在撒謊。芹佩蘭扳起臉說道:「安小姐,相信你也看到了,擎耀威很是不怎麼待見我這個後媽。怎麼,你還沒有跨進擎家的大門了,現在就連你也都敢不尊敬我了!」

    後媽?原來如此啊,怪不得擎耀威自始自終都沒有喊過她呢。

    安凝然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是卻連忙的說道:「阿姨,我沒有,我沒有不尊敬你的意思。」

    「那也就是說,是擎耀威不想下來跟我們一起吃飯的,對不對?」

    「這…」

    雖然安凝然沒有回答,但是從她猶豫的面色芹佩蘭已經知道了自己的答案。精明的眸子上下打量著單純善良的安凝然,心裡頓時有了一個主意。她左右的看了下,然後將狐疑中的安凝然帶到了走廊上,正色的說道:「凝然,阿姨知道你是個不會撒謊的好孩子,你告訴阿姨,你是真心的想要嫁給耀威的嗎?」

    安凝然紅著臉,撲閃著濃密的羽翼,咬著嘴唇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如果她是真心願意的,一定會一臉幸福之色的回答才對,而她表現出來的樣子卻是猶猶豫豫,想說卻又有點膽怯的樣子。芹佩蘭心裡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佯裝出心疼的神色和顏悅色的說道:「跟阿姨之間,還有什麼不方便說的呢?凝然,婚姻是我們女人一輩子的事,也是我們女人的第二次投胎。第一次投胎在好都沒有用,要看跟你結婚的那個男人是不是真的愛你,而你也是不是真的愛他。」

    安凝然想到了戚邵塵,這個才是她真愛的男人,邵塵才是她想嫁的人。可是…她的眸子裡,浮出一層水霧,但她緊咬著唇瓣阻止眸子裡的淚水滴落出來。

    芹佩蘭眼珠子轉了下,然後說道:「凝然,你相信阿姨麼?」

    「嗯。」單純的凝然點了點頭。

    「雖然你沒有告訴我實話,但是從你的神色中,阿姨看得出來你並不喜歡耀威,也不想嫁給他,是不是。」

    凝然點了點頭,將眼簾垂了下來。

    「嗯,凝然,你是個好女孩,沒有因為擎耀威的身份地位而就巴結他,阿姨也很喜歡你。讓阿姨幫幫你吧。」

    「阿姨…」凝然狐疑的看著芹佩蘭,眸子裡閃爍著的晶瑩變成了感動的水光。

    芹佩蘭笑了笑,將她手中的托盤接過來,說:「這個交給我吧,我去送給耀威,借這個機會我要跟他好好的談一談。」說著,逕自的朝前面走去,然後又好像想起了什麼似的說:「對了,凝然,在我沒有出來之前你最好不要進來,知道了麼?」

    「嗯!」凝然重重的點了點頭。

    芹佩蘭滿意一笑,轉身而去。

    然而,安凝然不知道的是,就在芹佩蘭前往擎耀威臥室的那個方向後,她左右環顧了下,迅速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小包疑似藥粉之類的東西,灑進了已經被開啟的啤酒瓶裡。

    ~

    臥室。

    擎耀威闔著眼簾,輪廓深厚的臉龐上看不出來他此刻在想著些什麼,只是那對劍眉微微的蹙著,隱約的似乎是在回憶著些什麼。

    『叩…叩…』門外傳來一陣輕微的敲門聲。

    安凝然麼?不應該是她吧,她進來是從來不會這樣敲門的。傭人?他不是叫安凝然自己將飯菜上來的嗎?難道她連這樣的小事情都不願意為他去做!安凝然,你可真行啊。

    男人微微扯動了下性感的薄唇,淡淡的說道:「進來。」

    門被推開,芹佩蘭尖細的聲音在門口傳來:「擎耀威,你就這麼不想看到媽媽麼?」

    擎耀威一聽到這個聲音,迅捷的從床上彈了起來,眸光陰沉的道:「怎麼會是你?誰讓你進來的?出去。」

    「耀威,不管你有多恨我,不管你多討厭我。有一點是你改變不了的,我是你媽媽。這個身份,是誰都無法改變的事實。」芹佩蘭臉上流露出譏諷,嘲笑的味道,將手中的托盤放到了床頭櫃上,斜扯著嘴唇。

