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第125章 何為道？ 文 / 繁華重樓

    咳咳……

    程濤使勁咳嗽道：「你們兩人每天你儂我儂，還讓不讓人活了？」

    對於修士，修為達到了還虛境界，便能施展大神通術。遠非一般功法秘技所能比擬。所謂神通，蘊含著道韻，威力無窮。

    還虛境界體內都會有一個元神，修為達到還虛後期，元神可以離體，獨自修行。

    修為達到還虛境界之後，想要提升修為，不僅要提升自身法力，也要提升道境。當然，凡事都有例外，也有那些憑借超人法力提升修為的修士。這種修士極為少見，因為這對於法力的要求非常苛刻。這類人，被稱之為戰神。雖然不會悟道，但是自身法力達到了駭人地步。

    自從踏入還虛境界之後，北樓開始思考，何為道？也問過老前輩。

    老前輩如是回道：「道可道，非常道，道罰天，天罰人，人罰心，心罰萬物。天道渺耶？人道茫耶？何為道耶？吾即為道，道即為吾。既吾為道。何來飄渺之說？」

    北樓對此不解，求老前輩解惑。老前輩則道：「此話乃青凡祖師教授於我，取自天書記載。我一生悟道，對此也沒有瞭解透徹。青凡祖師有言，修煉道境，憑此一句話足矣。多則只會阻礙自己的修道之路。會讓自己亂了根本。」

    北樓想了想，道：「道法萬千，敢問老前輩修的是什麼道？」

    老前輩回道：「人非聖體，有生有死，浮生輪迴。我修的便是生死輪迴之道。」

    北樓又道：「老前輩可否告知，是如何悟出這生死輪迴之道的？」

    老前輩陷入沉思，許久之後，才緩緩開口道：「我曾用百年時間，觀一尋常小孩長大成人，成親生子，為人夫為人父，最後到達生命的盡頭死去。我繼續留下來，觀其子長大成人，結婚生子，到達生命的盡頭。其子老去之時，我突然悟出生死輪迴之道。」

    北樓微微一愣，暗想：「老前輩悟出生死輪迴之道，便用了百年時間。看來這悟道之事可遇不可求。」

    北樓忽然想起了在萬劍門那日，自己碰巧之下，弄出通天梯。魂識融入其中，裡面是一個美麗的虛幻世界。

    那裡百花爭妍，開得很是燦爛。一年四季，彷彿永遠也不會凋謝。

    那裡百木競天，一棵棵聳入雲霄，四季常青。北樓從未見過有這麼高的樹木。

    那裡流水潺潺，鳥兒爭鳴。一片祥和，卻有透著股生生不息的威嚴。

    「那到底有什麼含義呢？」北樓冥思苦想。

    老前輩看著出神的北樓，道：「北樓。」

    北樓從思緒中驚醒，道：「老前輩有何事交代？」

    老前輩道：「倘若你出去之後，可否幫老夫兩個忙。」

    北樓立即抱拳道：「老前輩言重了。老前輩傳道解惑，對我恩大如天。有什麼事情儘管說。」

    老前輩點頭微笑，面露讚許之色道：「第一個忙，就是不可叛離青雲門。和暮雪一起好好將青雲門之道發揚光大。」

    「是，晚輩自當謹記在心。」

    「第二，便是毀了青門。」老前輩說這話的時候，眼裡閃過一絲厲色。

    對於青門，北樓雖然沒什麼好感，可是也沒有憎恨到要毀掉它的地步。目前而言，在北樓心裡，司馬嫣然和司馬無忌都並非作惡之人。他所生惡痛覺的只有一人，便是霍長老。北樓不解道：「為何要毀掉青門？」

    老前輩道：「在五百年前，此地並非如此極寒。也並非像今日這般荒無人煙。在五百年前，此地是一處靈藥之地，長著諸多靈草，不過都是偏寒的靈草，屬於陰地寶地。在此地對面的南方，有一處陽地寶地。一南一北，一陰一陽，抱守地勢，陰陽相濟，因此兩地之間的植物長得很是茂盛。很多人發現這裡的寶地之後，開始定居於此。」

    「後來，大師兄捲土重來。帶著他的人和我在此一戰。我們戰敗，被打入深山。他留下道韻，想把我們困在深山之底，活活憋死。那道韻雖說不凡，但我還是能解開。大師兄得知之後，便在南方的陽地寶地設下禁制。抑制陽火噴發。從此，一南一北，陰陽失調。這裡的陰之地寒流沒有了陽火克制，便流瀉出來。而且隨著年月積累，越來越寒。以致方圓百里無人。」

    北樓明白過來，道：「那只要解開封印便可，為何要毀掉青門呢？」

    老前輩露出忿然之色，道：「青門乃我大師兄創立門派。這裡的青門只是一個分支而已。陽地的禁制就是青門的建築。只要破壞掉青門建築，陽地禁制才能得以解開。若非青門，我青雲門怎麼可能淪落到此。不除之，死也無法瞑目。」

