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10章 老子豁出去了 文 / 繁華重樓
「好，老子今天豁出去了。」
李大咬牙堅持，運轉法決。肩膀上的重擔稍微輕鬆一些。
滋滋滋……
重擔之下，北樓的肌肉繃直僵硬，掙破了衣裳。北樓的步子慢了下來。但仍然沒有停的痕跡。
也不知道行走了多少個時辰。他們兩人的衣裳碎裂成一條條。威風徐徐吹過，掀起了碎條衣裳，可以看到他們身上的肌肉繃緊得如一塊硬鐵。汗水一滴滴，順著他們的肌肉流下。
北樓抬頭看去，終點近在咫尺。
「還有二十階。」
剩餘的二十階，每走上一階都是萬分艱難。北樓身上的山水幾乎快要流光了，嗓子很是乾渴。
李大的處境比北樓更慘，雙唇發白乾裂。面容憔悴萬分。
「北樓兄弟，這二十步我看走不上去了。這樣還連累你。」李大不想拖累北樓道。
北樓腳步不停，道：「李大，如果這個時候你選擇放棄，我北樓一生都看不起你。你也不不配叫我北樓兄弟。」
「能和北樓兄弟相識，是我李大的榮幸。今日，即便我李大被活活壓死，也要走上通天梯頂。」
李大緊咬牙關，一絲絲鮮血順著齒縫流出。
北樓回頭看了一眼李大，知道他的處境之後。法決繼續運轉，李大腳下的太極圖案變亮了幾分。
李大那邊的重擔減輕不少，北樓這邊則增加許多。
咯咯……
重擔壓來，北樓的骨骼摩擦聲響。
李大也聽到了咯咯之聲，他本不想連累北樓。可北樓講出那番話後，李大再也無顏說放棄。唯有走到通天梯頂部，才是對得起北樓這份苦心。
北樓覺得身上的肉被漸漸撕扯開來，那股痛，難以名狀。
啊……
北樓發出一聲痛苦呻吟，一點點鮮血和少許的汗混合在一起，順著北樓結實的身軀流淌。
「那位師弟說過，已經有一人成功踏上這通天梯定。他人可以，我北樓同樣可以。」
北樓的亡命之徒性格再一次被激發，他艱難抬步，緩緩向上走。
一步一步……
身上的重擔如同一座大山，突然疊加而來，北樓要不是憑著一口氣挺住，便被徹底砸倒。北樓的堅持和堅毅徹底感染了李大。
「老子拼了，絕不放棄，大不了就是被壓死。走在堂堂通天梯上，直到最後幾節才被壓死，老子算不上第一人，卻能排第二。古往今來，倒是能留下一個佳話。供後人敬仰。」
李大緊握雙拳，跟在北樓後頭。
一步一步……
他們的步伐越來越慢。兩人身上都出現裂痕，鮮血溢出，那是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們似乎渾然不知，雙眼只看著前方的通天梯盡頭。
一步一步……
他們的腳步很慢，卻從來沒有停下。每抬動一腳，如蝸牛爬行一般緩慢。
啊啊……
傷口帶來劇烈疼痛令他們兩人發出一聲悶哼。
一步一步……
李大不相信自己可以走到盡頭。他抱著的信念是一直走，直到死為止。而北樓，始終相信，自己可以抵達終點。他們的腦海和眼前所見，都是天梯的盡頭。兩人機械地行走在天梯之上。
一步一步……
時間如此漫長，好像經歷了數年。他們兩人最後終於走到了終點。天梯化作一道白光，沖天而起。而他們兩人落在了山頂之上。
白光沖天，萬劍門的古鐘立即響起。
無數青虹在天上劃過，朝後山飛去。最後全部落在北樓和李大身旁。
「水……水……」北樓的嘴唇乾裂得非常嚴重。
一位白髮老者拿出兩顆丹藥道：「服下它。」
北樓和李大雙手接過，服下之後，便如久旱的沙漠遇到仙露瓊漿，那種爽的感覺，無法用言語表達。
萬劍門的奇跡發生了。
萬劍門建派上千年，這通天梯更是早在萬劍門存在之前便已經存在。只有一人成功踏上。那還是四百年之前的事情，轟動整個像州。
如今，四百年後，這個神話再次出現。
萬劍門所有長老紛紛到場，想看看創造神話的人到底何許人也。如此驚天之人，能入萬劍門，他日必定是萬劍的擎天柱。
那兩顆丹藥十分奏效，北樓和李大服下之後。嗓子不再乾渴，就連身上的傷口也痊癒。北樓感覺肉身強度又提高了稍許。
都說，只有極致訓練才能成為最為有效的訓練。只有殊死搏鬥，才能提高一個人的修為。今日能走上通天梯，便是和一個同等級高手搏鬥無異。
那名白髮長老，面色慈和，他看向北樓和李大，道：「兩位叫什麼，從何處來？」
經歷霍長老一事之後，北樓再也不相信那些不熟悉之人的慈和面容。他回道：「我叫北樓，他叫李大。從很遠的地方來，是來拜師修道的。」