    「你?你覺得你配?我的媽媽不是你,你給我出去。」

    「呵…怎麼?惱羞成怒了?擎耀威,你真的以為你很有本事麼?你真的以為你現在長大了,也強大了,是麼?呸,你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那個女人到底是愛你還是利用你,你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對我大呼小叫的。」

    「你…」擎耀威豁然起身,高大的身姿頓時高出芹佩蘭倆個頭來,他怒視著芹佩蘭,食指指在她的鼻尖處,惡狠狠的說道:「賤女人,你給我滾出去。」

    「呵…」芹佩蘭冷笑,身子因為冷笑輕微的晃了下,「怎麼?被我說到痛處了,揭開到你的傷疤了麼,嗯?你對媽媽就是這樣的態度麼?」

    「滾,我在說一次,你不是我的媽媽,你不配。」大手在空中一劃,直直的指著房門的方向。

    「你放心,我會走的,我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更不想看到你可惡的嘴臉,跟你那個早死的媽媽一個德行。噢,對了。你知道我是怎麼來的麼?你真以為那個安小姐喜歡你,想嫁給你麼?呵,人家當你的面是答應了,但是背面卻在我面前訴苦。嘖嘖嘖…

    還是她央求我過來說情的呢,你看你,做的什麼事叫。我早就說過了,你跟那個早死的女人一個德行,一個賤命。一天到晚的指望著被別人愛,可惜到頭來都只是自己一廂情願的罷了。」

    「啊…啪!」擎耀威因為她這挑撥的話再次失去了理智,他拿起床頭櫃上的啤酒猛灌了下去,然後狠狠的甩在地上,「滾,你給我滾出去,現在就給我滾!」

    「放心,我會滾的,只不過是要告訴你些事而已,等你意識到自己是有多可憐,多卑微,我自然就會走的。」芹佩蘭故意放慢了語調,拖延著時間。

    「芹佩蘭,你別以為我不敢對你動手,不要仗著你現在是我爸的合法妻子,我就不敢動你。」擎耀威橫眉怒視,咬牙切齒的說道。

    「哈…哈哈。」芹佩蘭再次仰起頭來,滿含譏諷的口吻:「不錯,我就是擎江南的合法妻子,我一直以為你不知道,原來你一直都知道。怎麼樣?打我啊,你打啊…我的命運總好比過那個早死的賤女人吧,一輩子都想跨進擎家的大門,可是直到她生下野種,直到她臨死,都沒有達成這個願望。擎耀威,是不是很可悲,很淒涼啊?」

    「你…你…」擎耀威用力的抬起手,可是突然的全身變得柔軟無力,雙眼也開始模糊了似的,芹佩蘭那張可惡的嘴臉在他面前一會變大,一會變小,一會又變成好幾張…藥力的迅速過猛,令他整個身子仰躺在了大床上。

    「怎麼了?擎耀威,這就倒下了麼?你不是很堅強嗎,你不是很厲害麼?怎麼這會卻倒下去了呢,跟你那個早死的母親一個樣子,只會裝腔作勢,揚威耀武。一直以為自己很了不起,其實你和你母親一個德行,都是天生的賤骨頭。外面那個女孩,也就是那個叫什麼…安,安凝然是吧?你真的以為人家喜歡你?你少做白日夢了,人家根本就不稀罕你。知道為什麼麼?因為人家也知道你是個野種,是個下賤的野種…」