    「我的這些師弟連死了，也無法入輪迴。五百年了，被冰凍再次。我深感內疚。只有破壞了禁制，陰陽抱守地勢，這裡的寒流便會恢復到自然溫度。我這些師弟才得以解脫，進入輪迴。到時候，你千萬不要忘記來到這裡。帶走這些屍體，回到青雲門好好安葬。」

    說著說著，老前輩淚眼婆娑起來。

    北樓暗想：「原來青門是這樣而來的。只怕司馬嫣然也不知道。要解開禁制，必須毀掉青門建築，這和毀掉青門有什麼區別？北樓一時之間，還是無法累積出足夠的恨意和理由毀掉青門。可看著這些老前輩被冰凍在此，五百年無法重見天日。讓他們繼續留在此處，北樓實在做不到。」

    見北樓沒有應答，老前輩怒道：「小子，你聽到沒有？」

    「聽到了」，北樓回道。

    老前輩道：「只要你能答應我那兩個條件，兩年之內，我就能讓你們出去。」

    這句話令北樓大喜，心中無比喜悅。看著老前輩道：「兩年就可以出去嗎？不是要幾十年？」

    老前輩道：「若按照尋常推算，是要幾十年。可我如果使出秘法，兩年足矣。」

    「那好，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北樓立即拜謝道。

    「老夫不是要聽你感謝的，你答應我，毀掉青門，將青門所有人殺光。聽到沒有？」老前輩在此五百年，對於他大師兄的恨已然滔天。而青門又是其大師兄所創立，所以恨到了一起。唯有殺光，才能解恨。

    北樓一時之間不知如何回答。倘若要他盡全力解開陽地禁止，北樓當然一口答應。可要將青門所有人殺光，他萬萬做不到，也沒有那個實力。

    「怎麼，你不願意？」老前輩發出兩道寒光看著北樓。

    一股寒氣襲來，令北樓全身冰冷，呼吸不暢。萬劫修士法力通天，即便北樓達到了還虛境界。在萬劫境界修士面前，一眼就可以殺死。北樓忽然想到一個詞，秒殺。這便是萬劫修士的恐怖實力。

    北樓感覺到了生死危機，這個老前輩若不是看在自己乃青雲門弟子，又對青雲門有恩。只怕老早就殺了自己。也是，呆在底下五百年，任誰都會變態。北樓立即道：「答應，答應。」

    老前輩冷哼一笑，神色漸漸溫和下來。他道：「青雲門之道不能丟失。」

    說罷，他張口一吐，一個玉簡飛出，漂浮在北樓身前。

    北樓接過，道：「這是什麼？」

    「此乃青雲門法決。估計青雲門內已經失去流傳了。你把這個交給暮雪，沒有她的傳授，任何青雲門弟子不可修煉，聽到了嗎？」

    「是。」

    北樓乖乖應道，也只能乖乖的。實力擺在那裡。北樓拿著玉簡，暗想。這青雲門內，最高的秘技就是青雲劍訣第五式，神劍御雷真訣。再往上，沒有流傳下來。因此那日見到司馬無忌施展青雲劍訣第六式天罰時，心中很是震撼。當時就想著一定要想辦法把劍訣弄到手。現在想來是不必了。老前輩可是萬劫境界的修士，他留下來的東西，自然包括了天罰一式。甚至青雲劍訣第七式，和太極玄清道第七層法決。

    「青雲劍訣第六式是天罰，當真威力恐怖。那青雲劍訣第七式是什麼啊？」

    北樓恨想知道，恨不得將魂識散入到玉簡之內看個究竟。但他不敢，老前輩一定會發覺。到時候自己只有一死。

    「反正暮雪也是俺媳婦，給她留著就是給我留著。只是早看晚看的事情。反正現在修為不夠，用不上，不急著看。」

    想到這裡，北樓加快了步伐。

    「你就是暮雪？」

    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透著期盼和溫和。

    暮雪轉身，看到了一個虛影。那虛影矮小，微胖，身著墨綠道袍。一頭長髮，雜亂地垂直兩側。

    「正是」，暮雪點點頭，道：「你便是北樓口中所說的前輩？」

    老前輩並沒有說話，而是化作一縷黑氣進入到暮雪識海之中，片刻之後又飛了出來。他面露寬慰喜色道：「不錯，你是青雲門嫡系弟子。按輩分，你現在應該稱老夫為師祖。」

    暮雪欠身抱拳道：「弟子拜見師祖。」

    「有膽識，夠沉穩，天子不凡，不錯……」老前輩稱讚一番後，道：「玉簡你收到了嗎？」

    暮雪拿出玉簡，道：「收到了，北樓給我的。」

    老前輩點點頭，他看向北樓，道：「少年，你和你的朋友退後到他處。老夫有話和暮雪說。」

    老前輩突然到來，北樓一陣奇怪。原來他是可以走出冰窟的。也瞬間明白，剛才老前輩讓自己送出玉簡只是一次試探。倘若自己私吞玉簡或者偷偷看了一眼，現在定然被老前輩擊斃。他這麼做，就是要確定跟著暮雪的人對暮雪是否忠心。他暗自慶幸，剛才並沒有偷看。