「很好」白髮長老連連點頭，道：「兩位跟老夫來。老夫將收兩位為親傳弟子，將一生所學，傾囊相授。」
李大一聽這話，很是惶恐。當下下跪道：「弟子李大叩謝師尊。」
「無需客氣，起來。」白髮老者過去相扶。
「是哪位天之驕子來我萬劍門啊？」
人未到，聲先至，一個黑影從空中走來。
北樓聽那口音有點耳熟，再看那漸漸走來的身影也有點眼熟。
「老大哥！」
那黑影越來越近，北樓終於看到了他的面容。霍，那不是老大哥是誰。想想也是，堂堂合道境界修士，置身於象州之地，當然是一代掌教了。
北樓萬萬沒有想到，老大哥就是萬劍門的掌教，真是機緣巧合再次相逢。
老大哥聽到北樓的喊聲，四處看去，也發現了北樓。當下一個瞬移來到北樓面前，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說是哪位天之驕子，原來是我的北樓兄弟。」
此話一出，所有長老和弟子目瞪口呆。
「他……他們認識？」一位長老道。
「而且還……還是兄弟？」
「……」
那些長老實在難以置信。
老大哥看向李大，散開魂識，一眼看出他的資質過於平庸。道：「你也是從通天梯上來的？」
李大看著老大哥瑟瑟發抖。他能感覺到老大哥全身散發出的巨大威壓。猶如一望無際的大海，而他只是大海之中的一個小小浮萍。只要大海微微起浪，便能將他徹底湮滅。
「是北樓兄弟幫我的。」李大不敢隱瞞，如實回道。
老大哥點點頭，道：「凌長老，這個人你就收他為徒吧。至於北樓，他是我兄弟，由我來安排。」
「是，門主。」
凌長老一抬手，眾人散去。而他，帶著李大離去。
終於能留在萬劍門，李大很是高興。離去的時候，多次回頭，朝北樓笑著言謝。如果不是碰到北樓，他自知根本不可能進入萬劍門。在北樓身上，他學到一種東西，叫鍥而不捨。
老大哥看著北樓，露出意味深長的笑意。道：「昔日有一人登上通天梯頂，聞名象州。萬劍門也是在他手上得以壯大，成為象州三大門派之一。那人便是我師父。」
「他還好嗎？」北樓問道。
老大哥淡淡一笑，道：「失蹤了。」
說完此話，老大哥臉上露出淡淡憂傷。可以看出，他和師父之間的感情非常深厚。
北樓安慰道：「失蹤也不是最壞的消息，或許是隱居了。說不定哪一天就能碰上。」
「有道理」，老大哥哈哈一笑。
「北樓啊，你今日登上通天梯，且是帶著一人上來。比起我師父，還要不凡。前途不可限量。」老大由衷讚道。
北樓嘿嘿一笑，道：「修真之道，永無止境。我所追求並非長生，更不是羽化登仙。而是讓自己還有我身邊的人不受任何屈辱的活著，自由地活著。」
老大哥微微一愣，道：「北樓，你的想法總是與眾不同。對了，今日怎麼來到萬劍門？」
北樓將來到象州尋找天地元丹的事情說了一遍。其中包括受到霍長老的追殺，以及在拜月教的遭遇。
萬劍門，劍峰。
劍峰乃萬劍門主峰之一。高萬仞，垂直而上，不可攀爬。下粗而上尖，宛如一把巨劍，聳立在天地之間。
劍鋒之上，並無樓閣，只有一個亭台。
老大哥和北樓坐在亭台之上，把酒言歡。
「北樓，那個霍長老，我必要除掉他。」老大語氣淡淡，卻透著股霸氣，令人不容置疑，無法反駁。
北樓淡淡一笑，道：「大哥不急。我的仇我自己來，實在不行，再讓大哥出手。」
老大哥點點頭，道：「也好。這段時間你就在我這裡好好修煉，等三大派進入魔獸山脈時，你跟著凌長老一起進入。取得地元丹。青門之中，我想很有可能是霍長老帶隊，我讓凌長老配合你，除掉他。」
「多謝大哥」，北樓拿起酒杯，道：「大哥，我敬你一杯。」
「好。」老大哥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老大哥看向北樓，見他衣裳破敗不堪，道：「北樓啊，你等等，我去給你取件衣裳來。」
「不用」，北樓叫住老大哥，道：「我自備了一套。」
北樓從儲物戒內拿出黑色錦衣，穿上後自顧道：「看來幹我們修士這一行，得多備些衣裳。太容易破裂了。」
老大哥哈哈一笑，道：「你這話我還是頭一次聽說。其實也不用，明日我送你一套衣裳，保準不會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