    「住口…住口…不要在說了…啊,住口…」擎耀威無助的呻吟著,全身的無力令他根本無法站起身來,雙手摀住耳朵,說出來的話也再也沒有了往日的鏗鏘。

    「呵,我偏要說,怎麼樣?你能把我怎麼樣,我現在的身份是你的媽媽,後媽也是媽。那個賤女人以為把你生下來就可以母憑子貴,跨進擎家的大門了麼?呵,她想的可真是天真啊。擎家的門是那麼容易進的麼?像她那種身份低賤的女人,也妄想嫁入豪門,癡人說夢話。而你,你就是不折不扣,徹徹底底的野種,雜種。你骨子裡流的是誰的血,還不知道呢?」

    「住口…你給我住口…啊…」擎耀威發出困獸般無助的怒吼,可是此時的他柔弱無助,根本反抗不了。尖酸刻薄的話語,無情的穿刺著他的耳膜,那段無情的歲月一幕幕的在他腦海裡重新。

    「你以為你現在姓擎,被世人尊稱『擎太子』就了不起了,就能刷洗去你是野種,私生子的事實了麼?你錯了,做了婊子,她就永遠是婊子。殺過人的刀不管怎麼擦,上面永遠沾著血。你是賤人生的私生子,所以你永遠都是私生子…是野種…」

    芹佩蘭越說越興奮,情緒越來越高昂。

    她的眼神不經意間的落在床頭櫃下面的抽屜裡,抽屜沒有完全被關上,露出一張泛黃的舊相片。她將照片取出,上面的女人不是她口中的『賤女人』又是誰。

    雖然事情過去了這麼長時間,但是她心中的憤恨一直沒有退卻,當初要不是因為這個賤女人,她差點就要與豪門錯失交臂,而如今雖然她的心願滿足了,但是擎江南心裡始終還是忘記不了這個賤女人。

    相片中的女子溫婉美麗,清純可人。芹佩蘭狠狠的抬起手臂,然後將相框狠狠的扔下。

    「不…不要…」擎耀威看到她這一舉動,大聲的喚道。

    「你說不要,我就偏要。擎耀威,這個賤女人的相片你居然還留著…噢,想來也是啊,不管她是有多賤,她終究還是你的母親。而你,就是小賤人,小野種。」

    「啊…住口…你給我住口!」

    ~

    安凝然站在樓梯口的另一邊,心裡莫名的惴惴不安起來了。雙手緊緊的扣在了一起,奇怪啊,阿姨去了都這麼長時間了,怎麼還沒有出來呢?難道…他們在房間裡吵起來了嗎?想到這裡,她拔腿就往臥室走去。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但是硬物摔向地面的聲音她還是聽到了。她整個人驚愕了下,倒抽了一口涼氣,怎麼…難道還打架了嗎?

    她想開門進去,芹佩蘭臨走前的話在她耳畔邊響起:『凝然,在我沒有出來之前你可千萬不要進來啊。』

    伸出去的手又縮了回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了呢?她將耳朵伏在門邊上,希望能聽到一些裡面究竟是發生了怎樣的狀況。還別說,她還真的聽到了一些斷斷續續的,不是很完整的話。

    「擎耀威,現在你可清楚的認識你的身份了嗎?私生子,野種,下賤女人生的小賤人。我警告你,我女兒的婚事你少給我指手畫腳的,我本不想這樣對你,更不屑這樣做。但是你實在是太不自量力,太不要臉了。就憑你這種下賤的私生子,也敢插手安琪的婚事,我想想都嫌噁心。」

    「芹佩蘭…我不會放過你…我不會放過你。」男人的雙眼佈滿血絲,俊美的臉龐上一片陰霾,猙獰可怕。

    「呵。這句話好像早些年就聽你說過的。當年那個賤丫頭被人綁架的時候,你也對我說了這樣的話。可是後來呢?還是不了了之了吧。哈哈…你跟那個賤女人一樣,也只有最賤的本事。哼!」芹佩蘭冷哼完之後,用抬腳狠狠的踩了下遺落在地上的那張相片,朝著相片惡狠狠的啐了一口,迅速的朝外面走去。

    「芹佩蘭,你給我聽著…我絕對不會放過你…」身後傳來男人拚命嘶吼的聲音。

    芹佩蘭拉開門看到安凝然在在門外面,先是一愣,然後迅速的把門關上,問道:「凝然,你怎麼在這?我不是告訴過你在那等我的麼?你有沒有聽到什麼?」

    「我…我沒有,這個隔音效果這麼好,我就是想聽什麼,也聽不到啊。」安凝然看到芹佩蘭出來之後,整個身子顫慄下,連忙的說道。

    「噢,那就好。」芹佩蘭雖然不相信,但也只好這樣說著。她囑咐道:「我剛跟擎耀威好好的…『談』了下。他表示願意重新給你選擇的機會,不過你現在最好先別進去,免得他這會還在氣頭上,等他的氣消了,或許就會好點了。」

    「真的?」安凝然雖然有點狐疑,但是這句話對她來說,實在是天大的好消息。

    「嗯,等會在進去吧。」芹佩蘭微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我先走了,你擎叔叔還在客房等我。」

    「嗯,阿姨再見。」

    ~

    「你幹什麼去了,我都等你半天了。」

    芹佩蘭一進門,擎江南就這樣問道。

    「噢,沒什麼,只是剛才跟安凝然聊了一會。」芹佩蘭不動聲色的說著,剛剛發洩完怨懟的臉龐上還浮現著明顯的紅暈。

    擎江南瞇起眸子打量著她,依舊俊美的臉龐上風輕雲淡,卻讓人有種不敢窺視的感覺。

    「怎麼了,幹嘛這樣看著我?哎,不早了,我們走吧。」芹佩蘭莫名的顯得有些心虛,連忙的催促著說道。

    然而擎江南動也不動的,依舊犀利的眸子緊緊的鎖在她的臉上。

    她不自覺的撫了下自己的臉龐,笑得有些不大自然起來:「怎麼了,幹嘛這樣看著我?」

    「佩蘭。」擎江南緩緩的說道,語氣頗有點語重心長:「這麼些年過去了,我希望你能接受耀威,不要在像他小時候那樣的對待他了。他現在長大了,性格也孤僻的狠。這個兒子,我非常的瞭解他,一旦將他激怒,後果只怕你承擔不起。到時候,不要說我了,恐怕就連擎老爺子都不會插手此事的。」

    芹佩蘭心裡頓時『咯登…』了一下,江南說的話一點也不假。現在的擎耀威的眼神,確實與平常人不同。凶狠的人她芹佩蘭也見識過,可是沒有一個人能流露出像他那種霸氣的神色,有時候他的眼神,確實讓人不敢直視。不過隨即她又想道,那又怎樣,難道他還敢把她殺了不成麼?

    她訕笑著說道:「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

    ~

    臥室裡。

    擎耀威滿天大汗的仰躺在床上,他用力的咬著牙齒,試圖動彈著自己的四肢。豆大的汗液,順著他古銅色的肌膚墜落下來,額頭上,臉上,胸膛上,濕漉漉的一片。

    『你就是私生子,野種,跟你那個下賤的母親一樣的下賤。』

    『你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你連人家是愛你還是利用你都搞不清楚,你還有什麼臉朝我大呼小叫。』

    『你真以為那個安凝然是喜歡你的嗎。』

    『告訴你,就是她叫我進來的。』

    『人家根本不喜歡你,根本不愛你,更不想嫁給你。』

    「啊…為什麼,老天,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堆積在他胸口的憤懣,仇恨,羞辱,瞬間化成一滴淚水,順著這個男人狹長的眼角墜落下來,「啊…啊…」

    一聲聲帶著洩恨,帶著暴戾的怒吼,沖肆著整個房間。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直到他的嗓子嘶吼得沙啞,直到他的四肢漸漸恢復了知覺。擎耀威面色頹廢,整個人彷彿虛脫了似的支起了身子,看著地面上一地的玻璃碎片,母親那張有著甜美笑靨的相片,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耳邊響起了母親去世時的那些話:「小威,你要好好的活下去。好好的活下去,不要去怨恨你的父親,也不要去恨任何人…這輩子,都是媽媽對不起你,都是媽媽的錯,媽媽這輩子最大的錯誤就是,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但是…媽媽,無怨無悔。就算殘忍也僥倖,此生遇到那個人。」

    「媽媽…不要走,媽媽。小威害怕…媽媽,不要走…」

    粗陋簡單的房間裡,小男孩因為母親的離去,哭得撕心裂肺,肝腸寸斷。

    瘦小的身軀,瑟瑟發抖,稚嫩的臉蛋上,佈滿傷心的淚水。

    又是一滴冰冷的淚水,滑落在男人俊美黯淡的臉龐上,男人跪在了地上,顫抖著手撿起了地上的相片,捂在自己冰冷的心坎上,嗚咽著說道:「媽…媽媽啊,你叫兒子怎能不恨…你叫小威怎能不怨恨他們…小威一直謹記你的遺言,不管她(芹佩蘭)怎麼打我,罵我…小威都打破牙齒往肚子裡嚥下,但是…兒子不能接受的是,她一再的侮辱你…媽,難道…我還要隱忍下去嗎。」

    (這裡作者需要給親們解釋下,擎耀威小的時候,在她母親過世後,被擎江南帶回了擎家。芹佩蘭得知這個兒子將來必然要繼承擎家的基業,心裡再次生出了怨恨。經常虐待小小的耀威,打罵也是家常便飯。但小耀威一直牢牢記著母親的遺言,一直隱忍著。直到成年後,他搬出了擎家,開始自己的闖蕩,慢慢變得強大起來。逐漸強大的勢力和地位,使得芹佩蘭也不敢在像以前那樣的對待他。)

    男人眼中痛苦的淚水滴落在相片上,他輕輕的拭去了相片上的淚水,將相片重新的放好。突然的,蒼涼淒楚的心裡突然的想起了一個人。

    這個時候她在哪裡?安凝然人跑哪裡去了。

    巨大的恥辱,痛苦頓時幻化成滿腔的憤怒,他豁然起身來到房門邊,打開了房門。

    安凝然杵在門口驚了下,當看到擎耀威那張佈滿陰霾的臉龐時,心弦一顫。她支吾著道:「耀…耀威,飯菜…你吃了嗎?」

    他沒有回話,大手用力的攫住她柔弱的肩頭,狠狠的拽了進來。

    「啊…」伴隨著她驚慌的驚呼,纖細的身子被擎耀威狠狠的甩在了地面上。地上的玻璃碎片無情的扎進她的膝蓋處,手掌心,痛得再次尖叫。

    沒有等到她試圖掙扎著站起身子,男人的大手狠狠的糾住她的髮絲,將她整個人提了起來,狠狠的抵在了堅硬的牆壁上,「賤女人,你竟敢耍我?」

    「沒…沒有,我沒有。」安凝然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搞懵了,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語無倫次的說著。

    「沒有,沒有?還說沒有!你們女人都是如此,表面上裝得如此的清純可人,可是背地裡卻暗藏殺機,原形畢露。你們好骯髒,你們好可恥。」擎耀威怒目圓瞪,狠狠的拖著無助的女孩來到了浴室裡,打開了花灑,冷水鋪天蓋地的淋濕在安凝然嬌瘦的身體上,刺痛著她雙膝和掌心。

    「擎…擎耀威,你相信我,我沒有…真的沒有,不是我…我沒有…」

    可是,無論她怎麼掙扎,怎樣的呼喊,男人禁錮住她身體的雙手力道兇猛,蠻橫無情。

    「說,你在外面都聽到了什麼?聽到了多少,說…給我通通說出來。」擎耀威完全的失去裡理智,凶神惡煞的道。

    「沒有,真的沒有…我沒有,放開我…我沒有。」晶瑩的水底淋濕了她蒼白精緻的臉頰,與她眼眶裡的淚水融合在了一起,那張蒼白無助的小臉上,分不清是水多,還是淚水多。

    「沒有?你還敢撒謊,你居然還在撒謊。我告訴你,凡是知道我身世秘密的人,都得死…只有死…」他惡狠狠的說著,失去理智的大手無情的掐住女孩稚嫩的脖頸,力道越來越大。

    「我…我不…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呃…嗚…放…放手。」脖頸處傳來致命的疼痛,鼻息處漸漸傳來致命的窒息。她的整個臉扭曲變形,聲音和呼吸漸漸微弱。

    「凡是知道這個秘密的人,無論是誰,只有去死…只能去死…不管他是誰,不管是誰…怪就怪在,你為什麼要在門口,你為什麼要偷聽…我要你死…你只有去…死!」最後一個『死』子,是從無情冷酷的男人的齒逢中蹦出來。俊美的臉龐上,凶狠猙獰,如黑曜石般的眸子佈滿血絲,儼然一個從天降臨的魔鬼般,嗜血…成性!

    漸漸的,女孩無力的掙扎變成了不在掙扎,奮力的想要說話解釋著什麼也變成了沒有隻言片語。她的眼簾自動的緊閉,身子失去重心的靠著男人的大手做支撐。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欺騙我…為什麼!為什麼你要站在哪裡…你為什麼要聽…你為什麼要聽…」喪失理智的男人仍深陷在自己的情緒裡,自顧自的說著,在看到她已經毫無知覺的時候才鬆開了手,身子沿著牆壁滑落著。

    安凝然的身子,因為他的鬆手,重重的倒在了地面上,濺起了大片的水花,同時也濺落在擎耀威猙獰的臉龐上。

    他痛苦的撕扯著自己的髮絲,不停的用後腦擊撞著牆壁,語無倫次的說著:「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是私生子,我不是野種,我媽媽也不是賤女人…她是世界上,最美麗,最溫柔的女子。她不是賤女人,我也不是私生子,不是,都不是…哈哈…唔…哈哈。」

    男人一會哭得淒涼,一會笑得哀怨…長時間壓抑在胸口的脆弱無助瞬間的爆發了出來。

    花灑裡的水大片的滴落在他俊美的臉龐上,將他冰冷的心,淋得越發的寒冷了。

    發洩了一會之後,一陣細碎斷續的呻吟聲,將他的意識拉回。

    倒在水中的安凝然,輕輕抽搐著纖細的四肢,喉嚨裡發出微弱的聲音。

    擎耀威怔了怔,說心裡話,就連他剛才也以為她已經死去。

    他在哭泣的同時,也在悔恨,也在迷茫,為什麼自己一定要這麼做?他將女孩的身子抱起來,看著她毫無意識的面部表情,心裡裡再次有所動容。

    這,也許是上天給予他和她的懲罰,既然她沒有離開,那麼也就足已說明了,這一切都是老天爺的安排,冥冥中早已注定,他這一生,都將跟這個女孩糾纏不清。

    ~

    地下室內。

    幾個身材高大威猛的黑衣男子,跟隨在小七俊朗顯得有些瘦弱的身後,一路的來到了關押著龍三爺的房間內。

    「三爺,我們來送您一程。」小七淡淡的說著,冷峻的表情和清冷的嗓音看不出來他有任何的情緒波動。倒是身後的幾個人,有人惋惜亦有人感到痛恨。

    「堂主呢?我要見堂主,他答應我的,只要我說了秘密,他就會放我一馬的,我要見堂主。」龍三爺氣喘吁吁的說著,仍在幻想著有朝一日能從見光明。

    「你就死了這條心吧。」說話的是一個女子。

    門外走進一個打扮妖艷,身材豐碩的俏麗女子。

    女子冷笑的來到龍三爺跟前,嫣紅的嘴角含著譏諷的味道:「你以為堂主是誰?是你想見就能見的麼?龍三爺,你的死期已經到了,認命吧。」

    龍三爺抬眸一看,頓時大驚失色。這個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陪他在那棟私人別墅夜夜**的女子。「賤人,你…你出賣我?」

    「咯咯…」女子嫵媚一笑,「出賣你?你值麼!我就讓你死個明白吧。我,秦海清,是威武堂秘密培訓出來的線人。自始自終我就是個線人,表面上陪你風流快活,其實你的一舉一動我都匯報給了堂主。你覺得,堂主他還會留你,用你麼?你早就沒有任何的價值了。」

    「你…你…」龍三爺的眼珠爆裂,佈滿血絲,咬牙切齒,卻一字也說不出來。原來,擎耀威早就知道了他的意圖,早就在他的身邊安插了眼線,難怪他會這麼輕而易舉的查出了自己來。他輸了,他不得不承認他輸了,輸了個徹徹底底,根本就沒有任何挽回局面的機會了。龍三爺整個彷彿已經死去了般,癱軟了下來。

    「抓緊時間吧,堂主交代過了,留他個全屍,也算是對得起他這麼些年來對威武堂的效命了。」小七冷漠的吩咐道,轉身離去。

    秦海清冷冷的瞥了一眼彷彿已經死去的龍三爺,轉身大步的跟上了小七。

    「小七。」秦海清喚出口的聲音,顯得有些怯怯。

    小七的腳步頓下,但依舊沒有轉身,一貫的淡漠口吻:「什麼事?」

    「我…我想你了。」她一改之前凌厲的神色,流露出小女兒的嬌羞樣子,雙手交錯的捏在一起。

    「…噢。」依舊一聲淡漠的聲音,腳步繼續抬起。

    「等等,小七。」秦海清連忙的大步上前,攔截住小七的去路。眼眸裡含著濃濃的思念,猶豫著開口說道:「你很討厭我麼?」

    「沒有。」

    「那為什麼…」

    「我還有事要做,先失陪了。」小七說著,淡淡的瞥了一眼秦海清。

    「我知道,我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對我。因為你嫌我髒,是不是?嫌棄我為了完成任務,不擇手段,甚至可以出賣自己的**和靈魂。」秦海清的聲音在顫抖,眼眸中流露出悲傷。

    小七停下腳步,依舊是背對著她,淡淡的說道:「海清,我早就告訴過你,在你答應做『線人』的那一天起,我們就不在有任何的關係。」

    威武堂的『線人』,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做的。但凡是能做上的人,在整個堂裡的身份以及地位,都會發生天翻地覆的改變。就連堂主,以及景默,都會完全的信任。秦海清為了名利,削尖了腦袋,賠命的訓練自己,終於,她的心願達成了。卻,永遠的失去了小七。

    看著小七遠去的背影,秦海清惆悵迷茫。

    『小七,我這麼做…也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

    冷色系的臥室內。

    安凝然悠然的醒了過來,睜開眼簾,視線還顯得有些朦朧。

    她輕聲的說著:「我已經死了嗎…這裡是天堂,還是地獄。」

    驀然,身邊傳來一個無比熟悉,低沉如大提琴般的聲音:「你沒有死,這裡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獄。這裡,是你男人的家,也是你的家。」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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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的萬更,是碼在一章上,還是分三個章節,每章節三千字的好?

    親們看到了的話,留下言告訴我小月你們的想法,這樣小月也好有個選擇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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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更,確實讓人看了蠻爽的說,但是不排除有一小部分的內容是親們不稀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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